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四年行脚报告(释亲重沙弥)

顶礼十方常住佛法僧三宝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上妙下祥恩师

顶礼上亲下藏阿阇黎

头陀行脚大悲心为先导,以如此苦行的修行方式去磨炼自身,弘扬正法,度化众生来成就诸佛菩萨智慧华果。

对于初次行脚的沙弥来说,“行脚”更多的是发现、认识与去除习气毛病的磨炼及考验,领悟于行重解,行即解的修行方式,坚定“常行头陀,正法久住”之信念,及生生世世修学佛法、度化众生之行愿力,继承恩师“有一众生不成佛,我不成佛;这个世界的众生度完我也不走,等再来众生接着度”的大愿。

未进入内容之前,先惭愧的忏悔行脚中种种的懈怠放逸,还愿诸佛菩萨、恩师加被弟子能好好完成这份行脚报告。

万事开头难,辗转于以何种形式来写这份行脚报告,本不愿想太多、写得太啰嗦,找几处重点写一写感悟体会便可以,但这么写了不点儿便写不下去,只好放弃。老老实实从一开始进行回忆,啰啰嗦嗦写“流水”。

行脚之前 准备

通知完行脚名单后的次日早殿后,开始领取行脚背包,领完背包后想着还要不要出坡:常住安排的活儿还没有干完,跟着学开铲车的居士才学几天,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把活儿干好。见亲惟师父在电工房门口,便想着过去问一问,没等过去,亲崇师告诉说他去出坡。那我也别问了,出坡吧!回到寮房放下包,收拾下衣钵去出坡,至走廊见亲崇师从对面走来,又告诉我不出坡了,准备行脚东西。我想,这应该也是常住安排。那就不出坡了,用对讲告诉居士不去干活了,并安排一下活儿,让他自己先干着。

自己开始准备行脚所需的物品,必备的十八种物:杨枝,牙刷、牙膏代替。澡豆,肥皂代替。三衣必带,沙弥搭缦衣。瓶即水杯,也可用纯净水瓶代替。亲般师父告诉行脚时居士会送热水——天冷不得喝点儿热水吗?一想也是,便带上水杯,后来亲势师来帮忙收拾背包,又把水杯给拿出来,问我还喝热水啊?大概他上年行脚没怎么用或没带水杯才会如此问吧。回想平时也不怎么喝热水,便回答说“不喝”,就不带水杯了,包里有纯净水瓶就行。坐具,有。锡杖,沙弥未受菩萨戒,不能持锡杖,行脚中轮换拿大铲用来掩埋死去的众生及平整场地。

香炉,行脚前头一天才发到手中。漉水囊、手巾、刀子都有。刀子是剃头用刀片刀架,还想是不是得有戒刀,特殊情况可以用来作舍命护戒用。舍命的因缘虽不多,但最起码有戒刀可能生起对戒的重视程度,戒即佛,重于命。火燧,打火机代替。镊子,干什么用呢?佛在世时是在现在的印度国家,那里天气炎热,都是打赤脚,足易扎刺,镊子拔刺用。行脚不打赤脚,但佛规定必须要带。

自己有段时间也妄想着打赤脚,还打过这一次行脚的主意:能不能赤脚走一回?因为平时就穿一双袜子,成天出坡,空闲时间少,好不容易补一回,布还不耐用,不久便又坏了。当时也就是死也不求人,我也不去请,没合适的布,也没啥时间,一次还补不完,有点空就要着急补袜子,这脑子里全是袜子了,也就决定先不补了,就这么烂着穿了挺长时间。有时打坐或干什么事露出袜子,又感觉有些失威仪,没啥办法,也就这么的了。

一边亲纯师还问我有没有补丁布,发心给我做双袜子。我说我还有双袜子,只是不穿,给他拒绝了。衣服箱里倒还是有一双较新的袜子,是出家第一年打七前请的,没穿几次,认为“请这双袜子是不是求了?有求心太重了。”就好几个月都没穿它。想着师父当年痛心把袜子给烧了,我这小沙弥条件不具备啊,啥事都得跟师父说,得师父同意才行。还想着在袜子上写“死也不求人”,以后都不穿它,来坚定自己“死也不求人”的决心,但也没有去写。烂袜子穿久了,打赤脚的妄想自然就生了起来:赤脚就不用穿袜子了,也不用头大补袜子了,鞋也都不要了,这得省多少时间,少打多少妄想啊!这太好了,还可以回收身根,走路下脚时定是“下脚如踏棉云”了,还能生出慈悲呢——应该是对自己的慈悲吧,别硌着脚了。

佛菩萨不都赤脚吗?好多祖师大德不也都打过赤脚吗?这越想越好,有一两次经行时还光着脚走走,感觉还行,自己也能走,便想着去问师父打赤脚行不行。自己也合计这事师父不可能同意,但还是要去——不去这个妄想会一直继续下去;师父不同意,这妄想便会所剩无几了。为免夜长梦多打妄想,很快便去找师父了,到师父那儿便问师父打赤脚行不行的事,师父的回答也在预想之中,两字:“不许!”随即又说一句什么记不太清了,意思就是说我胡思乱想,自己便欢喜地礼拜而退了。回头还合计师父说“不许”没说“不行”,是不是还得去问问?想着看《大爱道比丘尼经》时,大爱道为了求佛给予出家,都找佛几次,阿难尊者也是去找佛几次后佛才同意的。想着以后再问吧,也就这么搁着了。当时天还不冷,要是现在穿着棉鞋都冻得脚麻木,这妄想算搁下了,怎么也不去问师父打赤脚的事了。

一次,师父给沙弥开示讲到关于不求人的事,其中提到说“有一双袜子再请一双替换,不算求人”。后想这是师父慈悲,为我等劣性弟子开的方便。听师父这么说后,回去便把搁置很长时间的袜子拿出,洗洗脚,把烂袜子替换下来,有空慢慢补吧。后来补时把很烂的布剪去后,也只剩下两只袜筒了,这等于做双袜子了,可自己还没那能耐,所以又只剩下一双袜子穿。再去请一双?又想起师父当年在五台山时是一双袜子、一双鞋,还天天湿,便没去请。脏了洗洗,穿湿的也减少分别心,对修行也有极大帮助,也是挺好的。这镊子是不用了,倒是被我啰嗦一大堆。

绳床,常住有发。经书,僧团依《楞严经》修行,必带《楞严经》,还带了《金刚经》、《佛遗教三经》。律,《沙弥律仪》及《毗尼日用》。佛像,期待着常住发铜佛像,给新沙弥发的是较小的铜佛像,应该也给自己发了,可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便去问亲如师,因为他负责发嘛。他告诉我没发,用卡片那种佛像。心情失落,但马上又想开了:无所谓了,都行。过一日还是两日,也给发了铜佛像,是与我同批沙弥发的一样的、稍大些的佛像。菩萨形像,带地藏王菩萨,“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也带上地藏王菩萨的大愿。

以上必备的十八种物,是菩萨行头陀时及游方时要常随其身的。加上其他常住发放要带的,还有结缘品及结缘法宝书籍。结缘品是护身咒挂件,很轻。结缘书籍多种,由自己选择,上限五本,度生心切便选了五本。师父开示《依教奉行》、《经行》,宣化上人的《金刚棒喝》、《上人事迹》、《大悲心陀罗尼经浅释》,放在一起还是比较有分量的,满满的背包也显得格外沉重,但与度众生的担子相比,这重量更不及于虚空中的一粒微尘。

下午训练,由亲洞师父领队,排次序,教装包、背包,练习登台阶,试试各自的体力;背大包拿大铲跑一跑,找找感觉。看着亲洞师父这么胖,给我们做示范时动作如此标准,可见是内功深厚啊。训练时还起了慢心,想着在世间时经常锻炼,还学过两年功夫,虽然已过去多年时间,也不会比其他人差,这点训练也没啥,还想出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惭愧了,这我执、慢心真是重啊!训练时体会到自己的体力也就快成死骆驼了,背不一会儿这肩就痛得不行。

亲洞师父还告诉一些应该注意、注重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依教奉行”,一切听指挥,别老有自己的想法。纯净水、卫生纸带够,万一没了又不能求人,不能跟人要。上完厕所没水洗漱,那是口不能说,手不能摸,太难受了。亲洞师父还交代十八种物准备好,好好再检查检查,袜子都补好了,不然脚容易打泡。见有穿罗汉鞋的,也告诉罗汉鞋最好就别穿了,说自己以前行脚穿过一次,效果不太好吧。

等候训练时,亲瑞师见我穿罗汉鞋还问我:“打算穿罗汉鞋去呀,不穿僧鞋?”想起那又破又挤脚的僧鞋,还不如穿罗汉鞋,表示穿罗汉鞋。这又告诉罗汉鞋最好不穿,这可如何是好呢?出坡鞋更不能穿,也不能听自己的,要是自己决定的去请鞋,那就是求人了。这得等因缘,别人让去请才可以,那还得是考虑确实需要才可以。真不行还得穿罗汉鞋,还想着去问问师父这怎么办,后来一忙也没时间去。

训练完后,便回去又把东西收拾收拾,得多带些水,先装六瓶吧。后来谁给我收拾背包时又给拿出三四瓶,说休息时居士会给发水,不用带这么多。那就不带呗,听行过脚的有经验,应该不会错。卫生纸也多带些,要是谁的没了还可以给他用。又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再重新检查检查,东西满床都是,还没整理,亲惟师父来找,心想定是出坡,先这么的吧,回头再收拾。抄起对讲便快步出去了。

行脚之前 干不好就别去了

确实是出坡。居士才学开铲车,一些需要技术的活让人家做好,也是难为人家嘛,师父找了,还得我去。亲惟师父告诉:“师父说不好好干就不让去行脚了。”我说:“听常住的。”怎么会说了句听常住的呢?按平时的习惯应该是立即“依教奉行”,说一个“好”字。“依教奉行”在某些情况下喊不合适,喊“好”就代表喊“依教奉行”了。那说了句“听常住的”是怎么回事呢?赶紧观察下自己是不是心里起啥想法或不乐意了?这也没有啊!这可能是自己把身心交给常住了,才会出来这么一句吧。好好干活吗,不成问题。

拉土垫鹿园场地。寺院就一台翻斗车拉土,太慢了,装一车得歇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不出活,只能挤时间了。想着明天得早起开始干,请示完亲惟师父后,经过同意,便与一起干活的居士安排好时间。居士们更是“依教奉行”,活急时那都是拼命、不要命、异常勇猛的干,经常干到止大静后或通宵干及劳累到干着活就睡着的程度,那还是醒来接着干。有时见到居士劳累的状态,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但又着急干活,便又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在哪方面还能发心多干些。遇到的事情多了,发现各事又各有因缘,只好随缘发心,不攀缘的干着。

次日早还未到三点,便开始干活。上午师父又过来看一看,对讲里又告诉我:“不干好就不让去行脚了啊。”我答应:“好。”回头跟我学车的居士又对我说:“师父说不干完就不让去行脚了啊?”“不干完”、“不干好”区别好像特大,我说:“是,干不完就不去呗。”看着未垫的场地,这干活的效率,行脚前估计也干不完。便又打起妄想:师父是不是不让我去行脚啊?这不让去,为啥呢?肯定是有更好的事。又联想到自己妄想着受完大戒后能由戒场三步一拜,拜回大悲寺。见到有居士三步一拜,拜至寺院时,感触非常强烈,想着是不是以前某世时也如此行持过或发过类似的愿望。于是便生起这妄想,还想着这是不是也能度化众生?佛菩萨给安排安排。平时打啥妄想师父都知道,是不是现在师父给安排了,现在不让去行脚,在家干活是个铺垫?心中又生起对师父无比的感恩之心——这妄想打的!后想这肯定不是,师父是离相随缘,我自己妄想着玩吧。赶紧干活了。因后面又有加车,效率增加很多。

一日师父巡视工地现场,能有机会跟师父说上话,活儿也不知干到什么时候,于是告诉师父要在家发心干活,不去行脚了。师父又问一遍:“真不去了?”我便很肯定地说:“不去了。”师父说:“再说吧,就是这点活儿。”师父没同意,继续问师父:“不是说不干好不让去行脚吗?这还不知能不能干好。”师父告诉:“那是让你好好干,不是不干完就不让去了。”噢,干完、干好区别确实挺大,瞧自己之前打的妄想——惭愧呀!成天竟打妄想。

行脚之前 一双新鞋

八月十五,行脚出发前最后一晚,诵完戒后,亲度师父因见我天天出坡未参加行脚训练,发心过来帮我整理装备。亲度师父已有过几次行脚经验。经过亲度师父利索的整理,背包体积明显收缩很多,自己也学会了如何装包,太感谢亲度师父了。一会儿,亲崇师过来用一种对我很没办法的语气说道:“你还打算穿那烂鞋去啊?路上坏了谁给你修?”是啊,明天就出发了,这鞋的事还没解决,也没有空去问师父。屋里人较多,大家要求赶紧去请一双,看情况这是因缘具足了,确实需要请一双新鞋了,也不再执着着不去请鞋了。

前段时间亲瑞师见我僧鞋破了,便命令我去请双鞋,用这种让你去依教奉行的态度去请鞋。当时挺无耐,这可怎么办?鞋虽破,但还能穿,不是还有罗汉鞋、出坡鞋吗?不愿去请,又想师父在五台山时也就一套衣服,也不愿要新的。但还得保住依教奉行,这是命根子,不能丢,便写了请鞋条,搭上衣,跑到亲藏师父房门口转了一圈。鞋虽未请,但也算我依教奉行了,亲瑞师要是问起我,也可以说我去了。

这回请得请到鞋了。沙弥请东西得跟师父说,师父同意才可以。当时已十点左右,不能去找师父了,这时库头亲般师父刚好在走廊,亲度师父让我去找亲般师父先准备一双,明天给师父说完后,再找完亲藏师父签字后,直接可以拿了。时间紧急,也只能这样了,这鞋的事算是解决了。太晚了,大家散去,赶紧休息,明早还得干活呢。

八月十六 斋后出发

如此一直好好的干到出发前的上午。看着场地,像是垫多了,还得拉走。师父过来看时,告诉师父情况,又说了请鞋的事,师父同意了。负责工程的王总过来看,告诉说没垫多而且还不够。眼看着新垫这边比另一边高出很多,怎么说没垫多呢?王总还是很坚持,告诉用仪器测过了的,还让我把几处较明显的土推一推。然后再看,确实没垫多,也亲身体会到“汝意不可信”。世人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眼见不实啊!

师父叫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行脚走了,活儿不管了。活儿是未干圆满,但自己也算随心随力的去好好干了,师父叫回去,那就赶紧回去吧。抓紧把鞋先领了,新鞋得找居士踩净,出家人不能穿新的,又合计着找居士是不是求人了,以前想过这也算求人,还是自己太倔强了。

一次需修鞋问师父行不行,又问这算不算求人,师父告诉可以,还告诉我别太倔强。平时各处都说执着,师父慈悲给换个“倔强”的词。又联想起上学时的课文“倔强的小兵”,但与那位后来饿死的小兵相比,他所具有的“饿死不攀缘”的心,自己又惭愧太多。但也别太倔强了,赶紧找居士踩了完事。

亲洞师父又找,说师父告诉让给我单独训练,这也太有福报了。亲洞师父又给讲了一些事,又试试背包,认为没啥问题,便让回去了。

斋后,背包,准备上车出发。

车上,心里比较平静,车辆飞驰,控制眼根不去张望窗外。想着去看看带的结缘书籍,但看书得去问师,又不能因为自己心里烦闷想看书解闷这种放逸去找师父,更不敢违犯戒律私自去看。以前曾私自看过没有经过认可的书,从书中也没有得到什么收获,看完后又是惭愧,忏悔。去思惟修行就是放下,谨记恩师教诲不打妄想,便又去反闻,让心静下来不去想事情,发现妄想又念起话头。打坐,膝盖痛坐不住,把腿换一换,试着去控制疼痛,忍一忍,时间没多久便又不干了,进入放逸状态。

谈起盘腿打坐,那真是无比的惭愧。初出家时经常是腿都盘不上或是只能盘上几分钟。禅堂坐香也多是在打盹,常常要离开禅凳去佛前跪着度过。时常的出坡,想着自己可能是禅堂坐香最少,跪香最多的了,以至于整个行脚途中的打坐多是在昏沉、睡眠中度过。见其他沙弥师都能盘腿坐的特别好,自己更是惭愧,想着行脚回去后要进行磕大头,把腿给好好练一练。出家第一年时有磕大头练过,但由于出坡太疲劳而无心力坚持。对于磕大头帮助盘腿打坐的效果还是认可的。

车上卧铺,我多数是在躺着,念着话头也不会用功,还妄想着有个长卧三昧,躺下也可以修行,但不知怎么修,一会儿便睡着了。车辆至服务区,下车去厕所时专注于收摄六根,不敢随便放逸,尽可能经行去走,寻找厕所方向及注意安全又看得多些,很多世间事物使得妄想纷飞。

八月十七

第一次车上过斋。过斋前准备座位,车辆后部沙弥师的座位上下间距离很近,头抬不起来,亲远师便说个矮的给换一下,亲远师自己也主动起来去换,好像还有说让我一起换一下。当时因上午一直在打坐没去想事情,也没听太清楚到底是不是,更是懒得动弹,便没有动地方,还自私的想着自己到那儿也一样是抬不起头。不一会儿,又生起忏悔心:怎么如此自私,还没去依教奉行。

虽说出门在外,但居士们所准备的食物与在寺院中的食物也没有多少区别,依然是如此丰盛,还要控制不要让食物令自己生起贪心。

下午,车辆到达今年行脚的出发地,好像有下小雨,师父先视察旁边的桥下是否适合过夜,视察后没有问题。沙弥平整地面,今晚就在此度过了。师父又给安排好铺位。第一次住桥下,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与兴奋。过了一会儿,亲洞师父来问都诵没诵楞严咒,十遍诵完没有?惭愧啊!一遍还没诵呢,要是不来问,都想不起来要诵楞严咒。为收摄身心,保证修行,行脚途中要求一日诵完十遍楞严咒。《佛顶光明楞严咒》威神功德之力不可思议。《楞严经》中及宣化上人对于楞严咒的赞叹使得自己对《楞严咒》信心十足,根机太差,八个多月才给“楞”下来。平时诵得较用心时能感受到灌顶,梦中诵时会有飞升、化解险境或是才诵几句便会出现另外有人诵咒的现象,太赞叹楞严咒了。天都黑了,赶紧诵咒。

农历八月十八行脚第一日

正式背上包开始行脚,背包很沉重,肩膀被勒得疼痛。路边有很多积水,想着行脚不是按经行去走吗?“不别石坑屎水直心去。”师父怎么都绕开走呢?再一想,这才刚开始走,要是按直心去做,多数人会感到很艰难。苦也要慢慢进行适应,刚开始太苦的话会对苦产生惧怕,甚至于再也不敢去接受痛苦。苦是圣谛,吃苦了苦,接受痛苦,苦尽甘来。行走时诵咒收摄身心,不被道路两旁的事物所转。每当身体感到特别痛苦又难以忍受时,便调整心态,想着这是在度众生,这是成佛的资粮,思惟善法正念,使得心力增加。

刚到过斋地准备休息时,便有警察跟来询问、检查——是不是假和尚欺骗老百姓。行脚队伍会带有当地派出所及佛协开具的证明,证明我们是真正的出家人,是依佛古制,二时头陀。有证明,警察便会相信,但身为出家人,警察的来到,无非说明老百姓报警不相信你们,不相信佛法僧三宝或是单不信僧宝——“你们这些假和尚又出来骗人了。还这么多,成群结伙的,赶紧报警。”可见也有不少假和尚充斥佛教,欺骗众生啊!是这样吗?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破乱佛法者,僧也,非假和尚也。

佛法的不彰,众生对三宝不信任或是单不信任僧人,无非源于僧人自身的懈怠,未能够严持戒法,忽视毗尼,不从行持上“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为众生做榜样,众生看到、遇到的多是不守规矩的出家人或是假和尚,又怎会对佛法生起信心?正法不兴,自会客侵。如今各处多是法末漫漫,邪师说法,魔子魔孙充斥,坏乱正法。恩师带着我们学习戒律,头陀行脚更是为扭转此之现状。

恩师法语:“谁说末法只能随顺世间,如果身陷浮沉波澜,那就逆着漩涡旋转。人生正邪之间,只是一线相悬,仿佛遥远,其实不远。虽然生死茫茫,法末漫漫,如能点燃长夜,愿在虚空长眠。”读恩师的法语便会生起无量的正念。心中又是无限惭愧,常口喊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行为却总是整日贪嗔痴慢疑、懈怠放逸,习气毛病不愿改或改得力度不够。恩师更是不舍大悲身教、言教的教化。自己又要告诫自己,度众生从自身做起:要依教奉行,严持戒律;不求人,不攀缘,勇猛精进;呆沉小相,收摄六根;常随佛学,随恩师学;常行忏悔,大力改习气毛病。

休息时有比丘师父给师父按摩,自己寻找看有没有机会也能去亲近亲近恩师,给恩师按一按。师父的法乳大恩无法想象,无法言喻其宏深广大,更是没有法子报答,也只能在这点小事上去献一份微薄的孝心。师父具有无量的加持力,去亲近师父时不知当下又去除多少无始劫的业障。

记得一次出坡干活时眼睛里飞洒进很多沙粒,师父与亲舟师父又是吹,又是用卫生纸往外扒拉,当时只是安静享受如此殊胜的照顾,只是静静地感觉,好一会儿才清理干净。晚上便做梦,梦中大喊着“太清净了”,感恩师父与亲舟师父的加持。不是总有机缘亲近师父,相信师父,身命完全的皈依于师父,顶礼师父或师父法像,同样会感受到师父的加持及教导,法从恭敬中得,恭敬心一到位自会得法。

居士时开铲车干活常受师父指使,当时就特别相信师父,对师父也极为恭敬,师父来指导干活多是顶礼相迎,礼拜而送。交代的活儿更是丝毫不敢懈怠,尽最大努力去做。也常梦见恩师,当时较贪吃,有一晚做梦时好像偷吃了什么东西,被师父用棒子在头上打了三下。梦中见师父那架势好像很用力,还合计怎么不疼呢。醒来后反思,发现确实是自己太贪吃了,赶紧改,往后可不敢再那么贪吃了,也是师父的加持为自己去除了无量的贪心。

剃度后成为师父弟子,对师父身命皈依程度自然更加强烈,思惟着如果师父让我从五楼跳下去,我得马上放下任何想法,跑到五楼往下跳。常礼拜师父法像,新沙弥时冲劲儿较足,修行上较为着急,把时间安排满满的,上厕所也在用功,晚上止大静后还去磕大头。身体也整得较为疲劳,早香多是睡觉,早殿常是刚开始诵咒便睡着了,醒来多是听到观世音菩萨了——得不偿失了。梦中受恩师教诲:“别着急,习气、毛病慢慢改。”时间久了,发觉平时的一言一行,乃至每一个想法师父都在一直照看着。出坡干活太累了,想着歇一歇再干,又睡着了,梦中师父便来安慰,告诉着:“累了就歇一歇。”感恩师父。

当师父太不容易了,整日里外操劳,默默中还在加持着弟子们,晚上休息后还在给予指导,可见师父睡觉也不是常人的去睡觉休息。想起句话,好像是上宣下化上人说的:“流血汗,度众生,不休息。”可见恩师也是时刻在如此行持着。恩师的心境又岂是这小沙弥所能想象得到的?

恩师于《上师五十法颂讲记》中讲到:“当师父得摄伏众生,摄住弟子,能调伏他的心,能加持他,他每天都在你的法益之中。当他起烦恼的时候,你能降伏他;当他起嗔恨心的时候,你能替他化解;当他生病的时候,你能替他转危为安。你根本就不知道在师父面前,你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稀里糊涂,光认得是人,没有真正认识到师父;或是光认识一个朋友,觉得咱俩挺好,究竟好在哪儿,你也不知道。你光知道虔诚地供养,师父给你讲一点法,你不知道师父天天给你讲法,时时在讲法,时时在供养你,你哪知道啊?所以我们有时候作为弟子来讲,就是一个糊涂。你不知道师父天天在供养你,而且每时每刻地供养。在你危难的时候,在你度不了难关的时候,都在供养你。谁来供养?只不过是佛通过上师来供养你,所以我们哪,有时候不能报师恩就在这儿,因为你不知道师父所付出的东西,永远不了解。等你们当师父的时候,你们成就的时候,你们才知道:哎呀!欠师父太多了!多得没法比,就是把须弥山捣碎了,把整个虚空粉碎了来供养师父,也不如千万分之一!你也供养不了,你没有那个能力去供养,因为恩情深得不能再深了,父母只给了你肉身,师父成就你的法身,让你永远成就,永远解脱。这个恩情你报不了呀!所以说这个大得没法比,没法说。”

看见恩师讲的这些,更加惭愧,得勇猛精进地修行,好有能力去供养恩师。

快到去乞食的时间了,师父给大家分组,亲度师父、亲祖师父,我们三人一组。首次乞食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静静地跟着乞食队伍,告诉自己注意威仪,摄受身心。亲融师父给安排每组去乞哪几家。

第一家亲度师父主乞,亲度师父在乞食时总是表现得很自信,也是为我俩首次乞食的小沙弥做示范。第一家施主布施四个月饼,亲度师父让其给分一下,施主嫌太麻烦没有给分,都放入亲度师父钵中,其中也是个人福德因缘所致。

第二家亲度师父让我主乞。因与第一家相连,主人又在门外洗衣服,看到了我们在第一家乞食,过去后还没等我说话便进屋里找吃的去了。出来后告诉没有啥吃的,问蜂蜜行不行,我们不要蜂蜜,我便说:“剩的也可以。”施主进屋拿出剩的米饭分给我们每人一份。回向:愿您全家吉祥。估计施主们进行布施也没有想什么,大多都是想着有就给呗,平静善良地种上一份福田,并没有想到它还会有收成。

下面主乞该亲祖师去了,好几家都无人应,一家不愿布施,还有见到我们把门关上的,我们也不过去了。一家施主拿钱布施,自己赶紧说出家人不要钱。亲祖师主乞我插什么嘴?心中忏悔啊!亲祖师告诉着“我们只要些吃的”,施主进屋拿出三个馒头进行布施,每人分一个。观察施主布施钱时是一个人出来,回屋去拿馒头时应该是告诉屋里的人说“他们不要钱”,布施馒头时屋内其他人也跟着出来看,面露欢喜,看着不要钱的出家人接受布施。不要钱确实给众生带来清凉。

继续乞食,乞食中一直收摄身心,并没有去记是多少家,只知道肯定不会超过所规定的只乞七家,三人便是二十一家。(锁门、无人应的不算在内)后面亲祖师乞食一直都无人应,亲度师父让我去主乞。因感觉前面亲祖师乞食时敲门及喊话声音较小,我便加大些力度,提高声音,三下、五下加喊声,像是有些急躁,有求心较重。还是没人应,亲度师父便招呼说:“算了。”后面几家中还想着是不是该我了,心里有那么些着急。

今天只有这么多,首次乞食没有空钵,知足才是。回过斋地的路上,思惟着乞食多少只是个人福德因缘,还妄想着这路上会不会有人进行主动布施,这攀缘心……很多人都回来了,看来都乞得不错,有一个大盆都已经装满了,把乞来的食物放入另一盆中。

过斋前想着是不是乞多少吃多少?那会饿坏的,还有居士送食,还要背大包走,还是要吃饱啊。外面过斋不像寺院,吃得要快一些。

斋后休息,耳根攀缘放逸,总是去搜寻着别人在说些什么,心里也较散乱。

下午行脚背包依旧沉重,想着脚可别打泡。路上捡只被压死的小蛇——生命如此脆弱——在休息时把它给埋了。头是不是太脏,一直很痒,中午休息时也一直挠头,很多灰,还想着四念处:“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休息时写笔记总是感觉很费力,想不出东西,行走中也不去想,表现出那种极呆沉的表情,傻傻的样子。被外境所干扰时便提一下话头,几句后便放下。

通知马路边过夜,可能要下雨,铺塑料布休息,心里很躁动,打坐也坐不住,又想去看带的结缘书,控制住不能看。四处张望放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大广告牌,女人形象,生起淫欲的念头,赶紧对治:观不净观,想象出种种恐怖、恶心的画面,又念观世音菩萨,又诵楞严咒。观不净观,观得自己身体打颤,效果也确实较快速、实用。

第一天大家也都需要进行适应,并没有走多少路程。下雨了,钻进塑料布内,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太多,老做梦。以前有醒来总去回忆梦境的习惯,一次恩师开示说:“回忆梦等于梦的延续,会造成有点儿机会就做梦。”的确,现在是这样,一昏沉便做梦去了,所以在报告中梦较多。

八月十九 行脚第二天

醒来已经不下雨了,伸出头看大家也没起,也没有看时间,便又去睡。没过多久,亲洞师父便叫大家起来坐着。

上午行脚中想着要把行脚笔记记好,但又不愿记太多流水账,只是记个大概。即将进入西安市区,乞食不方便,今天也就不进行乞食了。桥下休息,去给师父按摩,师父腿肿了。自己沉默:师父太辛苦了,谁又会知道师父到底在承受着多少重担!

初剃度两个月急训,最后一日通知写体会,思惟着便睡了。梦见师父应该是由于劳累倒在车旁,自己便在梦中大哭,把自己哭醒,继续大哭。写报告时告诉自己勇猛修行,得快速成就,好接过师父肩上的重担。按摩一会儿有些累了,控制少打妄想,告诉自己再多按一会儿。

过斋狼吞虎咽,惭愧!斋后晾晒昨晚被雨浇湿的装备。河对面有人捉鱼,念准提咒,不让其捉到鱼。

下午行脚休息时间长一些,便又谈天说地去也。小沙弥太放逸了,观察大戒师那边总是特别安静。较晚才到过夜的地点——一个公园里,晚上可能有雨,还要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

八月廿十行脚第三日

行脚已过两日,其中放逸太多,今早起来时还是有慢吞吞的习气,以至于装包慢了很多,亲远师还过来帮忙。有时便开始不断反思,决定要控制住自己,降伏习气毛病,比如不去说闲话,眼根不去放逸,意根也去控制,不去打妄想。如放逸一次便计一下数,用这种方法来对治。放逸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没把心态调整好,为什么行脚?就是去锻炼这颗心,发现习气毛病进行对治、去除;给众生种上福田、善根;增加心力,助于道业,走出应无所住,弘扬佛法度众生。

休息时写着:1.今天要好好行脚,要勇猛精进,要克服习气毛病,要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2.依教奉行,回收六根。3.不求人,不攀缘,呆沉小相。4.重显宗体,广度众生。5.有一众生不成佛,我不成佛。

六点第三次休息,之前认为记笔记写时间会很麻烦,打更多妄想,但不写行脚记录又没有连贯,便决定把时间写上,地点就算了。摄心也尽力去控制,不去抬头张望而放逸眼根。

下雨,穿雨衣雨中行,摄心。九点十分之前这段路程走得挺艰难,不得不想着要勇猛精进来增加心力。身上出汗,散发着特殊的味道,较好闻,想着这是不是所谓的戒定真香啊?平时出汗怎么没有这味道?记得曾闻到过师父身上所散发的香味,是浴佛水的味道,特别浓烈。

下一段路程依旧艰难,心定不下来,思惟很乱,强念着话头,走得很着急。后才知道,西安市区内过斋不方便,时间紧急,这是在奔向过斋地——居士租用的一个天桥下停车场。

时间不多,马上准备过斋。过斋是行得快,吃得急,心里想着要去控制,但效果不大。过斋时观察恩师并没吃多少,一早就在那儿等着,这跟往常不太一样。我想应该是时间不多,怕居士们都吃不上饭。师父不吃,大家也自然不会像往常吃那么长时间,结斋便会早些,给居士们挤点时间。结完斋便去看表,看自己估计得对不对,时间是11:20多些,看来是估计对了。师父得照顾全面,不愿丢下一人,也是师父的愿力:“有一众生不成佛,我不成佛!”能跟着师父这样德行的善知识,不知是多少劫修来的福德因缘啊!结斋时发现,师父的腿因长时间行走非常的劳累,本身身体还极为不好——给师父送过药,知道师父每天吃大把药,再加六十多岁的年龄,斋后挪动身体已显得十分吃力。

市区内,两旁车辆穿梭,狭窄的停车场内不宜久留,还未洗漱,师父便又领着我们开始走。落脚点在木塔寺公园避雨的长廊里。师父给每人安排好铺位,然后是洗漱休整,估计今晚就在此度过了。有别寺师父过来,对于外来师父的礼拜,师父忙给予回礼。还有居士请法。找厕所,不得不在公园里转一转,下雨没有什么人,也不会不太方便。以佛教为主题的公园建设得也特别好,只是其中的木塔遗址依旧是如此破烂不堪。

心酸佛教的现状:寺院多被开发为旅游景点,假和尚又在此中蒙骗众生。勇猛的佛子不该再如此沉默,努力吧!拯救佛教的重任必须拿下。恩师语:“如果身陷浮沉波澜,那就逆着漩涡旋转。”记得寺院内一居士问师,寺院建那么好,搞不搞旅游?师父说搞旅游就拆了它。入寺口:“修行道场,谢绝旅游。”师父说,道场庄严能度众。

休息时又去放逸了,已数不清多少次,便不记了。没看时间,应该很早就睡了,还记得亲远师让我拿睡袋,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没有拿,没依教奉行,心中忏悔。在特殊环境下才能发现这我执是多么严重,自己是多么的放逸,没有定力。寺院内有统一作息、修行时间,利于修行,在这里只能靠自己这颗心。而它却是在不断放逸,可见一个好的修行环境是多么重要。恩师语:离开僧团,不能得到真正的成就。

八月廿一行脚第四日

没有走太长时间,天桥下休息,铺设绳床,也就在这儿过斋了。铺绳床,见地面上有很多蚂蚁在众人脚下穿梭,极易小命不保,我便把它们扒到纸上转移到安全地带,转移好几次也没转移完,不时还有出现。发现有三位环卫工人站在我们休息的前面进行观察着,不知心里在合计什么。见我在捡蚂蚁,看了下,口中说着蚂蚁,没多久便离去了,再回来时便是带来供养,放到居士那里。无人与他们交谈,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或许居士有给他们介绍这是行脚的僧人,他们在观察,看你们在做什么。好的行为能够度化众生,度众生靠真行。

所携带的结缘法宝书籍、护身咒牌一样也没有结缘出去,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如此。与众生结缘多是《古道清凉》光盘。出来时光盘带的太少了,休息时给送来很多,每人发四盘。科技发展,度众生也要跟上时代,现代人多是电脑上网,看书的确实太少了。影片较文字更易被众生所接受,效果也特快。

过斋吃饺子,速度还是很快,形式上不分别,来啥要啥——醋、辣椒,不过多分别味道。又一份饺子,吃完了又来醋,来啥要啥,仰头进肚。月饼的诱惑比较大,次第食,控制贪心。有水果,还要看师父的水果吃没吃,盼望着师父没有吃水果,我好先吃月饼,又思惟“吃到什么算什么”进行控制。来粥,要一半,后面再来的食物便不再伸钵要了。后面行榴莲,挺动心,但也不去要了。来什么要什么,划半或作意不继续要了,后面再来的食物便都不再伸钵了。新沙弥急训时,亲源师父告诉不分别食如此行持,当时还告诉有水果粥及小食的开缘。当然,亲源师父也是从师父那儿听来的。当时自己便决定如此行持,现在还在继续。

水果粥的开缘断得较早,至今差不多一年半左右了。能够坚持至今及未反复,还得感谢不妄语戒。初剃度后毛病习气依旧很重,口也把不住,好给人瞎说。一日决定断了水果粥,与人说话时便跟人如此说,说了就得算数,不能打妄语。小食也有断过一小段时间,或发现自己特别贪吃了断它几日,但还是因舌根的贪恋未能一直坚持断下去。

这也算不上什么不分别食,最多也就是向着不分别食望一望,做一做形式,内功还未做。恩师所讲述:“不分别食,就是吃饭不是挑三拣四,而且达到不想好、不想坏。渐次地往前推,推到哪儿算哪儿,吃到最后一口也不能让勺子提前碰过最后一口菜。没有,从来没有。就吃眼前一口菜,其他菜我不知道——虽然在钵里,心里没有这个菜,连眼皮都不往前瞅。这一碗里前面有什么我不知道,别看在我钵里或碗里,但前面一口菜我照样不知道。虽然头一眼可能往前瞅,但看过后就把它忘掉了,再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只是低头吃眼前那一口菜。这一口菜还不允许分别好和坏,不让它分别,包括咸呀,淡呀,也不要它分别;或是想一会儿还有什么菜,这都不去想,把念头控制到这个程度,这才达到不分别。”

惭愧于行脚中过斋时的放逸,内功都没怎么去做。在寺院时多是照着师父所讲的去做,不分别,不着急,持律过斋,一堂斋过得特别安静的话,好似能感受到某种力量的加持,经常能感觉到。过斋时放逸、贪吃、着急便没有这种感觉,是真有加持还是自己意念作怪也不太清楚。只是在一年半左右时间的行持当中,在继续长牙及梦见自己舌头特别长的冲向天空,这是不是回收舌根功德的表现?不知何时能圆满舌根一千二百功德。告诉自己回收舌根,继续努力减少放逸,过斋也能成就,了生死。

结斋念回向偈时思惟味尘,已没啥味道,饺子也没,月饼也没,所贪恋的东西确实太短暂,但还是放不下。

洗漱完后,师父在此处对居士作开示,大家去另一处天桥下休息。抄下“古道清凉”光盘上师父的法语,“其实不远”、“鞋堪破”,自己何时才能做到可在虚空长眠的境界呢?勇猛精进,它,其实不远。

八月廿二行脚第五天

下大雨走不了,继续桥下休息。甘露雨水似乎一直照顾着行脚队伍,行走时常见阴天或微微细雨,特别适宜行脚。这会儿又下大,让我们好好休息,休息地也特别好。上午大家一起诵咒,自己诵得不用心。

过斋前独自在一旁经行思惟:该怎么做?保持什么样的心态?怎样了生死?想起师父的教诲:“听常住安排,自己啥也不想,有空就坐,别给自己瞎安排。”常住安排必须依教奉行,师父也指出自己的毛病:“就好胡思乱想,给自己瞎安排。”“有空就坐”多变成坐下就睡觉了。想着“坐”——外离一切相为坐,这么易睡着,可用经行替代,应不算违犯师言吧?还是给自己瞎安排?这个什么时候能改掉?思惟修行就是放下,回寺院后得把书及一些用处不怎么大的物品都交常住,让东西越少越好,就少打很多妄想。

过斋时一直在控制自己对饮食的贪恋:别吃太急,次第食,不发出较大的声音,别吃太大口,别吃满颊……这样过斋下来也没少吃什么,心里也感觉挺好。过斋时有发玻璃瓶的胡萝卜汁,把胡萝卜倒入钵中,赶快把玻璃瓶收好,想着这次有瓶子喝热水了。过完斋赶紧把玻璃瓶清洗处理,免得有胡萝卜味道,倒下热水,心里挺高兴的。过一会儿,忽想起行脚前告诉亲势师说不喝热水的——怎么才想起来?可在第一晚桥下住时有用纯净水瓶倒热水来喝,当时没想起这事,这是犯戒了呀。忏悔啊,持戒还是太松,惭愧。

下午打坐,腰酸背难受,腿又麻又凉,诵咒也坐不住,散盘也不行,又抱着腿……乱透了。经行吧,这样才安静许多。

一直下雨,走不了,今晚还在此度过。

八月廿三行脚第六日

早起听不到雨声,应该是不下了,做好走的准备。四点半左右开始准备走,行走时便摄心,诵咒感觉憋气,又念话头,后又放下。行走中,因前面沙弥师的突然停止,脸撞到他的背包上,要起嗔恨心,赶紧控制。这是考验,消业了,如此思惟不让嗔恨心继续。

八点多钟路经香积寺,眼根未收摄,望着公路的指示牌上写着“香积寺——净土宗祖庭”。师父与亲融师父先过去看一看,大家在马路上等候,想着是不是挂单香积寺?可以去洗一洗,过次斋。里面啥样呢?行脚中应该不会留寺吧。过会儿亲融师父招呼过去,过去后一看:黄沙铺着的大片空地,几间烂石棉瓦房,已烂至不敢靠近。观望着,感触较深:如此这般的祖庭寺院!后得知此不是香积寺,是自己未看全路牌,后面还写着“五公里”。心中不免生起要振兴佛教之念,责任重大。

刚妄想在此洗一洗是没那条件了,开始收拾场地在此过斋还是可以的。诸多不便未能乞食,还是由居士送食。还有当地居士过来,一老人手捧一小盆食物,应该是供僧,感觉特虔诚。过斋时有可能下雨,把包盖好。斋后下小雨,师父在雨中为居士讲法、开示。拿伞给师父打上,被发现后便不让。无处避雨,开示结束后穿上雨衣继续走。雨衣在过斋前进行收拾时拉锁头被扯坏了,就这么敞着走,心想还好带了别针,休息时可以拿出来给别上,不经意地低头,刚好看见大褂上有个小夹子,小夹子夹雨衣更方便。

雨一直下而且还在增大,不知是不是过完斋不太久,心情较为活跃,一直在打妄想,还无心去控制,话头也念不住。鞋已经湿透,背包压得肩膀也格外疼痛,想着是不是能歇一下?每当又累又痛时总会这样想着。队伍还在前进,累、痛!不管多么难受也要强忍着,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心力才会不断增加,当心力积攒到一定程度时便可了脱生死。师父曾讲过,定力一般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产生的。头陀行,也是佛陀为佛子们制定的一条快速解脱成就之道,也就是苦。

雨下大了便要找落脚休息的地方,找地方多由随行的护持居士处理。道路两旁只有树林可供落脚,先找的一片树林因有砍树留下的树茬,会把塑料布扎破,不合适。又继续向前走了会儿,进入另一片树林。这片树林还可以,只有较小的干树枝,捡一捡便可铺塑料布。师父给分好每人的位置,旧塑料布打底,自己带的大塑料布做帐篷。师父还教我们如何做帐篷,一头栓树上,人进去靠着树一坐。

我和亲远师挨着,亲远师则把塑料布绑在两棵树上,栓着两头给吊了起来,这么样里面就更宽敞了。亲远师也在帮我这么做,没有绳子,扯下雨衣上散落的塑料条,不是很结实但可以用,后面的改造中居士又给送来很结实的绳子。搭建完毕,进去休息,所在的位置较洼,塑料布下还有大片积水,还能感到水的晃动。雨中淋了那么久,包里多数东西也都是潮湿的,睡袋还算好些,便打开睡袋铺上,把包放在背包后靠着休息休息。这条件确实挺苦啊,估计没有人会乐意如此,但一切随缘,也不去多想,随遇而安。

一会儿,亲宣师父过来告诉此搭建“违章”,要给改造,心里不痛快,没办法,依教奉行马上改。改建后倒是离开些洼地,塑料布下也没那么多积水,舒适很多。亲宣师父找绳子,我给他拿雨衣上扯的塑料条——有根裤带的绳子,我有些不舍,认为塑料条也行。亲宣师父拿着塑料条扯扯,试一试质量,一扯便坏了。我想能绑就行了,我就这么绑的,扯坏了便算了。回头想自己有根绳子不给,这不就是太自私了吗?赶紧拿了给送去。

休息时,想看上人的事迹或《金刚棒喝》,但没白师不能看,想着安慰自己:所有法最终都是让不打妄想。后来便睡着了,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后发现后背、后腰湿透了,帐篷外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是苦,但也没想什么,只是忍受着。几日的行脚,不断更改的各种环境与考验,再观察这颗心,好似有感于什么是“应无所住”,是不是遇到任何事都无心处之,不回忆过去,不考虑现在,更不对将来有所打算?一切随缘,只是在当下不打妄想。如《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又进行思惟:要做到应无所住必须严持净戒,只有持戒才能去除坚固妄想及种种攀缘心。比如在这泥泞的树林中住下,身体虽忍受各种痛苦,心里却还是较为安静,是因持戒而断除攀缘心、所求心的缘故。试想着如果不持净戒,如果身上有钱的话,便会打很多妄想,或有所行动——去找个舒适的地方住下,或是根本不会去行头陀,更不会住这种地方。因为有钱嘛,有条件去打妄想,去做不利于修行的事情。不持净戒不能应无所住、了生死,成就解脱更是遥遥无期。

雨大,帐篷外在发靴子,还妄想着有没有袜子发。发了新靴子还很贪恋,想着寺院里已有的旧的可给换了,惭愧呀。后来背了一路,回来后还是把新的给交了,一次也没穿,只是发的时候试了下。帐篷下又都是水,把身体调整一下。又来发伞,用伞去撑帐篷,试了几次,不行,怕把伞弄坏了。找了根木棒支着帐篷口,还算可以。处理好,记下笔记,还能躺下,知足吧。

八月廿四行脚第七日

早起坐了会儿,心想:提前装包,别到时叫走的时候不赶趟儿。便开始收拾东西装包,到处都是湿的,把睡袋装包后绳床较湿,便拿了观音斗铺上坐着。帐篷内壁全是水,身体不愿贴上,坐不好,身体就这么歪斜着,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走,煎熬中的等待。坐了一段时间,腿、背凉的难受,又从包中取出大氅来围着,就这么艰难地坐着,还不时调换腿的位置,何苦呢?自己瞎安排,听招呼不就完事了。很久后,天已亮了才招呼收拾东西走。

远离城镇走向乡村,道路两旁很多农家乐,杀生场所。为了贪图一时的口腹之欲,造无量杀业,孰不知终将“果报还自受”。《楞严经》云:“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佛法不兴,众生也无知于此吧。祈愿佛法早日兴盛,众生了知因果定律,早日去修证解脱之法。

过斋,可能因绳床湿的原因,安排坐在大包上过斋。过斋时控制进食的速度,免失威仪,很多居士在旁看着,过斋有好的威仪也是在度化众生。如马胜比丘安详乞食,以行持的教化摄受众生。

晚上在大马路上过夜,下雨,还要铺塑料布。还好有伞,可把伞打开放里面把塑料布给撑起来,这儿场地较大,也不用担心会弄坏伞。寻思着别睡太早,这天天睡得太多了,诵《楞严经》吧。诵两卷后有些累了,便不想再诵。看表才八点四十左右,想着歇一歇再诵,但一躺下很快又睡着了。晚上十二点多醒来,想着诵三遍咒后打坐,可咒只诵了两遍便不想诵。打坐没坐一会儿,又放倒睡了——心力如此薄弱,总是随顺着习气毛病,惭愧。

八月廿五行脚第八日

早起收拾东西时着急,又把大氅上的拉链扯坏一个,忏悔,太粗鲁了。行脚以来,这是被损坏的第四样东西了。行走至五台界捡只小狗。五台界?这里是五台山吗?应该不是吧。眼根放逸,连绵的山体被埋在雾中,这儿的山是挺高,听其他沙弥师说着,那儿应该是秦岭。不幸的小狗还有盒子,好似被主人丢弃不久,它又太有福报,遇到了行脚队伍,把它收留下来。它的到来也为队伍增加些乐趣,后面护持居士把它带走了。

好几天都没进行乞食了,路两旁是村落,今天总算可以乞食了,还是原先的组。准备乞食,大家排好队进入村庄,调整心态,收摄身心,保持威仪,控制不去想事情,随缘乞食。

亲度师父先敲了几家,都是无人应。下面便让我主乞,行至这家刚好有人,老人站在门口,我便上前去跟老人说:“出家人路过,乞点食物。”这时有年轻人从院里过来,估计是老人的儿子,老人没什么反应,像是未听清楚,我便又通俗地说:“出家人路过,要点吃的。”老人还是没吱声,年轻人问:“要什么?”我说:“能吃就行,素的。”年轻人说:“馒头。”老人便进屋拿出三个馒头。让老人给分一下。亲度师父提醒给回向,便对他们说:“愿您全家吉祥。”

下面亲祖师主乞,先是敲几家都无人应,一家门未关,亲祖师也乞到了,还是三个馒头。后面又走好多家,还有不愿给的,多数是无人在家。

斋后,厕所上锁,是不是不受欢迎?洗漱后师父便告诉收拾东西走,过会儿师父告诉沙弥准备。我见瓶里水不多,有人还在整理,好像时间还够,便去打水,回来刚好看到师父。自己这是不是又不听话了,犯错误了?不应该去打水,在心里忏悔着。

下午没走多少,见有地方合适便开始晾晒装备,整个下午便在此度过。路旁有水渠,还可洗洗脚、洗洗袜子。袜子洗后便穿上了,感觉还挺好,起码要干净很多,穿至不是特别湿时,见其已穿洞了便进行缝补。时间是较为充足的,比起在寺院内,显得较忙,要是补个袜子得好几天,还不见得能补好,这么看,行脚对自己来说又像是放假。

大家都在一起,说得多,听得多,看得也多,放逸得多。想起《佛遗教经》:“汝等比丘,欲求寂静无为安乐,当离愦闹,独处闲居。静处之人,帝释诸天所共敬重。是故当舍己众他众,空闲独处,思灭苦本。若乐众者,则受众恼,譬如大树,众鸟集之,则有枯折之患。世间缚着,没于众苦,譬如老象溺泥,不能自出,是名远离。”

自己要把这个度给把握把握:常住安排的事要进行随众,随众保解脱;平时要离众独处,经行、坐禅、诵经、学戒,慎勿放逸。随众时也要进行离众,慎勿戏论。《佛遗教经》云:“汝等比丘,种种戏论,其心则乱,虽复出家,犹未得脱。是故比丘,当急舍离乱心戏论。若汝欲得寂灭乐者,唯当善灭戏论之患,是名不戏论。”再表现个呆沉相就更好了。

晚上记笔记,想一下今天犯了什么过失,进行忏悔,以保下次不会轻易再犯。行脚中放逸这么多也是因为忏悔力度不足,或未进行忏悔,或忏悔只做了表皮功夫,未对已犯的错误行为进行合理地对治,所以还是一直犯,一直放逸。

所犯过失:1.早上醒来又睡,无常啊;2.休息时洗手巾没有白执事师父;3.行走当中眼根多次放逸;4.斋后不听话,不好好等候,还去打水;5.休息时更多放逸;6.诵咒时不用心;7.别人在说话,自己有接话茬;8.对念珠不爱护;9.过斋时没把心调整好,起贪心。写一写所犯的过失后,也会清净很多。如忏悔心较强烈、较深入时,还会感觉在受到加持。

普贤菩萨十大愿有“常行忏悔”。《楞严经》中二十五圣各呈圆通,普贤菩萨耳识圆通章:“世尊!我用心闻,分别众生,所有知见。若于他方,恒沙界外,有一众生心中发明普贤行者,我于尔时,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处。纵彼障深,未得见我,我与其人暗中摩顶,拥护安慰,令其成就。”所以一生起忏悔心进行忏悔,普贤善护就为摩顶加持了。又何止是普贤菩萨一位?忏悔,心里便清净了,不打妄想,十方诸佛菩萨都会来给灌顶加持——这么说,是记得师父曾说过。大意是十方诸佛菩萨无时不在为众生进行灌顶,只是众生打妄想;加持源于自身的清净。

八月廿六行脚第九日

起来便开始走,走了一会儿后,有合适的地方便进行打坐。打坐时硬把腰挺起,身体寒冷,习惯性地弯腰,心想不能随顺它,冻死不攀缘,依旧挺起腰杆,腿便麻痛得不行,控制不了。

行走时想去放逸眼根,便想起昨天的忏悔,不敢去放逸。上午行走整个过程还行,多是经行,心里挺平静。

村落小公园等候乞食,谈竹子,师父问:“真竹子贵还是假竹子贵?”无人答。师父问亲度师父,亲度师父答:“不知道。”亲愿师父说:“真竹子贵。”师父说:“齐白石画的竹子,唐伯虎画个竹子,真的贵,假的贵?”亲愿师父说“这是概念问题”进行辩护。师父说:“是你想不到,金子做个竹子,哪个贵?”

入村乞食了,收摄身心,想着乞食时还会不会像头两次那样非常容易乞到。亲度师父主乞第一家。老人先拿两块饼放在亲度师父钵上,亲度师父告诉老人给分一下,老人没听清楚,估计是听成“这些不够,他俩还没有”,口中好像是在说着:“我们饼也不多。”便又进屋取出两块布施给我和亲祖师。没听清而多进行布施,收获的福田又何止这两块饼可比!回向:愿您全家吉祥!

第二家由我主乞,与乞食前想的刚好吻合。至其家门口,还没等我开口,女主人便抱着孩子,手拿三块饼从院里过来进行布施,表情充满喜悦。让她给我们一人分一个,回向:“愿您全家吉祥!”很容易乞到也是有因缘的,未出家前也常进行布施,遇到有乞讨的多数会给,布施寺院时也尽自己能力,买东西选择好的。

记得一次布施给贫困儿童,刚发工资,想一下,留些差不多够自己用的,得多进行布施,多余的就布施了——其实也不是多余的。反正后来整得是挺困苦,自己要吃饱肚子都成问题。再后来发工资时还是布施的习性不改,当时又想不到自己的困难了,甚至于自己已到了要快断粮的地步。当朋友借钱时还是借给他,不过自己还要作布施想:你愿意还就还,我也不跟你要。艰难的外出打工生活也是助我很快决定出家的重要因素。试想着当时身心的痛苦又不禁落泪:富贵学道难,痛苦出家快呀!

亲祖师主乞,有不愿布施的,多数是无人应。后也乞到了包子,怕有荤腥还让主人给掰开,看了看,当时未发现有荤腥,接受布施。后面又行至好多家,多数无人在家,有的说什么也听不懂,便回到过斋地。刚才在亲度师父主乞第一家、老人布施时,还没等我把钵盖打开,直接把饼放在了钵盖上,有碰到手,回去找师父忏悔。回来后发现乞到的包子内有荤,当时没发现也算圆满主人的布施。要把钵用水冲一下去除味道。

斋后休息,较困,读两卷《楞严经》不是很专心,完后又坐一会儿,感觉挺轻松,比躺下精神。所背的经书法宝及挂件一样也未结缘出去,其他人也基本如此,还有因安置不善而受湿受损的。亲融师父便让都放到随行的车里去,这下挺高兴,又减轻了重量,还不会再打看书的想法。

两点左右开始出发,感觉背包轻多了,行走时摄心不好,随顺着妄想。好长时间才念起句话头,又被摩托车的轰鸣声所吸引,又打妄想。休息时亲瑞师教我如何记笔记,便又与之戏论起来,惭愧,心力不足,放逸。背《沙弥律仪》,得重视戒律,发现自己持戒的心退失很多。

初出家时对戒律异常重视,也成日背诵《沙弥律仪》,不敢违犯。记得是今年二三月份吧,亲顿师父住院,我在医院看护,没啥事便缝补衣服。新沙弥急训时,亲源师父告诉律制有几种方法,其中有回针法,还告诉最少要回三针,就这么记着了。缝衣服时一根线用尽忘了回针,这怎么办?想着得严持戒律,为戒舍命,便又拆了重缝,晚上便做梦了。

师父当时严格持戒,做梦盖楼,还没有门。我这也梦见房子,房子一幕幕不断膨胀扩大,特别大,比库房还宽广好多倍,里面有个海螺,有翻斗车这么大,还是放在带有轮子的平板上。只是这大房子还有个小门,寮房门这么大,还有狗在看门。我从门出去,狗还追着咬我,我就爬树上去了,这狗也厉害,跳起来咬,有七八米高,空中还能再进行二级跳,就这么来咬我,快至我身旁时竟给挂树上,还给吊死了。

不清楚这梦啥意思,简单推理:房子不断膨胀扩大,是不是说明持戒的功德在增加?大海螺表法,在有轮子的平板上表转法轮;小门表持戒还不严格;狗表看门,见我出去就追着咬,代表外面有危险,但对吊死就不明白了。整体也算是好的预兆吧,持戒还得更加严格,得把门关上或让它没门。

更有一次梦里就要找戒律书看,跑了很多地方,后来终于找到了,梦里就激动得抱着书大哭。这一哭舌头变得特长,冲向天空。后来严持戒律的心退失很多,戒律有不清净处,梦见自己从高山上滑了下来,身上还沾有屎尿,知道是持戒退下来了,还不清净,醒来赶紧去忏悔。就现在持戒律的心也较以前差太多,得生大惭愧、大忏悔心。还需用心、尽心、尽力去严持戒律,为戒舍命。

八月廿七行脚第十日

醒来后诵两遍楞严咒,又背《沙弥律仪》,没背完,较迷糊,一会儿又睡着了,做梦还修铲车。三点左右收拾东西走,走了一段路程后便找地方打坐,近明相时又开始走。继续背诵《沙弥律仪》,背完后接着背《毗尼日用》,然后《遗教三经》、《金刚经》。只是《遗教三经》与《金刚经》只把开头部分背一段,后面的因长时间未背已经忘记了,心想是不是应该再把它们都背下来,又恐太乱影响专一性。还是认为得背下来。行走中时间充裕,又帮助摄心,《金刚经》背下来后可以每天过斋时背。之前会背时,有一段时间过斋时背诵经典,后来想专参话头就放下了,话头也没参下去,《金刚经》也忘记多半。

师父说:“沙弥阶段最重要的是积累福德资粮,但背诵经典也是要在沙弥阶段必须完成的,不可以推到下一个阶段。背诵能种进种子识,由于发心种进种子识,能对治恶性种子。必要的课程背下来可以更好的帮助我们修无念,保证暖法相续,是很重要的一关。有条件不做还有罪,经典可摧伏外道,降伏自己内心的邪知邪见。背诵经典,忙里偷闲,主动就有甜蜜,主动便会勇猛,勇猛便是智慧,智慧便产生甜蜜。背诵不需要理解,只管去背,什么样的经典可以背诵?要背诵了义经典。”要求背诵五堂功课、《毗尼日用》、《佛遗教经》、《金刚经》、《楞严经》。《楞严经》未要求全背诵下来,但至少要背一卷。

沙弥阶段要求背诵经典那就背吧。按所讲的次序进行背诵,背完一本再背下一本。初出家心力较猛,那是有点空就背,走道时、等候时、过斋时、出坡时、早起、睡前,乃至上厕所也默背。为了快速背诵还决定礼拜地藏王菩萨求加持。如此行之,剃度后大概是四个月时间攻下《沙弥律仪》。会背不久,一日晚上加班开铲车攒黄沙,就没时间回去进行礼拜,又想,定了礼拜功课就不要轻易中断。《佛遗教经》:“汝等比丘,若勤精进,则事无难者,是故汝等当勤精进。譬如小水长流,则能穿石。若行者之心数数懈废,譬如钻火,未热而息,虽欲得火,火难可得,是名精进。”于是就在黄沙堆上进行礼拜,赶在十二点前礼拜完一百零八拜,完成了功课,心里是舒坦的。

至早上两点多才回去睡觉,便做梦了:进了一间屋里,显得有些古老,墙上还挂着照片,像是祖师大德似的,但未剃发,还稍长,好像还有胡子,更不认识,屋里整体感觉较为神秘。见亲昌师父坐在一个四方桌的一边,亲照师也在。我前去坐在一边,亲照师拿本书放在我前面桌上,没见有字,好像是打开的。这时亲照师在我旁边给运功吸气似的向着我做法,看着有黑气被亲照师从身上吸走,身体变得明亮很多。

接着又换一幕——世间人的好事,出家人的惭愧事。啥事呢?去迎娶媳妇。亲藏师父也在,告诉亲藏师父想出家,亲藏师父没同意。迎娶队伍继续走着,当时梦中心里就默默想着,要是能见观世音菩萨就出家去,不去娶媳妇了。做了这念之后,一抬头,天上的白云变成了高大的观世音菩萨形像,便喊着“不娶媳妇了”。观世音菩萨形像消失后,白云又变成满天诸佛的形像,还有真圣僧在天空飞过,容貌也看得清清楚楚。空中传来六字大明咒的声音,特别悦耳,过会儿又变为其他歌声,不知是什么歌,亲藏师父还跟着唱起来。片刻后跟亲藏师父站上了辆厢板车,手中还能放光芒,还有其他人,现只能想起有照勤师父,大家都很高兴。至一古建筑房内,没啥便出去至长廊,有一些小矮人从那儿经过,还看不见我们。有人去逗他们,摘他们帽子,后来又看见我们,被发现但不是特别生气。最后看见一处建筑在山腰上,问亲藏师父那是什么地方,亲藏师父又告诉说是什么地方,便结束了。

感恩佛菩萨示梦加持,让自己对于修学佛法、背诵经典、背诵戒律更具信心。梦见瑞相也算是一种境界,书写之前还反复思惟该不该写。去问过师父,师父告诉大家开示时一起说。后来开示时我又没去问这个问题,先写着吧,常住如认为不合适即会删去的。梦见瑞相,这嘴就把不严了,就给人说,还找师父去要奖励。当时是想给师父做侍者,怎么办呢?知道师父说过背会《楞严经》有奖励。我这是梦见瑞相,当时将近打七,想着我打七时精进努力,应该能见真佛。这见佛,师父会不会给奖励呢?当时在医院,见师父还算有空,便前去问。师父告诉:“这点事还要奖励?得天天见光、见华、见佛才行。”没那境界,回头又找师父直说:“就是想给师父做侍者。”师父告诉听僧团的。见亲昌师父,又跟亲昌师父说,亲昌师父告诉:“不已经是侍者了吗?中午侍者出食嘛。”“啊!”

打七前开示,师父告诉着:“有点境界不要乱说,也不值得说,容易犯了大妄语。”这一听知道是说我的,心生惭愧,心里赶紧对师父重重地忏悔,可不瞎说了。

开示后与师父相视,感觉师父对此忏悔还较满意。但这为什么又写呢?我想很多人学佛还未梦过瑞相,对背诵经典、戒律的信心不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听完我说之后,希望对背诵经典、戒律的信心有所增加。自己也多次反观,是不是起慢心,认为自己有修行,没有发现。或许有而不具备发现的定力,但所发现的更多是为度众生。愿初学者信心增长,也对境界高深的各位师父深表惭愧,就这点小梦境还拿出来显摆。

太惭愧,没修行,没高深境界,以至于有时忏悔时惭愧于自己太没修行而常常流泪。就想有修行,要是有,恨不得在虚空飞上几周,让人们都看一看,能对佛法生起信心,更多的人能修持佛法。宣化上人说:“有神通尽管使,我在很远的地方声援你。就怕你没有。”太惭愧,没有。但也不能去硬求,只要做好当下的修行,该有的自会有。有求心会招魔的,凡事要无所求。

师父在《四十二章经讲记》中加了“打着神通的名号,求名闻利养”,也就是到处告诉别人自己有修行,望人供养。亲重在此要发愿了:“十方诸佛菩萨、贤圣僧,乃至一切众生做证明,所有所修所作,不求名闻利养、人天福报乃至成就解脱,只为度化众生。有一众生不成佛,誓不成佛。如有违背,愿下地狱。”

小沙弥啥也不是,只能在这相上着一着,表一表心。《楞严经》:诸佛菩萨“不动道场遍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观世音菩萨闻声救苦,“无缘大慈,同体大悲”,那是诸佛菩萨的境界。“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小沙弥就是发心多干活,去除习气毛病。严持戒律,身表法也是度众生。

至今天过斋的地方,大家休息一会儿,过会儿进行乞食,这段时间诵了遍《金刚经》。昨天有人问诵《金刚经》要多长时间,自己也没记过,只是以前听某师父说过十多分钟,便说十分钟,也没说自己是十分钟。现在自己读下试试看多长时间,结果还行,十分钟是可以诵完的。见抄写经典的小笔记本太空,便又写上提醒自己修行的内容。

乞食了,重新分组,最后剩我和亲平师父俩人一组。乞食头三家都乞到了,第四家未布施,后面都是无人在,至最后一家又乞到了。中间有一次敲门无人应,旁边一家有位老人出来告诉他家没人。这时亲平师父先走,我想应还是我主乞,这位老人算另一家,应该可以乞,便向着老人说,亲平师父赶忙制止,才觉知这也是不可以的。

过斋时控制进食的速度帮助摄心,发现小食有小饼,很想吃,就更得控制着不被它转得过重。体力消耗大,吃得也较多。村落旁,围观村民也多,还是远离的好。斋后师父便让抓紧些,准备走了。洗漱完想去打水,上次犯错误,这次还是别去了。再看水桶已不见了。走了一段时间,在较静处休息,记记笔记,晾晒装备。两点多通知剃头,亲远师帮助剃头,由苦行相变为清净相,心情也如当日的太阳,格外明亮。

又开始行脚,我与亲远师拿大铲,妄想较重,诵几遍楞严咒清洗清洗,效果挺好。天较热些,行脚中第一次满头大汗,汗珠从鼻尖滴下,双肩疼痛,心想坚持挺住。休息后继续行走,一段比一段更加艰难。不断告诉自己坚持,可以增加定力,死不了。师父六十多还走着呢。

坚持,又念话头,主要是双肩特别疼痛。穿过隧道后路旁休息时,见两辆大翻斗满载黄沙,转弯时还有钢铁摩擦的声音,担心会不会爆胎。寺院内与翻斗接触较多的原因吧,感触较大。东北这边翻斗已改型,他们未改,还有加高——这是拉的一座小山呢!亲眼见寺院的翻斗倒过。大车司机,一份具有高危险的职业。众生多数都在为火宅奋斗着,如车轮般轮转着。

天已经黑了下来,八点多才至合适的地方过夜。《金刚经》前十段已复习会背。补丁硌的脚有少许不适,担心会打泡,休息时要看一看,是不是需要把补丁改一改。看后是两只袜子穿颠倒了,再颠倒过来便不硌了。这颠倒的心,何时才能颠倒回来?睡前又复习《金刚经》。

八月廿八行脚第十一日

醒来后先坐着练练盘腿,这腿太差了,盘不多大会儿就拆了,主要还是定力不足。昨天的坚持,定力稍有增加。四点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行脚,收拾东西时有比丘师父问谁发心拿塑料袋装走垃圾,包里有,但又想留着装死去的众生,用了就没了,也不方便拿,就没拿。这时亲宽师来收垃圾,自己便走了。回想着,心生忏悔,是不是太自私了?下次应该把塑料袋拿出来,还要主动去收垃圾。也发现自己表现较沉默,不怎么发心。到底是沉默还是自私呢?上午的行脚一直在背诵。

过斋地场地不太好,大铲平整场地,运用寺院内开铲车的技巧努力平整。乞食前得知师父身体不适,乞食的路上念观世音菩萨圣号愿师父好起来,还想是不是能把寿命抵给师父二十年、三十年?不能等价交换,哪怕十比一也行,让师父赶紧好起来。

见其他师父乞食,还有愿他乞不到的恶念出现,马上给予消灭。真是“起心动念无不是恶”,《佛遗教经》:“此五根者,心为其主,是故汝等当好制心。心之可畏,甚于毒蛇、恶兽、怨贼,大火越逸,未足喻也。譬如有人,手执蜜器,动转轻躁,但观于蜜,不见深坑。譬如狂象无钩,猿猴得树,腾跃踔踯,难可禁制,当急挫之,无令放逸。纵此心者,丧人善事,制之一处,无事不办。是故比丘,当勤精进,折伏汝心。”

乞食时我乞到两家,亲平师父乞到两家,这四家中有三家先要给钱。乞食时有居士跟随我们这组拍摄,更要注意威仪。拍到的照片有没有可能在寺院内的展栏内贴上?又着我相!我们这组应该是较远,最后才回来。

斋后放逸,总是去听别人在说些什么。下午走不多便在一处安住下来,行走时有放逸眼根,当被染污之后再收回已晚了。

八月廿九行脚第十二日

早起打坐昏睡。行脚,上山,惭愧放逸,摄收身心。上次忏悔自私未收垃圾,这回主动收垃圾。无处舍弃,提着走了很远的路程,发现攀缘心,想让居士拿去的想法出现,克服它。《金刚经》已能复习背完一半,继续走,继续背。不去关注相中的虚妄,只是埋头背着《金刚经》,已能背至二十六段,很快就要复习背完了。这次写报告,“我相”的字眼用得太多,想起些《金刚经》经文去一去执着:“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是故说不受福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下午至河东边休息,那儿有很多形状各异的石头,想找一块好看的,但好大会儿也没看上一个,鞋还湿一只。继续行脚还是背诵。《金刚经》已会背,《佛遗教经》、《佛说四十二章经》也都会背了。又背《沙弥律仪》、《毗尼日用》,头有些大,还是坚持背完了。长期的背诵致使每当在说话中出现“我相”的字眼时,便跟着出现《金刚经》无我的内容,戏论也较少,与众远离也有较强之念。

八月三十 行脚第十三日

醒来便诵了两遍多楞严咒,又背《金刚经》背得很迷糊,至第八段便停止了,又做梦去了。行脚时继续背诵,《遗教三经》全复习会背了,又去背《毗尼日用》。背得有些头大,便不是去认真背,不去想内容的意思,背过就完事了。

先在过斋地休息一会儿,人家不多,只安排四组出去乞食。刚好有我们这组,又有亲默师的加入,共三人。乞食至一家,因主人是妇女便收摄眼根,不再去看她。“过路的出家人,乞些食物。”主人说:“没做饭。”我便说:“剩的也可以。”还是没有。亲平师父招呼走,回头便告诉我人家就是不想给,不用再说剩的也可以了。我没发现女主人不愿布施,可能是因为摄心的原因,便对亲平师父说“没去看”,发觉自己是在讲理。看来乞食时还得观察布施者的态度,不能太摄心。

到下一家进行乞食,主人正在吃饭,迎面而来的是主人犀利的眼神。“我只是随缘乞食,再犀利也伤害不了我,我不会对你有所希求。”只是那主人的面貌与犀利的眼神还记得较清楚。我们三人共乞到三家,共乞到四个馒头、十个雪饼、三块大饼。过斋时还背《金刚经》,背到十五段,太饿了,吃得较急,背经老是断,也就先不背了。

下午行脚,不去想太多,休息时看《楞严经》。沙弥阶段所要求背诵的经典只有《楞严经》未完成,只是一卷《楞严经》,但又无心力去背,空闲时只想静下来,不去打妄想。

九月初一行脚第十四日

起来打坐,坐不住,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天凉也不愿把腰直起来,就这么沉着。上午心里不是很安静,妄想较多。楞严咒诵完第八遍便不想诵了,歇歇吧,回头再诵。

近十点才到过斋地,人家少,只有两组去乞食。昨天去了的,今天就没机会了。发现少数去乞食时得早些回来,不然大家都等着。快要过斋时有警察检查及什么人问,整得要做过不上斋的准备,随缘吧!一切都是考验。一会儿还是过上斋了,村民围观,斋后洗漱完就收拾走了,远离闹处使心清净。

河滩小路上休息,想捡块好点的石头,悟一悟。向石头走去,挑来挑去也没看上的。拿了一块看一看,要是拿回去还得白师,再看一看石头,还不值得去打扰师父,便丢掉了。但心里还想着:石头都丢了,放下吧!回至休息处,一沙弥师问怎么不捡块石头带回去,便说如此。旁边的亲能师捡了很多,一听我说还得白师,很心痛地全给丢掉了,走时还很不舍地看着丢落在草间的石头。安慰亲能师:“难舍能舍。都是要舍掉的,这个身体最后也要舍掉的。”这也是在安慰自己,亲能师也说:“师父说过,当你喜欢某件东西时赶紧舍掉!”走一段路后休息,亲能师还对我说:“心痛啊!挑选了很长时间。”我便说:“那是习气毛病,被去除时总是痛苦的。”

继续走,有些散乱,眼根也不断放逸。试着下脚坚稳来控制身心。走一走,又联想到《佛说四十二章经》:“行道守真者善。”前几日一次斋后休息,随行的护持居士跟师父说,有几位居士合资开家素食餐馆,请师父给起名,师父给起“大善”,再要么“生慧”。谈及“大善”要说的多些,应该就叫“大善”了。当时只是这么听着,“大善”吗?肯定不是小善,想着便背起《佛说四十二章经·请问善大》:“沙门问佛,何者为善,何者最大?佛言: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

师父给餐馆起名,也是如此深具佛法,又与行脚队伍紧密相连。行脚度众生者也是善,志即心,如何与道和呢?何者又是道呢?“断欲绝求”章:“佛言:出家沙门者,断欲去爱,识自心源,达佛深理,悟无为法。内无所得,外无所求。心不系道,亦不结业,无念无作,非修非证。不历诸位,而自崇最,名之为道。”现在太小,与道还和不上。开悟才为见道,现在还是两眼抹黑,师父领着在上道呢。得紧跟师父,不然就找不着道了。

最后一晚,河中过夜。又至河中,很多石头,又有机会放逸去挑石头。在自己被安排的位置上找到一块,挺好,很喜欢,这时也没想到师父的话:“当你对某件东西喜欢时要赶紧舍掉。”却是舍不得。亲远师也在找,说找一块放佛像。他说我这块挺好,我便马上给他了。自己再去找,没找到喜欢的。亲远师又找一块拿来给我,虽不是很喜欢,但就这么的了。回头请出佛像摆摆看看,我拿着试一下,很不合适,亲远师便说拿我给他的那块试一下,很合适。把亲远师供的佛像放在他给我的那块石头上也很合适,就这样我俩又把石头换回来。香炉里香灰太少,想带些沙子铺香炉里,如果要拿走得跟师父说了,被欢喜一块石头的贪恋转得又想不起这是去打扰师父了,催促着自己赶紧去。就这么死厚着脸皮去了,当时还有居士在,跟师父说了下。师父想了下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师父这么说是让我去进行正确思惟,反观自身,而当时已被贪恋之心转得失去理智,没有去进行正确思惟,反观自身,而是“师父反正没说不行就可以了”——心已疯狂至如此程度。回至铺位还告诉亲远师:“一会儿你再去跟师父说。”自己的疯狂之心已向外染污。较累,打算早些睡,还拿出灯照一照石头,把石头放一边,睡了。

为什么会这样?贪恋之心如此之重,竟失去正念。思惟原因:1.贪恋之心坚固;2.长期行脚放逸多,心意乱;3.从未静虑禅思,定力只耗未增;4.行脚中只有极少的反观忏悔;5.放逸条件具足(石头堆上睡觉);6.贪恋理由充分:摆佛像,悟禅机。《佛遗教经》:“汝等比丘,若有智慧,则无贪着。常自省察,不令有失,是则于我法中,能得解脱。若不尔者,既非道人,又非白衣,无所名也。”生大惭愧也。

九月初二行脚第十五日

起来打坐,可能最近《金刚经》诵得较多吧,很自然想到应无所住,回头又想起石头,这不住石头了吗?这时比较清醒,有理智,随手赶紧把石头撇了。心无常性,回头别再变了,所以得赶紧。别再想多了,当舍立舍。撇了后立刻轻松,“应无所住”。

最后一天了,剩下的时间一直思惟行脚报告如何写,也没思惟出什么来。走一段时间后至一沙场,也是本次行脚的最后一站。依律半月诵戒,与比丘师父们分开很远距离,不得盗听戒法,免得以后成为受具遮难。律云:“沙弥十支无染,则具戒得圆;比丘五篇清净,则涅槃可证。”又想起受戒时的赞偈:“菩提涅槃戒为基,修行始于斯。乞受十支,清净愿奉持。”

斋后便上车,开始回去了。车上也没啥想法,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无所住的心态。刚上车还有些放逸眼根,《楞严经》还有最后一卷未诵,便拿来诵。过斋不久加饱食的原因,太困,诵一卷经歇了好几歇。其中一次还睡了几小时,决定不去放逸,打坐,还心想不倒单。打坐只有一次双盘一小时,腿疼,便单盘,又改散盘,最后就伸腿坐了。就这么一直坐着,打妄想,拿念珠捻一捻,念着话头,不让妄想继续下去。时间长了,坐着睡着了,又梦见开铲车去了。醒来见大家多数都睡了,便调整下姿势,准备好好坐着睡。

九月初三回程车上

三点左右做了个奇异的梦。梦见走进俗家老房院的堂屋里,不久,见院内下起很大的冰雹。亲德师也在屋里,还对亲德师说这是不是诵楞严咒的功德,要是再晚几分钟就要被砸死在外头了。把门打开,冰雹已不下了,开始下火球,先小后大,当落到近地面时却改变方向冲着房门过来,与亲德师赶快关门。外面已是满天大火,大火冲击房门的力量也越来越猛烈。感觉这门快被烧透了,找屋内有无其他地方可躲,也没有。见有盆不是太干净的水,盘内还有块毛巾,拿起它与亲德师向着门洒水。一会儿听见像是很多人在唱六字大明咒“嗡嘛弥叭咪吽”,声音越加清晰可闻。

自己也想到要去诵楞严咒——平时做梦遇到危险多诵楞严咒,一诵便会把梦境给转了,或身体会飞了。咒王的威德之力那是特别强大、清净,无穷无尽。常诵,用功诵,梦中诵咒算是特别容易的。一次跟师父请法,师父告诉让随众诵,自己平时别诵,平时就啥也不想,有空就坐,别给自己瞎安排。平时喜诵楞严咒,但师父告诉不让诵,那就不要诵了。虽然有时做梦遇险也想不起楞严咒了,或想起了也因长期不诵而诵不下去,但还是平时不诵,就摄心啥也不想。不能违背师命,记得一次看师父开示:一居士皈依师父,请师父教导修行方法,师父让其每日诵四十九遍或一百零八遍大悲咒。结果,后来这位居士听别人说念佛好,改念佛了,再找师父时师父便不怎么理他了。

师父让我怎么修,就得朝着做去,不能因做梦遇点危险而失去师父,失去师父那就等于是报废了。《上师五十法颂》:“离师无法,离法无成。”师父教导的法再不依行去做,更是无成。小沙弥就师父这一位依靠,可害怕失去师父了。平时摄心,后来发现梦境中摄心也能飞起来。这可不算有修行,是很容易做到的,常摄心便如此。

接着做梦:还没放楞严咒,大火便停了。开门来看,门上春节贴的纸竟丝毫无损,远望也未有任何火烧或冰雹砸的痕迹。这冰雹火烧,六字大明咒,又在表什么法呢?

下午回至寺院,很多居士迎请。行走在迎请队伍中,心静不下来,总想放逸,妄想重重,硬是低头走着,听见有居士哭,心想:你哭啥?是不是觉得我们受苦了?这是吃苦了苦,苦尽会甘来。世人不出家求解脱,住火宅内为火宅打拼,受五欲所牵,六道轮回及世间痛苦的逼迫,仍昏迷颠倒,觉察不到。更应为你们所受之苦而感到哭泣。

至大悲殿回向,行脚多日鞋多污秽,需脱在殿外,免污佛殿净地。师父的开示已想不起什么,依稀记得:“度众生,众生为树根,诸佛为华果,以大悲水浇灌,方能成就诸佛华果。”师父还愿再行脚二十年,今年是行脚第二十年。心想师父要是走不动了,做徒弟的得推着、抬着师父走,满师父的愿。但这会不会又在折腾他老人家?二十年,师父要八十多岁还进行头陀行,那真是:“一身钢骨两拳空,流水行云任我闲。任凭风雨寒,你把足迹写在大地山川。脚步不停留,法无边。”

那二十年之后呢?师父不走了,做徒弟的该怎么办?现在师父领着学习头陀行,就是让以后都能去进行头陀行,僧僧都去进行头陀行。师父给予的法恩大得无法报答,做弟子的也誓死不负师望,将头陀行进行下去,传承下去。常行头陀,正法久住。长夜得燃,也了却师父虚空长眠之愿。

顶礼十方三世一切诸佛、菩萨、贤圣僧,乃至一切众生。

顶礼常住

顶礼僧团

顶礼上妙下祥恩师

顶礼大众师父

报告到此结束,不到之处望大众慈悲指正,亲重感恩不尽。

惭愧沙弥:释亲重

二〇一五年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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