妙祥法师 – 随处而坐

(本文录音见:http://a.suyuan.org/audio-154.html)

随处而坐

——不管条件好和坏,我都能修行,外境的情况都不在乎,我都不起分别心。

◎妙祥法师 讲述

时间:二〇〇八年三月二十三

地点:辽宁省海城大悲寺法堂

听众:全体僧众

坐禅有时候腿非常痛苦,你就是别着(指盘腿)不动,在痛苦中就是不动。因为痛苦并不是你坐禅而来的,是你原来的业力在那儿搁着呢,你不通过它(坐禅)就消磨不了业力,就是硬逼着消磨,把它吸收、吸收、再吸收……最后消除了,那时你才能产生定力。定力从哪儿产生?不是坐得好好的,吃得好好的,啥事没有,说:“我愿意盘腿就坐在那儿盘腿,不愿意就歇会儿。”那不行!刚开始的时候痛苦还不起来,坐得可舒服了,过一会儿,时间长了,痛苦就出来了。眼睛红了、眼眵出来了、头胀啊,这都是很正常的。都得经过这一关,这才是修学,不经过这一关不好使。

你得硬往苦上找,别人不给你那么多痛苦,都得靠自己找。这时你往前走一步就痛苦,往后退一步就“自在”,你究竟想要“自在”还是要痛苦?痛苦就是修道,不痛苦那就退道。

都得硬坐,都是坐出来的,都是在痛苦中爬出来的。等闭关的时候,这些事就不在话下了。因为原先有这个基础,所以在闭关的时候,一般的困难就能克服。这个坐禅哪,你别把它当小事,这可是个大事,谁抓住是谁的,抓不住,那就不是你的。你想回避,像亲显说的:“不行了,我累了,我去念佛去吧!”你去念吧!坐禅这功夫就丢了。

不是说念佛不好,你得怎么样呢?得抓住一条,一猛子扎进去(编者注:指勇猛精进地深入进去),就别怕。什么烂眼睛、腿疼了、生疮了,什么痔疮啊、流血了,那算个什么呀?我跟你说,如果这算个事,那就别修行了。

我在闭关的时候,每天上厕所的时候——咱就说冬天,那粪便上几乎多半面是血。因为老在那儿坐着,就犯痔疮了。冬天干燥,容易上火,犯痔疮那肯定是自然的了。吃饭也不挑,亲藏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挑。那大便都是干燥的,一上厕所就淌血,淌得那底下全是通红的。

在上厕所之前,拿那个手纸包一包炉灰,完了再撒上,不让亲藏看到:“师父难道上火了?”还不能让他看到,都得天天那么撒。

都得经过这一关,不经过这一关不行。你杀那么多生,吃那么多肉,不流点血能行吗?是不是?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说,别拿这种困难当困难。越是有困难的时候越得挺住。什么瘦了,眼睛花了,眼睛红了,牙齿疼了,生口腔溃疡了,痔疮了,胃疼了……那玩意算啥啊?胃疼拿拳头捶一捶就完事了。

你听他们坐禅的那些个要求,身体都是好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我看那当老道还行。要是当老道,去养身体,长命百岁,那行。但这是修佛道,你必须跟你的业力作斗争,必须得战胜它。身体所产生的任何生理反应都不在话下,你才能产生定力。

身体本来是假的,痛苦也是假的。痛苦是因为你的业力参与在身体里,不是身体产生了痛苦,你得明白这个。就像燃指似的,你们燃过指的都知道,燃完指,这燃掉的手指头还疼呢。己经没有了手指头,它还疼。你说,这究竟是肉疼呢,还是你的妄想疼?不在那儿摆着吗?

所以说,身体的痛苦和身体没关系,都是你的业。你明白这一条,坚持住就完事了,要不就上当。“我身体不行啦,我这胃有溃疡啦,我这地方难受啦,我这肾脏不行啦……”你等着吧,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骗。你到医院检查,肯定和你的想法一样,世间人就是这样。

虚云老和尚他就不听这个,七窍流血还坐禅呢。他不听,就挺过来了;你听,就被骗了。你永远是个药包子,成天吃药,成天去养,最后你整个就完了,人就完了。所以你就顶住,就是不放松,大不了就是一个事,死呗,是不?我死在这里,就完事了。你没有这个决心不行,这样才能闯过这一关。

这么点痛苦就不行了?腿疼了,说:“这个腿疼,我受不了了,关节不行了。”这关节不行,疼,盘腿不行,我伸腿行不行?伸腿也能坐禅。走道都能坐禅,何况伸个腿,是不是?坐着也能坐禅,都能坐,怎么样都能坐。经行是什么?我告诉你,经行就是坐禅,就是走着坐。什么叫经行?经行就是走着坐禅。

我们把禅定都放在哪儿了呢?都放在这个“坐”上面。我盘腿叫坐禅,不盘腿就不是坐禅了?实际上,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走道、蹲着、坐着都可以“坐”,有时间就可以坐。这样的话就会产生定力,就把念给收回来了。坐禅只是个名,实际上就是回收六根,和念佛一样,都是回收六根。

弟子:阿弥陀佛!师父,回收六根是不是先找出意根,才回收?

什么叫意根?找的不是意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意念的意。你想到哪儿,动到哪儿,碰到哪儿,就搁哪儿收。说我先收耳根,那随便吃好使吗?那不好使。光收耳朵了,不但耳朵没收回来,嘴还破坏了,是不是?碰到哪儿我就收哪儿。什么叫回收六根?就是一根回收,六根回收。怎么去达到六根回收?碰到哪儿我收哪儿,这才能起作用呢。

不是这个敌人我不打,那个敌人也不打,等当官的出来后再打。还没到当官的出来,你早被上面的敌人给消灭掉了,你找谁去?是不是?你见到敌人就打,这就完事了,早晚能把那个主要敌人打出来。出来后,把它消灭掉就可以了,就完事了。不是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而是哪个都重要,哪个都得回收,这才行。

比如说:“我念佛,用耳根或是用舌根来摄心……”这都可以,以它为主,以它为主只是以它为主,但是主要的就是我们要见哪个根灭哪个根。

弟子:就是当下。

就是当下那一念,你不在当下那一念做功夫,那都是假的。最后,你怎么修也不行。五个眼儿,你就堵三个眼儿、两个眼儿,最后剩下那些眼儿还照样漏。你只堵一个眼儿,那好使吗?不好使的事。说:这一个眼儿堵住了,其它眼儿就都堵住了。你真能堵住吗?就这一个眼儿也得靠堵住其它的眼儿来维护,才能堵住呢。它们本来都是一个眼儿,只是变化不同。

就像人带个假脸似的,今天装个岁数大的,你看着这个不是;明天装个岁数小的,这个也不是。你找吧,哪个都是假脸。总之遇到一个假脸,我就灭掉它,灭掉一个是一个。最后,它的真脸就会出来。

它都是一个根,不是六根,说是六根实际上就是一个根,它变化成六。所以说,你见到它就堵它。就像章鱼似的,哪个须子都是章鱼的。你认为这个须子是,那个须子不是啊?你抓住它,看它先伸出来哪个就抓住哪个,抓住一个是一个,穷追猛打,就完事了。

弟子:我以前理解错了,包括看《楞严经》也理解错了。以前认为它分好几个法门,现在觉得这个法门能做好,其他也就完事了。

也不是理解错了。就这个事,你想一想。你说:“我就想收耳根。”而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只回收耳根就能造成漏。一根可以造成漏,其他根都可以造成漏。最后你想再收耳根的时候,根本就收不住,也不可能收住。

所以说一根回收,六根回收。就是说明六根和一根是一个,所以你收六根就等于收一根,收一根也等于收六根。但是你别刻意找哪个根,应该是遇到哪儿我就开始做哪儿。比丘戒为什么要定二百多条呢?就是因为有六根,它有各个方面的变化,能变化成二百五十条须子。这二百五十条须子,我都要用戒律把它控制住,这才能找到六根。六根灭掉了,才能找到那一根。

戒律是干什么的?就是收六根的。坐禅干吗?也是收六根,念佛也是收六根,都是收六根。我跟大家说的这个意思,就是该坐禅还得坐,你别把机会扔掉。等到将来你们有一天闭关的时候,把你扔到关房里,一下就让你闭三年,那时候你就傻眼了。(大众笑)你平时不练出来,到时候根本就不好使。

都得上火,都得逼,因为那六贼在里面,它不干。就像孙悟空似的,你把他弄到那个火炉里烧,他能理解吗?孙悟空不理解,他就想往外蹦。但是就得烧,烧完了,最后他得好处,炼成了火眼金睛。人也是这样,就得硬逼他。

弟子:打坐时腿疼怎么办?

腿疼啊,也得练,但是也用不着太过分地练。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腿疼,它疼我也练着,我也不放松,但也不是去硬掰,把它掰伤了,好长时间也恢复不了。就是说:不管在什么条件下,我都要坐禅,我就是坐。腿伸直,我也让它坐禅;走道,我也能坐禅;坐椅子上,我同样也能坐禅。你把坐禅划到各个方面就完事了。

弟子:总觉得控制不住妄想。

就是控制不住妄想才这么干的。你看腿本来盘得挺好的,一点都不疼。你刚动一念:“哎呀,这一点都不疼。”一会儿就不行了,就疼了,因为他动念了。刚才还挺好,这会儿就不行了。你不动念,它一点都不疼。

就像警察似的,要是他拿个枪在后面逼着你:“不许动。”你看,别说坐一个小时,坐二十四小时也没事。他怕死啊,那就没事。咱们现在就是放松,所以大家努力吧!坐禅还得努力好好坐,别浪费时间。另外,坐禅时这后面垫高一点。像你这样,腿挺好,但是胸得挺起来。

我跟你说,记住一句话:修行就是在念念之中修行,不是长和短。有一分钟时间,我就修一分钟;有半个小时我修半个小时;有一个小时我修一个小时,没有长短之说。至于腰能不能直起来……坐那儿我就直,就是塌下去了也要挺,挺过去就完事了。至于要求坐半个小时,那我就挺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就挺一个小时;两小时就两小时,不要有任何条件,你记住了。

弟子:师父,可是有时候昏沉,挺不起来。

昏沉也不要紧,昏沉我也坐,但是我把腰挺起来。刚开始可能昏沉,时间长了,你挺直了,慢慢就不昏沉了。

弟子:他是说昏沉的时候打香板,打了几下之后,就要下去跪,这时候是去跪着,还是坐着呢?

叫你干啥就干啥,什么叫禅定呢?禅定就是无我。什么叫坐禅呢?你记住了,坐禅就是腿一盘,啥也没有了,入定了,就完事了。什么叫出定呢?那边引磬一响之前——不等响,我就出定了。同时出定。那边引磬一响,这边就出定了。出定后,刚才坐没坐禅?不知道,没有那种坐禅的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刚说完一句话,“刚才说到哪块儿了?咱还继续唠。”那叫坐禅,那叫禅定。

你那都是有一种意念在里面,“噢,慢慢慢慢,我静下来了,慢慢,我又开始醒了。”那都是意念在作怪,不是真正的禅定。真正的禅定,就是说入定马上就入,没有什么合计的,不是说——哎呀,先调调息啊,怎么怎么地。就是到那儿一坐,入定就完事了。说要出定,马上就出定。“刚才说到哪块儿了?还继续说,继续唠。”就像那段时间根本不存在似的,那才行呢!这叫禅定。

你听他讲:“哎呀,我刚才坐得挺好啊,身体可舒服了!”那还是初步功夫,咱不能说没有功夫,那是初步功夫。说:“哎呀,坐得身体挺舒服的!”那还是在意念上下功夫呢,还没脱离你的意念,这个意念是不能用的。坐禅就是腿盘上一坐,就完事了。一分钟和一个小时是一样的,一个小时和一分钟都是一样的,它超越了时间,没有区别,所以不管那个。

我们要的是什么?什么叫禅定呢?就要这当下那一瞬间什么妄想也没有,就完事了。想让它知道,它就知道;想不让它知道,就什么都不知道。像走道也是一样,睁着眼睛可以坐禅。什么飞机响啊,这个响啊,那个响啊,该听不见的时候,马上就听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

没有想法的时候,就算瞅着大家,什么想法也没有。你在不在?我根本不知道,连自己也不知道,就瞅着你也不知道,但你所想办的事全都能办,那才叫禅定。而我们现在的禅定都是什么禅定?都靠意念力,慢慢静下来了,连昏沉带困,反正都一起来了,然后出定也是这样。这所谓的定,实际上也没定住:“哎呀,到时间了。”张张嘴,睁开眼了,还感觉身体——“哎呀,坐着真累啊!”

坐禅,那啥感觉都没有,因为念儿也断了,妄想也断了,那才行呢。要求那深深的东西,不要追求眼前那点小的境界。当然,这个深的得长期坐才能有,不是马上有,但也得靠你平时摄念。平时不摄念,这功夫同样也没有。所以别考虑:“想坐得时间长点,我才去坐。”那还不行,不能要求时间长短,就得有什么条件,就修什么条件。你给我一分钟时间上趟厕所,在路上我都能入一会儿定,就得有这个功夫。就这几步道呗,有十步二十步,我进这屋的工夫都可以入会儿定,这个功夫平时就得锻炼。

弟子:坐得时间短,破四相很难破。

你别提破四相,你那时间长就能叫破四相啊?破四相就是一瞬间,哪有什么时间长破四相的?时间长,没事就在那儿合计合计,最后就睡了。(大众笑)不是说时间长就能破四相,真正破四相就是一瞬间。修是渐修,悟是顿悟。顿悟才叫破四相呢。什么叫悟?悟就是破四相,就是一瞬间就完事。

所以说,你别要求那个东西,不是说我们做不到,你不要求(破四相)才会达到那功夫。你越有要求,将来就越会产生心里的障碍,自己就把自己给障住了:“不行,我得坐时间长才有定力,这块我不能修,这哪能修?你看看大家走道还互相撞呢,这还能修啊?”那不行,就得什么时间都抓住,抓紧一切时间,有一分钟我修一分钟。何况都是师兄弟之间,还能互相帮助,谁也不能害你,你怕什么玩意?你要是掉下来还有人拽你,你看有多好。

那是以前,我在经行的时候,一次走到那汽车旁边还经行呢,都往汽车上撞,手都差点摸到人家公安局那个车了。公安局那几个人全愣了,也不瞅我。我那手指头就差那么高就摸到汽车盖上了,那都不知道。在要摸着那一瞬间,突然停住了,睁眼睛一看:“哎呀,怎么这地方有汽车?”于是赶紧退一步。后来,那几个人也不瞅我就开车进去了。他们走了,我就继续往前走。门口那武警哈哈大笑,说:“看这个怪人。”他笑,笑他的,我还继续走,都得那样式。

那都是不怕死地往前干,你要被撞死怎么办?是不是?公安局的把你打一顿怎么办?抓起来怎么办?它没有那个事。你要是走到公路中间,汽车把你撞了怎么办?那你不修啦?就啥条件都不讲,不是说过吗?经行也好,坐禅也好,多大地方都可以经行。就这么大个地方,一米见方,同样可以经行,一样能经行。

不是说非得有个地方才能坐禅。实际上,越要求有地方,心里越有要求,你这个禅越坐不下去。如果真给你一个地方,你还同样坐不下去,因为你会生出另外一个要求。只有没有要求的人,才在任何地方都能坐禅。平时慢慢培养这功夫,最后你在真正坐禅的时候,想入定的时候,机缘来了,一下就入定。

什么条件也别讲,没有用,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坐禅。我们现在是什么呢?要求的条件太多了。你现在的条件就很好,有房子,冬天冻不着,夏天雨淋不着,这就已经很好了。饭能吃饱就完事了,其他的再也没有考虑的余地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师兄弟在一起,还没有坏人,你说多好啊!

所以说,条件好了,就得知道珍惜,马上就得抓紧。再也不能要求任何条件了,要求任何条件都不行。我跟你说,有时候就是给条件都不要,还要什么条件?要条件还能修啊?本来就是要自己创造修道的条件。修道的条件就是:不管条件好和坏,我都能修行,外境的情况都不在乎,我都不起分别心。就算上人民大会堂,我该坐禅还是坐禅;上臭水沟、狗洞里,我也能坐禅,就得有这个想法。

所以说,别分别那些东西。要不二祖慧可最后怎么还往妓院里跑呢?就是在任何条件下都能修行,那才行。我们刚开始就要求条件,这不行,所以不能要求条件。至于外面给你创造个条件,那是外面的事,那是师父的事。师父愿意多事,愿意给你创造那就创造,那是他的事。但是我们作为修行人不应该要任何条件,什么条件也不要,什么条件我都能修,就完事了。这是最好的。

刚才我讲能运老和尚,你想一想,大海风那么吹着,后背被吹着,那七十来岁的人,还在那儿坐禅呢。你说,要是我们,哪个能去坐禅去:“这不行啊,师父,得风湿怎么办?冻坏了怎么办?”你说人家不会保养?能运老和尚原来就是老中医,他最懂得保养这一套了。人家在那种环境下也能修行,所以修出了个暖法来。最后走的时候自己能做主。

弟子:阿弥陀佛!师父。比如说:起了个念头,有所要求,但是这时候没办法控制念头,只能在身口上控制。

念头,谁都得起。起来,你不理它就完事了,不搭理它。它骗你,你知道“这是骗我的,不理你就完事了。”

弟子:在身口上得管住自己。

对!在某一项上,这互相都有个斗争。比如说,在一般人认为这个条件不适合修行的时候,你认为可以修的时候,自己和自己必然要有所争夺的。念头争夺,争夺你的呗,我修我的就完事了。

我写的那个《经行》你看到了,“绕直室外小行无所求”,小行指的是什么呢?就有一寸地方我也能修行,也能经行。就是这么大地方,同样经行。我那个闭关的地方有多大?有两块半砖(地板砖)这么长,有一块半这么宽,顶多就一块半,就这么宽(编者注:师父闭关的关房面积大约四平方米)。有时候走一走就撞墙上了,那鼻子正好撞墙上了,撞门上那太正常了。

弟子:师父,我就是喜欢坐。

喜欢坐,行,我给你讲,你得知道什么叫喜欢坐?不是我盘腿坐叫喜欢坐,真正的喜欢叫坐禅。禅是什么呢?“外离一切相,内一心不乱”为禅。除了这个,都不叫“禅”,不是盘腿坐就叫禅。你只要一心不乱,外离一切相,就完事了。就这么两句话,其他的说什么都没有用。还要什么条件?等把条件都给你了,那是该火化的时候了,(大众笑)是不是?到时候这个条件给你也没有用了。都得在什么条件下呢?在不给条件的情况下我能修行,这就是咱们的特点。

所以人修行为什么有时候不上路?就是因为成天讲条件,成天创造条件,等你创造好条件,什么都凉了。所以说,不管什么条件,我就是修行,这就完事了。我在《经行》里讲得很明白,什么屎坑啊、大小啊、室外啊,我哪儿都讲到了。说穿了就是一句话:“不管任何条件我都要去修行,上卫生间的工夫我也要修行,甚至吃饭这工夫我都可以入定。”都得这样要求,这才行呢。

过去大德不是说“念兹在兹”吗?什么叫念兹?就是这个念始终是不离开它,老在那块儿。就像一个针似的,这地方只要有一个缝我就能钻进去,除非你不给我缝,你给我缝我就能钻进去,就完事了。

我刚才不是讲了,念头它想它的,它越想我就越坐。你不坐它就不想了吗?你不坐,想得更多。你只有坐了才发现它想,不是你坐才有想,知道不?那“想”从哪儿来?你原先脑子里就存在这个东西,等你一坐,静下来,就发现了它。你越静,发现脑子想的东西越多。实际上,当你发现“想”的时候,它速度已经开始慢下来了。“哎呀,我怎么这么多妄想!”那个妄想的速度实际上已经开始减慢了,不减慢你是发现不了的。

有的人认为:“哎呀,我每天都打坐,不打坐还没有妄想,一打坐,妄想怎么这么多?”实际上你还不知道,你要不打坐,那妄想比这还快呢,你根本都察觉不出来。那速度,原来一分钟可能得一千下;你这一打坐,一分钟可能变成了五百下,你就发现了。一看这个影子,“噢!它在乱动呢。”实际上,速度慢了你才能发现。不要怕妄想,这说明你已经发现了妄想,发现了才能消灭妄想,你发现不了妄想还不好使呢。

有的说:我一坐禅哪,什么境界都没有,黢黑。你要是黢黑那还真不错呢,快找着那个门了,你不黢黑都不好使。你以为这(白墙)是啥?这不是黑啊?只不过你不认识,给你画点图画就认为是亮的,画个太阳你就觉得光明了,画个白色你就觉得亮了,都是骗你。

(编者注:为助理解,请参见妙祥法师讲述之《二〇〇八年二月为宝林寺尼众开示》: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大家现在看到太阳,现在有光明,每个人的脸都能看清楚了。你也能看清楚我,我也能看清楚你了。我们就认为:我的眼睛是在光明之中,我能看见东西。我们认为这是正确的。但是你不知道这就是无明。有的说:“无明它不应该有光,它有光怎么还成无明了呢?”那我们看一看照相的底版(胶片)。它翻出的那个照片,人非常有光彩,也有光,也有山河,也有大地,翻洗得很清楚。人的相貌,喜怒哀乐全翻洗得很清楚。这些它从哪儿来的?从底版翻过来的。没有底版,它没有这种图像。

那底版是什么颜色?就是黑的。所以说我们光看到眼前的这种色相,就认为它是光明的,是对的。而认为黑天就是黑天,而实际上这是错误的认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影像还不如黑天,也就是说我们看到影像的时候,我们还不如底版哪。把底版去掉了,后面才是光明哪。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黑暗之中,也就是黑暗加黑暗的变化。)

弟子:师父,发下菩提心,能不能进步?

你可能没听我讲的那个带(指录音)。我那里就讲了什么叫菩提心?你记住了,不是嘴上说几句叫菩提心,那不叫菩提心,那叫牙疼咒,啥用也不管,那只是发个愿而已。真正的菩提心是在于你不断地努力,不断地禅定,在不断地持戒的基础上才生起的。菩提心是突然发起来的,不是嘴说出来的。菩提心一旦发起来,它不退转,它是无相心。我们现在很多人把菩提心认为是什么呢?是一种发愿,把愿力当成菩提心。我发一个愿,我起一个誓,这就是菩提心。那不是。

所以有很多人说:“我发菩提心,去年挺好,今年就不行了。”为什么呢?因为它不是菩提心。菩提心那是成佛的种子,那能退转吗?它是不可能退转的事。菩提心从哪儿来?从持戒开始,从禅定开始,从为大众服务开始,这才行。就这么点基因,从这么点基因开始,不要盲目地先找个果,如果走错路就完了。

有人成天说发菩提心,每天发,发了一个月两个月又没了;然后再发,总发总没,他就找不着原因。原因在哪儿?因为它不是菩提心。菩提心是个无相心,是个不分别心,是严持戒律的清净心所生起来的。你这么理解才是对的,所以不能那么做。

现在你看居士发“菩提心”的很多,退道的可多可多了。成天都讲:“师父,我发菩提心了,我在佛前已经发完了。”我一听这就完了,这哪儿是菩提心,这不是菩提心。没办法,他就认为这个是菩提心,那就错了。所以不能这么认为,这只是发了一个愿而已。

所以说,他所发出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而且没有基础,只不过是鹦鹉学舌。它不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是别人告诉他,或照书本念,看别人学过来的,它怎么能是菩提心呢?菩提心是你自己那个心所发出来的,那个是菩提心。所以说,菩提心必须在清净心的基础上,还得有定力,还得无相,才能发出来。

要想清净就得严持戒律。你想有定力就得不断地努力和坐禅,减少妄想。另外呢,还有一个要无我。我们刚开始不可能达到无我,所以你必须照无我做,为大众服务去,不分别。这样,慢慢就能达到无我。这些基础都具备的时候,当因缘成熟的时候,突然一天,一下就发出来了。等发出来的时候,你这一辈子也受用不完,它不会退转。

我们现在所讲的,就是把菩提心讲成一个发愿。体清老和尚说:那是牙疼咒啊,就是糊弄糊弄人而已,止止牙疼,实际上不起什么作用。也不能说一点作用不起,但想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确实不行。所以你想要发菩提心就得往这上用功。我不是糊弄你,我要是糊弄你,也像他们那么说,那话好说,可那是骗人。

弟子:师父,我也听一个人说:现在要发菩提心,先看那个论(指某一部论书)。不先学戒,要学那个论,还说可好可好了。我心里想:那你也得先学戒呀!

他说得也对,学论也行,学什么都行。但是你不在戒的基础上学,学的那东西它就没有基础。等你学完论以后,产生的知见就抵触那个戒律。如果你学戒律了,对论反而能进一步深入理解,论也能助你的戒律,戒律也能助你的论。所以说,就看你怎么用。就像那个“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样。他光想去砍柴,拿着钝刀去砍,“噼哩啪啦”砍了大半天,没砍几个枝,刀也坏了,就算拉倒了。怨谁啊?他怨刀。刀是好刀,关键是你没磨,你要磨了,它就不是这样了。先磨刀,先找出基础的东西,走哪步都有它的步骤,必须从基础开始。

我体会最深的就是画画。原先我画画随便就画,先画了圆圈(指画脸的轮廓)再画眼睛。人家画画的不是,先画眼睛后画脸。我就不行,所以我这一辈子也成不了画家。你自己想象的东西它不好使,你违犯规律就不好使。必须得先干吗呢?先从基础开始。

说这点的意思就是,大家坐禅的时候还得努力,别懈怠。别以为:哎呀,这遭罪啊,痛苦啊,吃饭吃不下去了,什么大便干燥了……这点事都跟牙疼似的,没有啥意思,都不算事儿。

亲藏可能现在才知道我那时候上厕所便血。那时将近三年,两年多吧,不到三年的时间,没让他看过我在厕所便血。几乎是上趟厕所便一次血,几乎是这样。都不让他看,拿一些灰,撒上就完了。他要是看见就给弄药了,就用药了,是不是?用药当然是好了,但是你那个心就不老实了。另外,那也容易吓着他,心也不老实,他就得找居士要药去了,是不是?又攀缘了。宁愿流点血,那算个啥事?所以啥事也没有。

有时候流点血还好呢,对身体好。就像你牙疼,省得火在里头憋着,都出来了更好。有时候火出来不是坏事,你不经过这个考验都不好使。你看那个鸟刚关进笼子,使劲撞笼子,毛都撞坏了。最后老实了,就不撞了,它的毛也没事。所以人也是这样,必须把他关得老老实实,就是一句话:你把身体捆得越死,你那个心才能活起来。“人心死,道心生”。就这么回事。

另外,这个唱赞也挺重要,因为啥呢?咱们一年到头就两次法会,对居士多少也得有个交待,不是咱们爱好这个,咱用咱们认真学“赞子”的这个心去布施。到那天,居士上咱们这来拜忏也好,参加法会也好,咱用咱这个清净心,把它布施出去,让他们得福,也就是咱们报答人家恩情。咱吃的用的不都是居士供养的?一年就两次,咱也不搞多,这就完事了。

现在佛教中有些事情还处于不是完全正规的状态下,有些事还得做,你不能不做。像超拔、吉祥,这个事本来就用不着搞的。修行就是修行,搞这个干吗?但是现在外面搞超拔、吉祥全要钱,老百姓对佛教就产生怨言了,认为佛教没有希望了,所以咱们搞这个就是要纠正这个风气。等因缘一旦成熟了,马上一刀就断了,什么也不搞,是吧?

你看现在放生的就少了,这几天没有了吧?我告诉王居士:“你要放生,你们居士自己念念就行了,不用上这来放。”他来这儿放生有时耽误时间,有些动物就死了。他那天放生后说:“这鱼啊,有不少死了。”我挺恼火。他说:“怎么办哪?”我正好就借坡下驴,说:“你们念吧!”他好一顿的忏悔,说:“师父,不行,还得你们念。”我说:“不行。那鱼的命重要,你不能让它总死在这里。居士念一样,有个别的咱们再念一念就完事了。”这样慢慢的,一点点理顺过来就好了。居士也明白这个道理了,咱们也就逐渐地往正规走了。

·根据录音整理·

“溯源”编辑小组

妙祥法师 – 除一分习气 证一分法身

(本文录音见:http://www.suyuan.org/fbst/ShowSoft.asp?SoftID=1932)

时间:二零零六年正月三十晚20:40

地点:大悲寺学戒堂

听众:全体僧众

亲舟师父问:初出家时,都抱有幻想,出家三、五年就能有所成就。俗话说:初发心成佛有余,三年以后,佛在天边。象这种欢喜心和要好心大约二、三年左右,就失去了,这时应该怎么办?

妙祥法师答:这个问题呢,不仅是一个人的问题,而且是每个人,不论是老修行或新修行的人,都会面临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说修行中,究竟我所修的和所得到的,是不是一致?很多人都觉得付出很大的辛苦和努力,并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也没有看到。而且觉得自己修和得是个矛盾,认为往往修是修了,而得呢,没有得到。我们主要产生了这样一个看法。要想解决这个不得问题,我给大家做个试验。大家来解答这个问题。大家看,我拿着这么一个木块(师父拿着讲台上的抚尺拍拍桌子)。

抚尺放在这里,一会大家要回答这个问题。我把这个抚尺拿走了,这地方是什么?还剩下什么?谁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再做一遍,这地方有一个木块(师父将抚尺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开),我把这个木块拿走了,离开这个原地,那这个原地,现在是什么?

亲舟师父答:虚空。

一沙弥答:空气。

妙祥法师:所以说,我们通过这两个回答知道。木块拿走后,你得到的是空,你得到是空气。说明什么呢?在你修行中,你去掉一块的时候,它马上就会填补上,当你放回来的时候,又占领了这块地方。当你拿走的时候,它又充满了空和空气,那么它是一次性完成的,还是以后完成的?通过以上试验我们能看出,它是同时完成的。当我们去掉一分毛病的时候,你就有一分获得。但这种获得,你定力不足的时候,是看不到的。因为你没有经验,也体会不到,我们通过外面的事物,你就知道了。佛法是不生不灭的,不要以为我们在修行中,我费了很大劲,放下了那么多的习性,我怎么不会获得?而是你的获得,早已在你放下的同时,它也就完成了,只不过是你放下多少的问题,你进行的努力程度的问题。如果你尽一分,它就会获得一分,尽两分,就会获得两分,它是真实不虚的。所以说,我们修行中成就是必然的。如果你去修行了,它必然也获得。如果你不修行,那就不会获得。因此,我们对修行应该有个正确认识,我们时时用这个来反观自己,充满信心。为什么要充满信心?因为它是真理,它是事实,它不是一种虚假的设想。本来是不增不减的,我们若把它看作一种生灭,就不是真理了。特别是在我们去掉毛病的同时,我们获得了清凉,获得空的认识,获得空的体会,使我们对佛法得到进一步地体验。所以说修行佛法绝不是一种想像,它是非常真实的,它主要就在於我们是否努力的问题,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努力。不必怀疑自己,也不必怀疑修行。当我们修行的时候,我们对真理的不认识,对事物的必然性不知道,我们产生了种种的想法。这种想法是什么呢?是我们的知见。什么是我们的知见?也就是我们的眼睛、耳朵、我们的思维,我们的感觉,我们的经验,这就是知见。我们修行什么呢,就是去掉知见。知见立,无明本。我们所思维的,所想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无明,是靠不住的,是不能相信的。所以佛讲啊,如果你不证到四果阿罗汉,你不能相信自己想法。我们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特别是我们的感受。我们的感受是一种自私,一种虚幻。它像一个配音演员,是我们种子识出现的一个业力,是一种前尘的影像。我们的思维,它像一个配音演员,在不断地配音,根据你发生的事物和情况进行配音。所以说,它具有极大的欺骗性,不真实性,这就是我们修行应该注意到的问题。这个问题要不解决,我们常常是被骗。我们都知道这个双簧戏,前面人一做动作,后面就根据你的动作,来编排一些解释词,我们的思维,我们的妄想,就是这个东西。当我们控制了思维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的动作在做着,而我们的思维,它跟不上去了,配不上去了,才发觉它原来是双簧戏,不是一体的。平时我们都以为我所想的支配了行为,以为我们的想法支配了种子识。实际上是,种子识发作的时候,我们有了动作,而这个想法往往是后产生的,是识所起的作用。是识的分别,它是面对着六尘而起作用的。通过六根,面对六尘,配音出来的。而我们往往认为很真实,这就上当了。所以修行从哪入手?就从它入手,不让它起知见。如果把这个知见要克服了,我们修行就会修一步,清凉一步,而且修一步,就是一步。如果你知见不克服,你修一步,又退一步,甚至获益很少。所以说,我们修行,就像把这个木块拿掉那样简单。我们主要破除知见来拿掉这个木块。这样的话,这个木块就拿掉了,拿掉木块后,这块地方,就是空气,就是空性,那就是你的修行,那就是你的成果。所以说这个道理很简单,关键是你能不能把这个木块拿掉,怎么样去把这个木块拿掉。首先是持戒。持戒能减少我们的执著,能控制我们的行为,不让这些种子识发芽,破除我们的知见,因为我们所有的知见,都是凡夫的知见,与佛的知见,它是不相应的,只有佛的知见,才是正确的知见。按着佛的戒律去做,约束自己,用佛的思想来改变我们的思想,改变我们整个的思维。不让我们再作出自己的思维。这样久了,就会与佛法相应,所以修行就能够把这木块挪动开。挪动木块的同时,毛病放下的同时,那你的成就,也就在同时产生。那我们平时常举例子,佛教有个特点。什么特点呢?谁来答一下?

亲舟师父:常听一些戒律。

一比丘师父:常看佛经。

……

(妙祥法师拿起经架,上刻有莲花,给大家看)

妙祥法师:我把这个给大家看。这刻的是什么?这上面刻的是莲花,莲花具备特点,花开的同时,种子也形成了,它是同时的。它就代表了佛法,你只要获得了这个花,你这个种子也就有了,它是同时产生的。所以说我们修行中不必担心有没有果实的问题。你只管去种因,你不要管这个果。种因得果,这是必然的道理。所以我们要放下很大的心,本来这个心承担了很沉重的包袱,我们明白这个道理,不必去管它,只管眼前怎么去掉这个毛病,就完事了。只要正确地去修行戒定慧,那我们的成就,必然就在其中。这个问题就这样,修行中一定要有极大的信心,对自己有了信心,知道了这个事实,我们就不会对自己的修行有所怀疑。为什么大家有时修行中产生退道心,或是修不下去这种心,就是我们在持戒清净这方面做得还不够,因为你这个东西(指习气、知见)没搬动,所以有了疲劳感,或是一种错误的认识,或不认识这个方式,所产生的一种想法。所以说有时候就被骗,大部分都属被骗,认为这么多年了,修了好多年了,那也没有成就啊,谁也没有成就啊。例如看看亲藏师,这么多年跟着师父,还是亲藏师,也没啥改变,他的改变你能看到吗?

其实每个人都有改变,关键是我们运用我们的智慧,要不断地去观察问题,理解问题,鼓励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心,这样符合真理。关键是我们不要受骗,特别是自己的知见方面,它处处在骗我们,所以说不能随着知见走,因为它是个虚幻,它通过六根和六尘的结合所产生的东西,它不真实。

再一点,在修行中,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枯燥心。因为出家后,我们放下许多,钱不要了,女人不要了,房子不要了,甚至孩子不要了,穿的不要了,就剩下这一点了,睡觉就睡四个小时,工作、名誉都不要了,放下这么多的东西。过去我们是奔着生存,要挣钱,要为家服务,要奔波,它是个主要矛盾,当这个主要矛盾已经把它放下的时候,这回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修行时身上的痛苦,变为一个主要矛盾。不是说修行带来了痛苦,而是我们没啥事,只能有这么个妄想在打。这病苦以前也有,但世间人一忙碌就把它忘了,不成为主要矛盾。在修行中,虽然不断地改变它,但是呢,它在上升,位置在提高,所以我们的整个注意力全集中在这里面了,有时我们就受骗上当了。我给大家讲个例子。

原先我在盖县茅蓬时,有一次打坐,坐着坐着,突然就看到整个山就不见了,树也不见了,眼前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涯。我思惟,我这开悟了?这开悟怎么还有思惟呢?开悟了怎么看到的都是大海啊?慢慢动弹一下,左右一看,也全是汪洋大海。还不敢动弹,这境界要没了怎么办?这很好,都是大海。看了半天,还是大海,也没有什么变化。后来硬从这境界退出来,过一阵抬头一看,前面就是一滴水珠(师父打坐的前面有塑料布,上有滴水珠)。由于不断地修禅定,这意念力太过于集中了,就进入水珠里面去了,把这一滴水珠看得象遍虚空那么大,被这虚幻给骗了。我们现在也是这样,我们修行中有一些毛病或身体痛苦的时候,就变成主要矛盾,我们心特别集中在这个问题上,它就会变得大得不得了,就象虚空一样大。有时在世间忙的时候,很多问题成为主要矛盾的时候,它反而显不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感觉,这感觉在欺骗人。你想,我当时看着整个山头全都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山也看不见了,水也看不见了,树也看不见了。你说,就一滴水珠都把你骗得这么样。所以我们在平时,我们的思维,它有这么大的变化。它具有这么强的欺骗性。所以这个也很重要,一定要体会到这个问题。当你明白了就不会上当,不明白,老上当。有时起苦恼,怎么回事呢?这修行怎么越修身体越不好,越修越没意思,起了枯燥心。特别我们很多东西都放下了,没有后退的路了,肯定得往前走了,前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因不知道,所以这枯燥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有时候起了一次又起一次,刚压回去,又起一次,这枯燥心不断地起来,这都是我们修行应该注意的事,起来后应该怎么来对治它,首先应该明白枯燥心不是坏事,有人给它定成魔,我不是这么看的,我说是好事。什么原因枯燥?因为你放下的多,把那些财、色、名、食、睡,能放下都放下了,没有后路了。没有后路,本身就是修行,就象我刚才拿这个木块,拿开木块后,你得到的是虚空和空气。当我们放下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修行,也可以说是一种初步的成就,你已经在成就之中了。所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它成功和开始都同时在进行中。我们生起枯燥心是平时积累的经验和认识所产生的错觉。如果我们常常这么思惟以后,认为它是一种功德,马上这枯燥心就没了,就不会认为我付出这么多没有结果,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这是修行中应该注意的问题,就讲到这里。

一沙弥问:怎样让我们的心和师父的心,从内心中真正融合在一起。我们需要一定渠道的沟通。

妙祥法师:这个问题提得也很好。他说昨天的谈话和今天的谈话,使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和理解。为什么他有这么大的感受呢?就是因为我从来没给他讲。所以今天的感受来源于从来没讲,我要天天讲,就没意思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举个例子,昨天我说了一下,当我们枯燥地摩擦,我们想法纷纷升起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你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全在这枯燥期间,当你难受的时候,这些问题,他这个因缘全都暴露出来了。它正是你需要下功夫的地方,不是别人能代替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硬摩擦(师父以手直接摩擦桌子)。

反复地摩擦,摩擦来摩擦去,它就摩擦亮了。如果我给你讲了,它就象这中间隔了一层纸。(师父拿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隔着纸摩擦桌子,给大家看)

我讲得过多,会成为一种纸,虽也很自然地流动,但是互相之间的摩擦已经被隔断了。流动是流动,但被隔断了。表面上是很好受,实际上你修行上就不发亮了,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一个大问题。

前几天,可能是沈阳的,有一些居士来了,谈到一个问题。他说:“师父,你们这个地方真好,我今天在你这儿得到了很多答复,很满意。我到别的寺院去了很多次,他不理我,只要钱。问他佛法,他也不理我。”

我说:“今天我给你讲得这么好?”他说是。

“你感觉听得很顺耳?”“是。”

“你感觉很温暖。什么原因呢?主要是来源于以前他不理你,才有今天的感受。”他想一想,说:“有道理。”

所以说,理和不理同是在帮我们修行,有时在不理我们的时候,那是我们应该努力的地方,当火候到的时候,师父想不讲,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一个因缘。就师父不讲,那土坷垃也会给你讲,因为你需要。这个讲和不讲,我们一定把它认识到,一定做好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呢?不讲,我也能去修行,讲了以后,我能吸收。这个方向我能正确理解,而且不是靠着师父去讲,去解决问题。而是靠着师父讲完了以后,我知道向这个方向去解决。有时候讲多了,反而害人。你讲的是挺多的,有时候都是知见。有时候我们要自己摩擦,你要是能够忍耐下去,而且自己心里有底了,这是很好的办法。我就怕做夹生饭,讲多了,就会变成夹生饭。本来没成熟,他这个道理并没有明白。我需要你们从心里明白,不是从思维去明白。你们思维要是明白了,那我就教错你们,这个师父啊,只是个教书匠,成为世间人了。我希望的不是它明白,而是把它灭掉。

从哪去明白?是从你心里真正明白,你放光动地,那才是我需要的东西。你彻底觉悟,了脱生死,这是我需要的。不是说在你们的渴望的时候,我满足你们的渴望,当你们的渴望满足了以后,你会依赖这个渴望的。渴望的坚固,他坚固到哪去了呢?坚固到你这个识里去了。这个识越坚固,出生死轮回越遥遥无期。

所以我们应该走一条什么路呢?一种直接的路,快路。所以在道场常住要求中,最后面有一条,就是“不允许讲理”。把我们所有的“理”要灭掉,就是让你走一个直接的路。我们现在已经走惯腿了,一走就走到识的分别那块了。一下就走到那块,眼睛看的,耳朵听的,你所能感受的,甚至想的问题,全都是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反观自己的能力。

特别是我们有时坐那没啥事,就胡思乱想。亲彻还俗了,一天他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告诉我:“师父,你一定告诉那些师兄弟。”他说:“我呀,毛病就犯在坐那儿没啥事,就想,想来想去,这个有毛病,那个有毛病,挑来挑去,最后打了一个大妄想,完了舍戒还俗了。等还俗舍完戒的时候,吓了一跳,我怎么干出这样的事呢?完了,因果成熟了,上当了,这太可怕了。告诉他们,大家可别坐那儿胡思乱想,别打妄想。想来想去就把自己这个因果想成熟了。”所以说在修行中,这又是一条岔路。你们都应该记住。

当然了,你们也需要这种讲,(新剃度沙弥)当居士那一段,我给大家讲,那些问题还到现在也没讲完。现在为什么十遍咒要集体诵完?为倒出晚上这个时间给大家讲,增加一点调剂。但真正的修行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认识。知道怎么来正确处理这个问题,这样的话,你们就有了把握,修行这一辈子都不再会错路的。你自动性起来了,你的免疫能力起来了,有了病不吃药,他都会好的。表面上着急,但心里透亮。你修行这条路就走的长远,就不会退失。今天讲这么多,就是因为以前不讲,给大家一个回报。所以说讲和不讲同样重要。讲也重要,不讲也重要。我们要正确地运用这个,当我们上火着急,闹心的时候,我跟你说,那是修行最好的时候。就象亲古讲那句话:“你要挺过这一关,就老厉害了。”这一关,使人上火,着急。为什么着急上火,甚至尿急、尿痛都是好事?因为你没用过功不知道。你若参话头去,真用功参话头是什么景象呢?不是满脸的高兴和愉快,而是眼屎也长出来了,眼睛也红了,口也干了,眼睛也看不着道了,在世间说的尿也是黄的,甚至腰也疼。到那时候,你才是往里真正走一步。所以说,你要在这时认为走错路了或不对了,那一下子就退下来,完了,以后你再想走这条路,你都不敢走了,你认为是着魔了。所以说路得知道怎么走。本来这些路不应该告诉你们,提前告诉你们。你心里就有准备了,有了准备,你心里的东西掏不出来了,你有防御了。但是没办法,有时也得先弄点毒药,解解渴。如果不说,你们自个闯出来的时候,再一点破这个事情,那是最殊胜的。当我给你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就是没办法的事。虚云老和尚曾经讲,参话头就是以毒止毒,是没有办法的事,是我们现在根基不如过去锐利了。告诉他的话,他不能去依教奉行,他老有疑惑,我们的知见又起了一个主导作用。所产生这个现象。没有办法,才讲一讲。所以我们对讲或不讲,一定要有一个非常正确的认识,这样我们的修行上,就有了把握。当然啦,有的是刚学佛,也得需要讲,有的很渴望师父讲深一点,最好你把那个自性拿出来叫我们看看,你把我的自性点出来,在哪块?哪块是?我们的愿望是好的,但那方法不对头,为什么说不对头?我再举个例子,我们穿衣服是先穿里边,还是先穿外边?亲洞,你说先穿里边,还是先穿外边?

一沙弥答:先穿里边。

妙祥法师问:那你脱衣服呢?

答:先脱外边。

妙祥法师:反过来了,是不是。我们穿衣服是先穿里边,当我们脱衣服的时候,是先脱外边,它一层一层地脱掉,你不能说我先把里边衣服拿出来,他能拿出来吗?拿不出来的事。这个事不怨我,穿衣服都是这样,还得一层层地脱。所以说,你要拿出自性,得先把那贪嗔痴先去掉了,把你的毛病改正了,一层层改,完了剩下不就是吗?是不是?这是正路,所以修行要有次第。好,今天就讲到这儿,不讲了。都讲了,明天就没讲的了。

妙祥法师 – 降伏昏沉掉举

降伏昏沉掉举

——主要是要有一个了脱生死的心,他就可以克服昏沉。

◎妙祥法师

一、克服昏沉与掉举

选自《二〇一一年行脚途中开示》

(编者注:掉举,即散乱的意思,简单解释即指在念佛或参禅或其他修行中内心躁动不安,妄想纷飞的状态,“掉举”为五盖之一。)

这个昏沉是来源于我们平时对佛法的恳切心不足,你只是打坐,是在打坐,但是没有把生死这件大事情十分放在心头上。要说没放在心头上这冤枉我们了,确实为了生死才去打坐的。但是心里还是不着急,认为了生死还有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明天可能不在这个世间了,叫你睡你也睡不着,是不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昏沉,能睡着,就是我们的生死心不切,这是一个方面。

再一个方面,包括掉举呀,这些主要一个就是我们在修行中,有个上道的过程。比如说,起来自己迷糊糊就打坐去了,或是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去打坐,而且你不知道这种迷糊和那个打坐是两个概念。打坐不是迷糊,而迷糊不是禅定,所以你这个得分清楚。

如果出现了昏沉和掉举这种现象怎么办?你应该是振作一下精神,提一下话头或佛号。比如参话头,你就提一下“念佛是谁”,再反复地提,反复提。念佛呢,你就反复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得紧一下,把这个掉举克服。

如果再克服不了,你就可以下坐,下坐经行,经行就是走,绕圈走。如果这个走克服不了,就跑香啊,跑得呼呼直喘的时候突然站住,马上这个困意、睡意就都不在了。这时候身体的放松和肌肉的运动,都达到了一定的热乎程度,往下一坐,很快地心里就平静下来了。因为一跑,这个妄想呢,它也就不去想了。原先你是慢慢走啊,或坐那儿,妄想就自己不断地相续啊,想完这个再接着想那个。这一跑,哪个你也想不成。这就是说呢,很快就能得到定力,这是一个办法。

比如说,还有一些掉举的行为,头低得过低,还有的坐得不牢靠,这些事情都可以克服。一般坐的时候这个脖子要靠衣领上,靠后面的衣领,不要过低,过低很容易压气,过高我们很容易睡着了,睡着了也不好。就说脖子正好靠着衣领,这个角度比较合适。为什么要头正、腰直,这是因为和我们的心有关系。我们心在得到正定的时候,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做到这种有定力的状态了,它不是疲劳和不疲劳的事情。所以说,做好一个不掉举的姿势,这都是很重要的。

二、烦恼为打坐助缘

选自《二〇〇一年行脚途中开示》

在打坐中,有时觉得静不下来,也得继续坐下去,坚持下来。“静”不下来也说明我们在“得”,你以为发现自己“静”下来了才是清净,其实你平时根本就不知道有个“静”字,是不是?你打坐发现了“静”,就说明我们在得了。得呢,是肯定得了,但是你后来呢,如果能一个小时都比较平稳,那就更好了。“得”与“得”的好和坏的问题,就是第一步和第二步的问题。

因为你本来坐的时候就散乱,但也比不坐强。坐的时候你觉得散乱,你看你要是不坐更散乱,是不是?你坐了,正像你说的,坐了后散乱,是散乱在行为上。真正某些行动上。其实他的定力早就得了。这个“得”,不能按照你心里的想法来断定,因为它是无相的东西,是不是?有时候,你判断不准确,你觉得心里很乱,说现在我修行怎么越修越完了,越修越乱了。实际上你不知道这种乱只是去除灰尘的过程,实际上你早就得了。

打坐没有时间的限制,多长时间都可以,时间越长越好。哪怕你坐得非常散乱,就是心里很忙,打很多妄想,也比不坐强。你觉得散乱,但是你没有这个散乱的过程,你哪有以后的定,是不是?都得经过这个过程。

比如说打坐,修一修自己就觉得闹心了,烦躁了。认为自己根本不行,认为自己修行不好,没法往前修了,所以放弃了,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毛病,实际上你不知道这一步你迈了多少。一步有一步的变化,一步有一步的一个坎,一步有一步那个加持在里面。所以说,你不懂这个问题,是不是?表面上是暗,实际上是在修定的一个过程,就这个过程,有的不认识。甚至在乱中的时候更要诵咒。应该在静中的时候早晨诵咒,晚上静的时候打坐,你越乱的时候越应该诵咒,越应该打坐。

这个乱就像人往火坑里跳似的,这个时候你能不去抓住这根救命草、救命绳往上爬吗?那个时候你得顺着它,叫它下来,是不是?这个时候你更得需要这个咒或是禅定了。这个时候虽然你打坐也打不进去。而且呢,甚至你诵咒诵的也不准确,但是效果要比你在平时静的时候打坐诵咒,功德要大得多得多。你那个时候是在不动的地方,是在好的地方去修行,在正常情况下修行。而你这个是在危险的时候修行,能一样吗,是不是?

在危险的时候如果能修行,那在什么时候你都能修行了。你在那个静地方修行,也是为了出现危险的时候好能控制自己,是不是?你不能在危险的时候放松自己,那是绝对不正确的。甚至有的人认为:“在危险的时候先别打坐,你看那么乱,干吗呀,去随顺一下子吧,等到晚上静了的时候,没人的时候你再打坐吧,省得如何如何。”或是:“你现在别念佛了,这儿人太多了,静一静再念佛吧。你咒也别诵了,那么些人多忙叨(指行动匆忙急迫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所以说,你不能丢了最可喜的时间,就应该在这个地方互相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不是?这个时候你绝不能让步。它就在这个时候争夺你,你就在这个时候把真心找回来,绝不让它争夺过去,就完事了。所以说,得经过火中炼红莲嘛,是不是?就在困难中修,在乱中修,在烦恼中修,去争夺,去珍惜那一份去。

三、克服坐禅中的困难

《二〇〇六年三月为一沙弥开示》

我们就以为,坐禅得有个禅堂,没有禅堂就不能坐禅了。另外,我们以为坐禅得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有汽车的地方就不能坐禅了;走道不能坐禅;吃饭不能坐禅;做事情不能坐禅,这是一种错误的概念。越是这样的环境,越是好修行的地方。所以说用不上功,是我们没有去把这生死看得那么近。

另外呢,我们对什么叫坐禅不了解。坐禅并不是坐那个身体,我们是坐那个心,这是主要的。至于有时候坐不端正,我们可以逐渐地调整。因为我们的条件已经很好,很殊胜了,是我们过去没有吃过苦,不知道这个条件来得太不容易了。

像行脚的时候,走道的时候,哪有坐禅的机会啊!每天你得走,还要完成四十里路,还要乞食,根本就没有坐的机会。现在大家有这么个条件,师父在外面护着,包括居士的护持。有这么个机会,我们还在这里挑别人打呼噜啦,或是身子不正啦等等。这是我们没有受苦,要是受点苦你就知道,这可来得太不容易了。另外呢,就是杂念纷飞,本来我们总爱往外看,原先就是杂念纷飞。说“我不坐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杂念”,那是不对的。你不坐,永远不知道你杂念纷飞;等你坐的时候,就知道杂念纷飞了。所以这是最关键的地方。

很多人坐禅的时候,就以为:“我一坐禅反而妄想多了,不坐禅就没有妄想。”他不知道他原先就和妄想是一家,坐禅等于有了一面镜子,来发现了妄想。本来是个好事,但是他就不肯,就是认识到这个问题,也不敢面对现实,他以为杂念反来影响他。实际上,这时正好是去掉妄想最好的机会。越是这样发现了妄想,就好像找出了毛病,我就越要在妄想中坐。

你今天不妄想纷飞吗,那我明天还坐,到时候非得把妄想一点点灭掉不可,一定要把妄想坐没了。坐没了不就是对治吗,你上哪儿找去?所以说,那个禅啊,都是硬坐出来的,不是一坐那儿就没有妄想了。

“昏沉掉举”,昏沉掉举是我们正念不足,这是一个关键。另外呢,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比如说,你脖子要贴在衣领上,脖子后面要贴着后面衣领上;如果你腰挺不直,你就靠垫子,一下子挺起来。这时你就想:这个修行来之不容易,在了生死这块儿,我要把它做好。昏沉掉举马上就没有。

它不是事实,因为昏沉掉举不是事实。如果一困了的时候,稍微昏沉一点,这都可以理解。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就是没有把它看得很正确,比如说昏沉、掉举,我们也要在这上用功,首先要把它,像你说的——你躺下好几天,为什么要躺下好几天呢?就想把这个心平静下来,是不是?想把它调整过来,所以说,你用躺的方式或吃药的方式,想把它控制住。而它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也需要一种昏沉和掉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它必然要带来这个副作用。虽然昏沉掉举,但是他终归是在那儿坐着,你知道吧,同样也会完成这个什么呢?就是这个打坐的过程。

如果天天要那么有精神,那不是咱的修行方式。那得什么样呢?一天那得睡十个小时觉,或是十二三四个小时觉,还得吃饱饱的。坐那块儿,只能坐一支香、两支香,多坐一点儿他都坐不了。因为啥呢?他这个妄想比你的还厉害,只不过他睡不着了,坐那块儿还像回事。

所以说,昏沉掉举是一种暂时的现象,这个很正常。过去有句话,你在闹市精进佛也担忧,在山林里睡大觉佛也放心。就这句话,你看你在禅堂,你昏沉掉举啊,也算修行。如果你要说:“这时间我也不坐,我上外面去溜达,省得昏沉掉举。”那佛都担心,你就在外面怎么精进,也和这是两个概念。他终归是敢走这条路,已经在这走了,在坐禅了,知道吗?只不过坐得不好。就怕你坐都不敢坐,他昏沉掉举的和那个不坐的是两个概念,你知道吗?昏沉掉举只是一个过程。

另外我们可以参话头,先慢慢对治这些事情,不可能没有掉举昏沉。虽然不是个好事,但对我们来讲,要从某个角度讲,比不坐要强得多得多。它也是修行中的一个过程,得慢慢克服,人不可能老是精神下去,得一点点来。只要能坐得住,那说明心还是老实,你能睡着觉,那都算老实。宁可在丛林睡大觉,不上小庙瞎胡闹。是吧?你看他昏沉掉举,他在道上,你看你没在那儿坐,在那屋里休息,实际已经离开道了,这不一样。

四、打坐如何克服昏沉

选自《二〇〇九年三月为海城道源寺尼众开示》

“打坐如何克服昏沉”哪,这个问题就得长久地来做——得多打坐。只要定力增加了,它就不昏沉;定力不增加,它就昏沉。外面的妄想打得越多,打坐的时候昏沉就越厉害。你看,不打坐,唠闲嗑的时候挺精神,一打坐,昏沉就特别厉害。就是他把精神都浪费在其它方面上了,到真正用功的时候,他就没有定力了,所以就产生昏沉。

要克服昏沉,第一个就是如何增加定力,不能光在打坐的时候增加定力。应该平时不闻、不看、不去感觉,这就是为打坐增加定力,昏沉自然就要轻。另外,打坐时臀下面要垫得高一点,稍高一点,垫完了以后腰能挺起来,这样的话,它也能减少昏沉。再一个是少吃,吃得过多也昏沉,这也是一个现象。

要想克服昏沉,这里有很多方法。如果多诵戒,它也可以减少昏沉。特别是诵《金刚经》,它也会克服昏沉。主要是要有一个了脱生死的心,他就可以克服昏沉。但昏沉也不是一下就能克服的,必须得长久地去做功夫才能达到。

五、打坐时昏沉怎么办

选自《二〇一〇年二月为海城道源寺尼众开示》

打坐确实会出现昏沉,我们应该用各种方法来调解。说用尽方法,其实还是没用尽,你不信,如果一个警察在后面拿枪指着你,看你还昏沉,敢吗你说?不敢!你看弄个挺厉害的狗搁你那儿趴着,或一条蛇在跟前,我看你昏沉?绝对不会昏沉。就是说昏沉其中有一个什么呢?就是生死心不切,你看警察搁那儿,说:“你要动一下我就给你毙了!”你看说什么他也不动,他再也不昏沉了。要是狗在后面咬怎么办?他也不敢动;怕蛇咬——“这要是钻到我衣服袖里,你说多难受啊!”所以说,他说什么也不敢动,因为它涉及到生死问题,所以他就不敢动。为什么我们老昏沉,就是生死心不切,这是一个问题。

再一个,方法用得不得当,这就是说有时搁那儿一坐,第一个念头“我得休息休息”,他把打坐当成休息了,心里没有想克服昏沉的意念,所以他一下就昏沉了,这是一个。有的也采取了很多方法,还昏沉,这时可以坐高一点,把身子勒住。因为把座儿稍微垫高一点,把身子先从头部开始勒,用意念勒,头正梗直,下颌微收,稍微收一点。然后手这么一放,把腰固定住,就像板儿固定住了,最后腿这块儿把它盘好,像个石头坐那块儿,把它勒成一个圈。最后把身心放下,就不容易倒,也不容易昏沉了,这也是很好一个办法,最起码能维持很长时间。

但关于昏沉还有一种说法,说少吃可以减少昏沉,这也确实存在,少吃食物。因为食物里特别是面食,面食面包含有5-羟色胺,这个5-羟色胺本身就像一种催眠剂、镇静剂似的,所以吃完了容易昏沉。所以世间人为什么晚上强调不吃饭呢?有的瘦,晚上就吃饭,吃完了过不了几天肯定就是个大胖子。

谈到昏沉我还想起一个事来,有一个师父,出家二十多年了。打了几个般舟七?打了九个。九十天一个七,打了九个般舟七,差一个十个,五年打了九个般舟七,非常精进。有时候打到半道不合适了,有坐着、有跪着或其他方式,马上就舍去,完了再重新打。腿肿得很厉害,但非常好。他跟我说过那么一个事,他说:“我为了克服昏沉啊,我就吃菜不搁油。吃白食啊,不搁油。所以说现在一点油腻不能进,很少能进,到你这儿来,我这破例了,吃点带油的菜,原来不吃这个。”

你们大家说这种说法对不对啊?

弟子:对。

对。还有没有说的?

弟子:……

她说《金刚总持论》说不吃油盐酱醋为外道法——咱先不谈这些事。我跟他讲这么个事,我说:“昏沉确实是不应该的。但是呢,你如果不吃油盐酱醋,首先不吃盐和油,本身是先分别,心先分别食物有个好和坏。由于这个分别,而好像达到了一种清醒的状态,但这个清醒的状态并非是真清醒。”

佛法修行的根本是以什么为标准呢?是以心不动、不分别为根本。他分别在先,以为食物会克服自己的昏沉,所以说对食物就产生了分别。产生了分别以后,他的修行就在分别的基础上去修。所以说苦修确实苦修,但是为什么最后的成就不像想象得那么好?首先毛病就出在分别这块儿上了。

我跟他讲:“宁可昏沉我也不分别,昏沉我可以慢慢克服。但分别心起来,那是没法克服的,所以说不能因小失大,一念分别就会到三恶道里去了。”分别心在修行中至关重要,为什么《金刚经》讲“应无所住生其心”?“应无所住”是什么意思?就是不分别叫“应无所住”,它就能生其心,如果你分别了,这个心就不会出现了。不管你昏沉不昏沉它也不会出现了,所以说首先是不分别,再慢慢地在这个基础上想法去消除这个昏沉,这才是对的。

不能再要求食物是什么样的、什么条件,能用和不能用,除了佛戒内规定的,其他的不能再分别。有的人就出现这毛病了——我现在修行了,我今天觉得胃不太舒服,师父能不能给我做点面片?明天给我做点这个,后天做点那个。行,这倒是可以照顾,你要是病重了可以照顾。后天就又提出别的了,在这里就鼓捣起来了,所以最后就影响了你的结果。

你说这个师父不努力吗?非常努力,我闭关前就认识了,你想九个般舟七,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苦行。就我都不敢下这个决心,也想打般舟七,还没敢下定决心打九个般舟七。确实很殊胜,努力地实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说把分别的东西还当成宝贝了,你说多可惜!我为什么跟你们讲这个事?就是让大家一定要警惕,不分别才是最殊胜的,在这个基础上再调治昏沉问题,这个很重要。

换句话说,我宁可用不分别这个心去干吗呢?去马上死掉,也不为了分别而存在,这是修道的精神。你要掌握这个标准的话,修道无往而不利,是不是?为什么我们很多的人就是——我也出家了,师父你告诉的东西我也去做了,我也去努力了,但是为什么我现在的成就就是不理想呢?就是你这个分别心还存在着,留有余地,虽然这个地方没在,但在别的地方分别了。一个衣服你也分别好和坏;吃饭也分别“给我没给我”;哪个好吃、不好吃;别人先给了,我怎么后给了;给多给少了等等。上厕所也抢着位置,没有啥不分别,到处都分别。虽然你在这儿修,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很难成就。

成就的根本你给舍掉了,所以你能成就吗?虽然我们有很多的业障不假,业障是有。但是你要用不分别心而去努力做的话,他也同样会成就的——这是方法,你得掌握住根本的东西。重点的东西你得掌握,虽然同是为了修道,但是方法也要正确。所以根本的东西不能舍去,不分别是根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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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祥法师 – 除一分习气 证一分法身

(本文录音见:http://www.suyuan.org/fbst/ShowSoft.asp?SoftID=1932)

时间:二零零六年正月三十晚20:40

地点:大悲寺学戒堂

听众:全体僧众

亲舟师父问:初出家时,都抱有幻想,出家三、五年就能有所成就。俗话说:初发心成佛有余,三年以后,佛在天边。象这种欢喜心和要好心大约二、三年左右,就失去了,这时应该怎么办?

妙祥法师答:这个问题呢,不仅是一个人的问题,而且是每个人,不论是老修行或新修行的人,都会面临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说修行中,究竟我所修的和所得到的,是不是一致?很多人都觉得付出很大的辛苦和努力,并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也没有看到。而且觉得自己修和得是个矛盾,认为往往修是修了,而得呢,没有得到。我们主要产生了这样一个看法。要想解决这个不得问题,我给大家做个试验。大家来解答这个问题。大家看,我拿着这么一个木块(师父拿着讲台上的抚尺拍拍桌子)。

抚尺放在这里,一会大家要回答这个问题。我把这个抚尺拿走了,这地方是什么?还剩下什么?谁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再做一遍,这地方有一个木块(师父将抚尺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开),我把这个木块拿走了,离开这个原地,那这个原地,现在是什么?

亲舟师父答:虚空。

一沙弥答:空气。

妙祥法师:所以说,我们通过这两个回答知道。木块拿走后,你得到的是空,你得到是空气。说明什么呢?在你修行中,你去掉一块的时候,它马上就会填补上,当你放回来的时候,又占领了这块地方。当你拿走的时候,它又充满了空和空气,那么它是一次性完成的,还是以后完成的?通过以上试验我们能看出,它是同时完成的。当我们去掉一分毛病的时候,你就有一分获得。但这种获得,你定力不足的时候,是看不到的。因为你没有经验,也体会不到,我们通过外面的事物,你就知道了。佛法是不生不灭的,不要以为我们在修行中,我费了很大劲,放下了那么多的习性,我怎么不会获得?而是你的获得,早已在你放下的同时,它也就完成了,只不过是你放下多少的问题,你进行的努力程度的问题。如果你尽一分,它就会获得一分,尽两分,就会获得两分,它是真实不虚的。所以说,我们修行中成就是必然的。如果你去修行了,它必然也获得。如果你不修行,那就不会获得。因此,我们对修行应该有个正确认识,我们时时用这个来反观自己,充满信心。为什么要充满信心?因为它是真理,它是事实,它不是一种虚假的设想。本来是不增不减的,我们若把它看作一种生灭,就不是真理了。特别是在我们去掉毛病的同时,我们获得了清凉,获得空的认识,获得空的体会,使我们对佛法得到进一步地体验。所以说修行佛法绝不是一种想像,它是非常真实的,它主要就在於我们是否努力的问题,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努力。不必怀疑自己,也不必怀疑修行。当我们修行的时候,我们对真理的不认识,对事物的必然性不知道,我们产生了种种的想法。这种想法是什么呢?是我们的知见。什么是我们的知见?也就是我们的眼睛、耳朵、我们的思维,我们的感觉,我们的经验,这就是知见。我们修行什么呢,就是去掉知见。知见立,无明本。我们所思维的,所想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无明,是靠不住的,是不能相信的。所以佛讲啊,如果你不证到四果阿罗汉,你不能相信自己想法。我们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特别是我们的感受。我们的感受是一种自私,一种虚幻。它像一个配音演员,是我们种子识出现的一个业力,是一种前尘的影像。我们的思维,它像一个配音演员,在不断地配音,根据你发生的事物和情况进行配音。所以说,它具有极大的欺骗性,不真实性,这就是我们修行应该注意到的问题。这个问题要不解决,我们常常是被骗。我们都知道这个双簧戏,前面人一做动作,后面就根据你的动作,来编排一些解释词,我们的思维,我们的妄想,就是这个东西。当我们控制了思维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的动作在做着,而我们的思维,它跟不上去了,配不上去了,才发觉它原来是双簧戏,不是一体的。平时我们都以为我所想的支配了行为,以为我们的想法支配了种子识。实际上是,种子识发作的时候,我们有了动作,而这个想法往往是后产生的,是识所起的作用。是识的分别,它是面对着六尘而起作用的。通过六根,面对六尘,配音出来的。而我们往往认为很真实,这就上当了。所以修行从哪入手?就从它入手,不让它起知见。如果把这个知见要克服了,我们修行就会修一步,清凉一步,而且修一步,就是一步。如果你知见不克服,你修一步,又退一步,甚至获益很少。所以说,我们修行,就像把这个木块拿掉那样简单。我们主要破除知见来拿掉这个木块。这样的话,这个木块就拿掉了,拿掉木块后,这块地方,就是空气,就是空性,那就是你的修行,那就是你的成果。所以说这个道理很简单,关键是你能不能把这个木块拿掉,怎么样去把这个木块拿掉。首先是持戒。持戒能减少我们的执著,能控制我们的行为,不让这些种子识发芽,破除我们的知见,因为我们所有的知见,都是凡夫的知见,与佛的知见,它是不相应的,只有佛的知见,才是正确的知见。按着佛的戒律去做,约束自己,用佛的思想来改变我们的思想,改变我们整个的思维。不让我们再作出自己的思维。这样久了,就会与佛法相应,所以修行就能够把这木块挪动开。挪动木块的同时,毛病放下的同时,那你的成就,也就在同时产生。那我们平时常举例子,佛教有个特点。什么特点呢?谁来答一下?

亲舟师父:常听一些戒律。

一比丘师父:常看佛经。

……

(妙祥法师拿起经架,上刻有莲花,给大家看)

妙祥法师:我把这个给大家看。这刻的是什么?这上面刻的是莲花,莲花具备特点,花开的同时,种子也形成了,它是同时的。它就代表了佛法,你只要获得了这个花,你这个种子也就有了,它是同时产生的。所以说我们修行中不必担心有没有果实的问题。你只管去种因,你不要管这个果。种因得果,这是必然的道理。所以我们要放下很大的心,本来这个心承担了很沉重的包袱,我们明白这个道理,不必去管它,只管眼前怎么去掉这个毛病,就完事了。只要正确地去修行戒定慧,那我们的成就,必然就在其中。这个问题就这样,修行中一定要有极大的信心,对自己有了信心,知道了这个事实,我们就不会对自己的修行有所怀疑。为什么大家有时修行中产生退道心,或是修不下去这种心,就是我们在持戒清净这方面做得还不够,因为你这个东西(指习气、知见)没搬动,所以有了疲劳感,或是一种错误的认识,或不认识这个方式,所产生的一种想法。所以说有时候就被骗,大部分都属被骗,认为这么多年了,修了好多年了,那也没有成就啊,谁也没有成就啊。例如看看亲藏师,这么多年跟着师父,还是亲藏师,也没啥改变,他的改变你能看到吗?

其实每个人都有改变,关键是我们运用我们的智慧,要不断地去观察问题,理解问题,鼓励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心,这样符合真理。关键是我们不要受骗,特别是自己的知见方面,它处处在骗我们,所以说不能随着知见走,因为它是个虚幻,它通过六根和六尘的结合所产生的东西,它不真实。

再一点,在修行中,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枯燥心。因为出家后,我们放下许多,钱不要了,女人不要了,房子不要了,甚至孩子不要了,穿的不要了,就剩下这一点了,睡觉就睡四个小时,工作、名誉都不要了,放下这么多的东西。过去我们是奔着生存,要挣钱,要为家服务,要奔波,它是个主要矛盾,当这个主要矛盾已经把它放下的时候,这回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修行时身上的痛苦,变为一个主要矛盾。不是说修行带来了痛苦,而是我们没啥事,只能有这么个妄想在打。这病苦以前也有,但世间人一忙碌就把它忘了,不成为主要矛盾。在修行中,虽然不断地改变它,但是呢,它在上升,位置在提高,所以我们的整个注意力全集中在这里面了,有时我们就受骗上当了。我给大家讲个例子。

原先我在盖县茅蓬时,有一次打坐,坐着坐着,突然就看到整个山就不见了,树也不见了,眼前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涯。我思惟,我这开悟了?这开悟怎么还有思惟呢?开悟了怎么看到的都是大海啊?慢慢动弹一下,左右一看,也全是汪洋大海。还不敢动弹,这境界要没了怎么办?这很好,都是大海。看了半天,还是大海,也没有什么变化。后来硬从这境界退出来,过一阵抬头一看,前面就是一滴水珠(师父打坐的前面有塑料布,上有滴水珠)。由于不断地修禅定,这意念力太过于集中了,就进入水珠里面去了,把这一滴水珠看得象遍虚空那么大,被这虚幻给骗了。我们现在也是这样,我们修行中有一些毛病或身体痛苦的时候,就变成主要矛盾,我们心特别集中在这个问题上,它就会变得大得不得了,就象虚空一样大。有时在世间忙的时候,很多问题成为主要矛盾的时候,它反而显不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感觉,这感觉在欺骗人。你想,我当时看着整个山头全都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山也看不见了,水也看不见了,树也看不见了。你说,就一滴水珠都把你骗得这么样。所以我们在平时,我们的思维,它有这么大的变化。它具有这么强的欺骗性。所以这个也很重要,一定要体会到这个问题。当你明白了就不会上当,不明白,老上当。有时起苦恼,怎么回事呢?这修行怎么越修身体越不好,越修越没意思,起了枯燥心。特别我们很多东西都放下了,没有后退的路了,肯定得往前走了,前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因不知道,所以这枯燥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有时候起了一次又起一次,刚压回去,又起一次,这枯燥心不断地起来,这都是我们修行应该注意的事,起来后应该怎么来对治它,首先应该明白枯燥心不是坏事,有人给它定成魔,我不是这么看的,我说是好事。什么原因枯燥?因为你放下的多,把那些财、色、名、食、睡,能放下都放下了,没有后路了。没有后路,本身就是修行,就象我刚才拿这个木块,拿开木块后,你得到的是虚空和空气。当我们放下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修行,也可以说是一种初步的成就,你已经在成就之中了。所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它成功和开始都同时在进行中。我们生起枯燥心是平时积累的经验和认识所产生的错觉。如果我们常常这么思惟以后,认为它是一种功德,马上这枯燥心就没了,就不会认为我付出这么多没有结果,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这是修行中应该注意的问题,就讲到这里。

一沙弥问:怎样让我们的心和师父的心,从内心中真正融合在一起。我们需要一定渠道的沟通。

妙祥法师:这个问题提得也很好。他说昨天的谈话和今天的谈话,使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和理解。为什么他有这么大的感受呢?就是因为我从来没给他讲。所以今天的感受来源于从来没讲,我要天天讲,就没意思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举个例子,昨天我说了一下,当我们枯燥地摩擦,我们想法纷纷升起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你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全在这枯燥期间,当你难受的时候,这些问题,他这个因缘全都暴露出来了。它正是你需要下功夫的地方,不是别人能代替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硬摩擦(师父以手直接摩擦桌子)。

反复地摩擦,摩擦来摩擦去,它就摩擦亮了。如果我给你讲了,它就象这中间隔了一层纸。(师父拿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隔着纸摩擦桌子,给大家看)

我讲得过多,会成为一种纸,虽也很自然地流动,但是互相之间的摩擦已经被隔断了。流动是流动,但被隔断了。表面上是很好受,实际上你修行上就不发亮了,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一个大问题。

前几天,可能是沈阳的,有一些居士来了,谈到一个问题。他说:“师父,你们这个地方真好,我今天在你这儿得到了很多答复,很满意。我到别的寺院去了很多次,他不理我,只要钱。问他佛法,他也不理我。”

我说:“今天我给你讲得这么好?”他说是。

“你感觉听得很顺耳?”“是。”

“你感觉很温暖。什么原因呢?主要是来源于以前他不理你,才有今天的感受。”他想一想,说:“有道理。”

所以说,理和不理同是在帮我们修行,有时在不理我们的时候,那是我们应该努力的地方,当火候到的时候,师父想不讲,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一个因缘。就师父不讲,那土坷垃也会给你讲,因为你需要。这个讲和不讲,我们一定把它认识到,一定做好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呢?不讲,我也能去修行,讲了以后,我能吸收。这个方向我能正确理解,而且不是靠着师父去讲,去解决问题。而是靠着师父讲完了以后,我知道向这个方向去解决。有时候讲多了,反而害人。你讲的是挺多的,有时候都是知见。有时候我们要自己摩擦,你要是能够忍耐下去,而且自己心里有底了,这是很好的办法。我就怕做夹生饭,讲多了,就会变成夹生饭。本来没成熟,他这个道理并没有明白。我需要你们从心里明白,不是从思维去明白。你们思维要是明白了,那我就教错你们,这个师父啊,只是个教书匠,成为世间人了。我希望的不是它明白,而是把它灭掉。

从哪去明白?是从你心里真正明白,你放光动地,那才是我需要的东西。你彻底觉悟,了脱生死,这是我需要的。不是说在你们的渴望的时候,我满足你们的渴望,当你们的渴望满足了以后,你会依赖这个渴望的。渴望的坚固,他坚固到哪去了呢?坚固到你这个识里去了。这个识越坚固,出生死轮回越遥遥无期。

所以我们应该走一条什么路呢?一种直接的路,快路。所以在道场常住要求中,最后面有一条,就是“不允许讲理”。把我们所有的“理”要灭掉,就是让你走一个直接的路。我们现在已经走惯腿了,一走就走到识的分别那块了。一下就走到那块,眼睛看的,耳朵听的,你所能感受的,甚至想的问题,全都是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反观自己的能力。

特别是我们有时坐那没啥事,就胡思乱想。亲彻还俗了,一天他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告诉我:“师父,你一定告诉那些师兄弟。”他说:“我呀,毛病就犯在坐那儿没啥事,就想,想来想去,这个有毛病,那个有毛病,挑来挑去,最后打了一个大妄想,完了舍戒还俗了。等还俗舍完戒的时候,吓了一跳,我怎么干出这样的事呢?完了,因果成熟了,上当了,这太可怕了。告诉他们,大家可别坐那儿胡思乱想,别打妄想。想来想去就把自己这个因果想成熟了。”所以说在修行中,这又是一条岔路。你们都应该记住。

当然了,你们也需要这种讲,(新剃度沙弥)当居士那一段,我给大家讲,那些问题还到现在也没讲完。现在为什么十遍咒要集体诵完?为倒出晚上这个时间给大家讲,增加一点调剂。但真正的修行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认识。知道怎么来正确处理这个问题,这样的话,你们就有了把握,修行这一辈子都不再会错路的。你自动性起来了,你的免疫能力起来了,有了病不吃药,他都会好的。表面上着急,但心里透亮。你修行这条路就走的长远,就不会退失。今天讲这么多,就是因为以前不讲,给大家一个回报。所以说讲和不讲同样重要。讲也重要,不讲也重要。我们要正确地运用这个,当我们上火着急,闹心的时候,我跟你说,那是修行最好的时候。就象亲古讲那句话:“你要挺过这一关,就老厉害了。”这一关,使人上火,着急。为什么着急上火,甚至尿急、尿痛都是好事?因为你没用过功不知道。你若参话头去,真用功参话头是什么景象呢?不是满脸的高兴和愉快,而是眼屎也长出来了,眼睛也红了,口也干了,眼睛也看不着道了,在世间说的尿也是黄的,甚至腰也疼。到那时候,你才是往里真正走一步。所以说,你要在这时认为走错路了或不对了,那一下子就退下来,完了,以后你再想走这条路,你都不敢走了,你认为是着魔了。所以说路得知道怎么走。本来这些路不应该告诉你们,提前告诉你们。你心里就有准备了,有了准备,你心里的东西掏不出来了,你有防御了。但是没办法,有时也得先弄点毒药,解解渴。如果不说,你们自个闯出来的时候,再一点破这个事情,那是最殊胜的。当我给你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就是没办法的事。虚云老和尚曾经讲,参话头就是以毒止毒,是没有办法的事,是我们现在根基不如过去锐利了。告诉他的话,他不能去依教奉行,他老有疑惑,我们的知见又起了一个主导作用。所产生这个现象。没有办法,才讲一讲。所以我们对讲或不讲,一定要有一个非常正确的认识,这样我们的修行上,就有了把握。当然啦,有的是刚学佛,也得需要讲,有的很渴望师父讲深一点,最好你把那个自性拿出来叫我们看看,你把我的自性点出来,在哪块?哪块是?我们的愿望是好的,但那方法不对头,为什么说不对头?我再举个例子,我们穿衣服是先穿里边,还是先穿外边?亲洞,你说先穿里边,还是先穿外边?

一沙弥答:先穿里边。

妙祥法师问:那你脱衣服呢?

答:先脱外边。

妙祥法师:反过来了,是不是。我们穿衣服是先穿里边,当我们脱衣服的时候,是先脱外边,它一层一层地脱掉,你不能说我先把里边衣服拿出来,他能拿出来吗?拿不出来的事。这个事不怨我,穿衣服都是这样,还得一层层地脱。所以说,你要拿出自性,得先把那贪嗔痴先去掉了,把你的毛病改正了,一层层改,完了剩下不就是吗?是不是?这是正路,所以修行要有次第。好,今天就讲到这儿,不讲了。都讲了,明天就没讲的了。

妙祥法师 – 降伏昏沉掉举

降伏昏沉掉举

——主要是要有一个了脱生死的心,他就可以克服昏沉。

◎妙祥法师

一、克服昏沉与掉举

选自《二〇一一年行脚途中开示》

(编者注:掉举,即散乱的意思,简单解释即指在念佛或参禅或其他修行中内心躁动不安,妄想纷飞的状态,“掉举”为五盖之一。)

这个昏沉是来源于我们平时对佛法的恳切心不足,你只是打坐,是在打坐,但是没有把生死这件大事情十分放在心头上。要说没放在心头上这冤枉我们了,确实为了生死才去打坐的。但是心里还是不着急,认为了生死还有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明天可能不在这个世间了,叫你睡你也睡不着,是不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昏沉,能睡着,就是我们的生死心不切,这是一个方面。

再一个方面,包括掉举呀,这些主要一个就是我们在修行中,有个上道的过程。比如说,起来自己迷糊糊就打坐去了,或是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去打坐,而且你不知道这种迷糊和那个打坐是两个概念。打坐不是迷糊,而迷糊不是禅定,所以你这个得分清楚。

如果出现了昏沉和掉举这种现象怎么办?你应该是振作一下精神,提一下话头或佛号。比如参话头,你就提一下“念佛是谁”,再反复地提,反复提。念佛呢,你就反复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得紧一下,把这个掉举克服。

如果再克服不了,你就可以下坐,下坐经行,经行就是走,绕圈走。如果这个走克服不了,就跑香啊,跑得呼呼直喘的时候突然站住,马上这个困意、睡意就都不在了。这时候身体的放松和肌肉的运动,都达到了一定的热乎程度,往下一坐,很快地心里就平静下来了。因为一跑,这个妄想呢,它也就不去想了。原先你是慢慢走啊,或坐那儿,妄想就自己不断地相续啊,想完这个再接着想那个。这一跑,哪个你也想不成。这就是说呢,很快就能得到定力,这是一个办法。

比如说,还有一些掉举的行为,头低得过低,还有的坐得不牢靠,这些事情都可以克服。一般坐的时候这个脖子要靠衣领上,靠后面的衣领,不要过低,过低很容易压气,过高我们很容易睡着了,睡着了也不好。就说脖子正好靠着衣领,这个角度比较合适。为什么要头正、腰直,这是因为和我们的心有关系。我们心在得到正定的时候,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做到这种有定力的状态了,它不是疲劳和不疲劳的事情。所以说,做好一个不掉举的姿势,这都是很重要的。

二、烦恼为打坐助缘

选自《二〇〇一年行脚途中开示》

在打坐中,有时觉得静不下来,也得继续坐下去,坚持下来。“静”不下来也说明我们在“得”,你以为发现自己“静”下来了才是清净,其实你平时根本就不知道有个“静”字,是不是?你打坐发现了“静”,就说明我们在得了。得呢,是肯定得了,但是你后来呢,如果能一个小时都比较平稳,那就更好了。“得”与“得”的好和坏的问题,就是第一步和第二步的问题。

因为你本来坐的时候就散乱,但也比不坐强。坐的时候你觉得散乱,你看你要是不坐更散乱,是不是?你坐了,正像你说的,坐了后散乱,是散乱在行为上。真正某些行动上。其实他的定力早就得了。这个“得”,不能按照你心里的想法来断定,因为它是无相的东西,是不是?有时候,你判断不准确,你觉得心里很乱,说现在我修行怎么越修越完了,越修越乱了。实际上你不知道这种乱只是去除灰尘的过程,实际上你早就得了。

打坐没有时间的限制,多长时间都可以,时间越长越好。哪怕你坐得非常散乱,就是心里很忙,打很多妄想,也比不坐强。你觉得散乱,但是你没有这个散乱的过程,你哪有以后的定,是不是?都得经过这个过程。

比如说打坐,修一修自己就觉得闹心了,烦躁了。认为自己根本不行,认为自己修行不好,没法往前修了,所以放弃了,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毛病,实际上你不知道这一步你迈了多少。一步有一步的变化,一步有一步的一个坎,一步有一步那个加持在里面。所以说,你不懂这个问题,是不是?表面上是暗,实际上是在修定的一个过程,就这个过程,有的不认识。甚至在乱中的时候更要诵咒。应该在静中的时候早晨诵咒,晚上静的时候打坐,你越乱的时候越应该诵咒,越应该打坐。

这个乱就像人往火坑里跳似的,这个时候你能不去抓住这根救命草、救命绳往上爬吗?那个时候你得顺着它,叫它下来,是不是?这个时候你更得需要这个咒或是禅定了。这个时候虽然你打坐也打不进去。而且呢,甚至你诵咒诵的也不准确,但是效果要比你在平时静的时候打坐诵咒,功德要大得多得多。你那个时候是在不动的地方,是在好的地方去修行,在正常情况下修行。而你这个是在危险的时候修行,能一样吗,是不是?

在危险的时候如果能修行,那在什么时候你都能修行了。你在那个静地方修行,也是为了出现危险的时候好能控制自己,是不是?你不能在危险的时候放松自己,那是绝对不正确的。甚至有的人认为:“在危险的时候先别打坐,你看那么乱,干吗呀,去随顺一下子吧,等到晚上静了的时候,没人的时候你再打坐吧,省得如何如何。”或是:“你现在别念佛了,这儿人太多了,静一静再念佛吧。你咒也别诵了,那么些人多忙叨(指行动匆忙急迫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所以说,你不能丢了最可喜的时间,就应该在这个地方互相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不是?这个时候你绝不能让步。它就在这个时候争夺你,你就在这个时候把真心找回来,绝不让它争夺过去,就完事了。所以说,得经过火中炼红莲嘛,是不是?就在困难中修,在乱中修,在烦恼中修,去争夺,去珍惜那一份去。

三、克服坐禅中的困难

《二〇〇六年三月为一沙弥开示》

我们就以为,坐禅得有个禅堂,没有禅堂就不能坐禅了。另外,我们以为坐禅得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有汽车的地方就不能坐禅了;走道不能坐禅;吃饭不能坐禅;做事情不能坐禅,这是一种错误的概念。越是这样的环境,越是好修行的地方。所以说用不上功,是我们没有去把这生死看得那么近。

另外呢,我们对什么叫坐禅不了解。坐禅并不是坐那个身体,我们是坐那个心,这是主要的。至于有时候坐不端正,我们可以逐渐地调整。因为我们的条件已经很好,很殊胜了,是我们过去没有吃过苦,不知道这个条件来得太不容易了。

像行脚的时候,走道的时候,哪有坐禅的机会啊!每天你得走,还要完成四十里路,还要乞食,根本就没有坐的机会。现在大家有这么个条件,师父在外面护着,包括居士的护持。有这么个机会,我们还在这里挑别人打呼噜啦,或是身子不正啦等等。这是我们没有受苦,要是受点苦你就知道,这可来得太不容易了。另外呢,就是杂念纷飞,本来我们总爱往外看,原先就是杂念纷飞。说“我不坐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杂念”,那是不对的。你不坐,永远不知道你杂念纷飞;等你坐的时候,就知道杂念纷飞了。所以这是最关键的地方。

很多人坐禅的时候,就以为:“我一坐禅反而妄想多了,不坐禅就没有妄想。”他不知道他原先就和妄想是一家,坐禅等于有了一面镜子,来发现了妄想。本来是个好事,但是他就不肯,就是认识到这个问题,也不敢面对现实,他以为杂念反来影响他。实际上,这时正好是去掉妄想最好的机会。越是这样发现了妄想,就好像找出了毛病,我就越要在妄想中坐。

你今天不妄想纷飞吗,那我明天还坐,到时候非得把妄想一点点灭掉不可,一定要把妄想坐没了。坐没了不就是对治吗,你上哪儿找去?所以说,那个禅啊,都是硬坐出来的,不是一坐那儿就没有妄想了。

“昏沉掉举”,昏沉掉举是我们正念不足,这是一个关键。另外呢,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比如说,你脖子要贴在衣领上,脖子后面要贴着后面衣领上;如果你腰挺不直,你就靠垫子,一下子挺起来。这时你就想:这个修行来之不容易,在了生死这块儿,我要把它做好。昏沉掉举马上就没有。

它不是事实,因为昏沉掉举不是事实。如果一困了的时候,稍微昏沉一点,这都可以理解。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就是没有把它看得很正确,比如说昏沉、掉举,我们也要在这上用功,首先要把它,像你说的——你躺下好几天,为什么要躺下好几天呢?就想把这个心平静下来,是不是?想把它调整过来,所以说,你用躺的方式或吃药的方式,想把它控制住。而它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也需要一种昏沉和掉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它必然要带来这个副作用。虽然昏沉掉举,但是他终归是在那儿坐着,你知道吧,同样也会完成这个什么呢?就是这个打坐的过程。

如果天天要那么有精神,那不是咱的修行方式。那得什么样呢?一天那得睡十个小时觉,或是十二三四个小时觉,还得吃饱饱的。坐那块儿,只能坐一支香、两支香,多坐一点儿他都坐不了。因为啥呢?他这个妄想比你的还厉害,只不过他睡不着了,坐那块儿还像回事。

所以说,昏沉掉举是一种暂时的现象,这个很正常。过去有句话,你在闹市精进佛也担忧,在山林里睡大觉佛也放心。就这句话,你看你在禅堂,你昏沉掉举啊,也算修行。如果你要说:“这时间我也不坐,我上外面去溜达,省得昏沉掉举。”那佛都担心,你就在外面怎么精进,也和这是两个概念。他终归是敢走这条路,已经在这走了,在坐禅了,知道吗?只不过坐得不好。就怕你坐都不敢坐,他昏沉掉举的和那个不坐的是两个概念,你知道吗?昏沉掉举只是一个过程。

另外我们可以参话头,先慢慢对治这些事情,不可能没有掉举昏沉。虽然不是个好事,但对我们来讲,要从某个角度讲,比不坐要强得多得多。它也是修行中的一个过程,得慢慢克服,人不可能老是精神下去,得一点点来。只要能坐得住,那说明心还是老实,你能睡着觉,那都算老实。宁可在丛林睡大觉,不上小庙瞎胡闹。是吧?你看他昏沉掉举,他在道上,你看你没在那儿坐,在那屋里休息,实际已经离开道了,这不一样。

四、打坐如何克服昏沉

选自《二〇〇九年三月为海城道源寺尼众开示》

“打坐如何克服昏沉”哪,这个问题就得长久地来做——得多打坐。只要定力增加了,它就不昏沉;定力不增加,它就昏沉。外面的妄想打得越多,打坐的时候昏沉就越厉害。你看,不打坐,唠闲嗑的时候挺精神,一打坐,昏沉就特别厉害。就是他把精神都浪费在其它方面上了,到真正用功的时候,他就没有定力了,所以就产生昏沉。

要克服昏沉,第一个就是如何增加定力,不能光在打坐的时候增加定力。应该平时不闻、不看、不去感觉,这就是为打坐增加定力,昏沉自然就要轻。另外,打坐时臀下面要垫得高一点,稍高一点,垫完了以后腰能挺起来,这样的话,它也能减少昏沉。再一个是少吃,吃得过多也昏沉,这也是一个现象。

要想克服昏沉,这里有很多方法。如果多诵戒,它也可以减少昏沉。特别是诵《金刚经》,它也会克服昏沉。主要是要有一个了脱生死的心,他就可以克服昏沉。但昏沉也不是一下就能克服的,必须得长久地去做功夫才能达到。

五、打坐时昏沉怎么办

选自《二〇一〇年二月为海城道源寺尼众开示》

打坐确实会出现昏沉,我们应该用各种方法来调解。说用尽方法,其实还是没用尽,你不信,如果一个警察在后面拿枪指着你,看你还昏沉,敢吗你说?不敢!你看弄个挺厉害的狗搁你那儿趴着,或一条蛇在跟前,我看你昏沉?绝对不会昏沉。就是说昏沉其中有一个什么呢?就是生死心不切,你看警察搁那儿,说:“你要动一下我就给你毙了!”你看说什么他也不动,他再也不昏沉了。要是狗在后面咬怎么办?他也不敢动;怕蛇咬——“这要是钻到我衣服袖里,你说多难受啊!”所以说,他说什么也不敢动,因为它涉及到生死问题,所以他就不敢动。为什么我们老昏沉,就是生死心不切,这是一个问题。

再一个,方法用得不得当,这就是说有时搁那儿一坐,第一个念头“我得休息休息”,他把打坐当成休息了,心里没有想克服昏沉的意念,所以他一下就昏沉了,这是一个。有的也采取了很多方法,还昏沉,这时可以坐高一点,把身子勒住。因为把座儿稍微垫高一点,把身子先从头部开始勒,用意念勒,头正梗直,下颌微收,稍微收一点。然后手这么一放,把腰固定住,就像板儿固定住了,最后腿这块儿把它盘好,像个石头坐那块儿,把它勒成一个圈。最后把身心放下,就不容易倒,也不容易昏沉了,这也是很好一个办法,最起码能维持很长时间。

但关于昏沉还有一种说法,说少吃可以减少昏沉,这也确实存在,少吃食物。因为食物里特别是面食,面食面包含有5-羟色胺,这个5-羟色胺本身就像一种催眠剂、镇静剂似的,所以吃完了容易昏沉。所以世间人为什么晚上强调不吃饭呢?有的瘦,晚上就吃饭,吃完了过不了几天肯定就是个大胖子。

谈到昏沉我还想起一个事来,有一个师父,出家二十多年了。打了几个般舟七?打了九个。九十天一个七,打了九个般舟七,差一个十个,五年打了九个般舟七,非常精进。有时候打到半道不合适了,有坐着、有跪着或其他方式,马上就舍去,完了再重新打。腿肿得很厉害,但非常好。他跟我说过那么一个事,他说:“我为了克服昏沉啊,我就吃菜不搁油。吃白食啊,不搁油。所以说现在一点油腻不能进,很少能进,到你这儿来,我这破例了,吃点带油的菜,原来不吃这个。”

你们大家说这种说法对不对啊?

弟子:对。

对。还有没有说的?

弟子:……

她说《金刚总持论》说不吃油盐酱醋为外道法——咱先不谈这些事。我跟他讲这么个事,我说:“昏沉确实是不应该的。但是呢,你如果不吃油盐酱醋,首先不吃盐和油,本身是先分别,心先分别食物有个好和坏。由于这个分别,而好像达到了一种清醒的状态,但这个清醒的状态并非是真清醒。”

佛法修行的根本是以什么为标准呢?是以心不动、不分别为根本。他分别在先,以为食物会克服自己的昏沉,所以说对食物就产生了分别。产生了分别以后,他的修行就在分别的基础上去修。所以说苦修确实苦修,但是为什么最后的成就不像想象得那么好?首先毛病就出在分别这块儿上了。

我跟他讲:“宁可昏沉我也不分别,昏沉我可以慢慢克服。但分别心起来,那是没法克服的,所以说不能因小失大,一念分别就会到三恶道里去了。”分别心在修行中至关重要,为什么《金刚经》讲“应无所住生其心”?“应无所住”是什么意思?就是不分别叫“应无所住”,它就能生其心,如果你分别了,这个心就不会出现了。不管你昏沉不昏沉它也不会出现了,所以说首先是不分别,再慢慢地在这个基础上想法去消除这个昏沉,这才是对的。

不能再要求食物是什么样的、什么条件,能用和不能用,除了佛戒内规定的,其他的不能再分别。有的人就出现这毛病了——我现在修行了,我今天觉得胃不太舒服,师父能不能给我做点面片?明天给我做点这个,后天做点那个。行,这倒是可以照顾,你要是病重了可以照顾。后天就又提出别的了,在这里就鼓捣起来了,所以最后就影响了你的结果。

你说这个师父不努力吗?非常努力,我闭关前就认识了,你想九个般舟七,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苦行。就我都不敢下这个决心,也想打般舟七,还没敢下定决心打九个般舟七。确实很殊胜,努力地实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说把分别的东西还当成宝贝了,你说多可惜!我为什么跟你们讲这个事?就是让大家一定要警惕,不分别才是最殊胜的,在这个基础上再调治昏沉问题,这个很重要。

换句话说,我宁可用不分别这个心去干吗呢?去马上死掉,也不为了分别而存在,这是修道的精神。你要掌握这个标准的话,修道无往而不利,是不是?为什么我们很多的人就是——我也出家了,师父你告诉的东西我也去做了,我也去努力了,但是为什么我现在的成就就是不理想呢?就是你这个分别心还存在着,留有余地,虽然这个地方没在,但在别的地方分别了。一个衣服你也分别好和坏;吃饭也分别“给我没给我”;哪个好吃、不好吃;别人先给了,我怎么后给了;给多给少了等等。上厕所也抢着位置,没有啥不分别,到处都分别。虽然你在这儿修,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很难成就。

成就的根本你给舍掉了,所以你能成就吗?虽然我们有很多的业障不假,业障是有。但是你要用不分别心而去努力做的话,他也同样会成就的——这是方法,你得掌握住根本的东西。重点的东西你得掌握,虽然同是为了修道,但是方法也要正确。所以根本的东西不能舍去,不分别是根本的东西。

妙祥法师 – 觉路(五)——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五

觉路(五)

——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五

◎妙祥法师

目录

●打坐要认识外境的来源

●可怕的妄想

时间:二〇〇六年二月十二

地点:辽宁省海城市大悲寺沙弥戒堂

听众:大悲寺内诸沙弥

维那:大众一起向上排班,闻磬声至诚顶礼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大众:阿弥陀佛!

大众: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大家坐下吧。

大众:阿弥陀佛!

这可能是连续三天没讲。这三天当中,外面有点事。有时候接待信众,这一拨走了,那一拨又来了。今天也是,刚讲完,正想上来,这大连居士又来了,挺老远来的,你还不能不说,是吧?也得讲,所以就耽误大家听课。本来昨天想讲,后来因为有点事就没讲。

●打坐要认识外境的来源

——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我不进行分别,那就是你的“坐”,就是外离一切相为坐。

我们下面讲第六个问题:坐香动,怕说,反击。是这个意思吧?

一沙弥:不是,师父。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我那天挑人毛病。别人坐香的时候动弹了,我然后就对他起反感,我就起烦恼了,说人家过失。

好,说到这个动。我们都想坐香,是吧?那什么叫坐香?谁能给解释一下?什么叫坐?谁能把这话说一下?

坐香是修定。什么叫坐?有这么一句话,“外离一切相,内一心不乱为坐。”我们所谓的坐香,大家都希望静。希望静是好的,有个静的环境是很正确的。但是呢,我们片面地强调了一个环境的问题,忽略了什么叫坐?“外离一切相,内一心不乱为坐”,这是坐。我们说那个“坐”都是什么呢?坐着,你别打扰我为坐,并没有去做离相功夫,我们是以“你别碰我,别打扰我”为坐。不要打扰,这就是两个概念。

我们坐香怕动,怕别人干扰,是什么意思呢?是你不要打扰我,是建立在“我”的基础上,是“我”要成就,从“我”出发,说:“你这个禅堂乱,你看看,这个人还动弹,一下子就把我的烦恼引起来了。我的心刚要静下来,你这一动,我这马上心就乱了,这不就是你干扰的吗?”

我们把祖师所告诉我们的“外离一切相,内一心不乱为坐”给忽视掉了。什么叫外离一切相?当我们面对外面的一切环境,我们不能著这个相,它动也好,不动也好,我们不放在心里,我们在动中取静。什么叫动中取静?就是离一切相,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我不进行分别,那就是你的“坐”,就是外离一切相为坐。

我们首先应该是离一切相。什么是相?相包括什么呢?包括动和静,动有动相,静有静相。我们做的功夫首先要在动相中不动,这是我们打坐的第一个要求。虽然禅堂给我们创造了一种静的环境,但它不是绝对的。我们如果片面地强调禅堂的那种静,就会堕落哪里去?“打扰我”这里,最后堕落到“我”这块。这个“我”是我相,而我们是要离一切相,包括这个“我相”也要离开。

因为这个我相产生的是一种动相和静相,它既含有动相,又含有静相。它需要静时候我在静——实际上它还是一种动相,表面是静,但还是一种动相。这个“我”是动相里其中的一个。所以说,我们要离相,首先就要离开“我要打坐”这个相,“不要打扰我”这个相。我们在打坐时,这一关就是最主要的一关,我们思想、思维的错误往往会导致我们很多的烦恼。

什么是禅堂呢?哪儿都是我们的禅堂,越乱越是我们禅堂。过去有很多祖师都是在街头上坐。街头乱不乱?那就是我们的禅堂。我给大家讲过行道,行道也是打坐的一种,以行来代替打坐。

我以前跟你们讲了,那回我走到五台山的时候,就是在台怀镇。那是在哪呢?是从茅蓬出来,往这个台怀镇走。平时行道养成一种摄心的习惯,走一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就突然间醒了。实际上在醒的同时听到那个念珠碰撞的声音,哗啦哗啦响,醒了。醒来一看,从我身边过去两个人,我没有回头看她们,但是我的感觉是两个比丘尼。她可能是看见出家人过来,这么一举手合掌,这个念珠就晃荡,一响,就把我惊醒了。已经走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如果这个动静不响,前面就是大汽车,已经从汽车边过来了。

就说明一个什么意思?那镇里人来人往的,同样也可以入定的,可以打坐的。不过这是挺危险的一件事情,但确实可以做到。你看看,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一切情况。并不是说外面有动静我们就不能入定,是我们没有下这个功夫,明白吗?所以说,有时候给你个好禅堂你也不会用,你觉得禅堂还不静;禅堂就剩你自己了,你觉得还是不静。因为啥呢?还有嗡嗡响的动静。最后要是把你塞到棉花包里,你觉得太闷得慌了,反正你都得找出种种的理由来。

就是说,我们认为需要那个静实际上是不正确的,我们应该离一切相,得到不被相所转的那个“静”。得到那个“静”,你还怕谁动能影响你啊?你说走道那个动厉不厉害?汽车跑的动厉不厉害?那俩人从我跟前走过去我都不知道,她要是没有带着佛教的那个念珠,产生那个碰撞的声音,她都不能惊醒我。因为佛教的念珠有它特殊的声音的力量,它能把你从这种定中唤醒。醒了,你要是回头瞅一眼,“是谁在给我合掌啊?这么恭敬我。”完了,你这个定又没了。你这就白入定了,白修那块了,是不是?回头都不敢回头啊,不敢瞅,所以就过去了。

修定得这么修,应该在动相里修,离一切相。所以说,别怕有动,禅堂有点动,那是你修行的好助缘。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没法考验你。禅堂有个毛病,就是动得太少。要是大家都动,你啥毛病也没有了。因为就一二个人动,你觉得挺特别的。“你看看他,打扰我。”实际上并不是他的动能打扰你,是我们心里不能静,我们追求错了,我们的概念错了。

当然了,这种环境能帮我们入定是很好的,也不是说否定这个问题。但是我们的概念一定要以“外离一切相”为我们的坐。你要是不在这上下功夫,将来你肯定要在禅堂吃大亏,经常起烦恼。就算别人不动,可能一个苍蝇、蚊子叫唤也能把你给打扰了,你说你恨谁吧?是吧?蚊子落你那儿,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入定了。

你在打坐的时候,谁咳嗽一声你也不能入定了。是,你挑了很多的毛病,很生气,确实条件不行。但是这场定你算是白过去了,光生了一肚子气,啥也没有。人家是入定了,人家是得了,你是光生气了,我们结果就浪费了这一场打坐。

所以说,我们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做这个离相的功夫,要动中取静。不是我在动中要个静的环境,而是让我的心要在动中老实,眼睛不看,耳朵不听,主要是那个耳朵。打坐的时候,眼睛看了,耳朵听了,你就犯毛病了,因为你把六根用上了。应该都摄六根。我们平时说都摄六根,到禅堂反而不都摄了,跑外面去找了。这也是不行的,功夫还没到家。

“外离一切相”啊,这个很重要很重要。这句话是谁说的?好像是六祖大师说的,是不是?就是在《六祖大师法宝坛经》里讲的,不是我讲的,你们可要记住这句话。当外离一切相的时候,内就会一心不乱。这个坐和定同时产生,一瞬间就都产生了。就像我那天举的例子,这个莲花开花的同时,这个果实也产生了,它是同时产生的。

如果一心不乱,必然是离一切相的人;离一切相的人,必然会一心不乱的。这才是我们的坐和定。离一切相,我们的第一步是要在动相里了然不生,如果动相了然不生了,动中我们能入定,动也不能干扰我们。

什么叫不干扰我们?眼睛看着,它不影响我们;耳朵听着,它不入耳。我常给你们大家讲,说:“你走到火车站,火车隆隆地响,但是你听不见。你看人来人往,看没看到?看到了,但是不入心,也就是听而不闻,对这个动相要做到这程度。”

“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这是到哪呢?到直心。这就是在动相里取静,要听而不闻。听没听着?听了;闻没闻着?没闻着。这个耳朵是个摆设,虽然有耳朵,但它听不见。眼睛看没看到?全都看到了。但是知不知道呢?不知道。说:“我看到果成了。”看没看到?看到了。是不是果成?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心里没有这种分别概念,你这才是在定中呢。这是定中的一种直心。

还有一种,就是“不闻不见”。我刚才讲了不闻不见的例子。走一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这个念珠碰撞的时候从定中出来了。知道自己还在走路,但怎么走的过程并不知道,两边有什么也不知道。当开静的时候,从定中出来了,这又是一种。

这个“离一切相”有很多的功夫要做的,关键是我们是否去做,你不做,永远不是你的。我们对这点应该很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如果做到了,就会达到一心不乱,我们也静下来了,但这里还有个静相。“哎呀,我坐得可好了,啥也没想,这心里可舒服了,非常甜。就怕断了,谁一碰我,那简直是受不了了。”他感觉非常好,有一个甚至超越的一种静,但是这种静还是一种静相。

静相对不对?动相了然不生了,静相就变为主体了,它也是不对的。但是在它没有变为主体前,它是对的。它(静相)没有变为主体前,动相变为主体的时候,我们通过不动达到静相;静相达到了,静相也要去掉。就是说,动静二相,了然不生,超出世间。这是《楞严经》讲的:“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忽然超越世出世间”。有这话吧?你们好好看一看。观世音菩萨在反闻闻自性的时候,就是这么反闻的。闻来闻去,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故超越世间。我不知道它说没说动静二相,但指的是这个意思——超越世间。

只有在动相不生的时候,静相也不生的时候,也不执著的时候,这时才会超越世间,你才能得果的、开悟的,都在这里出来。如果我们在这里做功夫,你这功夫就做对了。你还没等去做,“别碰我啊!”你首先就怕这个动相,你就开始在动相上干上了。干来干去,只能说打了一场仗,完事还生一肚子气。开静了,“哎呀,气死我了!”你得的果报就是气死你,你咋的?气死就气死了,那怎么办?谁让你愿意生气呢?人家不是啊,“好,你有动静,我就在动静里修,你动我不动。”这就是你入道的因缘。

你想,世间就是一个动相和静相的问题,你要是不在这里破除这两个,你怎么能超出世间?这动静本来就是世间的一部分,是不是?你硬要它没有,可能吗?你也不是圣人。你说:“你不允许动。”你跟谁说也不好使,它是个必然现象,所以你不要回避它。你只能说:“你有你的动静,我做我的功夫,我不顺着你走。”慢慢地就超越它了,得这么做功夫。

不要别着劲,你要是别着劲就完了。别说你呀,就是两个你,你把我加上也不好使。最后咱们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因为我们用的方法不对头。如果你用的方法对头,你用不着我,用不着大家,你自己就都能对付了,就能把这个世界转化了。所以我们用功一定要用得对头,这是很重要一关。

所以说,“坐香动”,不是他动,是我们心里有动相。就像我们戴眼镜似的,你戴副绿色的眼镜,你看什么都是绿的;你戴个动的眼镜,你看谁都在动;你要是戴一副静的眼镜,看谁都在静。是我们心在动,六祖不是讲了嘛,“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仁者心动。”那咱们现在就问了,坐香时是他动啊,还是你动?

一沙弥:是我自己动,不在于人家动,是自己的心动了。

自己心动。那我们就可以用这句话——仁者心动了,是吧?仁者,说明你还是属于仁者,还了不得呢。动是仁者心动了,不是外面有动。

我们出事(指起烦恼)往往全是因为用世间法。你用世间法,那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你在这个世界肯定打败仗,永远不会胜利的。你就记住这句话,你所谓的“胜利”就是下一回的失败。只有用佛法去理解这个问题,你才永远获得胜利。我们用惯了世间法,所以我们老失败,老是“这个动啊,这个影响我啊,那个……”反正你挑出一大堆毛病。不管你怎么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生气呗,你还能咋的?是不是?就是生一肚子气。生完了气,肚子难受,肝脏也不舒服。生了好几天闷气,完了它也没给你做糖,没给你做点面片,也没给你做点好吃的,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你说,最后的结果不就是这样吗?所以这没有用。

咱们做事情得找那合适的做,得划得来,是不是?划不来的事咱们就不做了。所以我们应该知道“坐香动”是自己心动。

“内一心不乱”,这个我就不讲了,这是又一个境界。我们在坐香的时候参话头、念佛呀,都是为了达到离一切相,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接下来讲这个问题的下一点:怕说,反击。

一沙弥:师父,是这个意思。当别人说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说:“你说我不对,这时候你也是不对的。你要是在没证果之前,你说的也都是妄想。”是这个意思。就是反击人家,不接受自己的错误以及别人提出的意见。

怕别人说,反击人家呗。你这反击倒对,但是你反击的目标错了。你该反击谁呢?反击到这块——你该反击自己。你别反击到外面去了,你弄错对象了,找错人了。因为是你心动的,别人的心没动呢,你反击他,那能行吗?所以说,我们的毛病都是看别人毛病。

有时候我们就是把握不好这个准确性。反击,反击谁?反击自己,去忏悔,那才叫反击。你这是自己着相了,而且还不知道。就像是用右手去打左手似的,左手打右手。为了一时的痛快——嘴上痛快,最后造下了口业,你说你合不合适?

原先我在世间上也是这样。医院有个钩子——专门抠牙的这种钩子。就是挺长个钩,白钢的,还带个细钩,用它抠牙特别舒服。它带个钩,牙缝里面和外面都能抠。以前牙缝里塞东西了,我就拿这钩子抠。我那时候拿着钩,我说:“你们不行,你们找不着这钩子,市面上哪有这钩子?我在医院,我有这方便条件,到那就要个钩子出来,我这比你优越多了。”沾沾自喜。没事就抠牙,一点东西都不让有。过了一段时间,抠得也满足了,再一看牙,全是豁牙子了。把它全抠掉了,那珐琅质也都抠没了,最后全成窟窿了。这才知道,所谓的占便宜就是吃了个大亏。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当时那个心情,抠得可舒服了,可好了。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反击是我们人的一个共同弱点。

因为这牙塞得难受啊,就拿东西抠,你要是拿根牙签抠还能差一点。所以说,我们这个所谓的反击,反击得越激烈,最后伤害的是谁?是自己。现在牙上全是窟窿,成了终身的“残废”。你说你还抠不抠?下回给你个钩子,你抠不抠、用不用了?所以说,那个先进武器的反击啊,我跟你说,最后毁灭的是自己,不是别人。这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好,第六个问题就讲到这些。

●可怕的妄想

——疑也是“想”来的,失去信心也是“想”来的,慢心也是“想”来的。

下面讲第七个问题:想不一样,听、疑、失信心、慢心。

“想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呢?可能是现实和想的不一样了。咱们就说什么是“想”吧,你们说一说,什么是“想”?

一沙弥:心动了。

心动是想。还有谁能说一说?你说。

一沙弥:心动产生的分别和妄想叫想。

一沙弥:执著也是妄想。

一沙弥:追求外境。

一沙弥:之所以想是因为还没有发生,也就是说这个想是妄想。

妄想。你还没想成呢,这叫妄想,想成了就不是妄想,是吧?还有谁说?

一沙弥:想就是用自己那个妄想心观察。

妄想心已经说了,还能不能想出一个别的词来。你说。

一沙弥:六根里的眼耳鼻舌身意所产生的那个识。

哦,识。新来的那个沙弥,你说一说。

一沙弥:师父,所有的起心动念都是妄想。

好,起心。还有没有能说的?亲惟说说。

一沙弥:想不起来。

一沙弥:用自己的知见来认识问题,这就是想。

好,看看我们说的。我们这儿有八个人回答了那个问题,没有一个人说它(想)好的,是不是?所以说,这个“想”是什么呢?色受想行识嘛,它是五阴区中的一个,也就是无明,是想阴的变化。

所以说,你“想得不一样”,你这个“想”就已经堕落五阴区了。你想得好和坏,它能不能正确地判断一个事物?就像一粒种子,你种下了一个苞米粒,它能不能长出一个西瓜来?它是不可能的。我们平时往往就执著于这个“想”里,就认为自己想得对,解渴,“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想不行,我不想不能活着,因为这个‘想’是正确的”。我们就从来没想到这个“想”是不正确的。

平时说“受想行识”,但是一旦遇到问题,我们就把它忘了。你不知道,“想”是你的起心动念,起心动念就是你的想;你的分别也是你的想;你的执著呢,它也是想;你追求的外境也是想;你打个妄想,虽然还没做呢,那也是想;你的认识也是想;你的起心、知见,没有不是想的。你有这么多的想。我们这么多的这个想没有一样好的地方,但我们反而要用它。

你说你“想得不一样”。实际上你想啥都变成一样,变成什么样?都是不正确的。由于你“想”了——不正确,它必然要产生一种不正确的后果。什么后果呢?那就是产生了听,也就是分别。疑,又产生了疑,那就是我们的执著,疑就是执著。

“失去信心”,什么叫失去信心?追求了外境。他认为外面是对的,里面是错的,所以他对里面失去信心,对外面生起信心了。他又产生了认识、又起心,最后产生了知见。什么知见呢?“我这个对呀”——那就是慢心。

你看看,它后面产生的效果全对上号了,是不是?一个“想”就会造成这么多的毛病——听、疑,失去信心、慢心。这个问题是谁提的?提得很准。你看看,“想”产生了分别,分别就产生了听。听到这样的话,听到那样的话,反正就是不听好的,听到好的就扔一边,主要是听坏的。因为他想的就不对,里面有知见,所以他专门听那种坏的,吸收的就是那些东西。像吸铁石似的,它必然要把铁吸上,像铜、棉花这些东西,它都不吸,必须要找同类的相吸。“想”就像个吸铁石,它必然要物以类聚。

由于心动和分别,它就产生了听。由于听产生了以后,就会产生疑。这种疑就是执著。“不行,你不让我怀疑不行,我肯定得怀疑。你说没有人,我就先设计一份图纸,画出你的轮廓,这个眼睛是什么样的,鼻子什么样,耳朵是什么样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什么结论?“你不对。”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不对”。不管你找出任何理由,他都会得出这个结论,因为他产生了疑。

这个疑啊,为什么说疑是一个大毛病?疑盖——五盖之一,是下地狱的因。由于听的错误,由于疑心,它俩就变成了一个。这个“想”就不断地变化,最后得出一个什么呢?失去信心,也就是追求外境,他不往里看了。他不说“我想错了,我起了分别心,我起了疑心或我听错了”,他不承认这个。他光承认什么呢?“外面错了”,这是他的结论。所以如果认为外面错了,他必然要失去信心。为什么会失去信心?因为它与真理不相合了。信心和真理是结合的。

我是以前讲过,还是头几天讲过?当别人骂我的时候,人家说我是假和尚,我要坐下听,不但要听,而且细心地听;听了以后,而且我还要向内找。不是他骂我不骂我的问题,而是我肯定有问题。他就在桥头那块站着,骑着摩托车。那小伙子,大个,那挺膀的。告诉:“那个和尚你过来。”他叫我过去。我寻思:“我也没啥事,我也不跟你要饭吃,也不干嘛,你叫我过去干嘛。”我就没理他。后来他在那地方就骂了:“你是不是假和尚?那假和尚你过来。”我一听,骂我假和尚,那我就坐下听。

听完了,我就开始找啊,我说:“我错在哪个地方?是哪个地方有什么事呢?”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想了将近一个小时啊。不断地斗争,自己都有些失去信心了,没啥事可说的。但是不行,我就一直认为:我肯定有毛病。就这么想,硬想啊,想得这脑袋都非常沉。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大概得走八里路吧,想了那么长的时间。脑袋里原先那个概念,他骂我的那个话都忘了。后来坐在一个沙滩上,一个劲地盯着想,但还是想不起来。

后来坐那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因为那天下山之前,我答应人家今天回去,如果今天不回去就犯了妄语;犯妄语,你不就是个假和尚吗?是不是?就是假和尚,因为犯妄语的人就是假和尚,所以不能犯妄语。但是谁能提醒你?不是那个人提醒我,是我没有顺着“想”去走,我没有去往外追求。因为我认为不是外面有人在骂我,是我自己内心的一个反应,所以必然是我的过失,我必须要把这里的问题找出来。而且经过一个小时的斗争,我始终没有怀疑,说:“这不是我内心的事,是外面的事。”我一直认为是我内心的事。这么反复地斗争,才把这个问题弄明白,最后找出了原因。

你想啊,我们这个追求外境的心是多么坚固,你得有多大的力量跟它抗衡,你才能找回来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外境就是你的那一部分。哪来的外境啊?他为什么骂你?为什么我坐那儿听的时候他就不骂了?为什么他召唤我,说“那个和尚你过来”?因为他有话要告诉我。他告诉我什么事情呢?就是前面有在家人在找和尚,因为他们要给我送饭吃,没找着,可能他知道,我估计是这么回事。他的意思是:“那个和尚,我来告诉你事。”我没听他的。他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假和尚?人家到处找你,抓你呢。”他的意思是要告诉我那个,但我没有顺着他的想法去走,我也没往那儿去听,但我是往内找,不追求外面的情况。虽然有外境,但不为外境所转。你说有没有外境?

一沙弥:有外境。

要是叫你,你去不去追求?

一沙弥:以前老想着去追求别的外境,现在听师父开示。

别听我开示,现在要是有人骂你,你是找你自己呀,还是找外境?

一沙弥:应该找自己的毛病,不能找别人的毛病。

现在明白了,是吧?

所以说,我要是找外面,我永远不知道我那天要犯妄语的。要是犯妄语,在这一生是多痛苦的事情。要是不犯妄语,你会对你的道业生起非常大的信心。比如说,我那天没妄语,现在我可以坐在这地方给你们堂堂正正地讲。我那头要是说妄语,我就不敢跟你们讲了,讲话的资格就不存在了,是不是?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千万别着在外境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动,到底谁动,是你动还是他动?

一沙弥:自己心动,被外境所转。

所以说,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追求外境就会对自己失去信心,这是果报。因为你认为外面是真的,你对自己就没有信心。我就对自己有信心,什么叫对自己有信心?我就认为那是外境,它如果是外境,那就不是我追求的,肯定是说我的毛病,所以我就对自己有信心。什么是自己?就是真理、事实,那就是信心。

通过这个分析,我们知道这个信心一定是从这里失去的。我们要是不追求,就不会失去信心。所以说,当我们觉得自己信心不足的时候,你赶紧把眼睛捂住,把耳朵堵上,信心一会儿就回来了。别“想”,你一想就完了。你想是不正确地想,你没顺着佛法去想,你那种“想”就会把整个的事物全颠倒了。

我刚才讲的这个例子是多么真实的一件事情,差一点就翻船哪。你平时得努力,说话得算数,而且严格持戒、不打妄语、不追求外境等等的行为,你才能在想阴这块做点主。要想叫它正确,能得到信心,就是一个——别打妄想。不打妄想你会获得什么呢?无边的利益、佛法的利益、现实的利益,一切利益、一切的功德你全都会获得的。你要打了一个妄想,一切功德都会失去的。

那个“想”就是个贼,它可以把你无量的宝贝给拿走,甚至要把你这一生的佛法事业毁掉的。你看着那个它好像是不点事,其实是个大问题。上回我给你们讲了,亲彻不是在那儿想吗?想来想去,给自己想还俗了。你说修行那么多年,多精进哪,就这个想阴他对付不了,不知道,坐在那儿想。他以为是正确的,想来想去,把自己想没了。

我们再讲慢心。由于我们追求着外境,被外境所转,对自己的信心不能增强,也就失去了我们的观察力。没有观察力,也就失去了主宰,我们里面的所有的妄想也就起来了,我们的识和起心动念,和我们的知见也都起来了,它产生的结果就是慢心。

什么是慢心?他对外境、对人有些瞧不起了。认为你是外面,我是里面。你不如我,我发现了你,我看清了你,我知道了你……所以这慢心就不断地扩大。不断地扩大,知见就不断地生起。知见越生,慢心越大,不断地增大,知见攒了一大堆,最后明知是假的还攒。攒了一大堆,自己拥有了一堆什么呢?苦恼和毒药。你拥有了一大堆毒药,不断地搞慢性自杀,就这么点事。

这个“想”对我们来讲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把它看破。你想修道,必须要断“想”。怎样去断?首先要认识什么是想?想是哪儿的一部分?我们得知道:一听到“想”,我们就知道是五阴区的,我们马上就要提高警惕,不能上当,因为所产生的一切想法都是由它而来的。我们的听也是“想”来的,疑也是“想”来的,失去信心也是“想”来的,慢心也是“想”来的。那我们就赶紧处理,别上当,别受骗,这样我们在修道上就能健康地前进,才能真正地迈出一步。

好,今天就讲到这儿。

维那:礼谢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大众:阿弥陀佛!

大众:愿消三障诸烦恼 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 世世常行菩萨道

维那:恭送和尚!

不消送

·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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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祥法师 – 觉路(四)——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四

觉路(四)

——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四

◎妙祥法师

目录

●“我”即烦恼

●苦修成大道

●僧团能度众

时间:二 〇〇六年二月初八

地点:辽宁省海城市大悲寺沙弥戒堂

听众:大悲寺内诸沙弥

维那:诸沙弥等一起向上排班,闻磬声至诚顶礼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大众:阿弥陀佛!

大众: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我”即烦恼

——我们想破无明,首先就得去我执。我执要是破了,法执也就破了。

今天还继续讲,还有几个问题没讲完,我有点记不住了。第四个问题:对自己有影响,或影响僧团,而引起了烦恼。

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应该怎么看的问题。“对自己有影响”,这里分很多种。比如说别人打呼噜影响自己;或是这个事情不随自己的心愿,影响了自己的设计或计划。比如说自己想诵大悲咒,要精进一下,但是由于常住的安排,或是个别人来求我们做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全部计划。而由于自己的这个计划不能满足,影响了自己的修行,或是影响了自己的进度。或是求自己办事情的这个人的道德不算太理想,或是自己不喜欢等等,由于种种的原因就生起了烦恼。

那我们对它进行解剖一下,什么是自己?我们知道《心经》里讲的“五蕴皆空”,色、受、想、行、识称为五蕴。也就是说,我们所执著的这个所见的境界,和我们的眼根、耳根,深深地感触和思惟都属于五蕴。既然五蕴皆空,这些空不空?也是空的。色受想行识是空的,眼耳鼻舌身意也是空相。

那什么是我们自己呢?我们是通过眼睛看、耳朵听、身的感触、嘴的尝、鼻子的嗅和自己的思惟,我们认为这就是“我”。如果去掉这些眼耳鼻舌身意,那哪个是“我”呢?就找不到了。我们每天生活在感触之中,生活在眼睛看中、耳朵听中、鼻子嗅中、舌头尝中、身上的感触和自己的思惟之中。当这些现前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我们也采取了各种的方法,世间人也是一样,采取了各种方法来保护“我”,来满足眼耳鼻舌身意的需要。

当我们满足了眼耳鼻舌身意的需要的时候,这个“我”它就变得坚固了。也就是说,当我们吃一顿饭的时候,“我”已经在坚固,因为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当我们看到物质的时候,通过物质的对比,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眼睛看到了;耳朵听到了,知道声音的存在,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在坚固“我”。特别是我们照镜子,一照镜子,“哦,原来我长得是这样。”如果要没有镜子,就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了,就看不清楚这个脸。所以说,都是通过外界的衬托才显示“我”的存在。也就是说,外面显示得越多,“我”就越真实,越坚固。

我们眼睛看得越多,我们的感觉越深,“我”就越存在。耳朵听得越多,男声、女声、大人、小孩声,就知道自己生活在这里,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们嗅到香味,品尝到香味;又通过说话,不断地讲,知道自己的存在。讲一遍,存在的更深了;讲两遍,那是深上加深,讲十遍八遍,“我”也就越来越坚固。

还有感触,自己摸摸自己的手、腰、腿、肌肉,发出了它相应的感觉。甚至要是没有感觉,他还得说,它怎么没感觉了?得有感觉啊。这是我手的存在,我脑袋的存在。当有了痛苦,或有了这个感受的话,我就知道“我”的存在。还有这个想——思惟,每分钟都离不开思惟,一分钟都不肯放下。如果没有思惟,就感觉到自己没有意思。为什么没有意思?找不着“我”了,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没有了。

整体的来看,就是我们生存的“我”离不开眼耳鼻舌身意,是由眼耳鼻舌身意的存在而形成的“我”。“我”的大小,“我”的想法,都是存在于眼耳鼻舌身意里。当我们对一个问题坚固的时候,坚固一分,我们就知道,烦恼就增加一分,也就是无明加厚一分,无明加厚就叫坚固。无明的加厚就是“我”的坚固;“我”的坚固就是无明的加厚,这是一个公式。“我”的坚固就是我的感受,我的一切眼耳鼻舌身意的感受就是“我”的坚固,因为“我”的存在是根据我们的感觉而存在的,我们的感觉坚固了,无明也就加厚了。

无明是什么?我们知道,无明就是烦恼。由于无明加厚了,烦恼也加重了。当我们感觉到对自己有影响,那个影响就是烦恼——烦恼产生的果,那个自己就是它的无明体,是无明所形成的坚固。

它的公式可以换成这样,就是说,烦恼的加重就变成了“我”的加重,“我”的加重必然要产生烦恼。它俩是一个,不是两个。我们就认为什么呢?“是你影响了我。”他不知道,是你的烦恼加重了才出现的“我”,你的“我”加重了,它必然要产生烦恼的。它不是两个,不是谁影响谁的问题,是你自己不认识。

从这就看出来了,我们只要是有了“我”,它必然有烦恼,不管你是什么条件所存在的“我”,它的结果就是烦恼。为什么出烦恼了呢?就是“我”加重了。你影响了我,它必然有烦恼;有了烦恼,你必然要影响我。所以说,我们在面临境界的时候,有时候就不认识这个问题。

我们瞪着两个眼睛而不认识,光有眼珠,没有能看问题的能力,没有慧眼。眼睛看着是挺大、挺亮,而且使劲瞪着,实际上,那和瞎子是一样的,你啥都看不出去。觉得“我可算把你看透了,就是你干的这些事把我影响了,我可找着你了,我耳朵也听着你了,我眼睛也看到你了。”

那耳朵实际上是聋子,但我们就认为耳朵好使,不管谁说我们耳朵聋,我们也不相信,“你看看,他说的话我全听见了,他做的事我全看见了。”你们说,那个聋子能不能听到别人的说话?我们眼睛能不能看到?一个瞎眼者能不能看到别人?谁说一下子?这个问题好答吧,说。

一沙弥:聋子当然听不着声音了。

瞎眼睛呢?

一沙弥:瞎眼睛自然也看不着东西。

那为什么他说他看见,他听见了?

一沙弥:这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什么问题呀?你说。

一沙弥:因为有“我”,坚固的“我”,这个“我”在变化。

所以说,你那个眼睛本来就是瞎子,你的耳朵本来就是聋子。你所看到和能看到的是什么?都是“我”的变化,这个“我”就是烦恼的变化,所以说,我每天吃的是烦恼,用的是烦恼。你想一想,我们这样的受骗,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们怎样去与《心经》相应?《心经》讲了“五蕴皆空”,我们是一空不空啊,越来越坚固。所以说,我们能不在生死苦海里轮回?就这么轮回着。我们采取的一切方式就是断“我”,断“我”就能断掉烦恼,断烦恼就会破了这个“我”的坚固,破了“我”的坚固就会逐渐地破掉无明。无明破了,那我们就会有了真正的眼睛、耳朵,眼耳鼻舌身意,那就是智慧,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我”。

所以说,对自己的影响。这个“自己”啊,很多人就不认识什么叫自己。你周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不是别人。谁在影响你?是你起了烦恼,你的烦恼在影响你,你自己在影响自己。但是我们境界现前时,说什么也不承认。理上我认,事上我还不认。我知不知道这个事?知道。“这个理我认了,师父你说的这理我承认,符合佛经说的,但这个事,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是因为我们这个“我”非常坚固。当你咽不下去时,不是理不通,也不是事不通,是什么呢?你那个咽不下去还是烦恼,又上它的当了。

我们通过这么讲,应该深刻地认识什么是自己。在修行中,我们对治的毛病就是去掉“我”字,也是去掉自己。这是唯一的修行方式——去掉“我”,我们称为去我执和法执。我执去掉了,法执也破开了,修行就成功了。有了我执就有了法执,它俩是互生的,修行就是去我执。

我们知道,我们采取了多少种办法去我执。比如说,我们采取的日中一食就是去掉我执,去掉我执的哪一部分呢?你的尝、你的舌和你那个贪心。你那个舌头就是因为你的贪心所长成的,所以去掉我执首先就从你的舌来下手。

所以佛规定了日中一食,来对治“我”,来去掉我执;还有不摸金钱——不捉持金钱,它是干什么呢?也是去我执。比如乞食、一切供养归常住等等,这都在去我执。包括睡眠睡四个小时,也是在去我执。因为我们每天吃得越多,一天两顿饭、三顿饭,有的甚至吃四顿饭,那就是我执坚固。每天兜里有钱,有钱就有“我”,有钱不要命,为了钱可以拿命去换,钱化成了他,所以这个我执更坚固。不摸金钱就是去我执。睡眠四个小时更是去我执,那个睡觉就是去我执的一大关。

我们想破无明,首先就得去我执。我执要是破了,法执也就破了。

日中一食,这是佛所规定的。因为你不吃饭吧,这个身体还不行,还得养活。如果过贪,我执就坚固。所以说呢,它是个中道义,日中一食是中道义,既能养身体,又能修道、去我执,稍加一点也是不行的。

对自己真正有影响的是我执,我们不是要贪恋这个,而是要去掉它,这才能去掉对自己的影响。如果不这么做,都会对自己有影响。我们要求的“我”是无我,这个对自己有影响的里面,它这个“我”是烦恼的“我”。

那我们知道,日中一食是去我执的,不捉金钱是去我执的,睡四个小时也是去我执的,大家说这个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一沙弥:对。

它既然是去我执的办法,也就是去烦恼吧,是不是?就像药似的,你有病了,用这个药能把那个病给治好,这对吧?

一沙弥:对。

那它怎么可以增加烦恼呢?我怎么就不明白这句话,他怎么可以说睡眠不足可以增加烦恼呢?

一沙弥:挖掘烦恼。

它是挖掘烦恼,是去掉烦恼,我们反而认为它增加烦恼了,这是为什么?说:“我不摸金钱就难受,我这是增加烦恼了。”说:“我日中一食,我吃过以后觉得肚子饿,反而增加烦恼。我吃三顿饭是很乐的,很高兴。”这个问题得说明白,得研究研究。它本来就是一付药,是去烦恼的。现在我们认为是什么呢?是增加烦恼。这是什么原因?谁说一说?你说。

一沙弥:是逆自己的习性而形成的。他就想吃三顿饭,你非要给他吃一顿饭,他就感觉起烦恼了。想睡八个小时,这只睡四个小时,他就起烦恼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还起烦恼。

一沙弥:这是因为有我执嘛,有我执才有烦恼。

有我执。

一沙弥:他不想睡四小时,他想睡六个小时,睡八个小时,睡四个小时他就烦了。

那就说明一个问题,睡四个小时它是不会生起烦恼的。你牢牢记住,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它是药,绝对不会增加烦恼,它只能增加道业。烦恼是什么?是你原先那个“烦恼”不干,它烦恼了。我们就认为:“噢,你这些办法把我烦恼了。”是你原先就有个烦恼,有个轮回的种子在那儿,我们要去掉的时候,它不让,是它烦恼了。要不怎么说我们就是颠倒呢。

有人说:“这不能修,这身体也不好了,在这一天这都干什么?能修下去吗?人家都不那样,我们就那样?人家都摸钱,我们就得非不摸钱?说那是佛定的,佛不是早就过时了吗?现在佛也不在世,不得我们定啊?”所以生起了种种的烦恼,不可明啊。要是不在僧团,能蹦到高山去骂一通。恐怕得从师父骂到老祖宗,老祖宗那里骂到佛那块。就有这么大的脾气。

我们好不容易为修道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还起烦恼呢?谁再说一说。

一沙弥:他念不正呗。

一沙弥:因为他“我执”的坚固,这个无始劫形成的那种习气、坚固的妄想使他起烦恼。要是这么修行的话,刚好对治他这个妄想,它就受不了了,所以它就起很大的烦恼。他还不认识这个。

就是一句话,它不甘心投降,它得抵抗,做顽死的抵抗。抵抗过去了,我就站住了;抵抗不过去,得了,我就归顺你了。所以说,我们有时候不认识,眼看它就要投降了,最后他反而投降,“得了,我投降你吧。”

不是你投降它,就是它投降你。那些跑的,他为什么要走?他投降它(烦恼)了。“谁都不对,一顿饭也不对。王居士做的那饭菜没味,该放油却不放油,不该放油却使劲放。”那也不对。“什么早上辛辛苦苦起来弄菜,你尽装样,那弄一弄不就完事了嘛。”什么都不对了,没有一样对的。“那师父讲个法,讲的啥呀?用不着,一句‘阿弥陀佛’念到底得了,完事了。你何必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戒律不戒律的,自己修自己呗,是不是?”“还不让出门,不让出去,不让溜达。让出去呗,出去不一会儿,溜达够了再回来呗。”一大堆怨言,反正就是一句话,就是受不了了。

它越那么说,就说明一个什么问题?你发现了它(烦恼),你现在把它逼得无路可走了,就要投降了。这时候你要是不知道这些道理,怎么办?得了,你就投降了。“哦,看来我走错了。”跟它走了。等你明白过来,晚了,这一生好不容易遇上个因缘,多生多世求来这么一点因缘,又破灭了,没了。

有人说:“我下回再求,我可长记性了。”你是长记性了,同时种下了一个什么呢?种下了一个投降的因。一到那个时候你就投降,你脚软,“不行了,我还知道有个‘宝贝’呢,投降吧,保命要紧。”你这次不顶住,就种下了一个投降的因,这会儿它就起作用了。你看过去那个汉奸哪——投降的那个,一跺脚,他马上就跪下,他养成习惯了。这东西来生还在那搁着,很难清除出去。所以说,这玩意非常可怕。

通过我们这么样解剖,我们就知道,我们堕落生死轮回上就是由于这个我执,我们所采取的一切戒律都是对付我执的,去掉我执,去掉法执。有人说:“你这也是法呀,去掉法执,那就先把它去掉吧。”这叫善法,佛法里是止恶不止善的,必须用善法来对治的。没有善法对治,你是做不到的。这是非常必要的。

所以我们应该知道,对自己有影响的,那都是我执在起作用;对自己有影响或影响自己,都是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在欺骗自己。如果你没有这种我执的话,那就像万里晴空一样,谁也不会碍着谁。像灯光一样,你这个灯也亮,他那个灯也亮,它互相涉入,谁也不碍着谁。如果你有了我执,它就撞在一起了。像两块橡皮似的,它俩就撞在一起了。因为啥呢?这是我执的坚固。坚固了,变成有形的了,它们就要互相碰撞了。你不容我,我也不容你。

如果我们没有我执,或是我执非常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呢?就像两个灯光。你看这两个灯光,谁影响谁了?它们互相没有碰撞,你涉入我里,我也涉入你里,互相圆融无碍的。就那么样。为什么它能在一起圆融呢?因为它没有执著,不坚固,没有那个坚固,所以能互相涉入。互相涉入,它哪来的烦恼呢?是不是?烦恼之所以能产生碰撞,那就是我们坚固的原因。

我们要做灯光,不要做橡皮,两个橡皮在一起就碰撞了。要做灯光,因为灯光能无碍,所以他就不会起烦恼了。不光照亮自己,还能照亮别人,还能无碍,你何苦不做灯光呢?是不是?

所以说,“对自己有影响”,我们通过这就知道,这个自己本身就是无明,所谓的影响是你眼耳鼻舌身意坚固所产生的影响,并不是正确的方法对你的影响,也不是旁边的人对你有所影响。因为你有坚固的我执和法执在那块,所以产生了坚固。产生坚固的时候,它就会起烦恼,因为“我”的坚固就是烦恼。所以说,我们有时候很容易受骗上当。

佛讲的:“是则名为可怜愍者。”就是说我们是最可怜的。每个人的胸中都有一股无明,说起来就起来。那要是爆起来,谁的话也不听,那无明充满了胸,两个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耳朵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等他好了的时候,“哎,不对呀,我怎么这样?我怎么那么想呢?那时候怎么起那个心呢?”好的时候能听进去,但还是听不进去的时候多,听进去的时候少。这一生恐怕没听进几句话。你不信?你想一想,你看哪句话能听进去?“顺者昌,逆者亡。顺着我说,我就听你的;不顺着我说,我就不听你的。你别看我去做,就算去做,我心里也不听你的。我还有一笔账,我做也不是给你做。”

所以说,这个无明就特别的厉害,它有各种表现。特别是我们不修道还不明显,我们一修道,它就更坚固了,坚固得不得了。特别是我们对眼前的、咱们道场所规定的这种戒律的认可程度,你要是不从法上会,而是从你身体上会,从你这个需要会,那永远是说不清楚的。

●苦修成大道

——苦修会带来多大的利益呢?它有个“能”字,能听到法,能去行持,能得正法,还有一个能成就。

我们到这儿是修道,不是养老。说:“我出家不是来养老来了,我是来修道的。”做个世间人哪,做生意还得起早贪黑的。我们修道,不起早贪黑好使吗?

那是行脚的时候看到的事,他们早晨蹬着自行车,载个筐,里面是衣服还是什么东西,可能是上市场卖什么。那女的男的,光着头啊,没戴帽子,那风吹着啊,蹬自行车蛮有劲,紧着走道还紧着说话,乐呵呵的就走了。一看时间,那都是一两点钟,赶紧上市场去占位置。那是拼着命的,那欢喜劲。

你看,他们为自己的小小利益都得拼命。我们为了生死大事反而不去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条件不好。”像那书上说的,“你没给沙弥设一个好条件。”要我给你设个好条件,那你回家躺着就完事了,别在这修,你回家有好条件。那还修什么修啊?你修的是佛法,不是来养老来了。所以说呢,给沙弥提供条件得提供什么条件?提供一个艰苦修行的条件。那能成就你的一生,否则的话,不等到成就你就先堕落下去了。

现在的想法是没办法实现,以后有因缘哪,把沙弥给弄到荒山野岭上去。小破房,哪有小房?一个房子也没有,全搭个小茅蓬,你就在那里修。沙弥先过这一关。我给你提供条件?这就是最好的条件。你想享受,就不让你享受;你想听录音机,又要我给你讲法,我啥都不给你讲,把你扔那里,你就呆着去吧。吃,稍给你想点办法,不能不给想办法,不能像日本人似的,得让你吃点喝点,但都是有限度的。就让你在那修,苦修。

就像那个书上讲的,真修行都在山里苦修,出来的都是佛学院的,穿得溜光水滑的,大念珠都挂上了。这是你没看着,你看着,你也得生气,你也不愿意见着这种形象。我们要的是僧人,是继承释迦牟尼佛传统的僧人,是了脱生死的僧人,不是要那种享受型的。你看看,你们现在都能穿件好衣服,要棉的有棉的,有棉鞋,有棉帽子,多好啊!你看过去的那些祖师大德,哪有这些东西啊?还光着脚。

你看见月老人,睡觉连个棉被都没有。在五台山,多冷啊,还是别人给他个破棉絮,那都不保暖了,把他乐得够呛。人家看经书是怎么看?在佛前香灯那块有点光,到那去看书。我们现在都把灯送到你床头上了,有的还嫌这条件不好呢。现在就差上大梵天去修行了,那里要什么有什么,想吃的时候食物就来了,张口就来,就进嘴了。要什么音乐有什么音乐。要风,小风自然就吹来了,那可好了。要女人歌唱就给歌唱,柔和,要男子就有男子,服侍,多好!好是好,你得有德行啊,你那个德行不行。那叫梵天,梵天是什么意思?谁说?你说。

一沙弥:清净。

什么清净?

一沙弥:戒律清净。

戒律清净,哪条戒律清净?最主要的一条。

一沙弥:欲望。

人那没有淫欲,人的淫欲断了,那叫梵。你淫欲断了啊?等到断淫欲了你再去吧!所以说,我们不具备那个资粮。梵天好,但那不是你去的地方。你那个淫欲就是个脏东西,所以有了淫欲就不会有那个条件;如果去掉淫欲,那些条件都会现前的。它俩是一个,如果不从这儿漏了,就会变成另一种。现在那么好的享受都被你漏尽了。因为我们有淫欲和淫欲心,所以不能称为梵。你要做梵行沙门——有梵行沙门,那是断了淫欲的。

我们如果知道了这个影响,知道什么是自己,什么是药,我们知道了药,你天天去服药才能把你的病去掉。天天服药,时时要服药,你的病才能去掉。有人说:“今天我不用这个,能不能去掉我的病?”是去不掉的。

所以说,我们对这种药要生起极大的欢喜和依教奉行,一定要坚持到底,一定要看成无价之宝,而且生起欢喜去做,这样你的毛病才能去掉呢。否则你就在那空说,一点用都没有。你讲一大堆理由,都不成理由。因为啥?你不知道你眼睛是瞎子,耳朵是聋子,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你不知道它是药,药是不会起烦恼,药是对付烦恼的。

说:“那个药不是都有副作用吗?是不是药的副作用起的作用啊?”这叫法药,当你产生了法执的时候,那时候再调整。

释迦牟尼佛为了断掉这个贪欲,通过六年的苦修,瘦得皮包骨头,那血管都能看清楚了,一根是一根的,就剩一层皮了。释迦牟尼佛因为六年的苦修,最后去掉了他的贪欲心。去掉贪欲心以后,才喝牧羊女供给的牛乳,而去掉他的余苦,这是它的副作用——余苦。去掉那个余苦,最后得到了不苦不乐,这就是中道义。这么修行才对。

我们有时候往往就把这些给错误地看待了,现在把宝贝给扔掉了。现在给定为什么了呢?说释迦牟尼佛六年苦修是无益之苦,是修外道之苦,不能修。他把这样的宝贝给丢了,而且这本身就是谤佛。现在修行人多,在释迦牟尼佛成佛那树下也有坐一坐的,他也不成佛。为什么呢?就是没有苦修的基础。像宣化上人讲的:“翻遍大藏经,没有一个祖师大德不是经过苦修而成就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佛讲:沙弥这一块更要苦修。特别是新学者,一定要苦修。第一是苦修,你别想别的。说:“师父,我是坐禅来了,我是学经来了。”你别想那些事,你第一步是苦修,学威仪、学恭敬大戒师、学会依教奉行、学会吃苦耐劳,这是你沙弥的事,这是你的正道。有的人就寻思:“我出家了,我现在就已经该是修行位了。我得干吗呢?腿一盘,我得打坐,我得看经书,别人得给我讲。”他对不对?想法是好的,实际上你走错路了。

那鲁班哪,你看他教徒弟,鲁班就叫他磨刨子刃——三年之中磨刨子刃,是教那么修的。他怎么不教他方法呢?说:“你怎么盖楼啊,怎么……”不告诉你,就是告诉你磨刨子刃磨三年。成天的磨呀,光磨刨子刃就得磨三年。那学徒都干什么?给师父打洗脚水、给师父洗脚、端茶端水……什么技术都不教你,旁边偷着看,你愿意看就看。不是打就是骂,一不到位,拿小棒子就抽你,像童养媳似的,那真是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那简直能把人气死了,“我堂堂一个人,在你那里还不如一双脚,不如你跟前养的一只鸡,更不如你的那条狗,那狗在你跟前都可以自由的,我连那都不如。”

所以说,要想学习佛法,就得从这练。世间法尚是如此,修佛法要跟它比,吃的苦更应该多。不是拿沙弥当佣人使,那比佣人还厉害呢,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你产生邪见了,“这怎么尽叫我干活?拿我当佣人哪!”还没等两天半,就开始跟师父干起来了;三干两干,你也就该到头了,不是该回家,就是该下地狱去了。所以说,你得正确看待这个法。

沙弥这一块就是苦修、依教奉行,忍受一切而生起欢乐,你这才能修行。打下这个基础,你才能把你那个习性——世间的习性才能去掉一分,你才能把你心里的污垢清出去。你这种慢心和那些恶的习气就像这个瓶子里的污垢,通过用砂子打磨,用热水烫,才把你这里面的东西给清出去。最后你才能装一杯清净的水,你才能成为法器的。要不你成啥?你啥都不是。

释迦牟尼佛前生为求法的时候,曾经给舍利弗做过什么呢?做过椅子。这个舍利弗讲法时候——给释迦牟尼佛讲法,坐在释迦牟尼佛身上讲。你想,释迦牟尼佛求法的时候都是那么求。

《大方便佛报恩经》里有这么一段:释迦牟尼佛前生是个国王,他把所有的珍宝啊——国家的珍宝,全都布施出去了,为了解除人民的痛苦和灾难,让人民满足和幸福。最后把国库都弄空了,但老百姓的痛苦仍然没有减少,还是满足不了老百姓的需要。他就问大臣,说:“用什么方法能让我满足我臣民的需要,让他们得到幸福和快乐?”这时有一个大臣就告诉他了:“唯独只有佛法。”他说:“你们赶紧给我找佛法。”就派出人去找佛法,他也不知道佛法是什么。找啊找,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着。后来回来报告,说没找着。国王就愁坏了,他说:“上哪能找着呢?”这时候有一个大臣又说了,他说:“听说有个地方有个婆罗门,他懂得佛法。”国王说:“赶紧请他。”

把婆罗门请来了,那皇帝得坐下面,把婆罗门请到上面坐着。那个婆罗门坐在那,国王跪在那儿说:“我为了臣民能去掉痛苦,我的财宝已经舍去了,我现在需要佛法来布施给臣民,请您给我讲佛法。”这个婆罗门说:“我有个条件,你得在身上挖一千个洞,点一千个油灯,我才能给你讲佛法呢。”一千个洞啊,咱挖一个洞也受不了啊,何况还要点一千个灯。

他就犹豫一下子。这个婆罗门就赶紧下那个椅子,穿上鞋就要走,“得了,我走。”国王就把他抱住,“你可别走,你为什么要走啊?”他说:“我不能给你这样的人讲,我得走。”国王说,“你别走,我已经答应了,我肯定做,我得跟家里人告别一下,安排一下,这还不行吗?”他说:“你赶紧去啊,你要是不赶紧去,我一会儿还走。”这国王赶紧把他的妻子、儿子——那五百个儿子都招来了。告诉他们我要如何如何。大家哭啊,他儿子说,“那我代替你吧,你可不能死,国家不能没国王。”他妻子说:“你死了,我们去依靠谁?”国王说:“你说什么也不好使,今天我肯定要这么做。”

把事一交待,然后就找了这个挖洞的人。谁敢挖国王的身子?后来有一个刽子手,这刽子手就是专门砍人的。国王说:“你来挖。”他说:“行,我拿把刀。”叼着刀,上去就在国王身体上挖了一千个洞。那么凶狠的人,最后他也流眼泪了。这国王的身上挖了一千个洞,然后马上弄上油,挨个点灯。最后这刽子手不忍看,扭头就走了,他都不忍看。

最后国王全身燃起了灯——一千个灯,每个灯都燃着了,这婆罗门说:“都点着了是吧,那我才能给你讲。”就开始给他讲,可能就是讲了四句,我都记不住了。国王听完了生起极大的欢喜。(编者注:婆罗门所说法为“夫生辄死,此灭为乐”。)

这时候就是引起震动了,放出光芒,震动了忉利天。帝释天就下来了,变成一个凡夫,就说:“你挖这些洞,你是为了求福啊,还是求寿?”

他说:“我既不求福,也不求寿。”

帝释天说:“你求什么?”

“我求佛法。”

帝释天说:“你撒谎,不真实。世上哪有为求法敢把身子毁了?这样你还能求法?”

后来国王说:“我要是妄语的话,我这个洞永远不能康复。如果我要是不妄语,它应该马上长好。如果不长好,就说明我已经妄语了。”

他说完了以后,大地发生六种震动,当时身体就恢复如初,一点事也没有。也就是说,他已经证道了,已经得到佛法。佛法是这么来的。

我们现在也不挖你洞,也不挖你一千个,一百个也不挖,不过受完戒能挖你六个、九个的,还得你自愿,你说给你难受的(编者按:指受菩萨戒以后的燃香)。现在还要:“你给我讲佛法,我要得佛法。”就是给你讲,你也拿不走。按道理来讲,是不应该讲的,没法给你讲。因为你不是那个法器,讲完了,你也不会有六种震动,讲它有什么用啊?是不是?为什么不能震动?就因为你的毛病、习气在那块搁着呢,你没有那种心——拿死来换佛法的心,你不肯苦修,所以就不能得到佛法。

我们在修行中半步错路也不能走,离开这个道,我跟你说,就不是正道。说:“我修中道,我修大乘。”不管你是修中道还是修大乘,说你要找到大乘,你要找到中道,都离不开这个初步的苦修。世间为点利益都得苦修,何况我们修这样的法。你不苦修,你怎么去掉你的我执和贪欲?

有的说:“我日中一食不行啊,我有时候不吃闹心。”不吃闹心,那你就闹去吧!吃两顿饭不闹心?两顿饭也有点闹,不如吃三顿饭;三顿饭不如晚上再来两个苹果,再喝杯热茶。就是世间人也做不到。你别看现在生活好了,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除非有钱才能那么做的。你看那些做完了以后结果会怎么样?他和佛法没关系,那肚子都挺得,肚子都尖尖的,不光是圆,还出个尖,都那样式的。那已经就变形了,将来都是病。

所以说,我们必须要苦修,而且必须按照戒律去做。这个对我们来讲不是件难事,已经很便宜了——很便宜的一件事情。一个是你们知道佛法,而且没有吃那么多苦。

原先我的想法,到深山里去,去乞食生活去,行脚走。哪有衣服穿?弄个破衣服或是麻袋围上得了。睡觉啊,弄些草叶堆起来就可以了。就这么生活,那才有点意思。现在不行,不敢。不是我不敢;也是我不敢——我怕你们起烦恼。好容易发出家这个心了,你说还没修两天半就想跑了,就起烦恼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有时候听了真生气,我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九五年行脚那一回,走到秦皇岛、山海关,过了山海关我才有一双棉鞋,才有个棉帽子戴。之前哪有棉帽?连条棉裤也没有,棉衣、棉裤全没有。还是盖居士把他那大破棉裤给我了,后来又送一个黄棉裤,我们俩就高兴坏了。你看亲藏戴的那个棉帽子——黑的,就是那种型,那就是我那时候设计的。有人说:“师父,你设计个棉帽子,我们给你做个棉帽子吧!”一再说呀。设计什么样的棉帽子?想来想去,也没见到什么棉帽,得了,就画个样吧,就做出那个样。亲藏现在还戴着呢。

有了棉帽,再加上那个棉鞋,那都乐坏了。背着大包,性空拿根扁担,前面挑着他的包,后面挑我的包。谁给根扁担?到山海关了,那个李居士给了根扁担。这两个包也够沉的。性空那时候装几双鞋?三双鞋。他那大棉鞋有这么大,46码的,大厚底子。三双鞋,因为啥呢?头一双鞋做小了,“得了,给你做大点,做两双。”加一起三双。

那三双鞋有多少斤?一双鞋都快有七八斤,三双鞋加一块差不多得二十来斤。再加上我那个包,还有棉鞋、棉衣、棉裤、棉帽子,一共有一大堆。性空挑的那个扁担,我现在还能想起来,乱晃啊,走道还乱晃,走一下子,这么来回摇晃。出了山海关,后来我一看,说:“咱俩还是各背各的得了。”他说:“行。”最后各背各的走。

山海关旁边不远就是那个孟姜女庙,那都不敢去看一眼。还看什么孟姜女庙?什么都不敢去看。走到唐山的时候,根本就不敢上那里面去瞅一眼。说:“我这么多瞅一眼哪,看看唐山是什么样。”不敢瞅,就低头摄心走道。不敢瞅,瞅多了,那眼睛就被骗了。

你看看你们出家,用着什么了?全是现成的东西。我那时候得了那些东西就生起了欢喜,这一辈子什么都不需要了,就是那种感觉,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生起一种极大的惭愧。睡草垛里,把那个棉鞋一套,高兴坏了。“棉帽也有,哎呀,可好了。”原先就那么一件棉大褂,那棉大褂精薄的。那就高兴得了不得了,从五台山走的时候,我觉得,“没想到我现在还能有一件棉大褂。”到这时候想:“没想到我还能有个棉帽子,还有棉裤,还有棉鞋。”那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后来不知道走到哪个地方,谁给了一根绳子,就是绑背包的那个绳子,就是布缠的那个绳子,打成三股绳缠在一起。那给我乐得,“哎呀,这太好了,跟解放一样。”原先那绳是什么绳?就一根小细麻绳。把肉都勒进去了,已经勒到肉里头,勒出槽了,都麻木了,那勒痕早结痂了。那时候给个绳都高兴得不得了。回来还有屋子睡觉?还有道场?那都没想过,就想在哪儿找石头砌一个地方,能生着火,冻不死,咱就有救。就想那个事,不敢想别的事。

可是我们现在呢,有这么好的条件,还有师父给讲法,饭也有人给做,而且棉衣也有,医药也不用愁,什么都不用愁。那时候都没有药,今天活着,明天会不会死?不知道。倒不一定会马上死,真到有病那天,就不知道会不会死,没有保证。

所以说,我们有了种种修行的助缘,什么是助缘?就是苦,苦是助缘。有了这种苦,我们的心才清净,才可以纳受佛法。对一句佛法或半句佛法,或一部经,我们听了后,要从心里往外地去信、去行、去做,这样我们才有能力去听、去行、去受持,否则我们连受持的能力都没有。

苦修会带来多大的利益呢?它有个“能”字,能听到法,能去行持,能得正法,还有一个能成就。你没有这个苦,就听不到法。不是说拿来经书就是法啊。给你看,你眼睛是瞎子,知道吗?给你讲,你耳朵是聋子。你看不见,听不见。为什么看不见、听不见?因为你没有苦修,没有这个“能”字,这个它不具备,打不开这道门哪。

你要是苦修了,能干吗?能得到行,你有力量去走这条道,你敢走,你能走。就像身体有劲似的,无所畏惧。而且毫不怀疑,没有什么怀疑的,就算没人讲,我也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做。它有这么大的能力。更主要的一点,因为你的苦修,你去掉了你心里的污垢,不在贪恋上下功夫了,所以你能闻正法。你能够得到正法,邪法到你那儿,一下就被你看破了。

说:“师父,我怎么就不知道它是邪法,我怎么就上当,我怎么就不清楚呢?”因为你没有苦修的那种精神和能力,你的心里充满了邪知邪见,全是往旁边错误导航的思想,你没把它清出去。如果你苦修了,把这些清出去了,不再贪欲了,你就能够听闻正法,能找到正法,找到正路去。你想叫它偏都不好使,你就是不思惟,它也会找到这条正法道路上去,它也会让你引起正思惟——正确的思惟。最后由于你听法,又能找到正法,并和你的行持相应,就能成就。

我们法是没少听,但为什么不成就?就因为你没有苦修,因为苦能破“我”。现在有的人不是这么讲,是凡是苦,他都给定了一个无益之苦。他用无益之苦把所有有益的修行方式全给灭掉了,来掩盖他自己的贪欲。什么是苦修?日中一食、不摸金钱、睡四个小时……这都是苦修。同时,你要是不进行那个对“我”的苦修,你也不会找到这种方式。你想找,我跟你说,天下宝贝满地跑,但它不属于你的。你看它没出来……它也不属于你,它出来也不属于你。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大悲寺有这几种苦修的办法,日中一食、不捉金钱、睡四个小时、行脚乞食等等。他知道,但他不来。他为什么不来?因为他没有苦修做他的基础,所以不能受持这个法,法对他来讲就像虚无缥缈的,他得不到。不能受持法,我刚才讲了,虽然他有眼睛,但像瞎子看不见那个东西,看了等于没看,什么世界都没有;有耳朵像聋子似的,听了等于没听一样。你想,可不可怜?我们今生能够去听闻,能坐在这里,那是我们前生有善根。你要是把握不住,不去这么做,慢慢又变成瞎子和聋子了,最后这法对你还是没有用。所以说,沙弥这一段就是苦修的一段,永远不在贪欲上下功夫。

我们知道了这个“自己”,以及去掉对自己的影响或影响自己的问题,也知道了怎么样来对治的方法。通过它,我们知道了戒律的问题。

●僧团能度众

——只有僧团的这个力量才大,它能做各种佛事,它代表了佛,代表了如来的家业。

下面讲这个问题的下一个方面——影响僧团。我们知道,一个人不叫僧团,四个比丘以上才称为僧团,也叫僧伽。什么叫僧团?谁能讲一讲?你说。

一沙弥:僧是清净的意思,清净无染,僧团也就是清净的团体。

清净的团体。僧团哪,就是三宝之一。法赖僧传,僧团是传送佛法的,佛法得靠僧团来传送,没有僧团就不会有佛法。所以说,要是影响了僧团,你就影响了三宝,就破坏了三宝,因为法不能传就不能成佛。你想,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影响僧团是不允许的,一切利益都要为了僧团,不能影响大家。每个人的行为必须要规范,因为我们住在集体里,要维护集体的利益。

僧团能不断地成就我们每个人,帮着做羯磨法啊,帮我们忏悔呀,给我们讲法啊等等,都是僧团在成就我们。僧团成就我们,我们必须得护持僧团。僧团是由每个人来组成的,每个人的行为必须要规范化,要严守戒律,要去掉自己毛病,大家要和合,也就是“六和敬”说的那样,这样才能有一个真正的僧团。

所以说,不能影响僧团。那僧团影不影响我们呢?我们必须接受僧团的影响。有的人说:“行,我不影响僧团,我什么话也不说,但僧团别管我。”他怕僧团影响他。僧团要影响他,他不接受,那是不是他影响了僧团呢?实际上他就是影响僧团,因为他不接受僧团的影响。如果他不接受僧团的影响,僧团的功能就不存在了。

僧团是三宝之一,千万千万不能影响僧团,必须依教奉行,依照僧团的规矩去做,这才叫不影响僧团。所以说,不能说“僧团的种种的方式影响了我”,我们必须接受僧团的种种影响。僧团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那就对了。这有个问题,一个人算不算僧团呢?

一沙弥:不算。

一个人不算僧团,那几个人算僧团呢?

一沙弥:四个人以上。

四个人算僧团,这种说法正不正确?谁说一下?

一沙弥:不完全,应该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沙弥:应该是持戒和合。

持戒和合?他一个人持戒和合?

一沙弥:四个人以上。

哦,你是补充他的那个“四个人是僧团”的问题。其他人还有什么别的说法没有?我问的是一个人算不算僧团?

一沙弥:一个人算僧团。

为什么一个人算僧团?

一沙弥:他是代表了僧团,四个人以上是组合僧团,一个人属于这四个人之中的一个代表僧团。

一个人代表了僧团。还有什么说法?

一沙弥:一个人不能算作僧团。

好,看来是问不出来。

从数量上来讲,一个人算僧,那么一个人可不可以算僧团呢?如果你的行持符合了戒律就算僧团,不符合戒律就不算僧团。这就是这么个意思,在于我们心里怎么样来正确地思惟的问题。你要是符合戒律了,你就代表了整个佛法。你要是不符合,你只是个人的问题,不代表僧。

过去有个破戒的比丘,就是说他修行不算好。有一个施主想供养这个僧团吃饭,但是他的能力有限,不可能把一千二百五十人都请到家里去吃。同时还有其他人也来供养僧团,有的请一百人代表了这一千二百五十人,有的请四十人、三十人,有的请十人、八人、二人,甚至请一个人。这位施主说:“我只有供养这一个人的能力,请一个人代表僧团到我家去吃饭。”这一个人算不算僧团?

一沙弥:算。

所以说,这一个人就代表了僧团。这个人去了以后,派得也巧,这个人是一个破戒比丘,正好轮到他,他就去了。但这个施主给他洗脚啊,然后供养,种种的供养,和供养佛一样,最后跪着听法,什么都是非常如法的。供养之后,这个比丘就走了。

下午啊,这个僧人又来了,来干吗呢?要借锄头。这个施主连起都没起来,拿脚往那面一指,意思是:在那头呢。他那意思就是:“我不理你,不值得我伸手,只能拿脚比划比划就完事了。”后来那个破戒的僧人就拿起锄头走了。

他家人就奇怪,说:“他上午来的时候,你种种的供养,像佛一样待遇。你怎么下午就变了,拿脚指划?”他说:“他上午是因为代表僧团来的,僧团就是佛啊,所以我必须尽心尽力供养。我没有别的想法,因为他代表了僧团。下午是代表他个人,他是个破戒的僧人,我拿脚比划就不错了。”

所以说,你的行为如果清净了,代表僧团;如果你不清净,是不能代表僧团的。同时,如果僧团要是派他出去,他就代表僧团。就是他不好,也代表僧团,不允许你不听。

(编者注:“僧”为梵语“僧伽”的略称,正翻为“众”。有的地方翻“和合”,其实这是指僧的功用。以“众”为僧之“体”,以“和合”为僧之“用”。佛经翻译过程中,对一些特有名词保持梵音,不做翻译,一是为尊重,再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人的误解,所以称呼三宝时都用“僧”,而不用“众”。

再,“和合”为僧之“用”,只有四比丘以上为“众”。《大智度论》卷三:“僧伽,秦言众,多比丘一处和合,是名僧伽。”四人僧即我们通常所说的僧团,可以作羯磨,若有五比丘的僧团住世就可以令佛法不灭。

有人因此而又错误解释说四人可以称为僧,一个出家人不可以称为僧。《僧史略》卷下曰:“若单曰僧,则四人已上方得称之。今谓分称为僧,理亦无爽。如万二千五百人为军,或单己一人亦称军也,僧亦同之。”在《四分律》中也说“一人僧、二人僧等”。所以一个出家人自称时,完全可以自称为“僧”的。

现在一般的文章里,单称“僧”的时候,大都是指一个出家人而言,如果为了表示四人僧,就称之为“僧团”。)

禅堂啊,执香板的就代表了禅堂的规矩。他打你,你说:“你这人还敢打我?你平时一天乱七八糟的,也不好好坐禅,你还敢打我,你一个小众。”那不行,等会就罚你,还得教训你,“他代不代表僧团?代不代表常住的规矩?”

我们最容易在这地方弄不清楚,犯了过失。这是非常可怕一件事情。我们还满身有理,找师父,“你看看他,师父,你赶紧把他撤了,他打我一香板子,胡乱打。我也没瞌睡啊,他就打我。”找了种种理由,甚至要跟他干仗。他就不知道谁代表僧团。我告诉他:“那香板子可以随便打你。打错也该打你,只要打不死你就行。”把他气得,“师父不讲理,这师父完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我不跟他告状还好点,告状了,惹一身气回来了。”

所以说,师父给他讲法,他也不知道,师父是用这狠话来破掉他这个我执。你给他讲道理,他不服气,所以你用话把他一下给压过来、掰过来,也就完事了;掰不过来,那也没办法,给他种下种子。

有的人说:“这个人影响了僧团。”你不知道,他在禅堂执香板就代表了僧团,还影响了僧团?是你影响了僧团,还是僧团影响了你?你根本不知道谁叫僧团。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注意僧团的问题。

还有的人说:“一个破戒的,或是不好好修行的,他影响了常住,令我们苦恼,令我们烦恼,我们最烦这种人。所以我们就不应该理他,应该把他清出去。”对这种破戒的人供养,我们讲啊,这就像一棵毒树,我们如果给它浇水,让它不断地长大,最后长成了一棵大毒树,这就坏了,会影响僧团的。我们对这样的人不应该进行供养,因为世间有僧团存在的时候,他会破坏僧团。
如果佛不在世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做人天之师的资格。那时候连佛法都没有,能有个僧人,虽然他破戒,但也能做人天之师。要是佛在世时候,那不行。现在咱们还属于佛法住世,虽然是末法时期,但还有佛像在,如同佛在世一样。所以说,在这个时候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因为他影响了僧团,所以不应该进行供养,不让他吃这个饭。

这个问题后来就传到佛那了,佛说:“不应该做如是思惟。虽然他不好,如果你作僧团想,你把他这个僧相代表僧团来想,他这个出家标志不是他个人的,是代表僧团,这样的话,你供养他就没错了。你要是认为他代表个人,你供养他就有错。”对于破戒的僧人,能不能供养的问题,佛的戒律上有这么一说。

顺便讲一下,就是对供养破戒僧人的好坏问题。如果你把他作为个人想来供养,就坏了;如果你把他作为一个僧团想来供养,你就会获得福报,他不会影响你,你还会获得利益。虽然他不好,但那是他的事情。你获不获得利益?同样可以获得利益,但不如供养那种修得特别好的、不犯戒的人利益大,只是利益大小的问题。

“那干脆……修得好的也代表僧团,他不好也代表僧团。”我作这个想,最后获得的利益谁大谁小?修得好的,带来的利益就大;修得不好的,带来的利益就小。但是你如果作僧团想,“这个袈裟、僧相代表的不是他个人,是僧团,代表了佛法中的僧宝那一块。”你要是能这么想,你就会获得利益。

所以说,我们在僧团里面,当发现有人有了过失的时候,我们应该作僧团想。这样的话,虽然在你跟前,他不但不影响你,你还照样获利益。你知道吧?得学会这种方法。不是他做的那种行为代表了僧团,而是他这种形象代表了僧团。如果他做了错事,你说:“这是僧团要他干的。”那不行,是吧?这里面有个很复杂的关系,你应该把它弄清楚,我们如果知道这种关系,就会对戒律有个正确的理解了。

“影响僧团或僧团影响你”,僧团只能影响你往好的方面走。你影响僧团,那不行,你只能给僧团带来好处,那才行的。所以说,关键是在于你做得好坏。

这个僧团哪,它代表了佛法的兴旺。有了僧团就能做羯磨法,没有僧团就做不了各种的佛事和佛法。有的人说:“我将来自己找个地方静修。”很多人都有这么个想法。“我修得比这还好呢,在那愿意坐着就坐着,愿意躺着就躺着,谁也管不着我,我也不想管别人,我静静地修。我也努力,我也持日中一食,我也不摸金钱,多自在。上本溪找个小茅蓬一住,多好。像师父闭关那时候似的,住个小茅蓬,山涧水一喝,谁也管不着我。”

但你要知道,你这只是个人的行为,佛法在你的身上体现不出来。就是什么意思呢?离开僧团,你想忏悔,但没地方忏;你想做羯磨法,你做不了,很多的佛事你都做不了。看着你是挺享受,但你的进步是非常非常慢的。

所以说,什么都不如僧团这个大熔炉,它是一个佛加持下的大熔炉,它是佛法的代表。佛法要兴旺,首先要成就你;成就你,佛法就会兴旺;佛法兴旺了,更会成就你。

有时候我们借助僧团的力量来成就自己是最快的。比如说这个海城市,所有事情都由你管,要是不给你权利,你能不能管?就像市长似的,如果不给你设市长位子,说,“你去管!”你能不能管了?谁说一说,能不能管了?

一沙弥:管不了。

为什么管不了?

一沙弥:没那个能力。

是没有那个能力吗?还有什么?也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指挥谁,谁也不听你的,因为你不具备这个资格。如果给你下命令了,任命你为市长,“大家必须听他的。”这时候你能不能管了?

一沙弥:能。

所以说,这也是一样。我们要弘扬正法,我们就得成立僧团,因为僧团就代表正法。你把僧团抓住了,维护这个僧团的存在,佛就得先给你个“名”,得给你力量,帮你成就,这个僧团才能成就的。这个僧团成就,同时又成就了你。所以你怕什么?到底哪个成就快?本来我们的业障就深重,我们的修行连维持吃都很难的,只有为佛法去做才能迅速成就,我们这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咱们这个僧团哪,虽然不是如何如何,但是大家对我们的努力还是比较认可,因为这认可给众生带来了希望。众生的希望,那就是我们成就的因缘。有那么一句话:“众生乐我就乐。”你让众生乐,那你就乐在其中,这是共同成就的事情。甚至可以先成就你,成就了你才能教化众生。我们借着这个因缘来成就自己,那是最殊胜的。所以说,应该是僧团影响你,但是你不能破坏僧团。破坏僧团等于破坏三宝,那是什么罪?下地狱罪。

僧团的利益大于一切。所以我们平时对僧团千万不要有怨言、有想法,因为怨言不来源于僧团,来源于我们自己的知见和不理解。我们僧团的好和坏,它关系到佛法兴旺的一部分。我们平时都发愿,愿度尽众生。现在给你机会了,你又不知道怎么度尽众生。你以为你出去了,你讲的那个就代表佛法了吗?就可以度众生了吗?你出去了,有时候你讲的那东西还不见得对,你度的那点,太寥寥无几了。

只有僧团的这个力量才大,它能做各种佛事,它代表了佛,代表了如来的家业。所以说,僧团为第一,是常随佛学。我们对僧团一定要有个正确的概念,要把自己的一切供养在僧团里,那就是供养了佛法,那就是度众生。

说:“我没出去说,不算。”实际上你不知道,你说也不见得人家爱听。离开僧团去说,人家嫌你臭。说:“这个人放着这么好的僧团不去,他走了。”大家使劲瞅你,而且瞧不起你、可怜你。有的居士可怜你,说:“这怎么又走了一个呢?”那居士心里都颤抖,“怎么又走一个?”他不是为你可惜,同时也是可怜你,更主要的,他担心的是僧团。“这么好僧团不住,你走了,太可惜了。”

有的人就不知道这点,还拿这个问题吓唬我,“师父你得答应我条件,否则我就走了。”他吓唬我,以为我是小孩,都怕吓唬?实际上你最愚蠢。我早就告诉过你:“就算天下都没有人了,我一个人也会走下去的。”你吓不住我,我也不是被人吓唬住才出家的。但是我告诉你一条:离开僧团,我们想真正的成就是不可能的,只有僧团的存在,老实地在僧团修行才会真正的成就。

说:“还有一些祖师大德都在山林里去修持,他不是离开僧团了吗?”人家可能已经成就了,那都是大士行为。什么叫大士?那是菩萨行为。你是不是菩萨?你先想一想。你不是菩萨,你就别做那个想,因为你不具备这个资格。

过去禅宗有那么一句话:不破参不住山。你没破,你就别想那个,你住也是白住,只不过是躺下、吃饭。到时候,你在那修两天,还没等怎么地,就把所有的法都破了,一塌糊涂,就剩个吃饭了,穿那件衣服,啥都没有了,产生一脑子邪见,还弄个名——“我闭关多少年”,从山里回来就到处去宣扬,让人家皈依他。然后就乱讲,七讲八讲,就完了。

过去有一些祖师大德,人家证道了。证道了就像我们说的,人家心里清净了,这个人就可以代表僧团。像过去那罗汉、菩萨,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僧团就是他,他就是僧团,他有那么大力量。你看现在受戒得三师七证,过去佛授戒时就告诉你“善来比丘”,戒授完了,就这一句话就完事了。然后就“须发自落,袈裟着身”,一句话就把戒给你授了。现在得三师七证呢,很复杂的。

所以说,僧团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想让正法住世,没有僧团不好使,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

原先我也是想单打独斗,自己背个包在山林里走,到处挂单,或是到处住丛林,或是在山里,我一猫就完事了。这一生就不跟他们见面了,连面都不见,不朝面了。但一想到这个佛法的大业,一想到众生的苦。不用说别的,现在的众生,你叫他离开钱活着,他觉得非死不可。实际上没到死的地步,他已经产生了一种幻觉,认为离开钱就不能活了。“要是没钱能活着吗?”甚至自杀去、抢去、做妓女去、做小姐等等的事情,为了那个钱,就把自己卖了。实际上他需不需要这一笔钱哪?有时候真不见得需要,勒紧裤腰带,捡点啊,种点地,全都能活着。但他就迷在这里,以为离开钱就不能活了。由于这种宣传哪,而使人们对金钱的认识出现了问题。

咱们为了解决这些人的痛苦,所以必须有个僧团。一个人不能教育很多人,只有僧团的出现才能让大家有一个真正的认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才逐渐地成立了这个僧团,目的是让大家从这个金钱里、痛苦里解放出来。也就是说,在这末法时期,特别是这个金钱猖行的时候,要把众生从这个欲海里救拔出来,就得有这么个僧团才能救拔,要不人太苦了。说晚成立几天,那都来不及了。晚成立十年,这十年中要为金钱而死去多少人?毁了多少人?说:“我成就以后再度他们。”那这些人找谁算账?他的生命在这十年中就白白地死去了,冤不冤枉?

如果这个僧团早早的成立了,虽然没有完全成就,但能给众生一种希望,先缓冲一下,慢慢地解脱出来,最后所有人都能得救。如果说:“我得成就了以后再度他。”是,成就以后再度很好,关键是这十年空档怎么办?你要是十年不成就,就得二十年,这二十年的空档怎么办?这些人怎么办?他们都是你父母,被金钱苦恼逼得无路可走,你都不救了?

所以说,咱们的任务很重的,不是个小事。有的人一起烦恼,“什么佛法大业,众生苦恼,我得先成就。”他不知道他成就的是什么,是要成就的“无我”啊,还是成就的“我”?他成就了,他要干什么去,是在那坐着看热闹啊,还是去度众生?说:“我成就以后再度众生。”他不度众生能不能成就?能成就啊?

一沙弥:不能。

哦,不能成就。只有不断地度众生才有不断地成就,这是条正路。所以说,度尽众生乃自度,无有度者才是度他。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维那:礼谢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大众:阿弥陀佛!

回向偈:愿消三障诸烦恼 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 世世常行菩萨道

维那:恭送和尚。

不消送。

大众: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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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祥法师 – 觉路(三)——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三

觉路(三)

——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三

◎妙祥法师

目录

●不能随顺妄心

●闲话的危害

时间:二〇〇六年二月初六

地点:辽宁省海城市大悲寺戒堂

听众:大悲寺内诸沙弥

●不能随顺妄心

——我们生起的符合和不符合都是一种虚妄,我们心里的反应是我们原先已经存在的种子的反应。

昨天讲了两个问题,今天讲第三个问题:不符合自己的心理。

这个问题是我们常常犯的,因为我们的心里有一种想法。当我们每天修行之后没有进行忏悔,没有进行回向,前边所产生的知见会在我们心里产生一种想法,也就是因为没有空掉的关系,就产生了一种知见。

这种知见,特别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由于我们没有空掉,而且醒来第一个想的是:“我今天要做什么?我想达到什么目的?”他心里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或是由于昨天的修行没有进行回向,他脑子里已经存在了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形成后,当别人所做事情与自己不相符的时候,他就认为事情不对,不符合自己,他认为我想的、我做的、我思维的是正确的。而这种“正确”来源于昨天,来源于我的想法,今天突然变了,不符合自己或自己已有的想法,所以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无明、不快、不乐意,而最后导致了种种的烦恼。

为什么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就认为: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我的想法才是我自己的,别人的想法不是我自己。他这种心里的活动正是违反了真理。我们昨天讲了,你不知你的心外洎于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那都是你的心。别人的想法实际上也是你的想法,只是你不认识而已。你认为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实际上你的想法也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只有所有的想法糅合在一起的时候,不进行分别的时候,那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由于我们抓不住自己——什么是自己?如果我们认为“我的想”就是自己的想法,我们就犯了一个原则上的过失,犯了极大的一个错误,不是顺着真理去走,而是顺着我们自己的想法、感受去走了,所以他就会起烦恼。不管这个事情做得好或坏,都会令他起分别的。符合自己的,可能就高兴,不符合自己的就烦恼。实际上,不管符不符合,他都会有烦恼。就是符合了,他也会起烦恼;不符合,他也会起烦恼的。因为他认为外面是外面,我是我。这种认为是烦恼必生的根基,也是它的土壤。

我们就认为是别人做的事引起我的烦恼,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认识就是烦恼的根源,也就是不快的根源。那为什么有时候还愉快呢?今天过得很愉快,而且觉得别人的想法符合自己的想法。这里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满足了自己的私欲,满足了自己的想法。所谓的满足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暂时性的,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烦恼在后面等着你,只不过这是迂回地演了符合自己想法的一场戏。

另外还有一种,虽然不符合,或者符合自己想法,他生起了极大的欢喜。不是这个问题引起了你的欢喜,而是你在这个问题之前,已经做了一种不着相、不分别的功夫,有了定力,它必然要生起禅定的喜悦,只不过借这个因缘而起来。通过这事情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生起的符合和不符合都是一种虚妄,我们心里的反应是我们原先已经存在的种子的反应。

当然了,我们能生起欢喜,是我们在这个问题以前处理得比较好,所以才有欢喜的,不是无缘无故生起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了我的因、我的执着,必然产生恶果。如果有了无我不分别的心,禅定的喜悦必然要现前的,这才是规律。

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我们平时要提起正念,每天早晨要第一个想到,“我今天要努力,我要做更大的努力。”这样你在这一天就不会起烦恼。如果你早上起来的第一个念:“今天我要平平常常,我也不惹别人,别人也别惹着我,我往前走就行了”。也就是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的想法好像只是降到一定标准,而且没有扰乱别人,但是你对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必然要起烦恼,因为你这个心也就是退道的心,是烦恼的心。他还认为自己这个想法是正确的,甚至以为自己进入一种中道义,也没退太多,但也不前进。

所以说,在前进路上,我们只有前进才有活路,停止就是退步。所谓的停止就是后退,只不过我们认为是停止,实际上不进就退。我们想每天不起烦恼,首先一个是晚上忏悔,第二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个概念:“我要精进,我要努力,我要吃苦。”这一天你就会得到禅悦的喜悦。如果你早晨不做这种思维,而是“我偷点懒,我今天多休息一会儿,多睡一会儿;或是今天谁也别碰着我,我也不碰你,你也别碰我。”他必然要起烦恼,因为他只有“我”,处处都是“我”。“我”就是自私,就是烦恼的温床,所以他必然要起烦恼。

所以我们知道,“不符合”三字只是虚妄的存在,这是我们的借口。我们面对这个不符合自己心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它又开始骗我了。

讲了第三个问题:不符合自己的心理。大家对这个问题啊,一定要警惕。有时候我们吃饭也是这样,一看不符合自己的心理需要,“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好几天等不到我想吃的东西,我就想吃点辣椒,它就没有。”回去越思维越生气,“他故意不给我。”所以在不符合心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应该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心理表现出来了,自己有嗔恨心,要特别加小心,千万别上当。马上要把自己的心态转过来,认为这符合心理,而且很正确、很及时,能去掉咱的贪心,并且不顺着自己的妄想走,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就好了。

●闲话的危害

身三口四,口是最大的一个造业途径。

下面讲第四个问题:说闲话。

众生有眼耳鼻舌身意,这个闲话就是从舌根而生起来的,除了品味,它就要说话。为什么众生要说话?谁讲一下?谁能回答?

一沙弥:为了突出自己,强调自己。

突出自己,强调自己。我们知道,一切众生皆因尘而生六根,有了尘才有六根,舌头也是六根之一。因为我们贪恋语言的快悦和食物的味道等,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就用语言来指挥,来做到这一点。所以说,这个六根的生成是我们自己产生了执着的结果。如果我们不断地发明六根,不断地锻炼六根,那就是我们跟着无明走了。

佛讲:“法尚应舍,何况非法。”特别是说闲话,那就更过分了。我们知道过去有一句话——口开神气散。只要我们口一张的时候,我们的神气已经开始动摇,心已经开始动了,所以我们知道,说话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释迦牟尼佛讲:“我说法四十九年,没说一个字。”佛告诉你,我说话讲的只是这个意义,并不是为了说话。说话代表了六根的放逸,特别是在说闲话的时候,那更是放逸。你要是说利于团结的话,利于修行的话,尚不可得,还要扫相呢,何况说闲话,那你就有了极大的过失。

我们认为只是闲话,但它造成的后果是非常大的。有的人把闲话变成了一种“事实”,比如有的人离开了道场,他在离开之前就要说闲话。一方面是舍不得;一方面还要跟大家说一说,别让大家误会自己,所以他就要跟这个说,跟那个说。有的人就讲,说:“你注点意,那个人和师父的关系可好了。你看,我告诉师父好几次,师父都不批评他。”这就是开始挑拨师徒关系。如果不得逞,他的闲话就没有完,最后又进一步去说,甚至撒谎去传瞎话。这个闲话呀,也是和瞎话连在一起的,没话找话说。

说闲话特别是表现在什么地方呢?在僧团里,师父告诉“不要串寮”,“行,我不进寮房,我在走廊行吗?走廊不行,我在厕所那儿行吗?厕所不行,我上外面说行吗?在上山来的路上,我走路的时候说行吗?那面还有个铁箱,不行我就在那说。”总是要创造一定条件说。你说的是什么呢?完全是发泄自己内心的不足,发掘出自己内在的,这种错误的感觉。

有的人就说闲话,说:“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个睡眠不足。”我们说闲话,什么叫闲话?就是瞎话。你根本就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不往法上会,你光往你心里的情绪上去会。你以为得到宝贝,实际上早就把你污染了,造重业,甚至谤师、谤法。

有人说我们休息的少,我们睡四个小时,这是佛制,佛在世时就是这样,一丝不差。我顺便讲一讲睡眠不足的问题。我们如果用多睡觉来满足我们打坐时不昏沉的需要,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呢?就是有了欲漏。两点钟起床正符合我们的生理,刚想多梦的时候,他起来了。虽然是困,但困不是你睡眠不够,是你的习性不适应的结果。这种微细的变化,生理内在的变化,不是你能看得出来的。

佛是大智慧者,为什么选定了两点钟起床?佛早就把这个问题看出来了,众生在这一块是轮回最重的地方。你多睡,就是十分钟,说:“我多躺十分钟。”可能这十分钟就造成你的漏,这几天白修了,你想,多危险!你想断欲,就得从它开始。断欲是什么?谁说一说?你说。

一沙弥:欲为生死的根本。

一沙弥:无漏。

一沙弥:转冲动。

一沙弥:没有那个对男女的要求。

一沙弥:断欲是了脱生死的根本。

断欲是了脱生死的根本。那两点钟起来能断欲,那是什么?

一沙弥:就是按佛制走。

按佛制走是什么?

一沙弥:按佛制走就是严持戒律。

严持戒律。这是大定,你不要觉得两点钟起来很平常,那是你修了一个大定啊。断欲不是大定吗?在修大定,修无漏呢!那是修佛的戒律,修成就,你上哪儿找去?我们知道,早起来是大定,那我们进禅堂去坐是不是修定呢?也是修定。你把这个大定扔了,你要是让睡眠满足了,把这个大定破坏了,你再修那个保证不昏沉的“定”,哪个合适?就像你把一座楼推倒了,准备拿拆楼的砖,又去盖小房,你说合不合适?哪个多哪个少,你不知道啊?就像一个愚蠢的人,为了达到自己五欲的目的,把成佛的道路给断了。

有人说:“我如果睡足了,我能坐得很直,我修得很好,我能坐得很好,我能坐一个小时。”你这能坐一个小时,坐得也很好,最终也只是因小失大。就像盖个小房似的,要准备好材料。但是你是用什么来准备盖的呢?你把一个大楼给拆了,来盖它,把一面很好的墙给拆了,你来完成它。你想一想,破坏了它(大定),满足了所谓的不昏沉的需要,你说你这不是走了一种重复的道路吗?而且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财色名食睡,地狱五条根哪。那睡是地狱五条根之一,你不采取措施,你怎么能对付这个睡盖呢?地狱五条根,不是你成不成就的事,而是你下地狱的事。你怎么能为了个“小房”,而不把这五盖给破了呢?你不修了?这五条根,哪个都得采取办法对治。少睡眠就是断欲,去掉睡眠就是得到大定,就是破地狱五条根。这种殊胜的方法太珍贵太珍贵了,是无价之宝,你们今生能得到这个方法,就在了生死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你看着两点钟起床好像是小事,它一点都不小啊。你早起的那一个多小时或是两小时,这都是在了生死路上迈下一大步。人们都做不到的时候你能去做,正好在这火候上,找到了生死的要命的关键地点。如果在这个地方把它断开,你既能满足睡眠,满足你的休息;又能破五盖——破这个睡盖;还能得到这个大定,你何乐不为啊?少的代价换来的是一个最大的成就。

离开这一段时间就不好使了。你说:“我两点半起来。”两点半起来就不好使,你两点过十分钟起来也不好使,它就有这么大的严重性。不是你睡多少的问题,这个时间是最关键的地方。这是个无价之宝,师父把这个无价之宝指给你们,你们今生就是有福,但是就看你们能不能认识它是福,认不认识它是无价之宝。有人说:“我不知道怎么修行。”现在给你修行你也不认识。

所以说,我们掌握了一个无价之宝——两点钟起床,但你们还不认识。不光是你们,有很多人都不认识。你们有时候不知道啊,这宝贝太不容易得了。

原先就观察碧山寺的妙江大和尚,他是碧山寺起得最早的,也是两点多钟起床,后来我就一点多钟起床。究竟是一点钟起床,还是两点钟起床,还是两点过一点,还是三点?究竟哪个时间好?不知道啊,那无价之宝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戒律里也没有说,你从戒本里找不着,说两点钟起床这字;现在也没看到哪个丛林是两点钟起床,是不是?你听说哪个寺院是两点钟起床的?有三点的,有四点的。

昨天我看了一本书,说是五点起床,那老和尚还说:“你开开缘吧,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还要多睡一会儿,五点钟起床还要多睡一会儿。说是为了好好学习,要把那经书背下来。那什么是“经”?

你在了生死,你在修道,你不是在家过日子。你在拼搏,在生死苦海里你要找到你解脱的路,找到那个救命的船,你要成佛的。这里是战场,不是扭扭捏捏的舞台,任你去玩,任你去游戏。这是生死之搏,不是解脱就是地狱,你想往哪走?

并不是说打坐时昏沉就好,那个昏沉得慢慢克服,我们现在要紧急处理的是先别着火,你先别堕落进去。你等到你的睡眠足了,那欲漏都形成了,你坐那有什么用?都随着欲望去走了。你这里财物都被贼偷走了,你再去关门还有用吗?我问你们,你们说一说,贼把你的财物都偷走了,你赶紧把门又给关死了,关得死死的,偷走以后这回我知道这个门了,有没有用?已经没用了,没有财物了。贼偷完东西,你再去关门……天天那样,最后你能得到什么东西?我们首先应该把财物看住了,别让它丢了,再死死的关住门,你这才有连续性,有意义。

什么是定?首先要没有欲漏。《楞严经》里整部经讲的就是不允许你产生欲漏,所以得楞严大定。我们天天诵楞严咒是为了啥?就是不让产生欲漏,断除一切邪知邪见。你没有欲漏才会有正知正见,你没有欲漏才能超出三界。这个漏就是最大的无明,你不把它制住不行。众生为什么成天想着成家立业的?成天在淫欲中滚来滚去?特别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养成了习性,有的动不动就漏,都已快要变为干枯的人。

如果我们再贪恋睡觉,就漏起来没完。这个主要的眼儿不堵住,你尽堵那些小眼儿没有用,那是后来应该办的事。主要的你不管,等到外面的小眼儿都堵完的时候,里面早就没有水了。所以说,不能本末倒置,一定要抓住主要的矛盾,明白哪是你的关键。两点钟起床啊,就是修大定的一部分,是在对付五盖之一的睡盖。

地狱五条根,财色名食睡。特别是财一个,食一个,还有睡一个,咱们这里很明显地去对治它。现在有的地方是这样的,虽然修法不同,但它在这个地方没有像咱们抓得这么严,因为咱有福。

原先我就琢磨,这到底哪个正确啊?找不着啊,到底是三点钟起床好啊,还是四点钟起床好,还是两点半起床好?不知道!什么道理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佛在世的时候怎么做的。后来啊,那是有一次看到《阿含经》,《阿含经》上就讲了佛在世的时候什么时候讲经,什么时候行道,什么时候睡眠,什么时候起床。当时我高兴得,简直就是捡了个无价之宝,我认为我是天下最有福的人了。另外我也替你们高兴,我说:你们太有福了,你们今生能够两点钟起床去修道,没有比你们再有福的人了。你们要是不成就,我认为太屈了。

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出来,我们要把它继承下来。这既是佛制,又是佛的传统,而且又是我们对付睡盖的最好一个办法,更是得到大定的最好办法。这是佛加持的结果,也是咱们道场能够严持戒律,不摸钱、日中一食、乞食、一切供养归常住等这种修持方法所感召来的。你没有这个修行方法,你得不到它。当有了这个方法,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没有比我再幸福的了,我到哪我都挺起腰。我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能让我知道佛在世的时候这个休息时间,没有比它再好的了。

佛在世的时候,佛讲法一直讲到什么时候呢?那时候得讲到十点,六点到十点这一段都是讲法时间,大约是这么样。还安排有坐禅时间、讲戒的时间,还有乞食的时间,都有分别。特别是晚上,佛是睡一个小时,僧人是睡四个小时,经书上讲得很明确。

我们既能和佛合在一起,又知道我们今后怎么去修行了。我们只要是和佛制合在一起,哪怕是合上,我们今生就有成就的这个因缘。你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这是天上掉了一个宝贝下来。就像那傻子摔个跟头,一下捡了个大元宝回来,这是说不出来的痛快。所以说,我们傻呀,又不要这,又不要那。

这么大的一个佛法的事情,在我们的闲话中变成儿戏了,甚至变成了一种罪业。你说我们造了多大业?由于你的无知、不懂,张口就说而造罪业。不懂你可以问,每个人都有很多不懂,我也不懂,但你可以问。他还不问,张口就说。说僧中过,下地狱罪;诽谤佛法,下地狱罪,断你的善根。你说你可不可怕?

所以说,这个闲话不能说呀。这嘴说顺口了,不管你是好心坏心,必然造口业。不能溜道,嘟嘟说个没完……那不能说的。一会儿埋怨这个,一会儿埋怨那个。埋怨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嘴闭死,什么话都不能讲。说:“我不说就难受,憋得慌。”憋死才好呢。你若能把嘴憋死了,你就有智慧了。

我们为什么有漏?那嘴就是个大漏。身三口四,口是最大的一个造业途径。骂人他不常骂,吹牛他不常吹,说闲话他就没完没了,不说就难受,怎么也得找办法说。你不来,我还找你说,躲到角落去说,还迎合你去说,创造事儿去说。眼睛去看,去找毛病,好回来为说闲话创造点条件,创造点理由,来满足自己那个快意,说一说他就痛快了。

你不知道,说出来就是恐惧,说得时间长了连恐惧心也没了,就剩一个什么呢?行尸走肉,啥也没有,那里面早就变相了。说得时间长了可能早就变成鬼相了,长舌头相、畜生相和地狱相。你觉得说没什么,那为什么闭关要止语呀?就是因为这个“说”可坑人了。本来没有什么事,我们就是爱说,正经事不办。

你看佛怎么讲?佛说:“我说法四十九年没说一个字。”佛四十九年都没有做说的想,才“说”了四十九年。我们成天说,你想一想,得造多少业?我们说的都是闲话,佛讲佛法去教化众生,还得说四十九年没说一个字。你想,克服这个“说”对我们来讲是多么重要,如果你不克服“说”,那不得了。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何况说闲话呢,更不行了。它会断掉我们一切善根,遭众生讥嫌。你跟谁说,别人都反感,“这个人,你看看他,这嘴说溜道了,那心已经坏了。”人家表面不说啥,但暗中已经看不起你了。在人家心目中,“你能说他,将来就能说我。”你已经失去信誉。众生见着你都远远躲着,所谓的“敬而远之”,敬也没有了,躲得远远的,怕跟你遭灾难。“你说来说去,哪一天真要是传到师父耳朵里,说我和你是一伙,太不值得了。”遭众生讥嫌。所以说,闲话呀,千万不能说。

什么是说闲话呢?就是放逸你的舌根。那叫什么呢?世间叫长舌妇,和佛的长舌相不一样,长舌妇就是没完没了地说。一般的长舌妇有一个形象,两手一抱,趿拉个鞋,抽着烟,到哪家去了,倚着人家那个门坎,然后紧着抽烟,那嘴满地吐痰,完了“吧啦吧啦”就开始讲了,东家长西家短。等她走了以后,大家就说:“这长舌妇。”就是这样。我们说闲话就和这一样,你想一想你那个形象慢慢往哪堕落了——长舌妇。

所以说,我们应该深恶痛绝这个说闲话,永远把它闭住,这个恶门一定要闭住。佛号、佛经、佛咒我们还没念够呢,我们还有时间说闲话?哪有时间去说!说一句话我们就堕落一步,一个字一堕落,当一句话形成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地狱。一步一堕落,一句一堕落,一字一堕落,一句可能就形成一个地狱,我们成天说得造成多少个地狱?所以说,地狱里有一个叫无间地狱。

那无间地狱是哪来的?就是你不断地造才来的,造得无量无边。从无间地狱出来得多长时间?就是这个地球坏了,还得移那个地球上,还进地狱。就算经过无数个地球坏了,上千上亿个地球坏了,都不能出来。这无间哪,没有出头之日叫无间。所以说,说长了闲话就会造成堕落到无间地狱里去。

说闲话的人不但形象不美,遭人讥嫌,而且造地狱因。刚才我讲了,本来是一个无价之宝的佛法,由于你说闲话、传瞎话,结果造成这么大的罪业——破坏法,使多少人眼睛盲了,不知道这条路怎么走了。

造这种恶因的人,第一个,自己就得把自己清出去。为什么走?因为你造这种恶因,你不走不行,自己就把自己清除了,说什么也呆不了了,怎么劝也不好使。师父这点定力也劝不了,说:“你别走了,你在这儿好好干,没看你有什么事啊?”“不行,得走,说什么也得走,我受不了。”他是受不了,因为这个地方他呆不了了,不允许他呆。得往哪走呢?得赶紧受报去。这个地方是清净的地方、成佛的地方,不允许你在这,你不具备这种资格了。

我们还认为他找了个好地方,那叫什么好地方?是自己把自己给清单了。我们本来是辛辛苦苦奔着这个法来的,由于我们错误的知见,不断地说闲话、唠,最后把自己给唠到这种结果去了。

你劝他回来,他把劝他回来那个因,给他的那个条件,他都给破坏了。说:“你再呆几天,你再看一看。”“不行。”第二天也不行,呆不了,给他觉悟的时间都不允许了。说让你觉悟,意思是让你清醒清醒,把劲缓过来,你可能第二天就缓过这个劲来,是不是?这个时间也不给你,因为你的恶业已经形成;这点忏悔的机会也不给你,因为果已经成熟。

有时候往往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走的?等走了以后,我们才慢慢通过事相品出来,“哦,原来是他自己造了一个恶因,自己把自己清走了,淘汰出去了,淘汰在正法之外。他还美滋滋的,“你看,我这下可逃出来了,我可自由了。”也就是说,你永远回去轮回去了,又走到轮回那条道上。

给你的无价之宝,给你那个船,你又下来了。像上个桥,你又从那个桥上滚下来了。本来这条道是条直接的道,最好的一条道了,他却从桥上滚一下,又下来。你说可不可惜?将来形成的果报——瞎眼睛、臭嘴、遭人烦、长舌妇相等等的,那个恶相逐渐都会生起,最后在世间上遭讥嫌,将来还要下地狱。

所以说,这个闲话给我们造成了非常大的恶业。我们有的人还喜欢收集这个东西。你要是收集师父讲的法,说讲得怎么好,这有功德。你收集僧团的过失,那个小道消息啦,你收集这些东西,还加以分别,你算走错路了,最后把自己坑了。

所以说,这个收集啊,不能乱收集。过去有的人专门收集淫书,淫邪的书、男女这个色相的书,最后自己堕落进去,连儿女都坑了,坑家败产,而且后世遭人讥嫌,自己的寿命还很短。你要是收集好人好事,这个人就身心健康,满脸红润,处处招人尊服。它不一样。

你有收集的习惯,但你得用正了,不能用斜了。就像一把刀,你要是会用,你可以切菜,做很多好事;你要是不会用,用错了,老往自己身上砍,最后把你自己砍得都残废了。我们就是这样,眼睛是一把刀,嘴是一把刀,他不会用,尽砍自己,把自己砍得遍体鳞伤。短短的修道时间就把自己砍没了,有的甚至把自己的法身慧命给砍没了,把在这里修行的因缘给砍没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过去有一句话:不揭人短,口上留德。在世间法都讲这个,不揭人短。谁家真有点什么事,“那家孩子尽偷东西,那个女人不正经……”这话不能讲。闭上嘴,没看着,不能说那事。就算有那事也不能讲,为什么不讲?你说他的时候就把自己那个心坏了,要隐恶扬善,看人的长处。“哎呀,你看,这小子挺讲义气,那天还打扫卫生。”我们尽看长处,看来看去,那小子变好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们在世间上尚应该这么样生存着,何况在佛法里,更得这么样,比这还要好,尽说法上的话,不说世间的话。说话要爱语、柔语、不乱说,不妄语,不胡说,不说过失。因为我们的眼睛是有毛病的,你心里怎么想,它就会看到什么问题。像戴眼镜,一戴上眼镜,那字就变了,不是大就是小,就清晰了。为什么清晰了哪?是眼镜给你起的作用,并不是书变了,书没变,是眼镜变的。

所以“戴眼镜”的人,按道理不应该说闲话,因为对他的眼睛,他应该知道,那不是外面境界变化,都是自己眼镜起的变化。如果你爱说闲话、爱看,说明你的眼镜还没戴好,没把你教育过来,是不是?

这个问题就多说了几句,让大家一定要明白,要不说、少说、称赞,把自己的心养好。所以我们应该知道,说闲话能把我们送进地狱去。闲话就是妄想,就是妄言,就是造地狱因,所以我们永远不要说闲话,要说真话,要说实语、如语、不诳语。

佛讲了这么几句,“佛是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你想一想,我们常念这句话,好说那闲话的人,你天天背这句话,背来背去我们就成佛了。佛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佛是说这话成的佛,那我们就应该说这话。所以在说闲话上,我们应该好好地忏悔忏悔。这些问题你要是不认识,你就没法修道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我们暴露了自己的毛病,表面上是坏事,也是好事。要是不暴露,我们永远得不到这个法,以前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犯了。通过这次发露,我们好好忏悔,永远记住教训。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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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祥法师 – 觉路(二)——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二

觉路(二)

——二〇〇六年为沙弥开示系列之二

◎妙祥法师

目录

●老态龙钟 知见所障

●吸收批评 如饮甘露

●不快源于内 借境起嗔恨

时间:二〇〇六年二月初五

地点:辽宁省海城市大悲寺沙弥戒堂

听众:大悲寺内诸沙弥

昨天跟大家讲了,做沙弥主要在初发心这一段的考验。初发心,也包括在居士这一块的初发心。初发心里的第一个小问题就是不许观短处。

昨天把六尘、六根、六识反复地从外往里说,从里往外说,让大家明白这个十八界是虚妄的,虚妄的组成了十八界。我们只有真正地知道这些是虚妄的,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否则就有了执著,执著我们的六尘,执著我们的六根,特别是执著我们的六识,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且不断地造业。

特别是讲到了这个“短处”。这个短处,也就是我们这个根和尘所产生的问题。下面就是论述六尘、六根和六识产生问题的时候,我们怎么来对治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或几个问题,或几十个问题,甚至几百个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无非都离不开十八界。十八界要是破了,一切问题都破了。放掌吧。

●老态龙钟 知见所障

——我们的识产生一种错觉,他认为人有个老,认为自己岁数大了,所以首先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障碍。

我们下面讲第一个问题:说自己跟不上。

这个问题我有点忘了,你说自己跟不上是指什么而说的?你再说一遍。

一沙弥:刚才师父讲挑别人毛病,照我来讲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我有一身的短处,老觉得自己没什么长处。主要觉得自己在僧团里面做不好,怕影响这个僧团的方方面面,所以才说出“自己跟不上”的这个意思。

好。就是说,我们有种种妄想,有种种的想法。他的想法不是和大家不一样,实际上都是一个妄想,只是它的变化不同,因为他所处的条件不同。一个是年龄大,反应不是那么快,那么灵敏,所以产生了畏难的情绪,也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感觉。大家都很努力,都年轻,自己也发心出家,也想朴朴实实地去做,也看好了这个出家的生活,觉得这个出家是最好的出路,一定要出家,坚决出家,一切都放下。但想法是一回事,他在剃度以后,通过紧张的修行活动,他有点跟不上了。

是什么原因跟不上了?就是他感觉到他自己的脑子反应跟不上,身体跟不上。他去看谁呢?看其他人的动作,其他人的反应,所以他通过听到的和感觉到的,产生了一种畏难情绪。特别是听到师父的批评,感觉到自己跟不上。另外呢,想一想自己年龄那么大了,也确实跟不上。他为什么要这么想?因为他相信他的眼睛是正确的,相信他的耳朵是正确的。因为他耳朵听的是师父讲的,说“你动作不对”或“你跟不上”,他又相信他的思维跟不上,脑子跟不上。所以说,才产生了这种畏难的情绪,认为自己确确实实跟不上。

真是跟不上吗?我们都知道,每个众生都有个佛性。但为什么不显?就因为我执和法执把它遮住了。这个法执和我执就来源于六尘和我们的眼根。同时我们的识产生一种错觉,他认为人有个老,认为自己岁数大了,所以首先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障碍。如果你要是知道一个人的生命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你现在六七十岁,那你是老啊还是年轻?你不是正中年吗?正年轻的时候。但是他的概念呢,就是我已经老了,第一个概念就已经把自己障死了。由于这个障碍,他就觉得“我的身体都不灵活了”,所以他就产生了畏难情绪。这就是我们众生最大的一个毛病:一个是觉得自己年轻,一个是觉得自己老了。特别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岁数大了,修道困难了,这是最大的一个弊病,人没死,心先死了。

我们知道,《楞严经》讲过,人在高处的时候,当想到下面是悬崖的时候,腿就发软了,就走不动了,甚至从悬崖掉下去。有的人没有考虑到这个悬崖的问题,很平常地就过去了。究竟是这个悬崖叫他掉下去的,还是其它原因叫他掉下去的?我们应该知道,他掉下去是因为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虚妄,是自己把自己掉下去了。也就是六尘在他的眼根和耳根等六根里产生了作用,产生了六识。六识错误地分别了,说:“你必须得掉下去,你掉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这就是我们的毛病之一。”

我们知道过去有个例子,有一个年轻人很想成仙,到处去找成仙的方法。后来有一个财主骗他,说:“你在我这干一年活,我告诉你怎么成仙。”他诚诚恳恳地干了一年活,财主为了欺骗他,告诉他:“在悬崖边上有一棵树,你从那一跳,你就能成仙。”他实心实意地就跳下去了。他光想到成仙,没想到什么跳悬崖的危险。哎,还真就飞起来了,真就修成了。虽然在悬崖边,但是他确实成就了。因为他没有考虑到困难的问题,他心里没有那个概念,他一心想的是什么呢?想的成仙,所以他成就了。

这一下,这个财主看出便宜了,“哦,原来这个树真是那么回事。”最后让他儿子和他都往下跳。但他们想的就不是那样了,因为他是害人之心,心地不真,他抱着虚妄的追求,而且掺杂着个人的利益在那块,没有忘掉我,是为了获得自己的好处,再加上他害人的这种心,最后掉下去摔死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现象,两种人不同的心态,最后得到了不同的结果。所以佛反复地教导我们:“汝意不可信。”就是说,我们众生的想法是不可信的。我们往往都是被六尘所污染,而且污染以后通过六根产生的六识做出一种错误的判断。所以说,是谁害你了?就是你自己在害自己。

我们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如果我们想到:“我永远年轻,我像孩子一样,我现在就是一岁,甚至半岁,我就和大家一起愉快的修行,没有年龄之分,甚至我可以像小孩一样在地上爬。而且呢,该怎么修我就怎么修,具足威仪。你看,你用这种心态去修,它就没有这种老态和畏难的情绪了。所以说,畏难和困难的是我们心理所产生的障碍,这种障碍是六根、六尘所产生的,它就把我们给害了。所以说,他这个“老”在他心目中已成为一个弊病,这是一个原因。

●吸收批评 如饮甘露

——应该把批评当成你的粮食和需要,当成甘露一样的,非常渴望的要得到它。

第二个原因,咱们再分析一下。他听到师父的批评后认为是批评,是自己有错误,他又产生了这种想法。当耳朵听到批评的时候,他认为耳朵听的是真实的,传来的声音也非常准确,而听到耳朵里也非常真实,产生的分别也非常真实,他认为自己确实有毛病,这还是比较好的一个心态——认为自己有毛病,确实是做不到,所以老挨批评。这时候他就忘了这个听和看是同样的一个错误。

师父的批评是什么呢?他是批评你吗?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知道,这都是自己成长的助缘,是自己的需要,是一种甘露和粮食,而他以为是一种批评,来接受的,认为是批评以后,他就产生了这种抵触的情绪。虽然他没有从这一角度对抗,但是呢,他从另一个角度来对抗一下,“我不行了。”他没有生起欢喜,没有正确地理解。

为什么没有正确的理解?因为他被耳根和眼根所骗,也就是被声尘所骗。他认为这是批评,不知道这是一种加持,这是一种你走上学佛道路和出家道路的加持,在清除你心里的污垢,是难得的机会,你应该生起大欢喜才对呢。他没有,他产生了一种以低沉来对抗的这种趋势,来消极对抗,所以就产生了畏难。

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实际上都是一样的,都是被六尘、六根、六识所骗。因为他不能正确地对待,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没有完全吸收。如果完全吸收了以后,他要生起极大的欢喜的话,马上就不是这个状态了,而且更加愉快,也就是我们说的永远年轻。虽然身体老了,但我的心是年轻的,我的清净心是永远不生不灭的。你应该找到这个才是真的。你学佛学什么呢?不就是找到它吗?虽然我们没有马上找到,但是我们顺着这个思路去找,就很快地正确理解了,产生正确的知见。有了正确的知见,就会很快地找到它,因为你知道了找到它的方法。

我们学佛有时候不能正确地理解师父的“批评”,而认为是一种批评,实际上是一种极大的错误。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慈悲,一种大慈大悲,一种甘露,一种成长的必要。你不知道,这种批评就是“返老还童”。你要是知道这是返老还童的灵药,把它饮下去,愉快地接受,很快地,一下子就转过来了,没有比这更愉快的东西了,得道和不得道就在我们一念用心上。

这就是我们观短处的毛病。我们老认为外面有短处,自己那地方有短处,所以就产生这种消极。所谓的承认自己的短处,并不是心里真正地承认,是一种消极的抵抗,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短处。

什么是自己的短处?就是不承认自己有如来藏性——有个不生不灭的、永远不老的你。你要是承认它,认为你寻找的就是它,你就不会产生任何的想法。因为这个宝贝,只有你不产生任何想法才能找到它,你有正确的知见才会得到它。它本来就在你身上,它没有离开你,只不过是你产生了这种知见,把你障道了。

我们讲了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种消极的抵抗也是被六尘所骗,被六根所骗,被六识所骗。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贼”,它在把你的宝贝盗走,使你起心动念。你不抓住这个贼,不看住他,你就会在六道里轮回。不管你是消极的,还是采取了另一种的对抗,都是错误的。我说的这个意思你明白吗?你知道下回应该怎么做吗?

一沙弥:师父,不能因为自己老而消极,应该把自己当作刚刚学习的小孩一样,要努力向前。

是,应该把批评当成你的粮食和需要,当成甘露一样的,非常渴望的要得到它。就像久渴的行人,在沙漠里遇到清凉的水一样,要把它饮下去,你马上就获得它。所以说,人对自己要有信心。

对于批评我们应该是一种感恩,一种不可得的心来对待,这样来思维就正确了。你如果错误地思维,必然导致你心里的不愉快,甚至衰老等等。人的衰老不衰老,或是身体有没有病,甚至是道能不能修成,全凭你的心在怎么想,怎么认为的。同时你得注意什么是六尘、六根,它怎么在欺骗你。特别是身体的反应,有时候有些痛苦,有些反应,那完完全全的都是六根和六尘的作用,还有六识,所以我们往往就在这里被骗。好,讲了第一个问题。

●不快源于内 借境起嗔恨

——谁都不能引起你的嗔恨,是你心中早有个嗔恨种子在那搁着呢,借境而起就是了。

我们下面讲第二个问题:怨恨别人令自己不快。

怨恨哪,这是心里不平。为什么他不平呢?因为有了别人。为什么有了别人呢?因为有了自己。有了自己就有了自私,自私和自己是一个东西。所以说,有了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变得自私,有了自私就有了怨和恨。

为什么他有了自己?因为他通过六根对六尘的观察,发觉“这个身体就是我,我的脑子想的是我,我眼睛看的是我,我能观察东西;而所谓的外面,那是别人,是外境。”由于他的外境的出现,“我”的坚固,所以产生了识。识需要六根不断地吸收六尘,六尘不断地吸收,六根不断地活跃,最后六识得到了满足,“我”也就越来越膨胀壮大,壮大得天都容不下了。这时候就谁也不能容下了,只能容下自己。

但是呢,事实上还有别人存在,怎么办?只要是别人碰一下子,不管什么理由,都会令自己产生不快。包括修行也是这样,别人说的话会令自己不快,别人咳嗽一声也会令自己不快,甚至走道的脚步声也令自己不快。就一个问题能令自己愉快,干活的时候大家都干,不用我,他感觉这个挺痛快。除此之外,什么吃饭哪,最好的好东西归我吃。要是没吃到,他就产生了怨恨。怨恨哪,是由于我们的“我”字不断地膨胀所产生。这个“我”的膨胀就是我们吸收了这个六尘,于是就产生了想法:太阳是太阳,月亮是月亮,空间是空间,我的身体是我……

大家说一说,这种想法正不正确?谁回答?你说。

一沙弥:不正确,因为修行是舍我,有我就与道不相应。

为什么他有我?谁还能讲一讲?你说。

一沙弥:人有了外境就有了我。

有了外境就有了我。那什么是外境呢?

一沙弥:无明。

什么是无明?快点回答。

一沙弥:烦恼。

什么是烦恼?

一沙弥:起心动念。

所以说,你只要起心动念,一切外境都产生了。所以佛讲啊:你不知道你的心外洎于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都是你心中之物。这种外境的产生,都是你一念心动而产生的。它本来就是幻境,是你心动所产生的外境。因为你认为有个外境。你认为有个外境,它就会产生怨恨。有了怨恨,它就会怨恨别人。也知道有了自己,再加上“我”的膨胀,就出现自己不快。这个不快和自己是同时俱生的,因外境而有。所以说,我、不快、外境都是心动的产物。

我们有时候往往就被骗了,说:“这个人不好,那人有那个毛病,那人打呼噜,那人说脏话,这个人说谎话,善恶等等。”你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善恶都是什么呢?都是你心动所产生的,都是你那个心的变化。

大家说,是不是这样?谁说一说?

一沙弥:是。那个心动产生了妄想,心又是分别的,分别对与错、好与坏。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些都是虚无的。

它这些虚无是哪来的?

一沙弥:是由分别心造成的。

分别心是哪来的?

一沙弥:是妄想造成的,是最根本的起心动念造成的。

就是说,一切外境都是起心动念。哪来的那些外境?外境不都是你自心的显现吗?所谓的外境都是你心里的毛病,善也是你的毛病,好也是你的毛病。你以为别人的境界参与到你这里了,是那样吗?我们就犯了一个极大极大的过失,就是认为外境是别人参与来的。他认为外境是别人,我是我,他是他。我们这种认识就导致了我们烦恼的产生。所以产生好和坏,那一点也不奇怪,有了我,这些变化自然要有。所以说,一切境皆因心生。

为什么我们起了嗔恨呢?因为我们的心里有了嗔恨种子在那儿搁着呢,它必然要产生嗔恨。就像一个馒头,当你饥饿的时候,觉得这个馒头非常好吃,非常欢喜,他就没有恨了。当你吃饱了的时候,不想吃的时候,这个馒头就失去了原来的吸引力。同样一个馒头,它会因时间不同、地点不同、需要不同而产生种种的变化。

我们知道佛讲“诸法空相”,但我们不知道万事万法都是空相。本来就是不真实的,为什么变成真实了,那么实实在在,感觉那么真实?就因为我们心里有这种种子,并且不断地执著,变得坚固起来了,这就是坚固的妄想。

“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我是太有感觉了,刚才他还跟我说话呢,他那脸我也记住了,他说话的声音我也记住了。”你不知道,他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本来是诸法空相。

“不对呀,师父,一个是我,两个是我,那么多个人都是我?”就算有千千万万、恒河沙数,他也是你啊。我们就不认识这种真理,我们就认为“这小的是我,大的不是我”,所以我们的心量不敢承认。说:“我出身贫贱,我就那么点道行,所以不可能是我。”

就像一个要饭的,他有了很大的家当,他父亲告诉他:“这些财产都是你的。”“那不可能,我成天要饭,这哪是我的?”我们就是那种状态。当他不断地跟这个财主接近了以后,这个父子的天性逐渐地认识,“哦,这些财产都是我的。”这才承认,“原来这家当都是我的。”我们就像这个要饭的一样,给你家当,你并不认识。我们现在就像游子被找回家了,逐渐地和财主父亲在一起,我们慢慢地就要继承这个财产。所以说,那是我们胆小了。一胆小,就不知道诸法的真实相了,也同样产生了幻境。

禅宗有那么一句话——当下。什么叫当下?当下要认识自己,当下要承担自己。我们就差一个承担自己,说什么也不行。“这个家当不是我的,好也不是我的,你别骗我了,耍笑我。这跟开玩笑一样,这哪是我的呢?我哪有这么大的家当?我才是个凡夫,我刚学佛呀,我刚参加僧团的生活,这就是我的了?那可能都是师父的,师父给我的,他给我分出一点,都是别人的。”所以说,他就没有这种胸怀,就是不认识真理。

由于不认识真理,而追求的是什么呢?那个假我、虚妄的我,而且自己就跟自己干起来了。当听到别人打呼噜的时候,他认为是别人在打。实际上你不知道,都是你在打。当听到别人说话的时候,他认为是别人说,他不知道那是自己在说,自己的那个业力在显现。这种业力显现以后,我们就产生了种种的分别,然后就起嗔恨心。他认为这个嗔恨心是别人引起来的,“你看,你不打呼噜,怎么能引起我的不快呢?你影响我修行了,我就不愉快。”

他认为不愉快是由别人引起来的,你们说这种说法对不对?你说。

一沙弥:不对。

为什么不对?快点回答,又用你的分别心,快点回答。

一沙弥:我答不出来,师父。

这平时的聪明劲就没了。你说。

一沙弥:因为一切外境都是自己一念心动产生的。

为什么这种怨恨是自己心念产生的?刚才讲了半天,它不是外境有嗔恨,谁能引起你的嗔恨?谁都不能引起你的嗔恨,是你心中早有个嗔恨种子在那搁着呢,借境而起就是了。无始劫你就种下了这个嗔恨的种子,在那搁着,只不过现在有了外境,你那个嗔恨就冒出来了。我们就认为是他给我造成的。“如果没有他,我怎么能嗔恨呢?”你就不知道那嗔恨早就在那种子识里种着,外面的只是起助缘的外境。

所谓的外境还是你自己,你的业力的前方便起来了,也就是你的助缘起来了,也就是你的依报起来了。它起来了,你就以为是别人,就可以任意地发火,任意地发泄不快。就像我们人似的,拿左手打右手,它俩就干起来了,我们就是这么不断地上当。因为不认识,所以我们就不快了。当你认识自己的外面只是个外境,也是自己,而且不快这个种子识早在那搁着呢,你早就有了知见,无始劫养成的那个知见就在那搁着。你应该马上抓住它,马上反观。

什么叫反观?知道是自己,“这是我心里那个嗔恨起来了,和人家没有关系。”外面也没人相、没我相、没众生相、没寿者相,它都没有,那都是虚妄的相。为什么那么真实?那是坚固妄想的结果。是我坚固妄想,所以才引起了这个种子识的不快。你怨谁?谁都怨不着。事情就这么真实,和世间法完全不一样。如果我们能够这么样去认识,那我们的嗔恨就破了。

嗔恨是靠什么?靠我们认为是因它而有,是它给我带来而生长的,它起来得需要这个条件。你只要有一念,说是外境所有,是别人给我带来的,这嗔恨马上就越来越爆发,越来越强大,最后可以把天都能撑破,甚至于“这道场我不能住了,我得走。”包括走的那个人,他也是这么看的:“这个道场不行。”他不知道,其实谁都没有,是他自己演了一出戏,气得不得了。他认为是这个影响我,那个影响我,等他心平的时候一看,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这就是我们的错觉。

我给你们讲个例子。我在闭关的时候打七,在经行。来回走那个道啊,就是踢跞趿啷、踢跞趿啷(脚步声)……就听到门外面也有个脚步声,“踢跞趿啷、踢跞趿啷……”左一圈右一圈。一听那个声音,甚至还有点说话的声音。谁呢?外边只有亲藏。我心想:“亲藏,你说你保护我,你别上我门口保护我,你得远点躲着,你别让我听见,我正在那念咒呢。你这左一趟右一趟,踢跞趿啷、踢跞趿啷……来回走,还说话。”

后来就是怎么听怎么像,实在忍不住了,想打开门,告诉亲藏:“你远点躲着。”但还是忍住了,当火候急的时候没打开门,没上当。等觉得心里平了,差不多了,寻思打开门告诉他吧,他还在“踢跞趿啷”走呢。一打开门,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声音是哪来的?一瞅,哦,自己在“踢跞趿啷”走,那个鞋摩擦所产生的声音,这个声音传到自己耳朵这,因为自己心里有烦恼啊,所以就变成了嗔恨,嗔恨就变成亲藏了,变成他来回“踢跞趿啷”走。实际上哪有那码事?骗局,这是我们打七时能感觉出来的骗局。

而我们现在那是感觉到实实在在的有啊,这个骗局把你骗得那么真实。我们生生世世就被这个耳朵、眼睛,眼耳鼻舌身意骗,天天被骗。骗得在六道里轮回,一圈又一圈的,成天的生气、不平。你有什么不平的?你自己跟自己生气啊?你生去吧,你把世界毁了也只毁掉你自己,你毁不了别人。

这种人在修道中最常见。修道因为静,我们做的往往都是内功,在不断地挖掘自己的毛病和习气的时候,这个东西反应特别的敏感,不是反应重,而是反应敏感,他把一点芝麻粒的事情可以当成天大的事来感觉。这时候人就会起心动念,不得了了——“这哪能呆,得了,走吧。”有的离开走出山门,“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怎么出来了呢?”只有遭罪了才知道,“哎呀,我错了。”

但他也没认识到错在哪块,根本就不知道,可能他这一生也不知道,生生世世也不知道,他永远的糊涂下去,因为他离开了能让他知道的环境。这就是可悲的地方。有时候我愿意劝他们一下,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外境就是自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这个嗔恨堆满了心胸,所以感觉一切都变得可恶。这就是我们众生最大的一个毛病。

佛为了调伏我们众生,教育我们众生,说了种种的法,就是令入空相。特别是《心经》:“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讲得多明确。但是我们虽然会背,没有一次用的。你们说,你们谁用了?你哪次用过?有没有过体会?这个法本来应该天天用、时时用,你连一次也没用过。所以说,你能不上当吗?

好。我们讲了第二个问题:怨恨别人令自己不快。因为今天还有别的事处理,就先讲这些,大家做好笔记。

维那:礼敬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大众:阿弥陀佛!

大众:愿消三障诸烦恼 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 世世常行菩萨道

维那:恭送和尚!

不消送。

大众:阿弥陀佛!

·根据录音整理·

“溯源系列”编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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