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祥法师 – 二〇〇六年为宝林寺尼众开示

二〇〇六年为宝林寺尼众开示

◎妙祥法师 讲述

目 录

一、擅自离师不顺孝道

二、一切供养归常住

三、何为五堂功课

四、为何要用生命护持戒律

五、修行四念处的方法

六、念佛的目的是不打妄想

七、克服修行中的虚荣心

八、不用思维读经

九、处理境界的方法

十、以正念处理师徒同学关系

十一、大乘与小乘的区别

十二、持戒为根 法门平等

十三、心相一体——戒律就是成佛的标准

十四、佛靠什么成佛

十五、念的前头是真心

十六、恭敬众生就是修自他平等

十七、接受大众谏劝能成就无我

十八、法门高下是分别心的作用

时间：二〇〇六年十二月十五

地点：辽宁省大石桥市宝林寺

听众：宝林寺内尼众约四十余人

本来应该早些日子过来，但是由于身体有点小毛病就耽误了一下，应该向大家忏悔。（大家放掌）今天有这个因缘跟大家见面，看到写好了几个条，提了几个问题，这挺好，这样比较直接。下面我就根据大家提的问题进行回答。

一、擅自离师不顺孝道

第一个：阿弥陀佛！师父慈悲，弟子有三个问题请教师父。

第一个问题：某师以前发愿，不成就不下山。可是受完大戒不回来拜师父，去律院学习。回到寺院，不向师父和大众师求忏悔。弟子实实在在不能理解，请师父慈悲开示。

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在受戒前的教育做得不好。受戒前教育：僧人出家去受完戒后，必须得回到寺院拜师。要求是在一天之内，或是两天之内必须回到寺院，如果不回到寺院就结罪了。这个问题，它不光是佛法的一个孝顺的问题，同样也是一个道德的问题，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很严重的。在受戒前，有的发愿了：不成就不下山，而且受戒完了马上就回来。但是一遇到外面的环境就转变了。

为什么他能转变呢？就是因为他心外求法，不知道自心成佛，他以为外面有一个地方可以成佛，有一个方法能让他成佛，这是人们犯的最大的一个过失。天下再好都是幻境，唯独你的自心诚实，能够按照佛法去做，能有孝顺心，这才是你自心成就的开始。离开这个就不能成就，离开这个就属于外道。所以在受戒前这个教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有的人认为：“我出去学习戒律。”实际上你那种学习戒律，‌没经过师父的允许就出去了，而且不回来，本身就是犯戒行为。而且不是一般的犯戒行为，首先违背良师，违背常住。就这一关，一旦出去了以后，你想再把它找回来是不可能的。这个种子一旦扎进我们的种子识里去，当你做了很多年的努力，当你要成就的时候，马上就掉下来了。因为你有逆反心理，有背叛心理，有不孝顺心理。所以说，这个问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所以咱们寺院里规定：出去后不允许领别的出家人回来。因为每一个出家的师父受完大戒以后都要回去拜师。除非他师父有话不让他回去，那是另外一回事。都要回去拜师的，而且咱们也不往回领。有多少个看到咱们的修行有点意思，要跟着回来，但没有一个师父敢领他们来寺院的，只能告诉：“你回去拜师，你师父同意后你再过来。”

这不光是一个道德的问题，也是一个人能不能成就的问题。想成就，你必须如法去做，最起码的这点孝心是应该有的。如果这点孝心都做不到，其它就不用谈了。所以说，虽然是所谓的学戒律，但整个戒律都以不孝顺心为基础，那么所学的，最后都成为知见，不入心。

前些日子，有个长春般若寺的沙弥师父，听说咱们以后，特意过来。问他：“你师父同没同意？”他说他师父同意了。后来又详细问了一下，不是完全同意的。我说：“你必须得回到你师父那儿去学习。你师父何时同意，说让你上大悲寺来学习。那时你再来，否则的话你不要过来。”他说：“我费了很大劲过来了，我能不能呆一段时间？”我说：“一天也不允许，必须回到你师父那儿去。”后来痛哭流涕，他说：“不行我上别的地方学习去。”我说：“你也不要去，你这样做的话，就违背良师，将来你不会成就的。如果你想成就，首先第一步，出家作为僧人你要有孝顺心，要如法去做。”后来他就回去了。

这么做，一个是僧赞僧，这个好。比如说，有的上律院学习或受戒了，看到律院好。律院按道理来讲，不经过师父同意是不应该收的，必须师父有话。打电话一定要问清楚。不是他个人说：“我师父同意我出来”。那不行，必须打电话问。

另外，作为新受戒的，更应该要替常住争光、替师父争光。不能人家一留就站住了，一劝就站住了。以为是学戒，实际上是先破戒。而且所谓的以后学戒都不会成就的。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讲。

另外，遇到这种情况，回到寺院以后，首先要向师父和大众师求忏悔。实际上要按照大悲寺的规矩，就不允许你回来，不可能让你回来。就是你在外面能成佛，也不允许你回来，因为我们不要这样的“佛”。出家人就要有一个出家人的样子，在困难面前不动摇，在利益面前也不能动摇。为什么要求这么严呢？因为我们想了脱生死。了脱生死就不要在事相上下功夫，要在哪儿下功夫呢？要在心地下功夫。什么是心地？那就是老实，就是有孝顺心。这才是在心地下功夫。

表面上好像是常住需要人，培养完了应该回来，来帮助常住，来做事情，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样。培养一个人，我们既然想培养就要培养到底，从沙弥开始一直到受大戒，受大戒以后的学戒和最终的成就都要管到底的。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只有这么样做，我们才能真正地去修行。如果这一点儿都克服不了，以后再想成就很难很难！这个问题希望大家应该去注意，应该探讨一下，不要光看事相上。有的说：“你看看，到那是学习。”你学习的是知见。因为戒律都是帮助我们怎么样来认识自心，怎样老实不往外攀缘。我们这面又想学戒律，同时那面又破坏戒律，那你不可能成就的。有时你破坏的比你学的还要大。

刚才讲了，学习回来以后并不能向师父和大众师求忏悔，这本身学的就没有入心。反而产生了邪知邪见，这是很可怕的。希望大家不要重复出现这种问题。

基本上从大悲寺出去以后，没有人在外面学习，就算有想法他也是在回来以后。但也有几个受大戒以后悄悄跑了，那是跑了几个？三个。非常丢人，不光是自己蒙受耻辱，连师父和常住都跟着蒙受耻辱。不但不能报常住恩情，反而给常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包括形象的损失。所以说，这种人，一旦知道了，常住是不应该留的。好，这个问题先讲到这里。

二、一切供养归常住

第二个问题：关于持金钱戒。请问师父，我们持金钱戒，个人来的供养或供养现前僧的东西，怎样处理比较如法？

这个金钱戒是佛的根本戒律，也就是说做沙弥来讲首先就得持金钱戒。这个金钱戒不是小戒，不是小小戒可以舍掉的，是个大戒！现在已经成为僧人素质的关键问题了。因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金钱戒显得更重要，直接的关系到我们是不是僧人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大家有的看到《溯源》杂志了，《溯源》杂志特别强调了金钱戒，还有南传佛教对金钱戒的看法，讲得都很详细。

这个持金钱戒，我们就应该以生命来持。这个金钱戒不光是佛在世时有，现在南传佛教有，包括中国有很多的大德都持金钱戒。比如我们知道律宗的广化律师，在台湾乞食的时候，他身体不行了，脖子也歪了，坐在轮椅上乞食，写个牌子：“按照佛制，只乞食物不乞金钱。”所以说，这个金钱戒是我们每个僧人必须行持的，而且非常好，是无价之宝！

“个人来的供养和供养现前僧的东西”，凡是个人来的供养，一切都应该归常住。这个在菩萨戒已经有规定：一切供养都要归常住。供养僧人的东西也是一样，都要交到常住，由常住统一处理。比如说供养现前僧，这个能分不能分？根据常住的要求，有时候虽然是供养现前僧，但是由于僧数不够，或有其它的问题不能马上分掉，所以必须得交到常住，由常住统一来处理，这才如法。还得要敲板，不是说你这几个人就是现前僧了，凡是赶到的都应该有的。

包括各种供养。现在大悲寺的供养比较多一点儿，每天都有给师父念珠的，还有给这个衣服的、鞋的。有的居士就讲得很恳切：“你看看，师父，这就是供养您的。一共三件，一个知客师，一个当家师，还有您的。”我们听完了只是一笑：“好！你放那儿。”就完事了，回头马上就交给常住去，至于常住怎么处理，就不再过问了。

头几天，他们供养一串念珠，说是印度来的菩提子念珠，非常好。马上我就交给客堂，客堂就转交给亲融师父了。亲融师父就收起来了，他没事就捻。我看着也不能捻。这个问题就是这样，交给常住了，常住保管，怎么处理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哪怕就马上送给别人那也没有办法。

这种例子有很多。有的供养医药，包括供养人参，还供养其它东西，而且是点名道姓地说供养师父。完了交到常住，不再过问了。包括一些马上需要的药，也不能再过问了。就这样，我们能够一切供养归常住，就会得到了真正的“供养”。

我们不在乎外面的物资供养，应该是通过把外面的物资供养交到常住，来使我们去掉贪心，不再贪恋物质。虽然外面的药供养给我们，而我们又交到常住了，实际上交到常住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药物”。只有你舍掉贪心才是真正的供养。接受了供养，同样又给别人种上福田，这是最清净的事情。这个问题应该这么做，而且这个问题不少人在探讨。

昨天晚上，有个比丘尼来电话，叫戒缘。她是南方一个什么地方的，一个人住个小庙，也问到这个供养问题。她说：“师父，你看供养那么多东西，我就这一个人，有时候供养多了，我就让居士自己拿走吧，就给他们分了，水果啊等等东西。我也吃不了。”我说：“你那做法是不正确的，因为它已经供养佛法僧三宝了。应该交给居士，由居士来保管处理。当你需要时候再拿回来。如果你确实不需要，可以转交给其它寺院，这才如法。”她说：“我这都错了！”她将来可能也能过来。

这个“一切供养归常住”不光是针对本寺院的常住。如果我们出去了，到别的寺院，别的寺院就是我们的常住。咱们可能有的师父去受戒去了，人家常住分些东西，打个大包全都背回来了。他以为：常住就是我出家那地方是常住，别的地方都不是常住。这是不正确的。

咱们有一次，亲舟师父到抚顺开会，有人给一些纪念品，他把这些纪念品拿到客堂去了，他说：“这些纪念品交给常住。”人家说：“这些纪念品啊，你看看谁需要你就发给谁得了，你自己发吧。”亲舟师说：“我发他感谢我，常住发他感谢常住。”说完了，当时那个知客师就说：“你一定是大悲寺的。不是大悲寺他不会这么做的。”然后他把这些东西交给常住了。

就是说什么呢？我们到哪去就把那个寺院要当成常住。这个供养的东西一定经过常住同意你才能收的，常住不同意是不能收的。我们对物资应该有选择性地去处理，不应该见到物资马上就贪，一定要如法。如法了，反而我们得到的更多，这才是以法悦为食。这是第二个问题。我听说大家都持金钱戒，这非常好！非常赞同！这才是佛子。

现在这个末法时期，僧众的素质急剧地下降。现在危险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说如果僧人还像现在这种状况，他们说就不如灭掉，就把佛教要灭掉。收钱哪、做生意啊、搞佛事啊等等，吃喝玩乐，甚至上那些不应该去的地方。现在社会上有人对僧人起极大的反感。所以说，我们想振兴佛教，让佛教能够久住世间，首先就是戒律的问题。

现在不抓戒律，佛教就要烂掉了。所以说，戒律很重要，主要的表现在金钱这一方面。有的自以为金钱万能，实际上不是万能的，而只能是引起人家的反感。持金钱戒是我们僧人保持僧相很重要的一关。所以说，大家能持金钱戒必然清净，必然成为佛子，这是很正确的。

三、何为五堂功课

第三个问题：出家人的五堂功课具体是什么？

这五堂功课很多，早晚殿等等，还有包括过斋，这都是功课。最近听说净土有净土的功课，禅宗有禅宗的功课，实际上都是一样的。我们首先是早、晚功课，应该把它拿下来，这个很重要。

早晚功课里最主要的就是楞严咒。为什么说这五堂功课楞严咒是最主要的？因为我们想修行首先要断欲，楞严咒是断欲最好的一个咒，最彻底的。咱这有一个在家居士，要发心出家的，到了寺院以后一直是背诵《楞严经》和楞严咒，而且特别在断欲这方面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虽然是两三年的功夫，甚至顶了别人十年、二十年的功夫，这完全来于楞严咒的功德。

这个五堂功课可能是早晚殿就分了几堂，主要还有一个就是过斋，这也是五堂功课里的一堂。饮食这一关对我们来讲也是很重要，不管吃什么首先要把我们的念头摆正，要摄住。所以“五观”的时候要念出来，必须进行五观。你们现在念不念？你们现在没念啊？五观：“计功多少，量彼来处……”最好是念出来。我们最近也是每次都念，念完了以后能观。平时说是“五观”，实际上都不知观什么，有时候就忘了。念一次心里就生起一次惭愧，这个很好的。你们考虑一下，最好是能念。

这个饮食是生死轮回的一个根本，因为有了饮食它就有欲望。欲望和饮食它俩是一条根。人生离不开饮食，但饮食又造成了轮回，所以饮食不克服，修行就上不了路。因此在饮食上一定要打胜仗。

为什么要求我们每年要乞食生活？首先就是对饮食要淡泊，不能贪恋在其中。同样一个饮食，我们处理好了，我们就可以得法；如果处理不好，我们就可能又造成新的轮回。所以说，饮食对我们而言是每天都必经的考验。

进到五观堂以后，首先对食物就不能用眼睛去瞅，也不能用鼻子去嗅。当你坐在座位上，人家行堂的时候，搁你这儿打饭了，你马上闻到这个饭的香味，那就说明你已经动心了，这就失败了，第一关就失败了。我们千万要记住了，当行堂行到跟前的时候，一定要集中精力去念“五观”，要跟着唱赞，不要瞅着食物，不要看。

你只要一看，“噢，这是大米饭。”马上大米饭的香气就进入鼻子里去了。不是大米饭有香气，是我们心动了，心动所产生的香气。大米饭也是空相，所以这一关也很重要。包括打菜更是这样。有的用钵，还得用小碗再盛菜，这是不合适的。应该混在一块儿，尽量减少分别。南传佛教饮食的时候，甚至里面要搁点水，要搅一下，目的就是让人不分别，这是一个方面。

第一个不要看食物，第二个不要嗅食物。你闻闻：今天这味挺好。心里就琢磨了。这边紧着念五观，那边就合计要多吃两个。这有很多人就动念了，就不合适了。一点儿念都不让它动，要把这个心绷住了，就是眼睛不瞅，你打什么我也不管。

另外，这个食物让他往一起打。刚开始这两个食物混在一起心里也很不情愿。这弄得埋埋汰汰，你看这馒头也吃不出馒头味了，菜也弄得乱乎乎的。实际上这才是好，不让它有这种形象。你看这个馒头或饼，如果不搁汤泡还觉得挺好，一泡汤什么都不是，非常不好。就说明一个问题，我们还没吃，水一泡就什么都不是了，何况到肚里呢？所以说，更没有意思。

这个好和坏都在一瞬间来完成。打到钵里，我们在吃之前或是吃的时候，这一瞬间来完成的。就那几分钟的工夫就把我们一天的修行就破坏了，我们就有可能堕落到轮回里去了，所以这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情。我们都说了脱生死、了脱生死，出家苦修，不贪，反而在这上打了个败仗就不合适了。因为我们其它的都能放下，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放下，不能给它任何的条件和机会，即使是最小的一个贪心也不能让它形成。

这个食物打进来以后，同时还要不分别食，吃的时候要次第吃。比如说，这里是一个馒头，当你咬这个馒头的时候，在放下的时候——可能是有两馒头，这个馒头放到后面去了，新的馒头在前面，你只能吃新的不能吃旧的。哪个在前吃哪个。不能因为刚才我咬了一口，我再继续吃它，那就说明你有偏重，有分别心。应该是次第吃，不管好坏都是平等，好也是次第，不好也次第。

菜也是次第吃，但不和饭、饼什么的搁在一起次第。因为有时候菜咸了、淡了，可以允许它单独成为次第。馒头、饼和饭单独成为次第，往前吃就可以。这样我们心里就容易接受。如果饭菜都搁在一起次第，有时遇到菜光吃菜了，遇到馒头光吃馒头了，所以有时受不了，长时间心里就有烦恼了，所以大家可以这么做。

过去的祖师大德都在饮食上下很大功夫。过去忘了是哪个祖师，他饮食的时候突然动了一个念，就是认为这个饮食很好，要多吃一点。动了这个念后他马上把这个念空掉，同时把这个碗扣过来了，不再饮食了。你不动念吗？你动念，我连饮食都不吃了。他用这方法来控制自己。所以说，为什么有些祖师大德能成就，就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下的功夫很大。我也常讲，过斋的时候，你是凡夫进来，如果做好了，等你出五观堂的时候就是圣人了。在这上打了一场胜仗，你有可能在吃饭的时候就开悟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愿不愿意去做。利用一切机会去修行，特别是饮食这一关一定要打胜仗。

饮食的时候还可以留一块布施给众生，这个在《十二头陀经》里也有，它那个要求是留三分之一布施给众生。我们就不必，就省一口就可以。但是这一口食物一定从你口里省，你别拿常住的省。吃得饱饱的，完了拿常住的食物掰一块再去布施众生，那就不行了，那就犯盗了。必须从你口里省，认为这些馒头我都能吃下去，然后我留出一口，就布施给其它的众生。天天养成个习惯，以免生贪心，要总有个布施心。

五堂功课有的说法不一样，有的是说楞严咒算一堂功课，后面的那些十小咒又算一堂功课，晚上的功课也分成两堂，再加上“五观”具体的就是五堂，有这么分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这样。这个问题先讲到这儿。（注：五堂功课，指汉地寺院于明末逐渐统一起来的早晚课。其中楞严咒一堂，大悲咒、十小咒等一堂，为早殿上；《佛说阿弥陀经》为一堂，诵《大忏悔文》（即礼拜八十八佛）为一堂，蒙山施食为一堂，为晚殿上，为各地寺院所遵行。）

下一个：老和尚慈悲，弟子在佛前给您顶礼，弟子请您慈悲开示。

四、为何要用生命护持戒律

第一个问题：该如何学戒？持戒怎样对戒律发起好乐心？

如何学戒？对戒律我们的认识应该提高。作为出家人，有戒你就是出家人，没有戒你就不是出家人，就是俗人，并不在乎你受戒没受戒。我们有了戒律才能成为佛子，没有戒律就是魔子。所以说，戒律就是僧人的生命。我们应该如何学戒？就应该以生命来换取戒律。时时提醒自己，随时为戒律去牺牲自己的生命，包括自己的物资，甚至自己的身体、骨髓、皮肉，随时都要布施出去。没有这种决心不算是学戒。有的说：“我能持戒，我不犯。”那只是暂时的，并不是从内心里去对戒律认可，而且你没有用生命去换。认为戒律比生命还要重要，这才可以。

为什么这么讲？佛经有很多持戒的大德为什么能成就？关键就是用生命换取戒律。我们都知道其中有个饮水的例子。因为水里有虫，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不喝，有个人就喝了。喝的理由是想见佛，不喝的理由是我得先持戒。其中没有喝水的渴死了以后生到天上，当喝水的见到佛的时候，佛就故意问他：“你怎么就一个人来啊？”他说：“两个人。”佛说：“那个人呢？为什么没来？”后来他就讲了这个因缘。

佛就呵斥他说：“你虽然见我面如同没见。不持我戒，在我身边如同万里之外。”佛就跟他讲，那个持戒的他来了，因为他持戒的功德，死了以后马上升天变成天人。马上就来到佛所了，佛给他讲法，当时就证了阿罗汉果了。你看看这个因缘。不光是这个，南传佛教就现在也是这样，很多很小的一个事情能够去严格持戒去，最后有的临终的时候就证到初果阿罗汉。

所以我们知道戒律是成就最好的因缘，最直接的，是最殊胜的因缘，也是我们的福报因缘。我们有戒律，不光是正法住世的问题，更主要的，我们能不能成就，就看我们持戒如何。有的说：“不能那么执着。”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执着不是佛法，持戒不是执着；持戒是破执着，不持戒才是执着。”这四句话希望大家能记住。我再给大家念一遍：“执着不是佛法，持戒不是执着；持戒是破执着，不持戒是执着。”

现在有很多的人就把佛法给颠倒了。用一种不正确的语言来诽谤戒律和持戒的行为，使很多人转不过弯来，迷在其中。我们修行就是去执着，只有戒律才能真正地帮助我们去破执着。戒律是破执着最好的一个办法，最直接的。因为我们很多的贪恋，包括财、色、名、食、睡，那都是我们的执着，都是我们的束缚。只有戒律才能把它破除，所以戒律是破执着。不持戒表面是自由、随便，实际上他是贪恋着享受和贪欲，放不下财、色、名、食、睡。那就是执着，所以不持戒是执着。

这个问题也是很困扰人。原先咱们宝林寺是谁？我闭关前的时候她上山去过，就问过这个问题，她说：“师父，什么是执着？”我说：“执着不是佛法。”她听完这一句就走了，第二句也不想听，回去就跑了。她那时候反对寺院持戒。我说：“执着不是佛法。”第二句还没说她就跑了。第二句就是说“持戒不是执着”。所以说，光听到头一句，她认为找到理论根据了，就不听人管理，就跑了。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应该把戒律看成生命，用生命去换戒律。有人说：“我们没有危险的时候，用不用这么想？”我们天天都应该这么想。你天天这么想，反而就不见得让你用命去换去了；你要天天不想，有时候还真得让你拿命去换，因为你必然要接受考验。你要天天想，实际上你天天在接受考验，反而不见得让你真用命去换；你越不想，将来非有一天考验你不可。一旦考验你的时候，你就失败了。所以说，戒律必须用命去换。

“持戒怎样对戒律发起好乐心？”只有你发愿用生命去换戒，我们对戒就会生起极大的快乐，它是一种解脱。因为你不用生命去换戒，你不会从束缚中冲出来，只有你拼了命，才能得到自由。就像一个人关在监狱里，你想从这儿出去，就是豁出命也要挤出去，不管皮肤受伤，还是损失点衣服，还是皮肉之苦。你拼命钻出去，你才获得自由。这个也是这样。如果你以死来护持戒律、去学戒律、去持戒，这样戒律就会真正地往心里扎，而且它会站在主导地位而支配一切，我们就会得到戒律所带来的清净。因为戒律是无上菩提之本。

什么是菩提？那就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你想得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首先就得用戒律把自我的“我”字要克服掉。只有克服掉“我”字，你才能和“无人相”相结合，才会生起那种菩提心。这种菩提心也就是说：“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它生起来的时候，那就是天上天下最清净的，没有比它再清净的。生命在他眼里已经不成为一个焦点或一个重点，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它只是一种幻境。我们所得到的就是那个无相的菩提心。这种欢乐那不是人间所能有的，只有修行人严持戒律，能够把自己布施出去，而且不再有“我”了，才会有这种欢乐，这种清净。

不是做不到，只要我们大家能够常常地以死来护持戒律而不犯，这样我们就会得到这种欢乐。这种欢乐也就叫菩提心，也叫长远心。因为这种欢乐它不会退道。我们平时说那个愿，实际上就是牙疼咒，说一说，对别人讲一讲，一转身就给忘了。有时就想不忘，他也不做主，自己也不做主。只有在戒律的基础上，我们去发起那个愿才是真正的愿。那时候我们心里清净到一定程度了，愿力就会自动发起，他会把自己像虚空一样布施给所有的众生。不会说：“我将来给我亲属、给我朋友、给我认识的人、给拥护我的人。”他不会那么想。不管是谁，只要需要他都可以布施，他那种布施心是无穷无尽的。所以说，只有持戒才是我们的根本，大家对戒律应该生起极大的信心。只有持戒才是佛子，不持戒就是魔。

五、修行四念处的方法

第二个问题：如何修四念处，尤其观法无我？

这个四念处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光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实际上它都是一个。如何修这个四念处？我刚才讲了还是以持戒为根本，才能修起四念处。我们虽然观世事无常，我们看到生生灭灭，今天有了，明天就没了，而且都是相对地在出现，但是我们对这个无常的看法有时候并不深入。

为什么不深入？因为我们定力不足。定力不足首先表现在戒律上，你比如说，一个饮食，甚至一个馒头都把我们心转了，我们的定力从哪儿生，是不是？首先你得在吃饭的时候不能贪恋这个馒头。它要好吃了就特别想吃，我先不吃它，我先放下，我先吃点别的，何时这个贪心没了我再吃它。不让它生起这个念头。如果你在戒律上能够产生了定力，再观世事无常那就好观了。所以说，首先不能让饮食来左右我们，也不能让任何物质来左右我们，我们就能观世事无常。

比如说，一个风吹草动。现在外面有风，一个草叶的动弹我们可以直观，直接瞅这个草，看到底是它动还是你心动？如果我们有了定力，我们直观它，我们就发现当你念头不动的时候，那个草它也不动；当你念头一放松的时候，草就动了。所以说，通过这个我们就可以发现一个问题：万事万物都是唯心所造。既然有了风有了草，这个动是它的一个必然规律。如果我们能够知道有草有风都是唯心所生，我们在知道唯心所生的条件下去观察事物，我们就容易观到世事无常，没有根本。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东西：草的动、草的生成和风的形成是唯心所造。你就没有任何观察能力，不具备观察的动力。因为你打的妄想完全都是生灭的妄想，正符合那个动的妄想，所以说，你不会观察它的背后。只有你把它看破了，知道它是唯心所造，你才能去观世事无常。用这个方法去观，也必须配合你持戒的定力，这才好使。

所以我们应该常观。当观到唯心所造，世事无常都是唯心所造的，我们就不再贪恋世间的任何变化——花开花落，有太阳没太阳都是黑暗，它本来就是平等的。我们有时候认为现在天亮了，我能看到很多东西，这就不是无明；等天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就是无明，对不对？谁说一说？你说一说，对不对？快说。

一尼众：不对。

为什么不对？坐下说。

一尼众：不是说，看见了就不是无明，看不见了就是无明。无明是与生俱来的，不管你是看见还是看不见。

好。为什么说它是无明？因为我们所看到的人物和一切事物都是黑暗中的变化。什么是黑暗？你所见到的一切色相都是黑暗。但是我们往往就错误地认为，亮就是无无明，黑暗就是无明。实际上是完全错误，大错特错。你有这种想法，你永远看不到事物的本质。佛在《楞严经》上讲了很多无明和无无明。只有我们证道了，我们破除所有的无明，我们才能见到无无明。

那什么是我们的无明呢？财、色、名、食、睡都是我们的无明；所有的人相、我相都是我们的无明；所有的生灭法都是我们的无明，包括桌椅板凳。你看看，这人脸生起欢喜，那人起了嗔恨，那都是无明。

但是我们却在无明中到处去找无明，这就是我们的愚蠢的地方。“我想破无明啊！”到处去喊，找无明。实际上你眼前就是无明。他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做起，就应该从眼下做起，当下做起。

吃饭从吃饭做起，饮食上从饮食做起，睡觉从睡觉做起，说话从说话做起，你这才能破无明。否则的话就是睁眼瞎子，到处找敌人，哪儿也找不着。实际上你只要眼睛睁开，耳朵听到，眼睛看到，甚至感触到的那都是无明。你说了脱生死多好啊，多直接，就在你眼前，就看你做不做。你要不做，你就是瞎子骑驴——到处找驴呢。牵着驴他也不知道是驴，这就是我们的悲哀。

所以说，大家一定要知道这个四念处。应该知道什么是无常，怎样来看待无常？而且知道怎么去不追求这种贪恋，这些没有意义的无常。只有你不追求无常，才会得到真正的常乐我净，才能得到实相。平时你都看不破，你不可能把这个无明给看破了。

比如说我们苦修，干活，你盖房子也好、拼命也好，那都是在破无明。看着很小一件事情，在世间上如果贪恋那里，那就是跟无明走。如果你能忘却“我”而去拼命去，这就破无明。不在于事物的大小，在于我们的用心和怎样对待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乞食生活，要行脚生活？就是要破无明，因为我们有很多的贪恋放不下。

特别是饮食上，说：“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贪，我宁可不吃饭。”食物一上来这心就变了：“不行少吃点儿吧，既然少吃了，就多吃点儿吧，然后明天再改吧。”一会儿就什么也没了，我们经常在这个上打败仗。不光你们打败仗，我也是常败将军，没有一天胜利的，老是失败。什么原因？就是财、色、名、食、睡看不破。应该把它看破，不再贪恋了。只有不贪恋了，马上你六根就回收了。不是说你六根怎么回收，是你心里不再贪恋，六根自动就回收了。自动回收了，就在心地下功夫了，就是反闻了。很简单很容易地做。就是说我们一定要把握住四念处，知道世事无常。什么叫无常呢？谁能说一说？点名了啊，谁头低得最低就谁答吧。就中间那个，你说。

一尼众：弟子不明白，请师父开示。

看来我又失败了，我是老失败。（众人笑）既然你让我开示，那我就讲了啊。我也得依教奉行，是不是？

什么是无常？记住了：那就是幻境，是虚幻的。凡是虚幻的都是无常，无常都是虚幻的，这个很重要。如果你把它看成本体，那我们就上当了。嘴说无常，心里还是认为它是有常的，是“常”的，这就错了。一定要知道，一切事物都是幻境，就像云似的，不断地飘来飘去，一会儿风吹它就散了。就像雾似的，我们就生活在雾里，看不清，瞅不出去，这个雾就叫无明，它把我们的视线遮住了。这个无常一定要这么看，这也很重要，不能偏离一方。你要不知道无常就看不破它，所以一定要知道它是无常，这个很重要。

既然我们知道世事无常，那我们就知道观法无我。因为所生起的一切法它都没有实体，没有实体怎么可以有“我”呢？“我”只是一个意识的意念，而且它就像一个配音演员，上面一做动作，里面这个意念就开始配音了。师父手比划一下子，“师父这可能是要讲法、要提问题。”他后面这个意念就起作用了。他不断地配音，我们往往就不断地追求了他的效果。实际上这个“我”就生起来了，越生越重，最后产生了强烈的我执。这个我执实际上是没有本体的，和我们刚才讲的是一样，也是一种虚幻。“为什么师父你讲这是两个虚幻了，它是不是一个呢？”是一个，只是表现不同。因为这种虚幻有多少层，我们最起码应该知道有五层。哪五层？谁能说一下？头都不低了啊，不低就看看谁头是最高的吧。最后边最角上的那个，你说一说。

一尼众：阿弥陀佛，弟子愚痴，请师父开示。

好，我又失败了啊。我们知道这个幻境有五层，这个对我们修学来讲是很重要的一关。那为什么要这么讲？首先要知道五蕴皆空，什么是五蕴？就是色、受、想、行、识。色、受、想、行、识，这个次序不能错了，可千万记住。我们眼前第一关就是色。刚才讲了我们的空中亮和不亮，我们所看到的人的相貌和一切万事万物，那就是色相的变化。

色、受、想、行、识的变化，那就是无明，那是最大的一个无明，叫坚固妄想，非常坚固。像这个墙我们就过不去，明知是虚幻的，我们一头撞上去保证生个大包。过不去，就这么坚固。本来就是个虚幻的，应该对我们来讲是无碍的，应该能过去。因为我们心里有了我执，有了色相，因为我们坚固地承认了这个色相，所以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所以我们就过不去了，就没有神通本领。所以说，有了色相，包括色、受、想、行、识，包括这个行阴。

什么叫行阴？就是不断地动。刚才我们讲了这花草在动，风在刮，那都是行阴的作用。明白吗？行阴的作用，并不是说真有个物质在动，是我们心里的行阴在起作用，配合了这个色相，所以它就动起来了。所以说，一切动都没有意义。“我”也是这样，我们的色相配合了行阴，这个“我”就起来了。实际上它们是一条根，都是无明，都是五蕴里的东西。就这么个虚幻，把我们弄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天东南西北也不知道了，成天在这六道里轮回。

所以说，我们修行修什么？就是要破五蕴。五蕴破了就离开了这一切苦厄。“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心经》讲得很明白。所以说，我们修行就是要“观”，观什么？观五蕴。五蕴里无我，因为它没有实体的我。这个色相只是在我们坚固的情况下，形成了这个模样。如果我们有了定力，这个色相逐渐就淡泊了，这个身体就像透明了似的，就不会有这么坚固了。房屋也不会这么坚固了，什么它也不坚固了，大地、山河那都像虚幻一样，就像云朵一样，就像雾一样，没有实际意义。但是由于我们心里的坚固它会变得很坚强，很密集，再配合行阴的动作，我们就认为这就是我。所以说，这些理论，你要知道了，或是有点体会的话，人活着实在是没有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出家就出对了，要不成天受骗太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们要观法无我，没有任何一个法是我的，能代表我，或是能证明我存在的。因为有了我，就有了法；因为无我，也无法。无我无法才是真我，这个我们应该清楚。

另外，还有这个诸法空相，刚才我给讲了。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空”字，本来没有实体。是我们不断地追求和妄想变成的一种“实体”。我们现在就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山是不对的，没有云朵不对，没有空气不对，没有男女不对，没有寺庙不对。我们坚固地妄想和认为，实际上这就是我们的执着，这是错误的，大错特错。我们修什么？就是想破掉这些东西。只有诸法空相才是最真实的，只有诸法空相才找到了我们的自性和本体。所以大家千万要常思惟，要不思惟，我们出家修行就获益太少了，只能种点福德因缘，功德没有。

为什么说只能种点福德因缘？只能说来生还在因果里转悠。我修行了，我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我持戒了等等，将来得一个人天福报，那我们就耽误了这一生。我们一定要把它看破，虽然我们修行时间不多，但是我们修一点是一点，修行一点奔真实一点。我们的心量要像虚空一样没有挂碍，不再有“我”了。大家说不再有“我”好不好啊？

尼众：好。

真好假好？

尼众：真好。（众人笑）

有的就没吱声，看来还是有“我”好。有“我”多“自在”啊，你看我能吃饭，我长得也很标准等等，将来还当大法师呢。（众人笑）实际上有了我，人就扭曲了，而不自在了。只有无我才是真自在。所以说，诸法无我在四念处里占很重要一个地位。如果不知道诸法无我，我们的心就会闷得慌，心里不透亮。谁说一句话我们就生气了；那个馒头不吃到嘴里就感到憋气；谁骂我们一句就觉得太没意思了，就生好几天气。这就是我们平时心里的“我”在作怪。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修？应该找挨骂才对，找挨骂、找挨饿、找埋汰，应该不断克服“我”。就像弥勒佛讲的，那个痰都吐到脸上了，都不擦，让它自己干，那才行呢，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啊！

（附录：相传寒山为文殊菩萨化身，拾得为普贤菩萨化身。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寒山云：还有甚诀可以躲得？拾得云：我曾看过弥勒菩萨偈，你且听我念偈曰：

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

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面上，随他自干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

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

像乞食的时候，有时叫人骂、撵你：“走吧！走吧！”像轰鸡轰狗似的，走那么老远他还轰呢，那心里满心的不平啊。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不平你要花多少代价才换来这么个机会？要硬把它吃下去、咽下去，才能去掉我执，都是无价之宝啊。

比如说我们在寺院打扫卫生，特别是打扫卫生间的卫生。有时候捏个鼻子去打扫去，那都不行啊。都得跪那里擦，跪着去擦去，擦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角落让它埋汰。得跪着去擦，甚至流着泪去擦。这机会给了我，这才是修无我呢！如果一个人无我的话，这个力量是永远也使不完的，虽然身体累了心里也不累。所以说，我们应该观察诸法空相，诸法无我，这个都很重要。

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得到寂静——涅槃之乐。你只有这些基础才能得到涅槃之乐，不是说我想涅槃就涅槃了。涅槃并不是死了以后才能涅槃。诸法无我、诸行无常、涅槃寂静，如果我们不断地在这三个法里去思惟和认识，不断从实践去做、去努力，我们就会得到寂灭，不再生起任何想法，心像虚空一样，身体也没有了，心也没了，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我”，那就会放大光明，那就是我们的本体。

所以说，大家努力，这个佛法难遭难遇啊！而且我们今生能够修行，能够闻到四念处，那就是无价之宝。本来这些东西不应该给你们讲得过深，一讲过深哪，你们就把它变成你们的东西了，就坏了。应该是你们去努力，去自己体会。但是呢，自己体会吧，大家有的有困难，怎么办？就讲一点儿，对治一点儿，大家还得自己去努力，用苦修，用持戒的精神，以死来持戒的精神和苦修的精神，来修行佛法，就会得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在我们眼前。

为什么那些祖师大德着急，有时候就棒喝啊？他着急啊，就一句话你怎么就不认识？都在你眼前呢。所以我们一定要多努力和多观察。这个问题就讲到这里。

六、念佛的目的是不打妄想

第三个问题：弟子不会持名念佛，经常思念佛和佛说的话，称为思惟法、或默照心念，因此对常住的功课时常感到压力，该怎么办？每天为了赶数而去念佛，是不是应该放下自己，听师父安排？

这个持名念佛，不是念佛我们就见佛了，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语言的念佛是一种知见。我们通过念佛的方法，而放下我们心里的妄想，这是正确的。我们有很多人念佛就是要数量，而且更主要的就是：我在念佛，我念佛必定往生，我念佛必定成就。实际上这种说法是一种错误，因为他把这个方法当成佛了。就像佛说的，你不要看我指头，我指头指的是月亮，你别把我的手指当月亮。我们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特别有些法师讲的也是这样，就是念佛多少就能成就多少，完全忽视了它内在的作用，不讲究竟，讲到世间法里去了，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我们念佛是通过念佛的方法而达到我们心里的清净，那才是真正的念佛。如果不知道这点，而去拼命地追求了数目，这就是错误的。任你喉咙喊破也白搭，因为你不往心里去，用世间法来修行佛法，你想一想它能有什么成就呢？就有点定力了，有点功夫，但是都在表面上，离开了那功夫啥也不是了，我们不能走这条路。

我们应该怎么样走呢？就是说我们知道持名念佛，通过念佛达到心里不打妄想了，这你就用上功夫了，就找到了敌人，就会消灭它。要不你就是光念佛，你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你自己变成了敌人，自己跟自己就干起来了，然后自以为还修行，这就不对了。我们知道通过这个方法，让我们心里清净了，我们心里首先不上火了，而且知道心往哪里使了。就像人似的，知道这个门怎么进入了，这才行。我们念佛不是念的知见，而是通过念佛去破掉我们所有的知见。

什么是我们的知见？凡是我们起心动念都是我们的知见。那佛号是不是我们的知见？同样也是你的知见。那什么不是我们的知见呢？只有你心里知道这是个方法，而通过它来达到我们心里清净了，你再念佛就不是知见了。它是一种方法。所以说，我们要想念佛得力，首先要破除我们所有的知见。要不破，永远是一个壳，你只在壳外面转悠，永远你也进不去。我们知道这个持名念佛是一种方法，但不是说：“持名念佛，师父，我以后就不用去念去了，我也不用达到一定数目。”不是这样。你必须知道怎么用功，知道怎么用功你就能念下去了。

刚才讲了，为什么感到压力大？她就以为是念佛就是成佛了，所以压力大。不知道念佛只是方法，而通过这个方法让我们心里达到清净，心里清净那才是佛呢！那你就没有压力了，心里像虚空一样，它没有压力。念佛不管是声音大声音小，他都不在乎了，心里很清凉，所以这个压力就没有了。

“经常思念佛和佛说的话称为思惟法”，这就更不对了。常常思念佛和佛说的话，称为思惟法，这就是“知见立知即无明本”。佛所讲的法和佛所说的话，是破除我们的一切知见。佛讲：我说法四十九年没说一个字，有说如来有所说法即是谤佛。为什么说思念佛和佛所说的话称为思惟法？这种思惟是人的起心动念，它成为知见。我们经常地思惟佛所说的法，或念佛，或想佛，目的是放下一切，不再思惟。不再思惟了才是真正的思惟，那叫正思惟。

你那叫世间法的思惟，你还走世间法那条道路呢。以思惟来认为这就是佛讲的法。三世佛喊冤。佛讲的一切都是破除你的知见，告诉你：四大无常、诸法空相、诸法无我，都是让你放下你所有的思惟。不是告诉你空，你就专门去想去了：这也空，那也空。不是这个意思。是放下你的思惟，不思而思才是正确的，是真思惟。

大家一定要记住：不思而思。否则的话，我们就走到世间法那条道路上去了。成天地看书，今天这本书看完了，明天看那本书，就拼命地看，拼命地找方法、找东西来充实自己的思惟，最后累得脑子都要迸裂了，回头还是那样，脾气一大堆。为什么呢？他的方法不对头。念佛和思惟，只有不再起心动念便是正思惟，所以这个很重要。正好这个因缘跟大家讲。

“或默照心念”，什么叫默照？就是不动，不再起心动念。你不起心动念，它才会照呢。不是说：我瞅谁——你看他那个眼睛这样式的，那嘴撇一边去了，他怎么说话这样，这就叫照。这不是。或我不吱声，我就瞅着那就叫照，那都不是。而是不再追求了，世间法、任何法我都不追求了，不再想了，不再贪恋，不再思惟了，那就是照。久了它就会放大光明，一切实相都会现前的，那才是照呢。所以说，这个念佛和思惟我给大家做个解释，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个，用这个方法，应该常常地提醒，否则的话修一修就跑到世间法里去了，这个就很浪费时间，我们生命是有限度的。

如果我们能够这样去思惟，我们就不会有压力，而感觉到很轻松，而且有一个拼命感了。我们知道怎样去了脱生死，生死在哪块儿，我们知道在念念下功夫。怎么样念念下功夫？不再往外追求了。而知道什么是生死。有念就有生死，有念就是邪，所以说，无念才正确。

有的人说：“那无念不堕落无记里了吗？”你不要去想那个无记。那无记是人为的用思惟创造出来的无记，并不真是无念。无念，是任何想法也没有。应该像木头一样、像石头一样，这才能修行，否则的话你离修行差得太远了。又怕成石头，又怕成木头，又怕没“我”，你这就修不成了。所以说，应该像木头，像石头一样，什么想法都没有，这才是正确的修行。别怕。

有时怕堕入无记里了，或是我将来变成个植物人怎么办？或是变成大木头怎么办？变成大石头怎么办？这就是“我”的斤斤计较，我的计较所形成的概念，是有害的。你只有这么样不怕死，奔这条路去你才能修成。有时大家可能心里还不放心，你可以看一看黄檗禅师的《传心法要》和达摩祖师的《四行观》，里面都讲了这个问题。只是我们大家没看或是不理解而已。所以说，大家不要怕，要这么做，这个压力就没有了，而且每天变压力为动力，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

我们知道怎么了脱生死就不再苦恼了，感觉念佛是越多越好。念佛别说你定数啊，你定了一万、十万，“我不睡觉我都肯拼命去念！”因为他心里没有压力了，没有逆反心理了，而且他知道这种做法和他的佛性在接近，法水逐渐地流入他的心田里了，逐渐地有智慧了。

“每天为了赶数念佛，是不是该放下自己？”我刚才讲了，这就不存在赶数念佛了。至于常住规定多少那无所谓，你规定那点儿我只能超过不会减少的，我要求的是质量，同时也不排斥数量。因为他没有那种概念，没有想法了，是不是？没有想法哪还有数量的概念？这些问题都不成问题了。

“听师父的安排”，那更是应该做的。谁让我们做，我们都应该依教奉行，因为它是无我啊。所以说，只要是能够知道正确的方法，有些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如果这个问题不从根本解决，那些问题你怎么也解决不了。好，这个问题就讲到这里。

下面再继续给大家回答问题。

七、克服修行中的虚荣心

第四个问题：弟子在做事时会有希望让他人看见，尤其让师父或执事看见的心念。为此非常厌恶、憎恨自己，该怎么办？好像有个贼藏在哪儿偷偷地笑。

这个说得很实在，确实自己做点事情的时候，我们都有一个希望心，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这个问题有时自己控制不住，很容易出现这个现象，怎么办？首先我们应该多诵《金刚经》，应该“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另外我们修的是心，修的是功德，功德在哪呢？不是别人看见才叫功德，别人要看见了这功德就没了，别人看不见就成为功德了。

所以说，这个平时就应该克服，而且有时候我们故意要采取点办法。比如说我正在做饭，估计这个工夫当家师可能要过来，要来看一看，这会儿赶紧找个人替你一下子，说：“你替我在这儿看一下，我去做点别的事情。”就把这个时间空出去，不让自己随着自己的想法去发展。你等到师父来了我就不干了，师父走了我再干。这也是一个办法，来克服自己那种想法。就是希望别人来发现自己，或是在表堂时候能够表扬自己，或是对自己能够一笑，自己就心满意足了。这都是一种虚荣心在作怪。所以说，我们应该多诵《金刚经》，多从“无人相”这里入手。

另外做事情尽量回避人。你比如说，你们可能是三点钟起床，那你两点钟就起床，起床以后先去打扫卫生，等大家都起来的时候就不要干了。这段时间你不干了，别人不发现的时候你就干，用这个办法克服自己那种虚妄，这都可以。过去我也有过这种时候，那时候比如说精进点，行道啊，总希望自己比别人强。有时候非常厌烦这种想法，说自己很修行，有时候也确实是这么样。

以前在五台山有一次，有一个密宗师父，正好我们俩走对门，他说：“你很修行。”我说：“我是假的。”他说：“假的久了以后就会变成真的。”很受鼓舞，虽然是假的，但是我们努力下去就会变成真的。时间久了，这个想法慢慢就克服掉了。这可以克服掉的。好，这个问题就是这样。

八、不用思维读经

下一个问题：请教老和尚，在拜经时应该随文入观从文字上理解经义，还是观照念头的来去生灭？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就是说我们在拜经时，我们把经文念出来，念出来怎样让它入心？不是去理解。比如说经文里“知见立知无明本”这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知见立知无明本”，我去用脑子思惟，这就不正确了，不应该这么做。

应该怎么样来作观呢？就是说“知见立知无明本”我已经念完了，念完了就完事了，我要观察什么呢？要观察自己对这句话明白不明白，不是用自己的推理、推测或校量来知道这个文字的意思。我们大部分都是用推理、推测或校量，来比喻说，来理解这个文字。你比如说，一个馒头好吃不好吃，有时候自己不知道，“哎呀，和大米饭比，它肯定比大米饭要圆，这个得嚼。”对这个馒头的判断究竟怎么来的？它是用比量来的，通过用大米饭的衬托，才知道馒头好吃不好吃，这就是我们的分别心在作用。

拜经不能这么做，应该怎么样做最好呢？比如说念到“知见立知无明本”，念到这儿就完事了，就拜下去了。拜下去了，我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而且自己观照自己这个心里。比如说拜了这句话，我就看看自己清不清楚，能不能解释出来。不用思惟地解释出来，让它自己从心里出来。要训练自己来生解，不是用我们思惟去比量，去生解。因为比量是一种生灭，是一种分别心。如果让它自己去生解，这就是要接近于微细，这样的话就容易深入，这个方法是很好的一个方法。

有可能这一部经看完了，你一句话也没明白，或是明白一句话、半句话。但是你明白这一句话的质量，和你把全部文章都思惟明白的质量，它不是一个质量。因为你那个是处在生灭、分别来讲的，它只能是在表面上，从文字到文字生解。这个就不是了，虽然你文字没有明白，你心里也许憋得很难受，但是有一点，已经从你自性中开始明白了。可能这一句话你还没明白呢，这一部经一句话没明白，但你可能就见佛了，佛就现前了。也可能就开悟了。

有的说：“我没明白怎么能开悟了呢？”因为你那个“明白”才是真正的明白，已经远离了文字。这就是学经、拜经一个关键的地方。如果我们就追求了一个文字生解的话，就会像念大学似的、念中学似的，课文背得、说得很好听，但和佛法了脱生死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这就是可怜悯者。所以我们有时候学经被经转。如果你不是这么做，像我刚才讲的办法，你就在转经，用心去转经。虽然我文字解释不了，但要讲起来，头头是道。我知道它内在真正的含义，而且能够把佛法用到实际中去，用在了脱生死上，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拜经的态度。

所以说，要“观照念头的来去生灭”，什么是“观照念头的来去生灭”？就是不打妄想，而且能生起般若智慧。这就是观照念头，反观观自己，也就是反闻闻自性的问题。有的说：“我们能够观照念头的起来或生灭。”实际上你只能观到它的生，你不知道它的灭。因为灭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你怎么能知道灭呢？就像一个人睡着了，你说我知道我睡着了，都是你醒了以后才知道你刚才睡着了，是不是？只能说是知道灭了，你才知道生。因为你知道了灭，它什么时候生起来你才能感觉出来：“啊，它生起来了。”否则的话我们成天就在生之中，根本就不知道灭，只有知道了灭的时候才知道生。

九、处理境界的方法

下一个问题：弟子经常有突然间无法控制的昏沉或比平常高几倍的清醒。昏沉时见种种境界，见太阳、山河、大地、殿堂内外有人走动或有声音指点自己，清醒时只有几分钟。是不是外感，该怎么办？

在人昏沉的时候有些境界要出现的，这也很正常。但是要知道为什么有境界出现？谁能说一下？什么叫境界？大家踊跃回答问题，回答错了你也就记住了，你要不回答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你就记不住。这些问题你要回答了，对和错对你来讲都是受益。谁回答一下？看来还得点名，最后第三名说。

一尼众：弟子请师父开示。

那行，我还得依教奉行啊。（众人笑）什么叫境界？所谓的境界，就是人在修行中有一定定力了以后，显出一些“灰尘”的动向就叫境界。就像我们扫地似的，这空中原来没有灰尘，我们想把地扫干净，在打扫地的时候，地上的灰尘就飞扬起来了，通过这个阳光的照入而显出灰尘不断地活动、变化。境界就是这种“灰尘”的变化。所以说，有了境界同时也是功德，为什么是功德？因为我们正在清理“灰尘”，不是那个境界有什么作用，而是说明我们在清理“灰尘”，这是正确的。

“有时候还有一种声音是在指点自己”，那就是说明我们已经着了相了，你和它连在一块儿了。境界永远是境界，不能和自己去连在一块儿。因为境界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个事情。比如说有的人通过打坐知道了自己的前生，比如说在古时候曾经骑着马做过武士。你这只是这一段片刻的一种表现，因为很多事情你已经忘掉了，只是有那么一段记忆很清楚。这段记忆是你记忆里的灰尘，也就是灰尘的一种表现。它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很快就要消失掉。

如果这里还有指点自己，那都是你现在人为所创造的思惟。“它又给我讲了，又怎么怎么地……”那都已经有了魔障了，那是不对的，这点一定要区别开。有时候这个境界睁眼睛也可以看到，看到一些境界也可以的，但不管什么境界都是一种灰尘。特别是指点自己，这个要更加小心，这容易使自己创造了一种境界，而且在这里就玩起来了，也就是说入了魔道，千万不要去追求。

虽然是修行中有一点进步、有一点定力，但不能把它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否则的话就会耽误我们修行。因为修行中最害怕的就是停滞不前，执着在这里面，也就是在化城里。什么叫化城？这些境界就是化城。今天我修行了，我今天念佛念得很好，得到了三昧。他认为空中都念佛了，就是已经得到三昧了，而且生起一种欢喜，这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修行应该是什么态度呢？就是勇往直前，两侧的连看都不看。你就是说佛来了，在那儿站着，我连瞅都不瞅，魔来了在那站着我也不瞅。你就张牙舞爪，拿锹啊、拿枪啊，你是比划啊、你是喊啊、叫啊、呲牙咧嘴呀，我一概不理。甚至是佛现前、菩萨现前，放光动地我也不理。我还继续修我的，心纹丝不动，这才是修行呢，这叫真正境界。如果你稍稍一动念：“哎呀！佛菩萨来了我赶紧拜呀，那佛菩萨可得把我接西方去。”完了，这就是魔道。所以《楞严经》讲：“不做圣解。”如果做圣解即入魔群。

所以说，就这一块儿大家要千万记住，境界来的时候就像没看着似的，它有就有，没有就拉倒，也不排斥，也不去生气，也不欢喜。我们有的人就是有点小境界，高兴得老想说，老想告诉别人，这就不合适了，那就不能前进了。前进就是勇往直前地前进，两边一概不瞅、不住，那才行。

这个问题应该是怎么来做功夫？应该是平时走道就有这种：不往两边看，两边都不再注意、不瞅，而且低头就走过去了。也就像我讲的行道里的“缓缓不滞”，就要不断地前进，我也不着急，但我的脚步就是往前走，绝不停下来。没有半点停下来，不管遇到坑、水、屎和尿，还是石头，我都要往前走，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什么危险我也不停，不断地锻练自己的这种意志，不被外境所转，到时候你在境界中才能做主。所以这个问题大家一定要记住。

十、以正念处理师徒同学关系

下一个问题：请教老和尚如何做到师徒之间，同学之间既能有孝心、恭敬心，互相关心爱护，又不落入情执当中，苦不堪言？

师徒之间就像父子之间、母子之间，应该是这么看的。既要有恭敬心，又不是贪恋。这个“关心、爱护之间又不落入情执”，就是首先语言上不落入情里，凡是涉及到情的话不说，只问法的话。“哎呀，这师父对我可好了，我这一辈子我都不能离开他。”他不是从法上去说的，他完全落入一种个人的感情里，就有的甚至落入一种崇拜里，这是不合适的。

应该从法上看：“师父教给我这个法，教给我佛法的道理和做人的道理，常住对我的恩情。而且我正在修行中，他能做我的善知识，我永远跟着师父去修行。因为我知道我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能够这么样平平常常的不断地努力下去，必然有个好结果，这就很不错了。”这就不会堕入情执里去。

如果考虑到：“哎呀，我可有人关心了。在家是我母亲、我父亲关心我，到寺院了有师父关心我。”关心是对的，但是你不能把这个感情寄托在师父身上，而且只能关心我不能关心别人。“只能关心我一个人，关心他就不对了，谁上师父跟前又说话去了、争宠去了，这不耽误我的事了吗？这感情必须属于我的，不能别人占去。我给师父做出多么多的事，你看看我又给师父倒水、打扫地等等，你看这都我做的，你怎么就到这儿来，上这儿来就抢功？”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因为你把这个思想建立在自私那一块儿，不是学法那一块儿。我们对师父的感恩，主要因为师父是我们的善知识，能领着我们了脱生死，在这方面，以戒为师。

同学之间更应该互相帮助，首先我们谈话之间就不要涉及到个人的那些私事。“今天我的身体如何如何啦，我们家里如何啦，过去谁关心过我，如何如何……”不要谈论那些事儿，只是谈论佛法的事情，远离戏言。越远离戏言反而越有恭敬心，越有孝心；越远离戏言越会生出来慈和悲。

另外，不要跟谁建立一种特殊的关系。这个道友之间，我们俩可谈得来了，我把心里话一说他就点头，他一点头我心里可敞亮了。实际上这不是善知识。当你说错了话，他马上能指出你：“你这句话不应该说，在我面前就不许说这种话。”这才是你的善知识，能去掉你的毛病是善知识，不是惯着你、随顺你那是你的善知识。所以善知识一定要好好找。特别是有的愿意点头、随顺，像这样人我们就要远离，不要跟他俩去交朋友。你交了半天，最后你错了他也不管，只为了一个劲儿地讨好你。这样的话，对你的修行并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反而有害处，会把你惯出毛病来。

特别是这个情更应该谨慎，因为我们都是修行人，出来都是远离了异性，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是注意它有个“皮筋作用”。什么叫“皮筋作用”？比如说一条皮筋，平时就这么长，当我们两头使劲一抻的时候，就感觉这两手就使劲往里合，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给人一种感觉，我这一松手，恐怕这两手就能合在一块，就产生了这种错觉。就是说我们在不断地断情的时候，它必然要有一种反作用力，所以我们应该把它看破，是一种反作用力的作用。在这里凡是涉及到情的问题，我们就要远离。

有的就是表面上是两人好，互相帮助，实际完全是建立在一种情感里。上卫生间两人也一起去，吃饭也得一起去，用东西也得一起拿着，就是哪怕穿双袜子你有我也得有，就像小孩似的过那种生活，这实在没有意义了。特别是年龄小的一定要注意这个，年龄大的还好一些，都是过来人了，知道有一些事情……这都是游戏的事情。千万不要堕落这里，女众这个方面也是比较重，社会上的同性恋也是有的。

另外，就是生理要有病，要赶紧找大夫治疗，及时跟师父讲，但是一定不要跟别人讲，一定跟师父讲。

另外，更主要就是要少吃饭。饭吃多了以后欲望心就会生起来。再一个，少吃中药，就是补药。这个补药不能吃得过多，它会带来一种冲动。宁可饿一点、冷一点、冻一点，对身体降伏这个情欲都有很大的好处。应该从这方面多注意。

再一个，就是多打扫厕所。这厕所是宝贝，看着是脏，实际上比我们心里干净，应该多闻一闻这种臭味，使我们的念头能够控制住。一是打扫厕所，再一个多为大众服务去。多给刷刷鞋，洗洗袜子，多做这些事。

再一个，就是多在佛前上香。如果晚上有时睡不着觉，有时胡思乱想，怎么办？不如上佛前上炷香。到佛前一上香，这个念头马上就正过来了。今天正、明天正，你要天天这么正，正来正去晚上就不会有邪念了，这都是很好的办法。再一个，多写忏悔。好，这个问题就这样。

十一、大乘与小乘的区别

请师父慈悲开示！第一个问题：佛教的大乘与小乘区别在哪里？还是没有大小之分？

实际上佛教的大乘和小乘都是一个乘，不存在两个乘的问题。大乘和小乘不在于佛法里，佛法里没有大乘和小乘的区别。所谓的大乘和小乘，是从我们人的根机有大小所区别开来的。现在我们对南传佛教称为小乘，对我们所修行的称为大乘。《弥陀经》还有《无量寿经》我们都说成是大乘。实际上严格区别的话，和南传佛教的小乘一比，我们还不如人家小乘呢，人家讲的菩萨精神比我们讲得还彻底呢。你像《阿含经》，还有很多的经典，那讲得很彻底、很彻底的。所以说，修行佛法应该以小乘为基础，先修小乘后修大乘，这是正确的。

如果我们执着了我们的大乘，而不愿意去修小乘，实际上这是犯戒的行为。在《地藏十轮经》里已经讲得很明白，大乘与小乘的区别，如果以小乘谤大乘也是不对的。大乘主要是无我精神，更彻底。大乘是更严，小乘是基础，所以它俩一定要区别开来，一定要平等对待。首先要把小乘做好这才行。现在所谓的“大乘”就是口头是大乘，实际上有时候修成了世间法了，它也不是佛法了。不是随随便便这就叫“大乘”。

有个人曾经到我闭关的地方，这个人说演过李向阳的一个替身，他离开时就喊哪：“他们修小乘，不摸钱是修小乘。我修大乘，有钱给我，我去建庙。”他把摸钱叫大乘，不摸钱是小乘。实际上他不知道，你摸钱连半个乘都没有，别说小乘了，连乘的边你也没有，是不是？他就是用“大乘”来掩盖自己那种愚蠢，所以说，这是很可怜的。我们知道大乘精神更应该无我，更应该严，而起心动念都是犯过失的。小乘和大乘比实际上没有啥区别，它只是个基础，必须把小乘基础要做好，才能修持大乘。

十二、持戒为根 法门平等

第二个问题：现在佛教中有一种现象，修净土的说他最高，来批评参禅；参禅说他无相，来批评修密的；持戒又批评不持戒的。如果只有一法成就最高、最快，佛当时就不讲八万四千法门了。《楞严经》中讲二十五位圣者成就时，入手处也没有在同一个相上去修。师父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现在佛教确实有自赞毁他这种现象，都说自己修的是最高。修净土的说最高，万人修万人去；等到其它的，修禅的他不说他最高，说他最无相，不著相，但是就不持戒，他认为持戒那是著相；修密的说当身成就。确实存在这个问题，这种现象都是自赞毁他。修什么都是平等的，都在于我们自己的努力，你不努力修啥也是不行的。修净土看着入门挺简单，实际往里修是很难的，得下很大功夫才行的，你不下功夫那不可能的。不是你说万人修万人去，就去了，你说去就去啊，是不是？有时都是自己说，没有根据，有时候自己都不相信。这可能吗，你说？人家都修了四大阿僧祇劫，再加十万大劫才成佛的，到你那块儿一生就解决问题了，你说可不可能的事？这个悬殊，太悬了！

释迦牟尼佛被授记成佛的时候，那时候离现在还有十万大劫呢。那时已经修了四大阿僧祇劫，而且燃灯佛给授记的时候，他已经具备五神通了，遇到燃灯佛布发掩泥，这才有燃灯佛给他授记，说当来十万大劫以后成佛。这个授记离成佛期间就十万大劫啊。你想一想我们现在张口就说当身成就，有时候确实是个问题，大妄语的问题。这种说法看着是挺鼓励人，但是有时候犯妄语啊，没有长远心，不是事实。所以说，在修行佛法里都应该如实地去看待。

参禅也是这样。参禅有他的特殊性，不是说上根人去参禅。依我看哪就是下根人才参禅呢，上根人都去念佛去了，人家当身成就了。参禅的只能是来生还轮回，是吧？他们不是说连五祖都轮回吗？实际上这都没有实际意义。至于谁成就不成就，成佛的标准只能有一个，这些方法都是入门的方法。入门有多种，但最后都得修心性，都得修无念，这才能成就呢。修密也是一样。所以说，谁高、谁快？没法评论。只是根据个人的根机选择入门的方法，关键在于自己是否努力，来决定是否能成就。

但是有一点，“持戒的又批评不持戒的”这是对的，这是绝对正确的。持戒的绝对不与不持戒的同流合污，甚至佛告诉：连一条河的水都不与他同喝，饭不与他同吃。因为戒律它不属于哪个法门，而是哪个法门都必须持戒。持戒就是佛法，不持戒就是外道，这不容疑问。如果一个戒都不能持，修什么法门都是假的，他与佛法都是不相应的。而不持戒去修行，将来的结果就是修罗道，他的成就最高程度就是修罗道，根本就不是佛道，所以这个大家必须警惕。不可能有哪个法门是最高、最快的。如果真实的话，根据我们的根基去选个入手处就可以了。

你像那个“本愿法门”，曾经随着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过来，他宣扬：中国人随便杀，你杀了他就等于把他超生了，他就到西方去了。因此日本人随便杀中国人，杀、砍、抢等等坏事都做尽了。

（编者注：本愿法门：日本一个打着净土宗的旗号的附佛外道，否认因果，歪曲理解净土宗的教义，说只要你现在念阿弥陀佛，不必持戒，无论造多少恶业，将来都可以往生。）

所以说，有些理论它是没有根据的，而且都是害人的，我们不要抱着那种幻想。哪个法门都有好的方面，只要是我们努力它都可以成就的。特别我们念佛这个确实是很殊胜的，如果我们的文化和参禅的条件不具足，我们可以去念佛。而且是很好很好，很方便很方便，拿起就念。这个确实很好，我也非常赞成。应该这样，我们念佛的人多，我们对参禅的更应该称赞，称赞别人就是称赞自己。

我们要修的是五宗平等弘扬，不是说我哪个法门都要修，而是对其它的法门我们去称赞，去赞成，心量一定要宽。因为心净国土净，修净土的“净”就是没有分别，没有分别才是佛的国土，如果有分别就不是佛的国土。现在西方极乐世界成了修净土的自己的一种“财产”了，说你不念佛你不能上西方，你去不了。说只有念佛，冲着西方去念佛那才能去呢，这说法太没有意义了。你看那个《药师经》里讲：念药师佛，八大菩萨还来接引，送往西方极乐世界呢，是不是？那《药师经》都说送往西方极乐世界，到他那儿都给否定了。所以说，这种说法，表面上轰轰烈烈给大家很大的鼓励，实际上有时候与佛法它不相应。佛法最反对就是犯妄语，犯大妄语。

我们修的就是真实，我们把家庭都放下了，财产放下了，一切的世间的贪欲都放下了，我们干什么？我们就想了脱生死。我们不去追求虚妄的，说能去不能去。我们只修那个因，至于果那不是我们的事情。所以说，我就要把因地做真实了，实实在在的，至于能去不能去，那就是根据我们自己的修持和愿力来决定。

这个问题一定要平等对待。对修密也是一样，确实有好的方面。但“双修法”千万不能去修，这个你可得加小心。有一个出家女众，小众（指沙弥尼），就修“双修”去了，修完了以后不长时间可能就做引产了，自己后悔就想死。想死也没办法，受骗上当了，不知道啊。有些人现在就是打着这个密宗的旗号在胡乱搞，确实有的。实际上在我们大石桥范围之内也有，手拉手，男的女的拉着手去修去了，修完了出来以后，别人一看这俩人那眼神都变了，已经不清净了。

不管是修密也好，参禅也好，还是修净土都是很好的，我们只要严格持戒去修行这就对了，哪个都能成就。但是不要抱着一生成就这种想法，因为你那样的话会打一个大妄想，或是犯个大妄语。我们只管修因，因地越真越好，生生世世就修下去，就完事了，该什么时候成就就什么时候成就。

有的人就是：“今生我非得给你成就看看！”然后回来，光嘴说使劲，有时他不成就。你说站那块吧，一会儿就坐堆了；想不睡觉吧，他一会儿就困了；你说磕大头吧，还有种种的毛病，有时他做不到，太着急了反而坏事。我们不说大话，真正成就的时候我们也不说大话。有的修一点功夫出来，就当成往生了，已经成就了，这都犯大妄语。说：“我念佛，那空中都是佛号，什么都明白了。”这就犯大妄语了，说自己成就了。

你只要把心摄住了不打妄想，那空中出点佛号那不很正常的事吗，是不是？像蹬自行车，蹬上高坡了，下坡时你不蹬还转呢？就这么点事儿，你值得去吹吗？这就是当成三昧了，说：“我已经修出三昧了”，这都是不好的。刚才我讲了，你就是看见佛现前了，都不能去理会的，何况你这佛还没现前呢，光有点定力了，有那么点意思就不得了了，这不好。

所以说，大家对这个八万四千法门都称赞，二十五圆通我们也都称赞。但一切基础应该是持戒的问题，对持戒的问题一点儿都不要含糊。不光是对别人不含糊，更主要是对自己不含糊。如果对别人不持戒，我们心里随随便便：“哎呀行啦，就那么地吧！”回头就会对自己也原谅。那不行的，一定要认真，要严肃。

有人就问我：“师父，你是不是对那个不持戒的人瞧不起啊？对摸钱的瞧不起啊？”有人这么问过我，是谁忘记了。我说：“你让我说心里话，我真瞧不起，我这不是假的。”为出家修行，你家里什么都能豁出来，你怎么就差那么点儿做不到呢？为什么就做不到呢？你还怪我瞧不起你？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在替你可怜你，放着能做的事情你不去做。那有什么啊，是不是？没有啥。

十三、心相一体——戒律就是成佛的标准

第三个问题：持戒者从相上看得出，还是从心上看得出？如果从相上看得出，从古到今成就的祖师大德在相上好像看不出持戒之相，可他们做的一切亦未违背戒律，为什么？从心上看得出，那又怎么从相上来判断他们持戒不持戒呢？

因为相和心是一体的。相上能做到心就能做到，心要做到了相上也会做到的，心相不二啊。一个持戒人他必然在相上、心上都会做到的。就是心上做不到，在相上也做，慢慢通过相来转变其心，所以说，持戒的相是性中之相。

如果你不在相上做，说在心上做，那都是犯妄语的。除非你已经成就，成了阿罗汉，比如像济公似的，但济公还得装疯卖傻呢，装精神病，疯了，他才敢吃肉、喝酒。他要不装疯卖傻的话，如果去那么做就犯戒了，那是不允许的，就你证到阿罗汉也不允许。所以说，这个是很重要的。

你看金山活佛，也是有时候装疯卖傻，但是他持戒就是非常严的，你给他钱他不是撕，他是都给吃了，都咽下肚里去了，最后弄得谁也不敢给他钱，他那么样来“持戒”。金山活佛出外去方便的时候，他是蹲下的，蹲下方便，你看持戒严不严？现在的出家人有几个敢那么做的？都随随便便和世间人没啥区别。所以这些祖师大德都是很持戒的，不管从相上、从心上他都持戒。只有从相上持戒的人，心上才会持戒的，要相上不持戒你说他心上持戒，除非装疯卖傻，除此之外没有那样人。

现在有一种说法，就是说：“我修心地，我不修相。”那纯粹是骗人，撒谎，犯大妄语。有很多的祖师大德，他们有的做一些事情，叫人不理解，但是没有违犯戒律，为什么？这些事情究竟违犯不违犯，应该是按戒律标准来定，不能根据某些宣传来决定。说他是阿罗汉，是菩萨再来，他所做的一切就已经符合戒律。不管是谁都是按戒律来衡量，因为戒律就是佛的标准，没有第二个标准，哪怕你有神通本领如果不持戒，我们也不认可你。佛曾经告诉一个阿罗汉去诵戒，说：“你不允许用神通，要步行去，我也去。”还得步行去，不允许用神通，这才行呢。所以说，在戒律上没有什么方便可言，都必须按戒律去做。你现了出家人相必须按戒律去做，没有疑问的。有的人口说大乘，实际上他半乘不乘，什么都不乘，他就是个魔子魔孙来欺骗信众，所以我们一定要识别他，要远离他，就按戒律来作为衡量的标准。

那有些问题，比如说，怎么由相上来判断他持戒和不持戒呢？有的做到了，有的没做到。没做到只是他那时候的因缘。有些祖师大德不见得都做到了，因为他们那时候的因缘就那样，因为修行也不是今生一世就完事，还有多生多世呢，有时候还要给我们打下基础，有时候他为了整体大局，他们做了一些事情。

你比如说，像《百丈清规》，其中就有掘地的问题，说：“你看看百丈禅师那时候还让掘地呢，祖师都让掘地，那我们就应该掘地。”那时候他们是为了生存，为了延续佛法他开了方便，但开了方便是不允许他们授戒的。你别看他开方便，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给人授戒。特别现在你粮食什么都够吃了，也不是灾荒之年，你凭什么要掘地啊，还种茶叶，那能对吗？那是不对的。所以有时候把祖师硬往上套，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这就是犯戒的行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们不管是过去哪个祖师定的，我们就是根据佛所定的。你能不能超过佛？不能超过佛，那我们就按照佛的戒律来执行。因为佛的戒律只有佛能定，菩萨不能改，阿罗汉也不能改，祖师大德更不能给改，只有佛能改，那就等到弥勒佛出世才能改呢。所以说，不用合计了，一点儿疑问没有，至于做到做不到那是你个人的问题。你成不成就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佛的戒律你能不能去做，你做就是佛子，你不做我就不承认你是佛子。

我们也应该有这种精神，在这个问题上绝不含糊，这才能够往前走。有时候我们往往是走一步，退三步，就是在戒律这一块儿。实际上我们条件太好了，也用不着我们掘地，也用不着我们做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条件都很充足，也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是穿不暖，没有衣服穿等等，条件这么好我们再不持戒，对得起谁？谁都对不起。所以没有别的疑问，如果不持戒，纯粹是个人的问题，纯粹是魔子魔孙，没有别的疑问。

十四、佛靠什么成佛

第四个问题：佛是觉悟而成的，那觉悟靠什么呢？我们现在念的、学的、讲的，都是佛讲出来的，那么佛没有成就之前，他念什么学什么？

“佛是觉悟而成的”，佛本身就是觉悟，觉悟就是佛。不是觉悟了再成佛，而是觉悟了就是佛，觉悟了就不存在成就不成就的问题。有的说：“是觉悟以后能把佛成就了。”不是，觉悟就是佛，佛就是觉悟，它是一个不是两个。不是佛是佛，觉悟是觉悟，因为“佛”这个字就是代表觉悟的意思，它俩是一个。觉悟靠什么？它什么都不靠，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靠上。因为如果觉悟还要靠什么，那就成了生灭法了。有生灭就是没有觉悟，觉悟了没有任何可觉悟的、能觉悟的东西，说：“我能觉悟了这个或觉悟了那个”。它都不存在了，因为三千世界已经化为乌有，不存在了。人相、我相都灭掉了。所以说，觉悟靠什么？就不存在靠什么，因为没有人相、我相，你靠什么？有人相、我相你靠个人，对不对？你靠个柱子，你靠个山墙。它不存在那个问题，你什么都没有靠的，就像虚空一样。所以觉悟不存在靠什么。

“那么佛在没有成就之前他念什么、学什么呢？”他就是念这个世上无常、无我、诸法空相，他就念这个，不断地持戒和苦修来成就自己。因为他没有贪欲了，妄想止住了，不再泛滥了，当下就是佛。学什么，念什么都是一种方法，是去掉我们妄想的，去掉我们贪欲的。根据我们贪欲和妄想的多少来决定我们学什么，来修什么。你比如说，我们现在条件好了，首先我们就要学怎么减少贪心，一天好几件衣服穿着，老换，那不行。鞋有一双就行，袜子破了就得补，衣服破了就得补那才行呢。说：“这个我不愿意补。”你不愿意补那就说明你不愿意成佛。说：“那补就能成佛吗？”佛没有贪心，没有懒惰心，所以说，我们必须要艰苦，而且不再贪恋世间好的东西，而且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努力做，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去掉贪嗔痴，这才能成就呢。

学什么？就是我刚才讲了，你在心地下功夫，不要在知见下功夫。我们学佛法有时候很多都在知见上思惟，不能正思惟，这是很错误的一件事。所以大家一定要去除知见，应该正思惟，要把正思惟学会。否则的话我们在修学道路上就绕了大圈，左一圈右一圈老不成就，为什么？就是在知见上下功夫。知见和不知见有时候它的分界线、这个临界线非常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楚。只有严格持戒你才能有智慧，有定力，才能把这个界限能分别出来，不持戒你是分辨不出来的。好像戒律和这个没有关系，实际上你不知道只有持戒了才会有智慧，它是我们通往解脱的一条直接的道路。

比如说我们下山这条道虽然有点弯曲，但是没有阻碍。如果我们不持戒，就像这条道上有左一个山右一个山，不持戒就是那些座大山，你根本就过不去。你想走这条道，根本你就走不出去，你上不来也下不去，把你困死了。因为每一个不持戒都是一座大山，哪个贪嗔痴都是大山，只有持戒才能扫除这些障碍。所以大家一定要在戒律上下功夫，再下功夫，狠狠下，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佛子。我们不用说今生成不成就，今生你能把戒律持好了，你就没有白出家一回，你就对得起佛，对得起你的亲人，对得起师父的教育。如果不持戒的话，你真辜负了你自己的一生，而且造无边业。

十五、念的前头是真心

第五个问题：本性之中有没有善恶念头的分别？念头与心是一是二？

“本性之中有没有善恶？”本性之中没有善恶，善恶是我们的分别心，是我们业力的一种表现，自性里没有善恶。没有善恶是真善，有善恶还不是真善。“念头与心是一是二？”念头，念的头就是心。我们“参话头”，参这个话的前头，那前头是什么？那就是心。所以说，念头和心是一是二？那就是一个，它不是两个。但是，话一定要听清楚，念本身就是妄想心了，念是妄想心，念的头那就是心。

他这句话是想把它问明白了，但他问的正好问到一个上去了。他想问念和心是不是一个？念和心它不是一个，念是妄想心，我们说这个“心”是真心，念的前头那就是真心。为什么参话头、念佛都是——念佛要念到“念”的前面去，参话头也是参到前面去，念到这个“念”的前面。因为“念”变成佛号了，要再超越这个佛号的前面，那就是我们的清净心。念佛念什么？不是念话尾“阿弥陀佛”，不是念这个。谁说一说念佛我们念什么？选人了啊，这面第三个，你说。

一尼众：阿弥陀佛，弟子愚痴，请师父慈悲开示。

我全遇着师父了，全叫我给讲，她考我。我们念佛呀，是念的“阿弥陀佛”的那个佛号啊？还是念后面那个“佛”字，还是念什么？谁能再答一答？谁能说一说？不反问那个，一问都让我答。亲道说一说。

一尼众：师父，我也不会说，请师父开示。（众人笑）

好，你说。

一尼众：弟子想，是不是想要念佛的那个“念”？

也不是。我们念佛就是应该把这个念头要念死，不是念那个“佛”，阿弥陀佛那个“佛”字。要念到哪块儿呢？要念到那个“阿”字，“阿弥陀佛”的“阿”字，“阿”字前面就是不生不灭。为什么念到这个“阿”？不是“阿”就是一个究竟，“阿”并不是究竟。你不要听我这一说，认为“阿”字就是究竟，将来我就念“阿”吧。（众人笑）不是。因为这个“阿”能超越后面那几个字，能往前念，“阿”字前面那就是你的清净心，用“阿”字来对付你的妄想。

为什么我们念佛要恳恳切切？就是要把佛号的“阿”字真正念到我们的种子识里去。当我们妄想一起来的时候，那个“阿”字就出现了，就当时把你那个念头就灭死。灭掉你那个想法那就是念佛。明不明白？这就是念佛的关键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要恳恳切切地念佛去？说“声嘶力竭”，倒不一定说使劲喊，但你一定要恳恳切切，因为它往心里扎啊。你要是随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糊弄，你糊弄到猴年马月也那样，也不会往你心里去。

如果你念佛的时候就像是明天就要死了，或一会儿我就要死了，我念一句是一句，念一句是一句。就这么用心去念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往里念，到时那个就种到你种子识里了。种到你种子识里了，有可能睡觉时一翻身，你那妄想刚一打，这个“阿”字就出现了，一下把你念头就给灭死了。如果这一天里有十个妄想，而且能够出现十次佛号，也就是十次“阿”字。“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不用七日，就三四日你肯定成就。是这么成就，不是你临终时候念十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糊弄糊弄，阿弥陀佛就把你带走了，没有那事。

说临终时候我念“阿弥陀佛”，念十句我就往生了，哪有那回事，是不是？你把那个往生说得太便宜了、太简单了，不是那么回事，错误地理解佛义。什么叫十句“阿弥陀佛”？就是你这一天里不允许超过十个妄想。不超过十个妄想保持到七天，没有不成就的。那祖师大德讲，你四天就成就，用不着七天。我想：你就一天你都能成就，不用四天。你就一天能保持住，都能有所成就。这叫十句“阿弥陀佛”。

你不信，你再好好看看书，是不是这么讲的？临终念十句“阿弥陀佛”，念七日必能往生。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临终时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完事了，就等着往生了，是不是这样？

所以说，功夫要重在实在上，不要在语言、文字上下功夫。你欺骗谁？你就欺骗自己，你欺骗不了佛。你往不往生和佛有什么关系？你不愿意去，你愿意骗，骗你自己，你只能骗你自己，是不是？所以说，不下功夫那是错误的。你不能依赖着一种自己的理解。多少人都跟你讲，临终时念十句“阿弥陀佛”就往生了，什么都不用学了，也不用下功夫。既然十句能往生，那你们现在都不应该去念佛了，现在应该打扑克，是不是？应该干别的了，临终念十句就完事了呗，就往生了。它是那么回事吗？所以说，都是在欺骗，我们不能上那个当，我们要求是究竟成佛，一定要有把握。不是以后有把握，我们现在就要念到这个十句“阿弥陀佛”，这才是我们修行的目的。

念头和心的问题刚才给大家讲了这些，这个看来基本上大家能清楚了，清不清楚啊？白讲了，一个也没清楚啊？（众人笑）我看有的还点头，我还以为能差不多呢。

十六、恭敬众生就是修自他平等

第六个问题：如果一个人修行不分别，修平等，是否对待师父像对待师兄弟一样，不分别一样平等，不分大小、上下，不分师父、徒弟这样对吗？

这个不分别应该是对所有人都像对待师父那样，不是对所有人都像对待师兄弟一样。你首先就分别，生怕超过你，是不是啊？那你是分别心，应该把所有人都看成是师父、前生父母、未来诸佛，这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平等。不是说你吃个苹果我也得吃个苹果，你不干活我也得不干活，这叫平等，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不干我干，给你吃我不吃，这叫平等。平等就是永远做一个学生，永远卑小、卑下，给所有人做徒弟，这才能平等。因为我们的心性始终是傲慢，不平等，所以说，必须用这个方法来对治，我们才能达到平等。

看着我们有时候谦虚两句，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叨咕什么呢！说：“师父你好啊！我依教奉行。”那心里说：“你快拉倒吧，我才不听你的。”那心里早就不平等了。我们那个心是很矛盾的，所以我们必须用卑小的心，时时摄住自己的心，也就是时时依教奉行，这才能平等。

而且不管对待谁都是他大我小，就是一个小虫子都看成前生父母、未来诸佛，那才行呢。看个虫子，“哎呀！你这小虫子，小玩意太可怜了！”这就不行了。你瞧不起人家，说人家小得可怜，这就不可以了。所以看着虫子，看看蚂蚁，看看盖儿虫（甲虫）啊，甚至跳蚤啊，首先想到：“哎呀，这是前生父母，未来诸佛啊！我恭敬你，永远恭敬你！如果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你要是需要喝我血，我就叫你喝。”不是咬个包就抱怨，“你看，真讨厌！”完了，父母也没了，未来佛也不在了，那就不行了。得随时布施出去这才行呢，悲心切切，这才对。

十七、接受大众谏劝能成就无我

第七个问题：如果一个人错了，对任何谏劝不接受，包括师父的教化。她认为自己没错，大众恼不恼无所谓。这样的人僧团应该如何处理？因为她觉得从住持到清众非常值得她可怜。

这个谏劝是很重要的。大众在一起修行，辗转相教、辗转忏悔这才行，不能做哑羊，一定要谏劝。小众和小众之间谏劝，大戒师和大戒师之间谏劝，大戒师可以谏劝小众，师父可以教化所有人，这都是必须做的。如果没有谏劝的话，僧团就会乱了，就没有自觉性了。必须得有这种威力，对于一些邪恶我们必须谏劝，这个很重要的。

特别是尼众，必须得接受谏劝，必须忏悔。有的认为自己没错，有错没错都应该接受。有时候自己烦恼重，不见得就真能看出问题来。但是一定记住，大家谏劝肯定有道理，我先承认错误，回头我再挖掘。不能对抗，说：“我没错，我没错，肯定我没错。你要说我错了你去调查去。”用这种耍赖的方法那就是不对了。

僧团是一个自律的僧团，自己能够管理自己。什么是自己管理自己？接受大家的劝，就是自己管理自己。大家来帮助你，叫你达到自律的那种程度，而你不去自律，你将会被淘汰出僧团之外，清出僧团。对于谏劝不听的，诵戒的时候你又不能忏悔，就不允许你再参加诵戒了。有的在僧团里反复谏劝不改，就可以开除出僧团，不允许在僧团里居住了，因为他已经破坏了僧团的和合和自律。

我们不怕犯错误，就怕不改正错误。我们因为年轻、不懂事、刚出家，很多问题确实有不明白的地方，有时候起了烦恼。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得接受批评，接受教育。僧团就是这样，僧团就是无我的地方，不允许有“我”的概念。不像世间人保持面子，没有那事儿，你越要面子越不给你面子，没有面子才是真正有面子。我们要的是佛法，要的是佛的戒律。

还有“觉得住持到清众非常值得她可怜”，这就是一种自我高大的傲慢。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我从来都觉得我自己可怜。我觉得虽然我在管理僧团，但是都是大家在成全我，不是我成全大家。之所以有些法我能讲一点儿，是怎么来的？是因为大家在成全我，我先知道好跟大家讲。我占了个便宜，我是借大家的光先知道了，回头再跟大家讲，应该无条件地跟大家讲。我是跟大家借的光，我从来没有那感觉：大家呀都非常可怜。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我做得很不够，没有努力，我觉得我很可怜，应该向大众学习。这应该是对的。

只要傲慢心起来了，绝对是错误的。你不用考虑你的理由，说我这个理由：“我那天怎么怎么地，那天怎么怎么地……”不用考虑，你说那些都没有用，你的思想、你的知见就错误了。你离开了集体的力量，离开了成全你的父母——僧团就是成全你的父母。你不认识，你反而以为是你创造了僧团，那是错误的。

是僧团创造了我，不是我创造了僧团。所以说，佛初成道，那时候给商人皈依，那时世上还没有僧人，告诉他皈依未来僧。为什么皈依未来僧？因为这些法是有未来僧才能讲出的法，没有未来僧，那法是不能讲的。同样，我们之所以能讲法或是能说点什么，都是因为僧众给了我这个因缘，没有僧众就不会有我们。所以说，大家一定要听谏劝，不听谏劝绝对是一种错误，这个是结罪的，大家应该注意。

十八、法门高下是分别心的作用

第八个问题：念佛人求生西方极乐，参禅人上哪去？修密人上哪去？

念佛人求生西方极乐世界，参禅人上哪去呢？参禅人就把念佛人都送到西方去了。（众人笑）给他做——打扫卫生呗，搬个凳子什么的，是吧？好上去。修密人也是这样，修密人上哪去了？就是为往生西方的人做做准备什么的，是吧？

实际上都是一回事，极乐不管东方、西方。西方极乐没有说只有念佛的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你创造了一个“念佛的西方极乐世界”是不对的。极乐世界就是极乐世界，谁到那儿都乐，只要符合那标准谁都能去。佛没有分别心，有分别心那就不叫西方极乐了。现在有些人为了弘扬自己的法门，硬要把它变成个“念佛的西方极乐世界”、“念佛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都不能参禅，像那个丰干禅师，都说是阿弥陀佛的化身，这将来也得改，那不是阿弥陀佛的化身，那可能释迦牟尼佛的化身，要不他怎么当禅师去了，那不对啊？”

这种说法都是很无聊的，为什么无聊？有些人就创造了这种环境，虽然是鼓励了一些念佛人，但是同样也造成了一种谤佛的错误知见，这是不合适的。你像来果老和尚他就是专门参禅，他特别反对这个互相毁谤的问题，他从来不说参禅最高。你像虚云老和尚那是一代巨匠，他不光是禅宗的大德，整个佛教界多少年来，就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德，而且不管是念佛、参禅都是很究竟的。

还有宣化上人，不管是度西方人，度东方人都是平等对待；念佛、参禅总是平等地对待。没有像有些人就是念佛，你说坐禅啊，他就说：“那是大根基，不是我们所为。”首先就用一个大棒子，一个大帽子给你扣上，把你全都给灭掉了。这种说法表面是称赞，实际上是诽谤，这是不对的。像虚云老和尚、宣化上人这都是真正的修行人，而且都实实在在去称赞，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实事求是，这才是正确的。我们修行佛法，要的不是虚假的心，要的是真实的心，要的是真理，不是要自己的脸面。

所以说，这个求生西方极乐还是求生东方极乐，还是在人世间，这都是根据因缘。比如说有的愿力大，就想在娑婆世界不断地度众生，我们应该欢喜。他们在给我们创造条件，我们往生西方极乐，等我们成就了再倒驾慈航，再来娑婆世界，再完成我们度众生的任务。你还得回来，不是不回来了。说：“我上西方我再也不回来了！”那不行，你成就了以后还得回来，要度众生。这一段时间由谁来给你完成呢？那就是修禅人、修密人来帮你填补这段空缺，让你在西方极乐好好修。我们应该称赞，是不是？不应该去说三道四，你跑那儿享受去了，然后人家替你受苦，你还笑话人家，这就不对了。

实际上只要想去，只要你功夫到了，都可以去，不管是修密、修禅、念佛，实际上都是一个，就是一个“不打妄想”。你打妄想，哪儿也去不了；你不打妄想，哪儿都能去。有很多大德就不断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受累，为什么？他就不断教化众生。你像虚云老和尚那是八地菩萨，人家何必到这个世界来遭这个罪？人到西方、到弥勒内院，哪儿不可以去修去？为什么？他怜悯众生的苦，而且不断地教化众生。为此遭了多少罪？被打得死去活来……

你像宣化上人也这样，在西方连祖国都回不来，老在国外，不断地教化众生。建立万佛城教化西方人，说不吃饭就不吃饭，说走就走。你说哪个修行人要自己眯着修，都很快有所成就的，但他们都放弃了自己那种轻松的成就，而都是在苦修，不断地度众生，给我们创造条件。你像阿姜查，有病就有了十年，得糖尿病十年，躺在床上还不断地给大家讲，这都是真正的成就者。他们都是大菩萨行为，所以我们应该跟他们学，我们要发大心量，应该好好努力。

基本上这些问题都回答完了，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提的？既然大家没有什么问题了，今天就讲到这里。讲得比较啰嗦，大家还应以佛的戒律为准。

·根据录音整理·

“溯源”编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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