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祥法师 – 二〇〇八年二月为宝林寺尼众开示

目录

问题一

问题二

问题三

问题四

问题五

问题六

问题七

问题八

问题九

问题十

问题十一

问题十二

问题十三

问题十四

问题十五

问题十六

问题十七

问题十八

问题十九

问题二十

问题二十一

问题二十二

问题二十三

问题二十四

问题二十五

问题二十六

问题二十七

问题二十八

问题二十九

问题三十

问题三十一

问题三十二

问题三十三

问题三十四

问题三十五

二〇〇八年二月为宝林寺尼众开示

◎妙祥法师 讲述

时间：二〇〇八年二月初四

地点：辽宁省大石桥市宝林寺

听众：宝林寺内尼众约三十多人

唱赞：炉香乍爇

法界蒙熏

诸佛海会悉遥闻

随处结祥云

诚意方殷

诸佛现全身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三称）

维那：大众一起向上排班 顶礼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众等：依教奉行。

今天又再次来到宝林寺。我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家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我给作解答。大家共同来探讨怎样修行。亲本师你看这样行不行？好，大家放掌吧。下面谁有问题可以提。

问题一、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弟子请问师父一个问题，请师父慈悲开示：有一位师父，没有经过师父和执事同意就想止语。于是在生活当中需要说话的时候，这位师父她就不说话，只是写纸条。执事师父说：“你不要写纸条，没有经过师父或执事的同意不允许止语，该说话你就正常说。”她对这件事就不理解。请师父开示。

止语是修行的一种方法，这个方法主要是为了杜绝我们说习惯的这种惯性。采取止语的方法，它确实有一定的作用，又有很多的好处，也是舌根回收的一个方面。止语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修行，但是我们止语的时候，必须得先经过师父同意，经过常住同意才可以。因为这个止语，它需要大家共同来维护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

因为大家共修，必然要有一个共修的场合。有的想止语，但是没有通过常住同意，这样别人就会在这个问题上起心动念，有些事情也不合适。比如说有些问题要问你的时候，你不答，而去写纸条。虽然也是在解决问题，但是有些问题并不是写纸条就能解决的。因为常住要有个共修的方式，这样才能和合，所以说一定要通过师父同意。

师父同意以后，你的止语反而有力量，反而能止住，而且大家都护持你，而且还非常称赞。如果自己去止，本身就有一个不依教奉行。另外，对常住执事人、对师父，还有一个不敬在这里边。虽然是修行了，也得注意圆满，不能因为自己的修行而破坏别人的方便，这也不可以。

所以说修行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僧团里每个人的修行都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集体的问题。集体修行也不是某个集体的问题，而是整个佛教的问题。所以我们要从大局着眼，不能光看到自己眼前一点小利益。“我确实想止语，我说话太多了，我干脆止语得了。”就不愿意跟别人说，这不合适。或自己起了一点烦恼，“我不说话了，我对谁也不说了。”

烦恼得靠什么来处理呢？一个是要靠戒律；再一个靠大众熏修的力量来处理。只有熏修的力量，才能够把我们的毛病真正地、快速地除去。所以说这个问题应该这样做，应该加小心。不管所做的事多么好，一定要通过师父和常住同意，这是在一个道场熏修必备的条件，不能有自己的主张。

有的人可能讲：“师父，止语本来是一个好事，为什么还得通过师父同意呢？还得通过常住同意呢？”止语的目的就是为了修行，就要去掉我执。跟师父去请示，跟常住去请示，本身也是去掉我执的一个方式。如果光从你单方面去掉我执，你的力量还是不够的，功德也不会圆满。如果通过师父同意以后再去，我们的功德就会圆满。不能因为一个好，而破坏另外一个好。所以两个都要有，这才合适。这个问题我想应该这么处理。

另外，在止语的时候一定要挂“止语牌”。这得由常住来发，常住要预备这个止语牌。因为止语牌挂上以后，大家才知道你止语。如果不知道，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用手比划、用笔写，这本身也对人家不敬。另外，别人也可能引起烦恼。如果你挂个止语牌，它就是表明：这是常住发的，已经批准的。大家都知道，谁也不起心动念了，这样比较好。

另外，止语牌挂上以后，事先要求多少天止语。到时间了，有个人，比如常住的人、客堂或执事人把这个止语牌给你翻过来。翻过来你就得讲了。也就是说，可以帮你拿下来，这就可以讲了。

如果有紧急情况，比如说这个事你必须得说话了，但是你又止语了。自己有愿力，已经发过愿，要止语多少天。比如说发过愿：“我止语一个月。”但是常住又需要你讲，这时候它有个矛盾。遇到特别紧急情况的时候，这个矛盾怎么解决？就是常住的人把你的牌翻过来。一翻过来，止语牌另一面就不是“止语”了。你别止语牌两面都写“止语”那就不好了，只在一面写。这样的话你就不违犯自己的那个愿力，这就可以开口了。

所以止语牌最好是常住给准备，准备几个就可以了。大家也都认可常住的止语牌，就不会起心动念。好，这个问题就这样。

问题二、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弟子有几个问题请师父慈悲开示。弟子在世间染污比较深，毛病习气非常严重。虽然出家，但贡高我慢心、诌曲心、名利心、贪欲心、显示自我的心，种种的恶心我统统具有了。但是弟子一直发现不了，非常贡高我慢，以至侵犯师长、或是违背良师，对同学总是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一直以来造成很多很多的过失。弟子逐渐地发现这些毛病以后，真是非常非常惭愧，非常难过，请师父慈悲开示，弟子该怎么样来补偿这些过失？阿弥陀佛！

所谓的补偿就是改，怎么来改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众生来讲，这些事情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所表现的。我们自己能够反省，能发现自己有这么多的毛病和缺点，而且能够在大众中说出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忏悔，也是很好的一个改的方式。

这些思想在我们的起心动念、每时每刻都会生起，主要的办法还是一个“观”。就是关注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生出这么多的想法来？它究竟从什么地方来？从哪里灭掉？当一个念头起来的时候，马上要学会一个“观”：它从什么时候生起来的？从什么原因生起来的？最后通过观，我们知道，一个是它无根，没有根，本来就是虚妄的。但是我们的思想，反而把它认成有了，认为它是一个与生俱来，产生的习性。而不知道是个空性。这是一个。另外，再看看它的生起，因为什么条件生起的？噢，最后通过“观”发现了：它是因为自私生起来的。

你比如说过斋的时候，可能这个饭给他打了，没给你打；或是先给他打了，后给你打；或是给你打的时候可能打错了，打多了、打少了。就因为一念的自私心，这种烦恼的心就生起来了。因为它的生起必然要有一定的外因。虽然是虚妄的，它也要借助一些外因来生起。外因和它本身具备要生起烦恼的这个内因，它俩实际上是一个，并不是两个。当我们这个烦恼的思想要暴露的时候，它的外因必然要现前。外因是哪来的？也是你这个内因所产生的，它俩是一条根。这个得特别要注意。

有的人思想起烦恼了，埋怨的是什么？是对方给自己创造了这个因缘。这也是不对的。外面的因缘是谁创造的？也是你自己创造的。你没有这个心，就不会生起外面的这个因缘。外面的因缘同时又配合了你的习性，它又生起了新的烦恼。这个我们应该知道，应该清楚。所以说色受想行识，也就是我们的五蕴区，它都是互相配合才完成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应该对自己过去的习性，要知道它是没根的，是空性，是空的，本来就是虚妄。但虚妄的习性还在，一旦它的种子识要发作的时候，必然在外面也会造成因。

我们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有两种方法：一个应该注意外面的因不要生起来。种子识已经种下了，那没办法。我们怎么办？对它所依赖的外面生长的因，要注意处理，要时时警惕。当你心里起了烦恼，或起了一念的时候，你就看吧，外面肯定会有个因要成熟。

比如说，刚才我讲了，可能过斋的时候打饭，到你那就没打好。而你本来在平时，没打好也不算回事，但这时候你内在的因素已经成熟，所以借助这个外在的因，烦恼就起来了。不一点儿小事就斤斤计较，甚至生气呀，甚至产生一些过多的想法等等。所以我们对此应该观察到。

通过观察，我们来怎么处理呢？第一个，能够观察到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处理；另外我们每天要忏悔，也就是说每天的晚上要写忏悔。为什么要晚上忏悔呢？因为白天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忏悔也不净，晚上忏悔特别净。晚上弄张纸，把今天的活动，所发生的过失记录下来，看自己错在哪里？自己要详详细细把它找出来。找出来以后，再找出处理的方法。比如说对一个人说的话，这个话不得体，应不应该这么说？不应该这么说。那怎么说才得体？这个话也要想出来。因为我们有很多的习性语言，都会造成我们新的起心动念，会造业的。一种好的语言同时也会去掉我们很多的杂念。

比如说，一个人安排你去做事情、或是要求你做事情。这个人甚至不如你资历高、修行也不如你好。但他确实要求你去做这个事，说：“那个地你给扫一下子吧。”或“那个水你给倒一下。”本来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份内事。他正好看你走到那里，或在当场他就要求你了。当时你可能起心动念。因为一个是他不礼貌，一个是我资历比他高，另外又不是我的份内事，为什么要要求我？这时候我慢也起来了，不敬也起来了，这时就不行了。甚至说：“这个事情你自己做吧。”或是勉强去做，它都会引起思想的不平。

如果我们有一句得体的话，这个事情就灭掉了。比如说“依教奉行”。不管谁说了，自己都“噢，依教奉行。”当你说依教奉行，对方呢？可能会很吃惊，“你看人家老资格，对我都依教奉行。”对他也是一种教育，以后说话他也会加小心。另外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约束。不管是谁说，我都“依教奉行。”

这个依教奉行就是什么呢？不让起心动念，就是六根回收，不要分别。所以说依教奉行就是修心，也就是修自性，这个方法非常好。当你说出“依教奉行”的时候，心就再怎么不平，它也会暂时被抑制住，它也不会发作，不会造业。就给你倒出来一段很长的时间去反思、去忏悔，不至于一下就造业了。一下造业你就挽救不回来了。另外，时间长了我们就会养成一个习惯：依教奉行。依教奉行就是无我、就是去掉我执。这个方法非常好。遇到毛病，一个是要这么处理，要检查自己；另外对自己所有的缺点还要有个正确的看待。

什么叫正确的看待？既发现自己的缺点，又知道自己在进步，要鼓励自己。不要一个劲地责备，“我无始劫有什么什么想法；财色名食睡我都放不下；而且我这个烦恼也放不下。”这些话，要从究竟来讲，确实我们还没放下。但从目前的修行来讲，我们已经开始放下了，已经开始清除不少了。但是由于我们过分地责备自己，它也会造成一种对自己的信心不足，甚至悲伤，也不行。也要鼓励自己，“我今天比以前强多了，我现在生起一个欢喜。同时我对自己的毛病更应该不断地去掉。”要不断地鼓励自己，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振作起来。

有一个典故，过去有个人，他有匹马啊，参加比赛，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是拉车还是比赛？这个马比不过别的马，他就对这匹马挺生气，“我白养活你这么长时间，你一点也不给我争气。”那马就说话了：“下回再有比赛时候，你表扬我。”于是再比赛的时候，他就表扬它，唱赞歌来表扬它，说它天下无双，非常了不起。这个马听完以后，精神一下就振作起来，最后获得胜利。就是说畜牲也好，人也好，都需要一种鼓励，必要的鼓励还是很正确的。如果不去鼓励，反而过分的责备自己，也是不正确的。我们处理事务一定要符合真理，要正确地对待。好，这个问题就这样。

问题三、

一尼众问：弟子发现这些毛病以后，作为一个比丘尼有教导小众的义务，但是在教导他们的时候，说别人的时候，恰恰讲的都是自己的一些毛病。所以心里非常矛盾、很难过。师父，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不说又不行，说又都是说自己，就像打妄语一样。所以心里很难过。

这个问题，在教育上应该这么认识：教育小众——所谓的小众就是自己法身的一部分。这是一个殊胜的因缘，也是成就自己的因缘。所以在说他们毛病的时候，就像批评自己一样。这样的话就不会起心动念了。你老认为是在说别人，而且自己可能某些方面还没做到，所以说就生起了烦恼。你应该这么观：所谓的说小众，就是在说自己，没有说他。因为《金刚经》讲：“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就是说存不存在他相呢？不存在。我相也不存在，他相也不存在。但是我们说，是在说谁呢？都是在说自己，都是在除掉自己的毛病。你要这么想，心就平了，对方也不会生起烦恼。因为你心平，对方就没有起烦恼的因缘。你心不平，就说得再对，对方也会起烦恼。为什么呢？是因为心不平。所以说一切事物的根本不在于语言，而在于心。当然了，好的语言也会调整我们的心态。所以说我们两方面都应该注意。主要是把一切外在的事物都看成自己的心。这样我们去说，它就能够准确，而且真诚。对方的感受也会不同的。谁还有问题？你说。

问题四、

一尼众问：弟子想请问师父，密宗到底可不可以修？因为弟子也接触了一些密宗的资料和书，对这个方面产生了一些疑问。弟子看这些密宗讲的内容，尤其是对上师的那种恭敬，弟子个人的知见就认为很好，但是对它的法门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弟子对这方面想请教师父：到底密宗是不是比念佛法门还要更高一些呢？因为它讲“即身成佛”。弟子想这个话一听就很诱惑人，可能也是自己的一种贪心，所以一听就觉得很动念，但是还不敢贸然的去行，请师父开示！

这个问题就是说，每一个宗派都有自己的说法。你比如净土说：“往生，当下成就，当下就往生了”；等到禅宗就讲：“即心即佛。只要是我找到这个心，我马上就是佛”；等到密宗就是：“即身成佛。当时这个身体，包括我们的一切，当下就是佛了。”

实际上这几种说法都是一致的，并没有高下。《金刚经》讲：“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我们修行的方式，只要能符合无为法，那它就是正确的；如果不符合无为法，那它就是不究竟的。所以说不管是“即身成佛”也好，“即心即佛”也好，还是“当下往生”也好，它们都是平等的，根本就不存在高下的问题。有的人就因为这个语言表达得符合我们的心理，而产生了一种错误的认识，就认为这个法门是有高有低，实际上是一致的。这个问题应该这么看：不存在高下。

至于具体的修行方法，刚才我讲了“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就是说看我们修行的是不是无为法？如果是无为法，那就是正确的，修哪个都是一样。密宗也好，净土也好，禅宗也好，都是一样的。但是我想这个问题还不是主要的。为什么不是主要的？因为你修密，它也含有净土、含有禅；修禅，它也含有净土、含有密。实际上这三个都是一个，包括我们每天的念佛、还有诵咒，它都含有净土、禅、密。它们三个实际上就是一个，它们都是不可分割的，只不过入门的方法不同。所以说这个没有高下。

有时候我们对自己的修行法门，会产生一点疑问。为什么会产生疑问呢？就是因为一个原因：此身在山里，而看不出这个山的整体面貌。如果你离开了再看，就觉得这个修行的法门已经很殊胜了，很好了。所以说在修行上，只是入门方法不同。

关键在哪个地方呢？就是我们用心的问题。我们一定要用心去修行，心能成佛，这是很重要的。更重要一点就是，不管修行哪个法门，都应该以戒为师，以戒为师是修行的根本。如果我们修行的法门，能更好的持戒，那就是最殊胜的法门了。真正的成就都是在戒律上来成就的。

我举个例子，我们也都听说有这么一个公案：五百罗汉驱一条毒龙，毒龙不走。后来有一个尊者就念了一句：“贤善远去”。它就走了。五百罗汉就问他：“我们五百人用禅定力都没驱走，你用什么方法，一句话它就走了？”这个尊者就回答：“我平时持小戒为重戒，所以说它就走了。”通过这一句话，我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五百罗汉的禅定力没有驱走，而这个尊者一句话它就走了？这句话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谁能给回答一下？好，你说一下。

问题五、

一尼众答：师父，弟子想应该是从因戒生定，因定发慧这方面来考虑。他的定力可能更高。

好，还有谁能回答一下？

我们大家来分析一下这个回答。就是说他持戒这么严谨，都赶上五百罗汉的禅定力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持戒，它是个无漏的禅定。也就是说当我们持戒的时候，守住一条戒律或是多条戒律的时候，不管是白天、黑天，不管你是禅定或散乱，他这个持戒的“禅定力”都不会失去的。所以说守戒才是真正的大禅定力，它是无漏的禅定力。

你比如说打坐、或者念佛、或是修密。坐一个小时产生了禅定力，等下座了，这个禅定力又逐渐地消失了。如果你守住一条戒律，比如过午不食或不摸金钱，你这个二十四小时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变动，他都要守。就是睡觉他也不会失去这一念。所以说它就产生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定力。你想他不会采取另外所谓的“方便”，他把小戒当成重戒，他不会产生“方便”，逐渐就会形成一种无漏。只有持戒才能达到无漏，持戒就是最大的禅定力。也可以说持戒才是最大的神通。毒龙之所以去，并不是说它和他认识，或是因为他持戒名声好就走了，它不是这个。因为他产生的禅定力，已经是无懈可击，是无漏的。所以说一句话，也没有入定，它就要离开。

我们通过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戒律对我们修行是多么重要。所以我们在修行中，一定要注意什么呢？戒律。我们不管修哪个法门，主要在戒律上看，如果我们能够严格持戒，那就是最好的法门了。至于念佛啊，修密啊，那都是下一步的事。

也就是说显呢，就是密宗里面的“显”，密也是显宗里面的“密”，它俩都是一个。都是在开发我们自性，也就是让我们怎样能够早点见性的问题。所以说修密也好，修净土也好，修禅也好，本无差别。

我们应该怎么办？主要是根据我们入门修的是什么。为什么说根据入门？比如说，这个佛像，你供一天了，它有一天的功德。你供十年了，虽然佛像旧了，但它含有十年的功德。如果你这个佛像送给别人，别人就有了十年的功德。有时候请个新佛像，这个新佛像非常新，但它可能就只有一天的功德。所以说不在于外表如何，在于你的起步在哪儿？如果你的起步就是在净土，那就不用再合计别的了，我只管怎样把净土修好。如果修的是禅，你只管怎么样把禅修好。你已经进入密宗，你在密宗那里，只管怎样把戒持好，怎样把密修好。这就可以了。所以说在对这个问题不要分高下，而是看入门。

（编者注：宝林寺尼众，大多以修念佛法门为主。）

因为我们已经不是第一天入门，表面上我们这个心里，对念佛法门已经感觉到不奇怪了，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但是，没新鲜感正是你的功德所在。所以说不管哪个方法，只要你是入门了，就要坚持到底，就把它修到底，这就是正确的。就不要在半道再换，左换右换。这就像一个人似的，你认为这个杯喝水不太好，我再换个杯、再换个杯。虽然杯是不同，但是必须得喝水，都是装水的杯，没有啥实际意义。虽然外表它吸引人，这个杯是立着的、那个杯是敞口的、这个这样的，但是水还是一样的水。它的功能就是装水，没有其它的作用。

我们往往就被外面的语言所诱惑了。不是人能诱惑我们，是我们贪心起来。说你能“即身成佛”，我这“最高最胜”。什么是最高最胜？那就是我们心里老实，那就是最高最胜了；不再贪求了，能把我去掉，那就是最高最胜。一切的法都以“诸法空相，诸法无我，诸法无常”为标准，离开这个标准就不是佛法了。不管他修的是什么，我们就要看你是不是讲的诸法无我，如果你不断地坚持“我”，就你是再好的，即使说得再好，那我们也不能听。要看你讲的是不是无常？对我们所见到的一切境界，是不是幻境？

比如讲“我修出神通来了，我如何如何了，把身体修得如何如何了……”这些东西讲可以，但是看符不符合诸法无常？符不符合诸法空相？如果符合这就对了，如果不符合那就不是佛法。所以说我们以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来印证这个法门可修不可修？这就是我们所要求的。但是我的想法就是我们既然入门在这里，就不要再变。虽然觉得它有时候枯燥，甚至觉得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不在于那，主要在于什么呢？心里老实。

为什么说心里老实才是道呢？我给大家讲个例子，以前我可能讲过。在盖县茅蓬的时候，有一天我的牙疼，拿去痛片捏碎了往牙缝塞，它也不止疼，也不好使。又没有药，又下不了山。这晚上疼得特别厉害。最后没办法，想起念“观世音菩萨”吧。都说念“观世音菩萨”灵，于是我念“观世音菩萨”。我就念了一两句，马上牙就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这一天哪，不光牙不疼，这心里可好受了。最后我心生起欢喜：“这下我得法了，我算知道这个秘密了，这个‘观世音菩萨’太灵了。”但第二天再牙疼的时候，怎么念它也不好使了。因为已经生起了一种慢心，起心动念，生起欢喜心当时就不灵了。

所以说这个法呀，在于我们老实，不起心动念，什么都灵。如果你起心动念，你换一个方法儿它照样不灵。甚至你念一千句，它该不灵还是不灵。该灵的时候一句它就灵。我们修行方法也是这样，不在于你念佛、你修密、你修禅，就在于你是否老实。你把心老实了，它一句就灵了。要心不老实，你在那儿折腾吧，你采取这办法、那办法，该不灵还照样不灵。我是体会到了，你们还没体会到，是么？因为你们这个牙还没“疼”。（众人笑）

所以说我们通过这就可以了解，佛法真实性在哪儿呢？在于我们老实，不在于方法。当然方法有它的好处，这“好处”是对人这个习性来讲的。真正的佛法就在于老实，我们能老老实实去念佛，恳恳切切。什么叫恳恳切切？就是老实，别打妄想，好好去念佛，你念一堂佛下来，有可能这一句佛号就种到种子识里，就能帮你开悟，帮你了脱生死。为什么净土宗讲十句就能往生？多殊胜啊。为什么十句能往生？就是说你能老实念佛，能把这个妄想降到就剩十个妄想的时候，它必然往生。

那禅宗怎么讲呢？禅宗就讲，你参话头，如果你能参到一念不生，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七日必能往生。祖师大德给下个什么定义呢？就是说你能坚持三天、四天，你也必能成“佛”。三天、四天就能成“佛”。说：“你要不成‘佛’，我宁可割舌头下地狱去。”和我们净土宗念佛的“十念”是没有一点区别，本来就是一个问题。只是用的方法不同，说法不一样，实际上没有区别。所以说一切法门都是为了去掉我们的妄想而准备的。

那密宗呢？也是一样，通过我们观察，通过我们的修法，或生起了极大的一种信心，而最后也是得达到念头不起才能往生。不是要我们幻想出一个境界，或修出一个境界来，那境界只是往前走的每一步。它是把次第给讲得很清楚，但我们就不那么去讲次第，而直接就讲到根本上去了。

所以说各有各的长处，但是究竟都是一个目的，就是把你的妄想能控制到最低的程度，必然能成就。所以说不用再考虑那些事情，甚至就是你不念佛，你能够好好的把斋堂或其它的工作做好了，它一样达到修行的目的，主要是你心是否老实？这是最主要的。

我再给大家讲个例子，这是没出家之前，那时候还工作哪。有一天在医院值夜班，给人投药。我刚学佛就是参话头，摄心。后来有人来取药了，给他拿药。拿药的这个过程我都不知道，一概不知道。因为什么呢？这个摄心哪，念头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切都做完了，人也走了，才突然明白：啊，刚才做的是什么事情。没有念头，而这些事情一点也没出错，而且非常好，该做什么事情，一样做。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不管做什么，你能够去好好修行，集中精力都可以达到念头不起的这种状态。不起念头不等于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能做得更好。所以我们大家通过这个例子应该体会到：我们只管去摄心、去念佛，不要考虑我走路能撞墙上了，或是事情做不好啊，不要考虑那些事情。

为什么呢？我们有时候太担心了，“万一我念佛念傻了怎么办？谁都不管我怎么办？吃饭也没人招呼我，我不饿死了吗？睡觉也没人招呼我，我不得站着困死了？”等等的事情，就是想得太多。如果你真敢往下走，我就是为了无念，我去念佛，我去往前修，它必然成就。

所以说我讲啊，这个问题是这样看，不能说哪个法门好，哪个法门不好，就是根据我们自己的起步，根据戒律是否清净来决定这个事情。只要方法对头什么都可以的，没有啥不可以的。

我也观过密，那是在盖县茅蓬的时候。有一次打坐，想起来了：“密宗讲这个‘观’，眼观鼻、鼻观口。那我观一下看看。”动了一个念，突然自己就观了，就是一瞬间就观成了。没有说像人家观多长时间。后来我问一个修密的师父，我说：“你观多长时间？”他说多长多长时间。我说：“我这一瞬间就观成了。”他说，“唉，你大根基！我们都得很费事才能观成。”

观成了，我最后一个结论就是，本来它就在那块搁着，你用不着去“观”的。（师父、众人笑）非要把它找出来，就算是你观出来的？你要是没有，你观它也观不出来。

所以说没有必要去再折腾一下子。当然人家有人家的方法。它是你的东西，你一观它就出来。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想像出来，它也不真实，它能真实吗？特别是禅宗有那么一句话：“佛来佛斩，魔来魔斩”。这个很重要的。这句话就是说在修行道路上，不能执著在这个境界里。

为什么密宗修法必须有上师指导？因为它用境界来不断地突破自己，所以他必须有上师，如果他一旦执著这个境界就成魔了。禅宗首先就是破掉这个境界，“佛来佛斩，魔来魔斩”，绝对不允许说境界，不让你说。为什么？你别把假的当成真的。净土宗也是这个意思，不要去执著这个境界。因为你在修行当中，想回头看看：“我今天修得怎么样？是否有进步？”当你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你就退步了，你已经不能前进了。所以《金刚经》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为什么虚云老和尚特别强调这句话“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因为他特别有体会。他修行成就在哪儿成就的？就在“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成就的。就是在修行道路上，他没有半点考虑我有所修行，或是我已经有点成绩了，或是我不行了，他没有这种考虑。就是什么呢？就是往前修，就像傻子似的，“我只管往前走，什么都不管。两边我也不看也不瞅，我只管往前走。”他那个心没有高低之分，所以说他就成就了，虚云老和尚就这么成就的。所以现在印虚云老和尚的书，很多的都写着“应无所住”。他就在这儿成就的。

我们在修行道路中，就是不要打妄想。为什么说应无所住？应无所住就是不让你起心动念。看到事物，看这个杯，如果你认为是杯的时候，这已经退道了。看到杯——不知道，拿水喝——喝就喝，至于是不是水——不知道，它都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就完事了。

如果你认为：“哎呀，这个水挺好。这是矿泉水吧？这还有点菜味。”等等，这就完了。你只要是起心动念，你记住了，这已经就离开道了。当然这些话本来不应该跟你们讲，讲了你们就恐怕：“这怎么修啊？”（众人笑）但是话还得给你们说，知道应该往哪儿使劲，就是说不能起心动念。

当你吃饭的时候，第一口饭，“哎呀，今天煮的粥真香，真好喝，喝到嗓子眼还有感觉哪。”这你要知道已经退道了。吃饭怎么吃的？就像有一个居士讲：“把嘴当成胃了。”那没有感觉，往里一倒就完事了。这样我们才能够慢慢找到我们的心。这些方法那就是密里的“密”。一样，都是一个道理。

所以密宗特别强调师父的问题，因为一旦有了境界，他就不听话了，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就了。所以说必须得强调师父的重要性，他才能认可师父。当境界出来的时候，师父能给他具体的指导，避免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所以说这个修密也有它的危险性。

对师父的尊重，这是很正确的。这个问题我们也产生了很多的疑惑，包括有的居士也是这样。前天，有的居士也提出相类似的问题，“师父，对密宗的四皈依，你怎么看？”他说，“师父，是不是应该把师父看成是佛，这怎么看？”他提这个问题，他也是修密的。我这么给他答的，当然因为是对居士，咱答得比较干嘛一些啊，（佛法以三皈依为一切法的根本，特别居士，更得明确无误的知道三皈依。）我说：“佛法只有三皈依，没听说四皈依。”

我说：“为什么密宗把这个师父、上师放在这个佛法僧的前面？它是个次序，不是谁高谁胜的问题。比如说三皈依，这个法的位置放在中间了，佛放在前面。虽然一切佛皆以法而成佛，但是没有佛这个法不能弘扬，所以佛就放在法的前面。

“那能不能把法放在佛的前面呢？那是不允许的，那是结罪的。次序都不允许颠倒的。它只是个次序，你不能说“佛”超过“法”。也不能说既然“法”大，那就放在佛的前面，这都是不允许的。这是为了修行的方便。所以说佛法僧是这么排列的。

“那师父为什么排列在佛法僧前面呢？因为你的一切成就皆靠善知识的指导，所以放在前面。那对师父得怎么认可呢？你是当成“佛”看，那是你的信心。我说应该当成父亲去看，因为他能够帮助你成长。这样去尊重，我看就比较如法，因为你不能超过佛法僧，但也必须知道没有师父指导是不行的，所以应该这么看比较准确一些。”我给他讲完了，他倒没说什么，看他是直点头，我估计他也比较赞成这种说法。

所以说对上师应该这么看，要生起极大的恭敬心，不要怀疑。就像一个小孩不能怀疑他父亲有没有能力养活他一样，能不能够成全他一样。但是一定要注意这个三皈依。我们把师父当成佛看，允许你有这种信心，但是师父实际上不能和佛法僧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我看这个还是不合适的。应该这么看就可以了。

另外，从另一个角度就是说，佛法僧都是圣人，都是圣位的，而师父有很多还不是圣人，还是凡夫一个。我们如果错误的观想，有时候虽然是生起信心，但是我们的疑惑会去不掉的。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提。

问题六、

一尼众问：师父，还有一个问题，弟子能够摄心的时候，比如说弟子在走路的时候，就没有念佛的那个念头，就是把注意力能够集中在走路上，也没有想怎么去走路，就感觉好像注意力能够比较集中。如果在这个时候弟子再起一个念，说：“哎呀，我应该念佛呀。”弟子感到好像这个“念佛”的念成为一个妄想，弟子不知道这种认知是不是正确？

这个比较正确的，应该这样。因为念佛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掉妄想，只要妄想去掉了、或是妄想降低了，那就是“念佛”。念佛的这个佛号就是一个方法。所以说特别是我们心已经静的时候，这个佛号就不用再提了。到什么时候提呢？当妄想又起来的时候，佛号马上又要提起来。

你比如说正走得挺好的，那边看着一个石头，“我是踩上是不踩上？”有分别了，这时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念佛代替这个分别，至于踩不踩上别管它，就往前走就行了。有可能你一念佛，这个石头自己就离开了，用不着你去考虑踩上和踩不上的事儿。有时候我们都是因为分别心所致，所以石头就变成石头了。

以前经行的时候，有一次我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汽车川流不息。那时候我是参话头，如果观察的话，这个话头就参不进去了，或念就摄不住了。后来我不管它，我就往前走吧，撞死就撞死。从那儿通过去了，觉得车也没撞我。也许偶尔的、偶然过去，可能车正好是没撞着，后来几次也没撞着。后来有个人跟我说：“你一过路的时候，那车好像都给你让开了，正好在那儿空间就给你让开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只管摄心，不要考虑那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多余的。

因为什么呢？一切唯心造，外面的境界也是你内心的世界所显。你内心有多少复杂性，外面就会有多少复杂性。心里简单了外面也会简单，心里复杂了外面也复杂。所以说你有些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在走路的时候，该放下就放下。一定要知道念佛目的是干什么？有的认为：“我佛号不断。”佛号不断对不对呢？对。但是什么叫佛号不断，就是这个念头不能丢了。

比如说早上醒来的时候，不要马上起床，第一念先念几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睡觉前一定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再睡觉。这个念始终叫它不断。随时我用的时候，需要的时候，它马上就出来。比如我刚想吃饭：“哎，这个豆腐挺好。”那边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噢，不对，这豆腐不能吃，我得放下它，不能贪心。”得起到这个作用。所以说念佛这个心不要断了。

但是在静的时候，比如打坐的时候就不要再念了。有的是打坐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本来应该静了，他也不静，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自己就把它破坏了也不合适。打坐的时候，就是念头起来的时候，又想到这个大米饭，这时候就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要变成自动就好了。走路也是这样。一定要注意这个静，这个静是很主要、很主要的。所以说“净土文”不讲吗？临终时候如入禅定，这时候才能有十句佛号往生。往生就是在如入禅定的时候，才会有十句往生。

（编者注：见晚课中的慈云忏主“净土文”：若临命终，自知时至，身无病苦，心不贪恋，意不颠倒，如入禅定）

问题七、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弟子请问师父，刚才师父讲我们修行就是让心念死掉、心能老实。师父怎样能让自己心能老实、让这个心念能死掉？请师父慈悲开示！

她讲的这个问题很重要，怎么样心老实？才把这念死掉。最重要一点，也是最根本一点，就是什么呢？严持戒律！实际上很多的念头生起都是什么原因？是我平时培养出来的，是养成的习惯，也就是养贼入室。就是说你一天贪吃、贪钱财、贪物资、贪名……财色名食睡有一条你放不下，它都是起心动念的因缘。

比如说一个人不贪好衣服穿，虽然这里放了多少好衣服。比如说你发愿了：我这一生就这一套衣服，就完事了。放多少的衣服在那儿一堆，他瞅着像没瞅着似的。“这是干什么玩意呢？”别人说：“这是给大家用的。”“噢，给大家用的。”给大家用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要用。因为他自己不需要，他也不想用。所以就没有这种动念，随你怎么说他也没有这种动念。说：“给你一件。”那“不要，不要。”他一点都没有往自己身上考虑说，“我将来要穿一件会怎么样？”他没有这种贪心，所以他也不会起心动念。

我们为什么这个念头死不了？就是戒律不清净的原因。你想一想，如果一口饭贪心了，它都会形成下一个念头。你比如说，斋堂那边做饭，飘出点香味，你都会闻着，“噢，今天做什么饭。”它都会起心动念。如果你没有贪心，它不会有这种感觉。

另外，我们可以通过事例证明。你比如说我们都吃素了。吃素以后，世间做的荤腥味儿，我们闻到就恶心，不想闻，所以说就不会起心动念。如果你要想闻：“太好了，这又想起来世间的事情了。过年的时候怎么怎么的了。”他又想起来了，就起心动念。

所以戒律才是真正的摄住念头最关键的一个地方，佛说：“以戒生定。”并不是说你守住戒，然后我们再去修定去。而是必须在戒的基础上，让戒生出定来，那才行。不是“今天我已经守戒了，今天这就行了，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我就是念佛去了。”我们往往都把戒和定分开看。虽然我们守住一部分戒，但是还是把戒和定分开。认为是两部分或三部分，戒定慧是三部分。

实际上你不知道，把戒律守住，在戒上一定要生起定来。这时候我们再修定，这个定就会顺着戒律所生起的定走，所以它会得到正定。它是无漏的。所以说戒里有定、有慧；定里也必须有戒、有慧；那慧里也含有定、含有戒。这才是正确的，你离开哪个都不行。

我们现在学佛首先一定要把戒律守住，守到严格了。守到什么程度呢？我们都产生“自己忍受不了”的那种想法。“这到底对或错呀？”明知是对，但它和自己的思想都产生斗争。为什么要产生斗争呢？因为你的思想深处，还有一个对和错的知见在那块。你平时都在思惟，在合计什么叫对呀，什么叫错？对错还是在你的思惟之中，没有逃出知见这一关。

戒律得守成什么样呢？得冲破你的知见。就是自己都不知道对错的时候，你才能说把戒守到你的知见的上面了，知见才控制不了你。为什么我们现在守戒不严？因为知见在控制我们。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知见？就因为戒律没有守到地方，知见还起主导作用。由知见来决定好和坏，所以它绝对不是智慧，也不是真正的定力，没逃离凡夫这一块。所以说我们必须放下自己的知见。

怎么去放下知见？我们首先用戒律来放下知见。就是说它想贪我就不贪，它想做东我就不做东，不随着自己的知见走。特别是恶的知见、坏的知见，我绝不顺着你走。如果我们在知见上下功夫，我们就会了脱生死。所以说佛讲：“知见立知。即无明本。”我们这诵《楞严经》，都知道“知见无见。斯即涅槃。”这不讲得很清楚？《楞严经》讲的最重要一句话，就在这句话：“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

为什么我们去不掉我们的知见呢？什么是我们的知见？不守戒就是我们的知见；贪吃、贪睡、贪财、贪色……这都是我们的知见；起心动念全是我们的知见；我们要知道，当看到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知见。

有的说，这句话不好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大家现在看到太阳，现在是有光明，每个人脸都看清楚了。你也看清楚我，我也看清楚你了。我们认为我的眼睛是在光明之中，我能看见东西，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但是你不知道这就是无明。说无明它不应该有光，它有光怎么还成无明了呢？那我们看一看照相的底版（胶片）。你看底版是什么？它翻出的那个照片，人非常有光彩，也有光，也有山河，也有大地，翻洗得很清楚。人的相貌，喜怒哀乐全翻洗得很清楚。它从哪儿来的？从底版翻过来的。没有底版，它没有这种图像，由底版形成的。

那底版是什么？就是黑的，是不是？你看底版是不是黑的？所以说我们光看到眼前的这种色相，就认为它是光明的，是对的。而认为黑天就是黑天，而实际上这是错误的认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影像还不如黑天，也就是说我们看到影像的时候，我们还不如底版哪。底版去了，后面才是光明哪。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黑暗之中，也就是黑暗加黑暗的变化。

我们执著这个世界，执著我们的想法，也就是执著我们的见闻觉知。所以我们就认为这都是正确的，拼命的维护它、爱护它、而且为它服务去。那面还要修行，这面还要为它服务，所以说你和道根本不相应。

你说你和道相应么？不相应的结果，你走一步能退十步。天天走，天天往后退。早晨念佛念得挺好，打打坐挺好，挺清净。那板一敲过斋了，那吃饭急急忙忙的赶紧咽下去了。又挑东西吃，“今天怎么没炸蘑菇呢？”贪心就起来了。“这个又如何如何的。今天的粥怎么没搁点糖啊？没搁点枣？那补补气血啊？”“这个衣服没发到我手里，给他没给我。”所以说我们就起心动念。你不知道这就是无明。

过去禅宗祖师有一句话就是说：“你不知道你是在鬼窟里作活计。”就是你在魔窟里，在做活儿，就是在那里乱鼓捣，实际你做的这些都是魔业。我们就是这种状况。这个问题如果看不清楚，你就不知道恳恳切切去念佛，也就不知道我们怎么去修行。如果这个问题你能看破了，就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应该怎么修行？不应该贪恋着世间的所谓的一切好和坏，不能凭着我们的思惟来决定任何事务。

为什么叫你们依教奉行，不要随着自己走呢？就是去掉你的知见。有的认为：“我那不吃亏了吗？”他还在这里鼓捣事儿。吃亏？外面吃亏里面占便宜啊。你外面不吃亏，里面的便宜就没有。你外面要便宜了，里面肯定吃个大亏。你贪恋一点，里面就亏一点，所以不能贪恋，一点都不能贪。你真正的想达到我们的修行目的：了脱生死。你必须从戒开始，这没有疑问。

不光我们到这一代没有疑问，就后代只要是你想成佛，这就没有疑问。你不想成魔，你就这么走，这没有错的。不光释迦牟尼佛这么讲，就过去七佛、万佛，佛佛都这么讲，不会有别的讲法。说：“哪个佛说了，就光修定得了，就不用修戒了。”没有一个佛那么说的。佛在这个问题上非常严肃的。佛的戒律由佛来亲口定，菩萨不能定，罗汉不能定，谁都不能定，只能佛定，为什么？就是这个戒律太重要了，它是根本的东西，如果抓不住这个，你就抓不住根本。

我们学佛呀，不能说是不学，但是有时候只是在表面上下功夫，不肯深入。所以说我们持戒，一定持得要严谨。你们非常有福报，在这么个道场能够持戒修行，这非常了不得。刚才我上大殿，看牌子写着“禁止放钱”。（众人笑）

这我非常高兴。为什么高兴呢？有个（南传佛教的）法师讲法，讲了这么一句话，也是戒律中所说的，“如果你不能持金钱戒，虽然你受戒的时候，符合受戒的条件。道场结大界也符合条件，羯磨词也符合条件，羯磨法也做得如法。（可以得到戒体，具备成就的因缘。）但由于你摸金钱，你也不能成就。甚至你证到果位了，证到初果了，但是你也不（算）是个真正的比丘。”你也不是真正的比丘，这个很重要很重要的。

为什么南传佛教他们不承认中国有（合格）比丘呢？其中一条，就是根据出家人持金钱来定的。认为大陆没有比丘，所以这是非常可怜、也非常可怕的事情。今天我们大家能持金钱戒，我觉得这是大家的一个福报因缘。什么叫福报因缘？就是能成就。

所以说作一个比丘、比丘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一条戒律做不到，那都不行的。你虽然可以挂个“比丘”名，但你想要真正成为一个比丘、比丘尼，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须得做到，没有疑问的事情。我今天看到你们大殿内写着“不摸金钱”（“禁止放钱”）。那牌子做得还挺好，就是小了点，再大一点就好了。（众人笑）在外面都放上，这个非常好。

金钱这个问题对佛教来讲，确实把佛教给毁了。佛教现在之所以有很多的问题，就是因为钱的问题。佛在制定戒律时候就看到这个问题，所以佛一再强调：僧人不能摸金钱，摸了金钱非我弟子，不能算佛弟子。你想一想，沙弥戒里都有个规定“不摸金钱”，受大戒以后更不允许了。所以一点漏都不允许。这条戒律在咱们寺院能够这样兴起、这么做都是很殊胜的。戒律的坚固，你修的禅定就不会造成有漏。因为戒律就是堵漏洞的。

你比如这（水杯）有五个眼儿，由于我们的习性、贪心造成五个眼儿。你堵住四个，有一个堵不住它也漏啊。不是说我这五个眼儿，我堵住四个，剩下那个就不漏了。“看着面子，咱别漏得了，已经堵了四个，咱那个就别漏。”它可不听你那个，有不点儿缝隙它都会漏出的。所以我给你讲，持戒得严格到什么程度？必须把这眼儿堵住。什么叫堵住？超过你的知见，不要以想像为标准。以什么为标准？以佛的戒律为标准，这才行。不要看别人说：“那些丛林，人家都没持金钱戒，人家还有‘说净’自己拿金钱，还有怎么怎么的……”咱不管这个事儿。成佛是你自个的事，别人不成你也不成啊？你不干，是吧？你非要成。你非要成，只能按着佛的戒律走，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才能成就的。

我刚才讲了这个问题，就是“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所以我们在修行道路上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反复念反复念，在这里就体会“道”。有个人就因为看《楞严经》开悟了，后来自称为“破楞严”嘛。“破楞严”就怎么？就是把这句话的断句给改变一下，他从这句话里就悟道了。所以《楞严经》是无价之宝，你们打七时诵《楞严经》那是太好了，太殊胜了。好，下面谁还提问题？

（编者注：《楞严经》是佛教重要的一部经典，翻译的文句也非常优雅，大多都是四字成句。宋朝温州瑞鹿寺遇安禅师，读到《楞严经》“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的时候，把原来的断句改了一下：“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因此而有所悟，后来自称为“破楞严”。）

问题八、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弟子有一个事相上的问题。像师父讲持戒，可能弟子们还不能从心里真正持得那么好，只是从事相上去持。比如说小戒，过午了没刷牙，就是小戒。我们在事相上就是不能犯这条戒，一定吃完饭马上去刷牙，去持这条戒。假设说常住今天有法会，正好是执事人非常非常的忙，真的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类似这样的事情，弟子想可能在我们意识观念当中，如果说某一个人，或者是执事，或者信众也好，在这个时间，他把常住舍下去刷牙了，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非常非常自私的表现。可是如果他不去刷牙呢，确实那就会过点，或者干脆就刷不上牙，（午前必须刷牙）这个戒就犯了。这种情况下，个人应该想我去持戒呢，还是应该为常住去着想？

应该考虑的是戒律，因为戒是佛制的，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但常住的利益重不重要？也重要。你为什么说这个问题不能两下都完成呢？你应该提前作准备。就是说我们心里还有一个偷心：一旦为常住的事，我可以不持戒。我们在这里老找方便，这是养成一个习性了。在心里老有这个习惯：“这今天不怪我，这是常住的事儿。”（众人笑）这是一个。

另外，就是说我们如果坚决持戒，常住又看得非常重要的时候，我们就会采取办法。比如先嗽嗽口，不耽误你什么事，这是一个。另外，我提前就把水都准备好，找个瓶子，牙膏也准备好，在那儿放着，连两分钟都不用，一分钟就可以把牙就刷了。最起码口腔里这些东西我先把它拿出去，牙缝里的东西它不能马上咽下去，这不要紧。等法会完了，我再刷一遍。它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不是做不到。有的说，那个时间我也没有，比如这时候正好要上卫生间，那你还是不去啊？你不可能不去，你肯定得去。

不是做不到，还是我们这个守戒的心不真实，就希望常住的事给我点方便，“我可得自由自由了吧，憋得太难受了。”不能打这个马虎。戒律谁都不能改变的。甚至说宁可这法会不开了，也得持戒，不开了。

除了救人，对有的戒条可以开缘。剩下我宁可不开法会——但不能不开，还有众生要度哪，我们要圆满。如果你真持戒，它万一要不开了怎么办？你记住戒律它永远是圆满的，你真持戒它没有开不成的。如果真开不成，那个是你故意的，（众人笑）那绝对不是戒律的事儿。那是你故意想破坏。所以对这个问题应该这么看。

（编者注：唐·义净三藏《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云：食后应口嚼齿木，疏牙刮舌，务令清洁，余津若在即不成斋。又云：牙中食在，舌上腻存，未将净水重漱以来，涎唾必须外弃，若日过午，更犯非时。

“牙中食在，舌上腻存”，指吃饭后会在口中留下残渣，舌上会沾留一些腻物，哪怕只是在牙缝中塞的一点点食物，结斋后都不可下咽。

“未将净水重漱以来，涎唾必须外弃”，恐怕有残渣混在涎唾中咽下，此是保证日中一食。这是指结斋后至日中的一段时间。

“若日时过更犯非时”意即若时间过了日中，不但不可以吃食物，即使咽下残渣都犯非时食的。所以我们对斋戒应慎重保护之。

以上嚼齿木又有称为嚼杨枝的，为咀嚼时能疏去牙齿中舌上残留的食物，使口腔清洁。若将带有食物残渣的津液咽下去是不成斋法的。现在中国刷牙基本上都是用牙膏、牙刷。）

今天下午还继续讲，大家写了一些纸条，我来回答这里的问题。这个纸条这么写的。

问题九、

师父慈悲开示：

第一个问题：怎样诵经能得利益，尤其弟子们每天诵一卷《楞严经》，文字深奥，难以理解经义，诵完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怎么办？

我们诵经目的是干什么？不是要明白里面的意思，是去掉我们的知见。我们诵经往往是用世间法，要明白里面的意思，实际上这种说法不准确。诵经所谓的明白也是为了去掉我们的知见，明白了这个，而知道那个是错的，所以说是用这个代替那个。我们诵经不是为了明白，我们不走世间的明白，我们要去掉我们的知见。就是我们的思惟不正确，我们要用佛的知见代替我们的知见。这就是经书所说的，“入佛知见”，这才是对的。

我们入佛知见，那是不是“明白”呢？它不是明白，那是智慧。因为明白是生灭法。有个“明白”，就有个“不明白”在；不明白就要求一个明白，它俩只是个对待法，它不是经书的本意。佛讲：以相求我，以声求我，即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佛已经告诉我们，不要以为佛经里所说的意思，就是佛说的了。而是通过佛讲的经，我们真正的去掉知见，我们的一切知见没了，那就是佛的知见。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明白。

佛说：“照文解义，三世佛喊冤。离经一字，便是魔说。”什么叫照文解义？就是佛怎么说的，你怎么“明白”，那就是照文解义。文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解释的。实际上这并不是你明白了，而是你通过世间的辨聪把它解出来了，所以说这并不是佛的意思，这就叫照文解义，这就是三世佛喊冤。什么叫三世？也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没有这么一个意思。佛真正的本意就是要开发我们的智慧，也就是说要去掉我们的无明。

我们同时要知道“离经一字，便是魔说。”什么叫离经一字？离开了佛所说的法，不是佛的本意，那就是魔说了；自个乱创造，那都是魔说；不符合佛说的深深的意义，那就是魔说。这个魔说我今天不多讲，因为很多东西都可以列入魔说，（从究竟讲）除了佛说的，剩下都叫魔说，包括一切善法。世间的善法有的都混入到佛教里，这都是魔说，这都不是佛说。

“每天诵一卷《楞严经》，难以理解经义”，为什么难以理解？这个难以理解是正常的，就是因为我们难以理解才要诵。我们诵经不是要明白里面的经义，也不是理解。是什么呢？是通过这个经来改变我们的思想，去掉我们的执著和知见，而让我们真正的佛性能显露出来，那是佛的本意。它不属于明白和不明白。

也就是说一部经我们在看的时候，我们思不思惟呢？要有正思惟。比如说这是《楞严经》，我念一段，“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们不可以用限量。什么是限量？就是我们脑子思惟、合计：“这什么意思呢？‘知见立知’，噢，这个知道，那个知道。噢，这不是那个……。”你用对比的方法来理解，那就是错误的。

用什么方法来理解佛经呢？就问自己明白不明白？我要明白，它智慧自然就显露出来；如果自己的智慧不能显露出来，就属于不明白。从而避开了我们的知见。就像我们走这个道，这本来没有障碍，你要自己设个障碍。我用分析和理解的方法来理解这个经，实际上就是在前面立了一个障碍出来，就不能往前走了。只能在这块围这个柱子转，来回在这儿转，就走不动了。

我们学经要什么呢？要避开这个东西，不让它形成这个东西。就是说我不要求我们知见的理解，不要脑子思惟的分析，避开它。而要干嘛？就问自己：“明白不明白，理解不理解，这什么意思？”理解就是理解，理解了它自然有理解的方式要现前。这个怎么算“理解”？我不给你讲，因为讲了会害你，你又产生另外的一个知见。理解的时候必然有智慧，智慧现前了才叫真正的理解。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有个事和理的问题。我们往往把我们所谓的分析、我们的思惟作为理，作为理和事来看。说，“我理到了，事还没到。”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你理到了事肯定到，事到理必到，它俩是一体的东西，事理是不二的。不可能说这边叫理，那边叫事。那你说这个叫杯，而这（个木块）就不叫杯。它俩是一个东西吗？它俩不是一个东西？而杯它既然是一个东西，管它叫杯也好，管它叫铁罐也好，它都是一个东西，虽然名不同，但是都是它一个东西，绝对不可以分割的。

自性是圆满的，是具足的。那么它既然是“理”不是“事”的话，那绝对不是自性的理，也不是佛的理，它是我们思惟的理。所以它不能称为“理”。（大家放掌）。所以对这个事理不能看成是分割的，必须看成是一体的。只有你正确的认为一体，你才能往前走。因为你认为自己已经有了（正）知见，你有了错误的理解，自己就给自己设障碍了。“噢，我理已经明白了，我事还没做到，但我这理论是正确的。”完了，你这一下就把自己定在那块了。不管你理说得多么准确、多么好，如果你事做不到，你那都不能称为是佛的理。

什么是佛的理？佛的理是无相的，不是见闻觉知，不是我们的知见。佛的理和事是一体的东西。我们一定要掌握这个事理不二，千万不要在这里按照现在（有些错误）的说法去理解。要那样理解的话，我们就很难往前走了。因为你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没有必要的障碍。

所以我们要问自己：“我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个问的方法，你比如说刚才我讲了“虚空立世界”：“好，‘虚空立世界’，明白不明白？”这个稍停一下。不明白我再诵下一句话，就这样来修行。刚才我讲了，这样修行回避了一个知见的问题，躲开了这种障碍，避开它。就是说回避了我们自己给自己设的障碍，就能直去直入、单刀直入，一下就跃过它，不再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了，直接就进去了。我们直接到哪里？就跟佛去讲话了。

这样的观点，对我们现在的众生来讲，有时候不认可。因为我们活着都活在理论上，有不点儿事都要讲理，没有一个不讲理的。“（这事）不对呀，师父这不对呀！”都是在讲“理”上去下功夫，都是拿这些障碍来障自己的修行道路。就世界上的“理”都给你，它也不是佛法。

就像现在的科学理论似的。科学做出了那么多的理论，它也不是佛法。是发展了，不假。卫星已经上到月球了，还要继续发射，一个不行，两个、三个，不断地往月球发。你看看这个理论掌握得多好，科学有那么多发明。包括电视啊，其它的都有非常多的发明。科学理论逐渐增多，确实有它的效果，也改善了人们的视觉和感觉。但是这些东西虽然有它长处的地方，也有它限量的地方，绝不是佛法。因为它是生灭法，它和不生不灭没有关系，它是幻境。

我们就是因为好讲理，把幻境当成了一个什么呢？当成究竟。这就是我们的错误。所以我们不怕诵经不明白，就怕不会用功。如果像我说的这么用功，你可能这一部经还没诵完呢，诵了半部经，有可能就见佛了。你也不懂得什么是佛，也不知佛的三十二好相，也不知道佛要干什么？但你就见“佛”了。为什么见佛呢？因为你的心，你的用功，它正符合佛法。实际上你那个不成为理论的“理论”，它就是真正的理论。而我们用思惟所形成的“理论”是知见，它就是众生的无明。你多一层理论就多了一层无明。所以没有离开无明。

我说这种方法，可能大家不能完全接受和理解，但是你们愿意试的可以试。应该这么看经。怎么样理解经义？应该用心去理解，不是用知见。

什么事情都不要用自己的知见和思惟。当你认为思惟正确的时候，实际上就是错误的时候，有了思惟就是错误的。当然了，我们在生活中不可能都没有思惟，但我们要降到最低的程度。为什么要念佛？说你成天念佛，不离开这佛号，就是不让你起思惟。为什么参话头？也是不让你起这个分别心。还包括学密，为什么学密要你观相？当你一打妄想这个相就变了，所以不能打妄想。一个劲在那观，最后观来观去，心就不动了，集中一个地方。所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都是不让我们打妄想。

我们不要求明白什么意思，要求的就是什么是正确的。过去有那么一句话：“宁可千日不悟，不可一时错路。”就是这个道理，宁可千日不悟，你也不可错路啊。你要求个“悟”，本身就是错误的。只要是路不错，那就对了。修行啊，我看这样比较正确，这个得你们自个认可。

问题十、

第二个问题：修行要一门深入，不换题目。那弟子们诵经是否也应选择一部经诵到底呢，还是根据修行的层次来决定诵哪部经？不诵经行吗？

首先我们要明白什么叫“一门深入”？现在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就是，比如说念佛，我专念佛，别的什么也不干。什么诵经、诵咒、诵戒一概不干，我就是念佛啦，我这叫“一门深入”。对此世间还有一种说法，“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有这种说法，把这个说得好听，就是所谓的“一门深入”。

我的看法，一门深入首先要找到这个门，有了门才能深入。那什么是成佛的这个门呢？那就是开悟、见性。见性了你才能找到这个门。要不我们想进这屋，但在外面连门都没找着，你说你往哪儿深入？你走哪儿不碰墙，是不是？所以你不存在深入的问题。

一门深入指的是进了这个门才能深入。所以，首先我们要想进门，禅宗有一句话“悟后起修”，和一门深入应该是一个意思。悟了以后才开始真正修哪，在没悟之前还是盲修瞎练。真正一门深入，他就不会换题目了。为什么不会换题目了？因为他知道怎么修都回到自性这块来，换不换都没有问题了，这叫一门深入。

至于诵经应该选择哪部？哪部能叫你找到门你就诵哪部。怎么能找到这个门呢？你诵经的目的不是想一门深入吗？你先找着这个门，那就行。门找不到，你说你怎么叫一门深入？所以我从这个意义讲。

当然了，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说我们不应该朝三暮四，要专注一个来，这也是正确的。但这个不能作为“一门深入”的说法。你要说我这是“不换题目”行。但是你如果说是“一门深入”，还达不到一门深入哪。因为那个只是一个方法，你还没有入门。我从字义上给大家这么解释。

当然了，如果一部经、或一句佛号念到底，必然有它的功夫。但是你心里不“明”也不行，你心里不知道怎么用功也是不行的。不能说我就一句佛号，我就不诵经了。就像人有病似的，你说：“我感冒了，扎点青霉素。”但青霉素只是消炎，它不治感冒。你说：“那我就多扎点。”（众人笑）你扎多了它只能药物中毒，是不是？它感冒还是感冒。如果你能正确的对治用药，吃一片“去痛片”或者“扑热息痛”马上就好了，你何必扎那些针？那多疼？所以有时候没有必要造成那么一种损失。就是说需要诵哪部经，我就诵哪部经。

有的人问：“那是不是夹杂啊？”我说你思想胡思乱想那叫夹杂。如果不胡思乱想叫什么夹杂，是不是？不是以你诵多少来决定杂不杂，是你思想上是不是乱，为杂不杂。标准在哪儿？在思想上，也就在你的清净不清净上。你要清净就不杂，你要不清净那就叫杂。当然我不反对用一门来作一个深深的理解，功夫用熟。这是有道理的，不是没有道理。比如念佛、参话头，都是一句佛号或一句话头都要绷住了，要参下去。这是正确的，不是反对这个。但是我们一定要明白它其中的道理，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道理不明白，甚至在外面给人开示的时候就乱讲、胡讲：“你这夹杂了，你这个都是干嘛。”有时候一个人一个样，到时候反而不好。

至于“不诵经行不行？”这个经就是路，就是在这里不断地深入。至于哪部经该诵、哪部经不该诵？如果你还有一个该诵不该诵，你的思想就有问题了。什么叫该诵不该诵？我们是要见性，我们是要成佛，我们不是做什么孝子贤孙来了。我们要求的是成就，只要能成就，你该诵就得诵，不该诵就不能诵，根据需要而来。当然有些祖师大德的说法（以一部经入门）还是很准确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不能说哪部经该诵，哪部经不该诵，这样的话就否定了佛法，心量就狭窄了。心量狭窄的人就是我执重。我执重、法执重反而障道了。

我们要求在修行道路上，要五宗平等弘扬，经经法法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不该诵的。哪个是该诵不该诵的都不存在，八万四千法门都是直指人心，八万四千法门法法平等。至于哪个人需要哪部经？那根据需要就完事了。我们首先把心态放正了，和佛所讲的不违背，和大众的利益不违背。什么都不违背的情况下，不管诵经也好、念佛也好，我们的心都是平的。

你这个心平，就不念它也在念，你念了以后它更深入了。就像鼻孔出凉气似的，总是清凉清凉的，非常清凉，上下都通，这个通气特别的好。到谁跟前也没有那种别扭。不然人家说，“我修禅。”“我修密。”就首先互相的产生了知见。完全没有那个，看谁都是一样，所以说心平是道。所以不要有该诵和不该诵的问题，主要是根据需要和师父指导，这就可以了。

问题十一、

第三个问题：怎样学戒？佛制受戒后专精戒律，六年后至通达才学经教。这个专精怎样理解和行持？是学戒本或戒学资料，然后在现实修行中历练持戒之心，还是怎样做，弟子不太理解。怎样理解学戒、持戒，弘扬戒律？请师父开示。

怎样学戒？戒无大小，首先不要分别哪个戒高，哪个戒低。应该：哪个戒都是我们成佛的因缘。虽然有重戒和遮戒。重戒坚决不犯。那遮戒呢？也坚决不犯，哪个都不能犯。至于将来犯了戒会立什么罪名，那是又一回事。不是说：“遮戒可以通忏悔，那我就可以犯一犯，那个不通忏悔我就坚决不犯。没有忏悔的地方我就不犯了，等到可以忏悔我犯一犯。”你这种心就不对了，就是说坚决不犯。这是一个。

什么是学戒呢？就是说戒就是你的生命。用生命，用我们肉身的生命来换戒，这是学戒的基本条件。没有拿生命换戒的这种心，你不能真正的学戒。学戒为什么要用生命换？因为戒就是我们的心，它超过一切。我们的生命非常可贵，而且又令人爱护，这个可贵的程度，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如这个生命的重要。但是真正重要的，是佛的戒律，要比生命重要，得有这种心去学戒。你没有这种心学戒，实际上是学不进去的，只能学条文。条文我是背得通达了，也能讲下来，但那个心并不是学戒的心。

咱可以举个例子。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典故：两个和尚去见佛，一个喝有虫的水，最后见到佛了。佛说，你见我如同没见，不持我戒，如同没见哪。对提前来的那个，就是没喝有虫的水，渴死后来见佛的。佛给他讲法，证到罗汉果。佛说，持我戒者，就是千里之外如同在我身边一样。所以说这个佛戒都是用生命来换的。

还有这个“草系比丘”。 强盗用草把这个出家人的手脚都给绑起来了，把衣服都拿走了，在太阳底下晒着，都能晒死。印度不像咱中国这块，中国那也四十来度？顶多三十七、八度。那晒上一天还不晒完了？人家因佛制戒，比丘不得坏生草，在那宁可晒死也不肯把草给毁坏了。草系比丘，佛所赞叹。

还有一个上座和下座的故事，同时掉到大海里，下座遵佛制要恭敬上座比丘，把一块木头给了上座。因为你是上座，宁可我舍生命，必须持戒，所以把这个木头推给上座。上座得救了，这个下座沉到海里。叫龙王（海神）给托上来了，说：“你这种持戒人太少见了。”然后给送到海边，最后龙王皈依他了。（编者注：“草系比丘”、“ 海板比丘”的故事，详见《大庄严论经》卷第三，等诸多经论。）

所以说戒律就是成就。应该怎么学戒？应该用生命来换戒，这就是学戒的基础。为什么南传佛教成就的很多很多？就是因为他们在持戒方面特别严谨，宁可舍生命也要去持戒，绝不敢犯，他就成就了。所以说我们应该知道怎么去学戒？用生命来换戒。这是学戒第一步。你得有这决心。

“佛制受戒后专精戒律”，这是对的。“六年后通达才学经教”，戒律要是不通达，没有学好，六年？你就是十年、二十年都不允许离开师父，甚至你证到罗汉果也不允许离开师父。因为你虽然证到罗汉果，但是你戒律不通达，或是做不到，也不算是真正的比丘。所以必须得一辈子在学戒，生生世世都学戒。

你想一想，佛已经成佛了，戒律由佛制定，佛的戒律是最圆满的了，没有比佛再圆满的了。但在诵戒的时候，佛告诉一个罗汉：你得亲自去参加诵戒，不许用神通，得步行去。罗汉说：我一切通达了。那也不行，也得亲自去，通达都得参加诵戒，连佛都亲自参加诵戒。佛说：半月半月诵戒，我就来吗。（佛言：“吾不灭度，半月一来）这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同时佛又讲：如果能够严持戒律，按照佛的戒律去修持，这个世间上就不会少了罗汉。不管在什么时期都不会少罗汉，就看我们敢不敢用生命去换戒、去学戒。所以学戒是我们最根本重要的。

“经、教”是什么意思呢？是我们进一步的通达和度众生的能力。佛法是学了就要做。“是学戒本或戒学资料？”戒本也得学，资料也得看。更主要的，要在实践中要历练。戒本是非常重要的，没有戒本我们就不懂得佛的意思了。现在有戒本存在，什么叫戒本？就是佛的心。你不要以为那就是一本书。那不是一本书，那就是佛的心。特别是(比丘)比丘尼戒，那非常清净、非常清净。虽然女众业障大，戒条比较多，但你知道你们得法也多呀，也得个大便宜，也就是说成就得快。比丘戒本、比丘尼戒本都非常好，非常殊胜的，那就是佛一样。我们一定要把戒本学好，资料也找好，要学会。

但是我们以宁死不犯的心去学，不要老找资料去找开缘、找开遮持犯。一问呢：“师父，你懂不懂开遮持犯？”我一听，好像说得挺符合戒律，我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目的。“持”字那是顺便一提，主要是怎么“开”？他主要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在“开遮持犯”下功夫。所以学戒别找开遮持犯。你先持戒，你没有持哪来的开遮？你都天天犯，开遮持犯对你来讲没有用。就像一个犯人似的，还谈什么自由不自由的事儿，你有啥用，是不是？你本来就在那里，还说：“出去我能干什么，我又想什么。”那都是妄想，都没有用。只有我们严持戒律，而且有宁死不犯的心，我们才会出现“开遮持犯”。

什么叫开遮持犯呢？什么叫“开”？只有严持戒律的时候才能开出方便，方便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是佛开的。因为你有个严持戒律不犯的心，那个心才能开出方便来。比如说今天就快到过斋时间了，自己就想：“这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是这个事情要做完了，肯定吃饭就来不及了。能不能我晚吃一点，因为我干活了么，允许不允许开？”如果你要是那么想，那就是错误的。如果你这么想：“我宁可吃不上饭，我也不允许犯戒，我也不犯戒去。”如果你坚决这么想，它的方便就会来了。

你比如说他们到五台山受戒，你们没听这次的报告。因为咱们几年来的出外受戒都存在一个问题，到戒场上，有时中午吃饭前做佛事，一做就快到时间了。进了斋堂，只剩五分钟了、或是剩十分钟，根本就吃不了饭。再念供，出食出完了，坐下，还没等饭拿起来哪，时间就到了。后来他们就是连续两天没有吃饭。第一天没吃，一看到点了，谁都不吱声，悄悄就回去不吃饭了。就是他们不吃饭那天，正好受比丘戒。给他们欢喜得不得了，说：“你看看这么清净地受比丘戒太难得了。”

你想不吃饭去受比丘戒，你也想不到。就算你想到不吃饭，你是用什么心去受比丘戒的？是（自己想）饿一顿，没有更大的作用。而他们不是，是严守戒律而去受戒。用严守戒律这个心去和佛感应。你看这个方便是谁给的？是严持戒律给的，是不是？你知道这一个方便是开他生生世世的事情，是这一生的事情，至少说他这一生受个比丘戒无愧于心。咱不说成就不成就，就无愧于心。这个方便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一顿饭换了多大利益？这么大的方便不是你想求就能求得到的，是不是？真正的方便，千算万算也不如你严持戒律，那才是真算。你自己思惟那个东西没有用，只有严持戒律的条件下才会创造真正的方便。

所以我讲啊，开遮持犯一定要在严持戒律之下，才有它的开遮持犯。千万不要还没等持戒，你就找开遮持犯，那就不对了。什么叫犯？什么叫持？在那里头没事就研究那个。有时候这个戒律还没研究明白哪，就把怎么犯戒的事都研究明白了、都研究清楚了。完了回来告诉：“你还抓不住我，完了我还能犯。”就像狡猾的小偷一样，非常狡猾。所以我们在佛面前就变成个小偷，变成狡猾，这哪叫学戒呢，是不是？这不是学戒的精神。学戒精神就是宁死不犯，拿生命换，牺牲一切利益来持戒，这才是学戒。我们只有这样去学戒，戒戒都能贯通，戒戒就能守住。如果有一个戒律你老开方便，它就不贯通。所以这个应该这么理解。

怎样去持戒和弘扬戒律呢？弘扬戒律不是去喊，而是应该要有一种什么心？就是“花香何用大风扬”，那花香你不用大风扬它也香。所以你不要怕，你只管种因，自然它有一个弘扬戒律的因缘。说：“我在这里修，别人也不知道啊？”自然他就知道了。你因缘成熟了，恐怕人家就请你去弘扬戒律了。凡夫不知道，天人还知道哪，你怕什么？不要怕。真正的弘扬戒律就是以身去做，这就是弘扬戒律。而不是嘴上去说，“我把戒条背得清清楚楚，我跟他们讲都能讲明白了。”那只是一个方便，不是主要的。主要还是在身体力行上。

当然了，我们不可以否认，就是说不学戒不讲戒。我们要自己培养自己的法师。要自己培养，要真正的对戒律生起正知正见，这个也很重要的。将来你们可得自个出法师，别老上外面找法师去。找完法师再一看——不是说人家不好，人家有人家长处，我们应该有我们的特点，应该这样。

问题十二、

第四个问题：什么叫善悟无碍？

善悟，什么叫善悟？我也不懂。什么叫善悟？（众人笑）这个我不太清楚。我这么给你解释一下，就是说佛法止恶不止善。为什么止恶不止善？因为善它能对治恶，虽然它不叫“悟”，也不叫道。但它可以趋向道，可以趋向悟，所以说“善”我们应该支持。但是这个善和善相比有个大善和小善，有世间善和出世间善，要区别开。如果世间善和出世间善相争的时候，我们应该依出世间善，不依世间善，应该这么理解。

问题十三、

第五个问题：什么叫自性清净心？

实际上自性本自清净，自性就是心，它俩是一个。自性和清净心实际上就是一个，你叫自性也行，叫清净心也行。但他这里又说自性清净心，就是说原先那个“心”好像是清净了，但是不是自性。什么叫清净？清净就是无为，无为就是清净，也就是念不起就叫清净心。

问题十四、

第六个问题：什么叫自性烦恼？

这个自性我估计可能是——自性能不能生出烦恼？谁能答一下？你说。

弟子：不能。

对了，自性是不能生烦恼的。但咱们有时候念那个四弘誓愿文有一句“自性烦恼誓愿断”。这个“自性烦恼”我估计它可能指的是深入的烦恼，更深的烦恼，但绝不是自性生出的烦恼。自性本自清净。什么叫烦恼？虚幻叫烦恼，虚妄是烦恼。如果自性能生烦恼，那自性就成了生灭法了。自性要是生灭法，那我们成的佛那也是生灭佛。因为有生就有灭，佛就不是永远是佛了，可能过一段时期又不是佛了，那就不正确了。自性本来圆满，自性本来清净，自性它不会生烦恼。那烦恼是我们的迷，是惑所产生的，也就是说一念不觉所产生的。所以它是指的深入烦恼，可能就叫“自性烦恼”。

问题十五、

第七个问题：什么叫缘起性空？

什么叫缘起呀？我们知道万事万物它都有一定的因缘，这个缘本来就是虚幻的。有时候我们往往光知道把自己的烦恼看成虚幻，而不把这个缘和烦恼看成是一体的，是另外一个缘，实际上这是不正确的。一个事物它有内在的表现，也有外在的表现，实际上都是一体的。

就像六祖讲，《六祖坛经》里有那么一句话：“是风动还是幡动？”如果没有风，幡会不会动呢？它不会动；如果没有幡，它会不会有风呢？它也不会有风。那有了幡、有了风，它会不会动呢？它必然要动。因为风和幡本来就是虚妄的。虚妄的生出来了，所以动也就在其中了。它俩就是互相的一个缘，风也是幡的缘，幡也是风的缘，互成因缘。互成因缘所以就产生一个妄想，这必然要产生动的妄想。所以六祖讲：也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仁者心动。你心动就有了幡、有了风。有了风、有了幡它必然要产生动，实际上这是跑不掉的。我们有时候看待事物老是往外求，不知道一切缘都是自己的妄想所生，它是一条根，而不是两条根。

有的说：“我刚打坐，念念佛挺清净的，你看他就敲门进来了，把我吓一大跳。”究竟是你把他招来的，还是他自己来的？就是说想打坐、想清净清净，是你这个心首先就起心动念了，造成的因果。所以你打坐的时候必然要把他招来。如果你打坐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不会有这种现象了。这是一种说法，缘起性空。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不管外面的因缘来势多么凶猛，如果我们心不动一切因缘就灭了。我上回给大家讲过一次，有一次在盖县，我晚上走道经行，看到一个人，我寻思：走太累了，他拿自行车载我一段，多好。后来到跟前了我又一寻思：让他载我？我这不修行么？一个是攀缘了，另外这个修行功夫丢了，我还是摄心吧。我就摄心，他到跟前像没看着我就过去了。走了很远他还回头瞅，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人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为什么到跟前我也没瞅他、也没跟他说话就过去了？”他觉得挺奇怪。

咱先不管他奇怪不奇怪了。就是说这个因缘来的时候，虽然来势很凶猛，如果你能把心摄住了，当下这个缘就空了、就不存在了。主要是缘来了的时候，我们就攀缘去了，缘就找到了一个依附的东西，最后搅和一起去了，就不行了。

所以我们修行应该有个“缘起性空”。就是缘起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心看住了，不要往外求，把念摄住了，当时这个缘就下去了。本来就是个虚妄的东西，也是你心里的东西，因为你能够正确的处理，外面的事物就不现了。所以应该这样。我就从这两个方面跟大家解释吧，看看对我们的修行是否能够有所启示？

问题十六、

第八个问题：什么叫“性”？

有时候个性也叫“性”，自性也叫“性”，这些名词都是勉强说。本来是不可说的，但是为了让大家明白这个自性的事还要说。原先还有的不说自性说心。那年在能运老和尚那儿，他给我讲“顿悟法门”，一个劲提这个心啊心的。最后我听得烦了，我说：“老师父，你不好不说这个‘心’吗？（众人笑）一说心吧，人家往心里使劲，老往里使劲。”我也壮胆子说的，也怕他批评我，你看刚学两天半就开始说这个“干嘛老提心？”他一听我说完，反而高兴：“哎呀，你怎么这么说呢？多少人哪，没有一个提出这个话的。这个‘心’哪也是勉强说的，怕不明白才说。没有心才是‘心’哪。”所以这个我记得挺清楚。

这个‘性’就是一个名儿，我们叫它‘性’。因为什么呢？这个‘性’，一切万法从它生起，因为它自性清净。不认识呢就认为是精灵，认识呢就为自性。有那句话么：“在嘴为言，在腿为跑，在耳为听。”所以这都是自性（变化）的作用，但是我们不知道，就认为我们能听、能看、能走。实际上你不知道，你的走、看、听，都是在梦中，都是梦中的事情。你真能走么？你真能看么？你看你梦里看那么多事，醒来的时候哪个是真的了？梦里还飞呢，你哪一次飞起来了，我看看？我们现在和梦里是一样的。这个“性”就是我们的本体，就是醒来、就是觉悟。所以说我们知道它就是我们的本性，我们本性没灭，只不过是我们被虚妄所骗。

我们现在走路的时候，就认为我能走：“你看我腿，前一只，后一只地来回这么交替着往前走着，你看我这走多远？”有一个居士，他说：“师父，我有时候怎么看着人走路，他不像走啊？它这怎么回事？”实际上我们没有定力，当有定力时你就知道，那走啊只是你在那儿比划而已，实际上是乱比划，它和你没有关系。但我们就认为：“你看我如果不走，它就一步没动弹。”所以说一切都是境界里的事情。走和没走、看和没看都是虚妄。我们对虚妄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人家开悟的人看到我们这样，都笑话我们，说：“真是傻子一个。”对这也不多说了。

问题十七、

第九个问题：弟子在上次静修念佛时，念念忽然手指一动、全身动，就吓一跳，弟子不知？请师父开示。

“静修念佛时，念念……”，可能念一念忽然手指一动，全身动一下，就是说你手指一动，全身就动一下，问的是这个意思吧？可能是这一动。那你怎么不说你全身动一下，手指头就动一下？（众人笑）这都是虚妄的事情。就是说我们以知见在认识问题的时候，就有了我们的主意，就是主见在这里边。

就像有一个人似的，说：“师父，我一动念，天就下雨。”这个居士告诉我：“这怎么回事，我一动念就下雨呢？”我说：“你不知道，一下雨你就动念。”（众人笑）

他听完愣了，说：“对呀，怎么这回事呢？我怎么没往这想呢？噢！”他以后再不来找我问问题了。

就是说我们人很容易执著这一块，都认为我能如何如何。而不知道自己和宇宙，和万事万物是一体的东西。它没有个先后的问题，你硬给分出个先后来，你不是没事找事么？所以说没有意义。

问题十八、

和尚慈悲！弟子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什么叫真正的孝道？从何处入手方便？

“什么是真正的孝道”，小孝孝于家庭，大孝孝于天下，这是大孝和小孝。但真正的孝道是什么呢？那就是开悟。无人、无我、无众生、无寿者，那叫真正的孝道。通天彻地，没有一丝一毫隐藏的地方，那叫真正的孝道。而且这种孝道不管多少劫、千百万年它都不会改变，所以这才叫真正的孝道。

“从何处入手方便”，那就是持戒。持戒修行就是真正的孝道，你持戒就成为真正的佛子。佛不讲么？持戒为我弟子，不持戒非我弟子。所以从持戒开始是最好的方便、最大的方便、最真实的方便。

问题十九、

第二个问题：弟子一直以来总感觉跟师父之间有一张捅不破的纸，每当师父看到弟子犯错误而教导时，弟子总不能往道上会，对师父种种不理解。弟子现在认识到错了，弟子现在有好多话想要对师父讲，但一到师父面前，想要说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挺苦的。什么叫发心？如何才能发心？

就是说这个人哪，千万不要自以为聪明，一定要努力调整和师父的关系，把师父当作父母看待。儿女和父母没有这种障碍。往往这种障碍都是我们自己生起来的，或是我们产生了一种嫉妒：“你看看，他和师父那么好。那我和师父好，师父的感情就不可能全部给我，可能一大部分都给他了。”就心里别扭、挺痛苦，老想自己得宠，想：“师父就是自己的，那才好哪。对谁呢，他也别管。”都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我们和师父之间没有什么捅不破的纸，因为我们既然走到一起，那我们就是多生多劫修行的因缘。

什么是师父呢？师父就是戒，戒就是我们的师父。我们跟眼前的师父去学习戒律，戒就是佛。所以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对师父有所怀疑的。

说“那师父也是凡夫，万一犯错误，我们怎么办？”这是我们大家担心的问题，但还不好说出口。这个问题主要不是师父好犯错误，是你心里老盼着师父犯错误。（众人笑）所以你这就不合适了。你如果有一个真诚的心，师父就不会犯错误。为什么？你心真诚了一切都成。就是一个木头疙瘩，你把它雕成佛像，你供养，诚心虔拜，那木头疙瘩它都会给你讲法的，是不是？师父是什么？是你自性里外在的一种表现，是你自性里的一部分。主要就看你的心诚和不诚的问题。你要心诚了，木头疙瘩都会给你讲法。

既然知道了要往道上会，你就明白了，只有在“道”上才能体会什么叫师父。你用世间法去衡量，那你永远也衡量不明白。世间法就是父母给钱了，那就是好父母，不给钱了那就是坏父母，就这个么！成天把父母都当成奴隶了。所以不能用这个方法来理解师父。

有时候想讲，把心里的话要跟师父讲，要忏悔，要说明。有时候见着师父不好意思讲。不好当面讲，你写下来也行，写就可以。写有时候更深刻，怕漏了，反复写。这样就可以了。

“什么叫发心？如何才能发心？”什么叫发心？就是让我们真正的能够往道上会，去修行。发心实际上就是修行，就是在不断地去“我”，这就叫发心。说：“我执非常重，但是我没办法，我现在干脆发心吧，干点苦活，打扫打扫卫生间、扫扫地。我干些苦作的活。”他把这个叫发心。这个“发心”对不对？只是对了一部分。

所谓的发心就是一种修行，修行就是无我，无我就是发心。什么叫发心？是你在去掉我执，你不是给别人发心，不是帮助别人。说：“我给常住发心。”常住需要你干活啊？你没来的时候常住都不干活啦？好像活儿都等着你，没干都等着你哪？（众人笑）这种说法就不正确了，能够有发心的因缘是别人来成全我们，不是我们要对别人发心，是别人给我们机会这叫发心。

以前在五台山碧山寺，我在斋堂做饭，每次做完饭的时候，我冲着大殿——他们上殿了我还在这干活哪，有时候我就自觉不自觉的流泪，这个眼泪就含在眼圈里。感谢谁呢？感谢常住、感谢所有的师父把这个做饭的因缘给我了。不是人家不会做饭，做饭谁都会做。也不是人家不会发心，人家谁都会发心。但是这个机会让给我了，是人家让给我的，是成全我，所以我生出那种感谢心。

虽然那时候瘦得一张嘴都咬腮帮子。肋条骨啊，一根是一根的，就是一层皮包着肋条骨。但那时候就是那种拼命地做，没有半点犹豫心，没有半点慢心在那块。倒不是说绝对没有慢心，就是说那种心特别的虔诚，完全是感谢常住的心。甚至就不知道疲劳，有时候一点多钟起来了，有时候两点多钟起来。做完了斋堂的一切事情，常住外面有活还要去干。去干活的时候，那个（碧山寺住持）妙江大和尚都往回撵：“回去吧，回去，不用你们干了。你们把斋堂干好就行了。”我还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这活不可以多干点？”就是用不完的力量。不是我们对人家发心，是人家成全我们，这叫发心。

如何才能发心呢？首先我们得敢主动去做，敢去吃苦，这才行。而且时时要感激常住。你比如这屋本来该他打扫的，但是他没扫，你扫了，你不能说：“你看他多懒，你看他不扫。”不能那么说，而是要感谢：“哎呀，他把这活让给我了。今天我又能扫地了，为常住服务，我培养多大的福报啊，我得感谢他！”所以干完活还得给他顶礼：“你太好了，你把这活给我了。”得有这个心，这才行。

问题二十、

阿弥陀佛！师父慈悲开示：

第一个问题：弟子们住在山上（寺院），瓢虫特别多，每天扫也扫不过来。所以每天误杀众生机会特别多。弟子心里很难受，不知该怎么办？

这心里啊，你还是不太难受。（众人笑）你要真难受就知道怎么办了。它们都是你（前生）父母，那你就捡呗，是不是？不断地捡，走到哪，你带个笤帚，拿小撮子就撮。拿个纸盒箱，掏个眼儿，弄个纱网，拿胶布粘上以便透空气的。你背上，走哪背到哪，你成天的扫，然后放在纸盒箱里，这个确实是很好的。

所以说瓢虫多，我们父母也多；瓢虫多，我们成就法身的机会也多。不是扫不过来，是我们自己没有去扫，而且扫得少，所以每天误杀众生机会也确实特别多。

这个有时候确实干嘛，我现在还稍好一点了。原先谁走道“嘎吱”一响：“哎呀坏了，又踩着虫子了！”那心里一哆嗦，最后一看是个石头，才拉倒了。（众人笑）有时候自己脚底下一响，马上看看脚底下是不是虫子？一看不是虫子这心才放下，要是个虫子也是难受半天，很难受很难受。因为这个虫子生活得特别不容易，本来生命就有限度，本来自由就很小。我们作为佛弟子再不给它自由，太对不起它了。

所以我有时候也特别有这种心理，很难受的。但是我不如你们做得好，我想你们要想弄，就是带个扫虫子的东西，把虫子扫起来；再就是不要拿手硬去捉，可以粘点唾沫，一粘就起来了，然后再放下，这个方法挺好。但是地上有很多东西，拿笤帚一扫就进去了，装好以后，放到那面山坡去。别放在这跟前，这面一热它又跑回来了。咱们寺院，冬天的时候都放在一个专门的地方，等到天暖和再放，都装起来。咱那儿比你们还多。

问题二十一、

第二个问题：一遇到做事情，尤其压力或疲劳时就不想承担，往外推卸，弟子该如何面对压力或紧张的情绪？

这个问题还是心理的问题。如果你发了一个愿，就是要说到做到。有个什么决心？就像很多大德一样，就是说“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还有像世间话“小车不倒只管推”。我们不管面对着多大的压力和疲劳，都要支撑起来去做。什么叫压力？就是我们心里有障碍不想去做，原先就不想做，后来一看，做起来还有很多困难，正好找个理由：“你看我原先就不想做，你看这一做就这么多麻烦。”其实他就不想做了，这是我们心理障碍。事情都不像我们想的那样顺利。因为我们有很多的业障在那块，必然反映它也会有很多不顺利的事情，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对有压力和疲劳的时候，更应该振作精神，就是难行能行。佛法都是难行能行成就的。释迦牟尼佛为什么成佛这么快？就是因为在五浊恶世修行成佛的。没有五浊恶世，释迦牟尼佛怎么能成佛？所以五浊恶世是我们成佛最快的因缘。压力和疲劳不是没有，但我们要尽心尽力，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能力。如果有一分力气你没使，那就是错误的，所以说要尽心尽力。另外，不要把事情看成是为别人做，应该都看成是为自己做，是成就自己的因缘，这就好了。

问题二十二、

第三个问题：忏悔心和感恩心生不起来，该怎么办？

多诵戒呀。你诵戒时间长了，天天诵戒，这个忏悔心就起来了。忏悔心一起来了，这个感恩心同时也就起来了。感恩心是清净心，必须在忏悔心后才会生起感恩心。你心里不清净，对谁都不会感谢，说都是别人应该做的。有了忏悔心，这个感恩心就会生起来。所以说忏悔心怎么生起来？多诵戒，用戒律来达到忏悔，这个非常殊胜的。

问题二十三、

第四个问题：意念的恶业会时常冲击弟子。就像嗔心一起，有时难以控制，所以造了很多业，该怎么对治？

这个好办，天天捡虫子呗。（众人笑）

这个嗔心就是对众生不慈悲。如果有了慈悲心以后，对虫子都能宽容的话，对人就更能宽容了。你们这放生很少，还不像大悲寺外来放生的特别多，不能说天天有，也差不多少。所以这个放生少怎么办？我们捡虫子，天天捡，能捡多少捡多少。上殿之前把地上虫子扫一遍。斋堂啊，各地方都扫，天天扫，上殿了都得扫，一天一遍、两遍的这么扫。这样的话慢慢这个嗔恨心就会下去，用慈悲化嗔恨，这还是对的。为什么难以控制？就是因为你慈悲心不到位，所以没有控制它的能力。慈悲心要是到位了，嗔恨心它自然就减弱了，就容易控制了。

问题二十四、

弟子有几个问题，愿师父慈悲开示：

第一个问题：怎样能够当下就观出心中所生起的极微细的我慢，并且要怎样克制它？

“当下就能观出心里生起极为微细的我慢”，这个问题不是好做的。你就记住了，当你一个念头生起来的时候，它就会生起来慢心。实际上慢心、嗔恨心、嫉妒心，它都是一个心，都是一条根子里的。特别是你觉得慢心比较重，应该是从什么时候观呢？应该从早晨一起来就开始观。早晨起来的第一个念头，你看看是不是在念佛？你要起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能自动的念佛，今天的慢心肯定要少。早上起来，急急忙忙就起来了，念佛也忘了，你今天肯定慢心就要起来。因为第一念不正，它就导致了第二念，第三念……这个因缘前后相续就发展下去了，就不正了。

慢心它也是有因缘的。比如说你贪吃一口饭，它慢心就起来了。如果你不贪心，它这个慢心就下去了。比如上殿之前，都敲板了，“我在屋里多坐一会儿吧，等大家都站好了我再过去。”这就是慢心。你这个慢心起来以后，会导致下一个慢心。如果你提前，板一敲，马上就出去，不管别人出没出去，我先在那儿站着，反正我也没事。我先在那儿站着，我恭敬大家，等着大家出来，我以我先站着等候，来恭敬大家。今天的慢心必然被受到克服。有时候你看看事物，就查到自己的慢心了。你比如说，今天你能够忏悔，明天的慢心就少；今天不能忏悔，明天的慢心肯定起来。

这个慢心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主要看我们怎么去做，怎么来观察。要想克制它，首先就用这个谦卑，对谁都要谦虚。比如说，两人进一门的时候，你要先走一步，给门给开开，让他先走。两人同时要对面进出门的时候，你先撤一步，让他先走，这都是克服慢心的很好办法。

什么叫微细？就是说你这些事情能够察觉到，它就不起来。你比如说这院子有一个石头，平时也碰不到它。但是你要是从那边走呢，有可能就碰到它，你想：“这天挺冷的，我也不管它。谁也没啥事，我也不管了。”这就会生起一个慢心。如果你看到一个石头，马上就把它捡起来。我走到哪块最合适放的位置，轻轻把它放下，这就没有慢心。如果你捡起来，顺手往墙根那一扔，这又形成了一个慢心。因为你捡起来，觉得自己已经了不起了：石头我能捡起来，就往那儿一扔。这一扔什么意思呢？这就是，“我已经完成任务，剩下就不是我的事了。”这是一个；另外，也不考虑当那个石头落下去以后，有没有虫子，能不能砸着它；另外，就是没有虫子，你这么一丢的时候，本身就大大咧咧的，没有威仪，这是一个；另外，你这一扔，造成的这种声响，把人吓一跳，这不也是慢心吗？所以你造成这些因果，将来必然要生出慢心来。

我们一天的慢心往往是从上午种因，下午就收获。慢心特别是在下午的时候发作特别得厉害。实际上有很多事和早上起来做的事情有关系。原先有一个信佛的师兄弟，后来他也出家了。他那天早晨——在家的时候就跟家里亲属吵了一架，吵了几句嘴就出来了。出来骑个自行车，正好有那个人礼拜天赶着卖沙发，他那个车骑歪了，一下靠在人家那沙发上了。这沙发挺新的，给捅个眼儿。后来人家让他赔，他把兜里的钱全都给人家了，赔了几块钱哪？

回来他问我，说：“你给我算算，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我说：“你是不是早晨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是吵架了？”他说：“对呀，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和他妹妹，还是和谁吵了几句嘴？它必然导致这个因果。我们应该在事事上都要注意它生起的因，你将来才不会有这个果。慢心实际上就是果了。所以我们在其它微细的地方要注意。另外，多诵《金刚经》，知道怎么无我，不要以我为中心，这样的话慢心就会得到克制。

问题二十五、

第二个问题：在打完七，座谈时，为什么说出来的总跟前一念所想的不一样？

这有两种情况：一个说出来可能比前面想的更圆满一些；再一个可能你原先前一念所想的是很圆满的，但说出来它并不能圆满。所谓心想的像一朵花似的，做出来像豆腐渣。有时候心想和这口所说它不一致。

另外，对自己的要求过高了，认为自己：“我这一念太好，太清净了，我这个感受太好了。”等你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达到那种效果，自己就很失望。如果你打七期间，自己虽然做得挺努力，但是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好。你要是谦虚的说，反而比你预想的效果要好，这里也有个慢心问题。

你看谦虚的人去讲法，他讲出那法就好；你看那有慢心的人讲的法，就不招人听；另外，你要是无我去讲，这个法谁听谁高兴；你要是说有个慢心在那儿讲，别人听了就不高兴。所以为什么说出来和原先想的不一样？这跟我们的起心动念是否正确有关系。

问题二十六、

第三个问题：在《佛说四十二章经》中有这么一句话：“佛言：博闻爱道，道必难会。守志奉道，其道甚大。”弟子不懂。

“博闻爱道”，就是以广闻来求佛道。他以为：“佛道是知识，是知见。”所以他看书啊，听得很多，以为：“这就是道，我这就是奔道去了。”——刚才我已经给讲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就很难和道相会。

什么叫“守志奉道”呢？守志就是说我不起心动念。不起心动念正好是和道相应，也就是奉道的意思。心不往外跑，老实，不以知见为道，远离我们的知见，所以说“其道甚大”。那道才广阔哪，你所修的正好奔道去了。这句话我已经跟大家讲过，大家应该能明白这句话。这个问题应该好好的细细的思惟。

“守志奉道”，“守志”还有一个节制的意思，就是你守戒律，如果你用戒律去修行，必然能得道。如果你远离戒律，以为，“多闻，我看书多必然能得道”，忽视了戒律，实际上你是不能得道的，而且和道它不相应。所以说“守志节”嘛，一定要自己以戒律为基础去修道，这个道才是大。这两个方面应该明白。

（编者注：“守志节”：是沙弥剃度时的所用的一个偈颂：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出家弘圣道，愿度一切人。出于《佛说诸德福田经》。）

问题二十七、

第四个问题：遇境不会转，怎么办？

关于遇境不会转，刚才已经讲过了。不管任何境界现前的时候，以不动心念为根本。但是有时候我们做不到，都以善念而理解之，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被转得太远。老以恶念去转，这就不合适了。为什么不会转？你首先应该没有贪心。你有贪心就会被转。贪吃、贪名、贪利，贪睡觉，那都会被转的。你有一个贪字它必然要被转，因为境是心生，转也是心生。有境它就有转，有转它就有境，它俩是一个根子。就是一根绳拴了两蚂蚱，跑不了他，也跑不了你，谁也跑不了，它俩是互生的。所以你谁都不怨，你看到外面的境，就看到你的心了。

你比如说走道的时候，有人吐我一口唾沫，你说：“这个人真烦人，你为什么吐我？”你要去问那就不对了，你就看他吐你，你肯定有被吐的因缘。你好好反思，人家在帮助你，保证想久了你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有做错的事情。所以说境界现前，要想不被境转，首先要反闻闻自性。也就是反闻闻自心，来找自己的毛病，就能找出这个原因。找出原因，下回遇境的时候，要观自己、反观，自然就不被转了。

问题二十八、

阿弥陀佛！弟子有几个问题，愿师父慈悲开示：

第一个问题：无论是修行还是做事时，怎样保持一个长久心？

长久心哪，我们都要求这个长久心。长久心不是我发愿要有个长久心，它就有了。长久心在哪来？在戒律上。戒律清净才会有长久心的，戒律不清净不会生起长久心，只有持戒严谨了才有长久心。有的人说：“我这个心老不长久。”你肯定持戒不严谨。你要持戒真严谨了，它不会没有长久心，而且还不会退转，这是很重要一个问题。所以说要想保持长久心就天天检查自己、天天去诵戒。凡是符合戒律的去做，不符合戒律的坚决不去做，你这个长久心就会有。用命来换戒，这样就有长久心。

如果你这面又想持戒，又想贪吃，一个吃都把你给骗了，都能把你心改变了，一个事情自然就会把你改变了。一个吃你都控制不住，其它的能控制住吗？你那个“心”都不能长久，其它心它也不会长久。一破都破，一破再破。所以守戒律一定要守圆满了，修道中一定要保持各方面的圆满。修道中不光要持金钱戒清净、在饮食上也应该去清净；不光饮食，包括睡眠也是一样。

佛制规定睡眠就四个小时。佛说：“前夜后夜精进，中夜休息。”中夜就指十点到两点。现在南传佛教还保持十点到两点，《阿含经》也是这么要求的：十点到两点。所以说中夜休息，前夜和后夜精进行道，这个没有啥问题。如果你这么做，南传佛教有那么一句话：“如果你按照戒律去做，世上就不会少罗汉。”不会缺少罗汉，就怕你不做。

所以说我们想有长远心能够修行，就在戒律上多下功夫，这是个最直接、最看得见摸得着的、还马上就可以做的事情。别的你说：“我修禅定吧，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到那个地步？”你说：“我念佛吧，功夫不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但守戒的问题当下就可以做，你回去了就可以做，就是包括现在你也可以做。当下就做，又简单、又方便、又持久，而且必然能成就的事情，干嘛不去做？就是我们对这个戒律的理解有时候产生了误差，我们没有把戒律看成像生命一样。甚至要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这才行。

问题二十九、

第二个问题：在回向当中，“回小向大，回因向果，回事向理”，应该怎样去理解？

这还头回听说。“回向当中，回小向大”，我们知道，比如说修学，我们应该要修大乘。但绝不是小乘不修了，我就修大乘，这个一定要明白。是在小乘的基础上修大乘，在修大乘的同时一定要把小乘先修持好。就像一条蛇似的，我不要脑袋，光要尾巴，这个蛇能不能活？它不能活。说“回小向大，我就不修小乘，我就直接修大乘。”它不存在单纯的大乘。

大乘是什么呢？是在小乘的基础上又进一步的阐述了佛的空性和大乘佛法，这样我们就叫它大乘。所以说不可以否认小乘而空谈大乘，那是犯戒行为。在《地藏十轮经》里讲过这个问题，还有别的经也讲过这个问题。

有种说法，“我不修小乘我就修大乘”。这样的人我也见过。原先闭关的时候，有一个师父上我那儿去了，说要如何如何修行，后来给答了几个问题走了。他走到外面就喊：“我不修小乘，我修大乘。谁要发心盖庙，有钱送我那儿来。”他这就叫“大乘”。就是说“你不要钱哪，那是小乘；我这要钱哪，那是大乘”。所以这个“大乘”就成了这些人的一个挡箭牌了，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遮羞布。本来大乘、小乘他什么都不是，但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这种贪恋，故意这么讲的。所以我们不可以分别谁是小乘，谁是大乘。别说我们是大乘或小乘，我们能有一个证到罗汉果的，这也是好的，初果也行啊。你不是初果，你能开悟也行、能见性也行。别说小乘了，我们什么乘都不乘呢，所以我们不要妄谈这些事情。应该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要发大心，要度众生这是对的，但不可以随便的否认哪个小哪个大？

什么叫大？就是圆融无碍，没有一事超过你的圆融，你心里没有大没有小，那就是大。如果你心里光有个大，否定小，实际上你那个大就是小。你比如说，就两个东西，这一个，那一个。我不要这个，我就要那个。那你只得到一个，真正能得到得不到咱先不说，你得到的它是不是圆满呢？它不是圆满的。你如果这两个都要，你不就圆满了吗？所以说没有大没有小才叫“大”，有大有小它就不是“大”了。咱们不做那种傻子。

这个“回因向果”应该是这么理解，只管修因，别考虑果。有的人光修果他不修因，实际上所谓的“果”它能不能修？它不能修。他说：“我想成佛。”明天等着成佛，后天等着成佛。他能成吗，在那儿等着？傻等，它不行，不可以的。所以说我们应该回过来，只管种因，不管果，果它自然成。不是你要什么果，它就得什么果。而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所以说我们就像菩萨一样，专修因，果自然成，就完事了。不用考虑那么多，说：“我等着明天成佛的事，今天打扫地的事我就不干了。”他不知道打扫地就是成佛的一个因。他以为光等着成佛，等佛来给他摩顶啊、授记啊，等着告诉他说：“你现在是哪哪世界佛了。”这就完事了。

实际上你没看到释迦牟尼佛得授记的时候是布发掩泥，把头发铺在泥道上，让燃灯佛在上面走。走过以后，他起来在前边再铺，就叫老和尚不踩着泥道。他就发了一种什么呢？就是一种慈悲心、一种恭敬心。只管在因地去做，不断做来做去，最后赶上燃灯佛了，所以他那时候就成就了。等我们呢，就等着燃灯佛来，问问：“你是不是燃灯佛？”燃灯佛来了，我就把衣服大褂脱了铺地下。你要不是燃灯佛，我赶紧拿起来，我可不让你走。你那不可能得授记的。所以说都是在因地上，不管是泥菩萨还是真菩萨我都去恭敬，只有先恭敬泥菩萨才会见真菩萨，都是一步一步修成的。

释迦牟尼佛做忍辱仙人也好、做常不轻菩萨也好，都是不断地努力努力，最后遇到燃灯佛，才受到燃灯佛的授记。他因缘成熟了，才能达到布发掩泥的这种效果、这种因缘。他没考虑果的事，要考虑果我估计他可能就得跟着走，不回去了。他也不知道，最后给他授记了：当来下生成佛，号释迦牟尼。所以我们应该在因地下功夫，不用考虑果，老考虑果还上火，还难受。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在因地下功夫。看吃一口饭符不符合佛法，不符合佛法我就不吃了。所以要这样。

下一个“回事向理”。这个回事向理，不是说事我就不做了。佛法是以行代理，也就是以事代理，不是说以理论代事。有很多人就是要求先明白道理，然后我再去做事情，他以为那个理论是孤立存在的。就像世间的课本似的，“我先学这个东西怎么做，学会了我再去做。”他以这个世间法来理解佛法，实际上现在的弊病就在这上：理论上谁都能讲得挺好，但事上却提不起来了。所以这是个弊病。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事理是不二的，事理本来就是一个东西。事到了理就到，理到了事必到，它俩不可能是分割的。就像这个水，说：“这个水可好喝了，怎么怎么甜！”但你没喝，你说得再多，再怎么比喻，说：“是喜马拉雅山的水、是最高冰峰上的、这是一亿年的。”但一喝呢，原来就井里那水，它啥也不是，它没有用的。

你喝完这水，就知道这水是什么滋味，你讲出来才符合这个道理。所以应该以事代理，事理不二，应该这么看。为什么现在“理”多，事情反而不行呢？就是因为把事和理分割了，这是错误的。

我最有体会，以前跟你们讲过。行脚走到秦皇岛的时候，有老师、有几个居士围着我就提问题：什么叫佛法？怎样修行？等等的事情。还有一个法师坐在床上，也听我讲。我给他们讲什么？修行中怎么吃饭，吃饭应该先吃哪块、腿怎么放、瞅东西怎么瞅……我就给他们讲这些基本的，很浅很浅，也是世间人所常遇到的这些事情。在我不断地讲的时候，我不断地问自己：“这个事我做没做，我有没有体会？”有体会我跟他们说，没体会我不说。“顿悟法门”哪、还有一些“心地法门”哪，这些书我也看过，要张口说我完全能说出那些东西，不是说不出来。但不说，因为这些理论不是我证的、也不是我得的，我去说没有意义。我做到哪些，我就说哪些。

后来那个法师听得挺不耐烦，一看净说一些老农话，“哎呀，这佛法很简单。就像那个开关，你打开就亮了，就完事了，就这么点事。”我也挺佩服他讲的，确实是那么点事，打开就亮了。但那些听的人呢，没到他跟前去听，还继续听我讲。这时候我就生出一个感受，就是说人和人的交流就在于你是否做过。你做过的事情，它真实，它就能感应；你没做过，那个理论上的东西，你说得再好听，它也不能感动人。那还有个老师，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拿笔还一点点记哪。

所以说我们应该怎么看这个理的问题？理要来源于实践，要来源于真实。不是自己的理论只能作为参考，千万不要作为口头语去宣讲。这是一点。另外，更主要应该知道事理不二，所谓的理我明白了，但我没做到，没达到事理不二，我不讲。我这个事做到了，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可以说。我们就学做一个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就是说什么呢？就是做到老实的程度。你老实到什么程度？别怕人说你是傻子；别怕说你不是法师；不怕人说你不懂得佛法。你怕什么呢？什么都不怕。我本来就这样。你不让我讲，我还不讲了呢，你要我讲，我就这么点事。你们都学过了，你们都懂，都比我强。我没学过，绝不去攀你们那高枝，也不去把脸打肿了充胖子，那多不合适，是不是？胖就胖，不胖就是不胖，我也不打肿了。我们这样才好。不然你今天打肿，明天消了，又露了原形了，还自己遭罪。说完了如果犯妄语，你不遭罪啊？所以坚决不说。就是什么呢？我做到哪说到哪，就完事了。我们应该这么去修行，去这么理解，对事理不二应该这么看，这就比较正确。

我们做事情一定要符合佛法。符合佛法的事情我们去做，不符合佛法的事情我们不去做。也可以这么理解“回事向理”。比如说，我们持戒，这件事它不符合佛的戒律，那我们就不做。我们做事情根据什么来决定呢？根据是否符合佛的戒律，来决定我们这个事情做还是不做。这么来看这个“回事向理”。

问题三十、

第三个问题：什么是当生成就？

这个“当生成就”，成就什么呢？成就多了，究竟是成就罗汉哪？还是菩萨呀？还是成佛呀？这句话“当生成就”，“成就”的这个词也并不准确，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当生成就就是今生我一定要比以前强，比前生强。或是说我比前半生强，所以不断地努力。

究竟什么叫成就？这就有多种标准。什么是当生成就？就是你去掉一分毛病就有一分成就，这就叫当生成就。比如说我有一个好睡觉的毛病。这就是好睡觉的毛病，（编者注：师父以桌子上的一个物品做比喻）我把这睡觉毛病拿走了，这个位置剩什么了？传心说一说，这剩什么了？光笑，说。

问题三十一、

弟子：那剩清净，没有妄想。

就是说我拿走的时候，原来这个位置成什么了？成了一个空。在有这个东西的时候，这个位置有没有空？没有空，它有物占着。它就是我的贪心，拿掉贪心了以后，这面就成了空。也就是传心说的，这当下就清净了。去掉一分毛病就证一分法身。

所以说当生成就，就是你敢不敢去毛病？去一分毛病就成就一分。财色名食睡你好好查一查，你能去几分，你就有几分成就。你不用考虑什么“我念佛时候能不能走”的事。你不用考虑那个，你就考虑去掉多少毛病、习性。别人骂你，你生不生气？你不生气，就成就了你的慈悲和忍辱。如果你见着饭不贪，就成就了你的清净，没有贪心，你在这上多下功夫。你就看戒律，守一分戒律必然有一分成就，去一分毛病必然有一分成就，这都是你当生应该完成的。毛病去多少就决定了你在成佛道路中的哪个位置上。

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佛，不能成就？就是因为我们的毛病过多，不能成就。什么叫成就？不是有个“成就”在等着我去成就。就像打铁似的，我们打了一个什么东西，不是那样。那佛性是自然的、是现成的，它在那儿本来就没生没灭。它被这个五浊恶世的这种习性给污染了。你把这些东西去掉了，就现成一个成就，不是另外再有个成就。

我们有的人认为：“我想什么办法创造一个什么成就。”你创造的那个“成就”，只是创造出来的，它是生灭的东西，它不真实。我们的成就是永恒的。什么是永恒？从无始劫它就搁那搁着，它从来也没有动过，没生没灭。只不过是我们的习性把它给盖住了。把我们的习性毛病去掉了，也就是我们的知见去掉了，就完事了，就是现成的佛。我说：“这就是当生成就。”

就是看我们去毛病、习气，去多少而来决定的。去毛病、去习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戒律。但也不可以否认定力，先从持戒开始。从粗的开始，才慢慢逐渐地深入，必然能成就。所以这个应该正确的理解。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成就要创造一个什么，这样的话我们就走弯路了。会创造一种想像，实际上没有必要。

佛一再强调：自性是圆满的、是具足的。佛在《楞严经》讲那个怖头狂走的人叫什么？演若达多。佛说，你脑袋不在脖子上吗？他一摸脖子，“噢，在这儿上哪。”就完事了，就这么点事。佛问：“你这个头什么时候丢过？”它没丢啊。只不过他疯了，认为它丢了。我们也是疯了，现在每个人都是疯子。我现在疯得就是到处找佛呀：“我要成就，我要成就！”喊啥？佛说，你那（佛性）不在那儿搁着么？等我们知道的那天，我们也就成就了。所以说这个很简单，佛讲得很明白。

我们为什么疯的呢？就是财色名食睡。吃啊、睡啊、财啊、色啊、名啊，不断地贪恋这些东西，所以我们就疯了。你现在把这些东西都舍出去，你当下就好了，就醒了。我们现在舍多少，就决定你什么时候醒，你不舍就决定你不醒。所以这就看你们了。

好，这些问题基本答完了。现在三点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问题三十二、

一尼众问：师父，关于闭关的问题，弟子想请师父给大家开示。

闭关，按道理来讲，人人都可以闭关的，随时随地都可以闭关的。闭关是很好的。但是有一条一定要记住：戒律要清净才可以闭关。因为这个闭关看着非常容易，实际上也不难，关键是难在哪儿呢？我们如果戒律不清净就盲目地闭关，反而造成一种错误的知见，这个很危险。就像我们走这条路本来走得很正确，但突然就闭关了，而把戒律放在一边了，这时候就光顾着修定去了，所以我们起了魔障。因为戒律不清净。我们的魔障一旦起来的时候，它会产生一种幻境。因为有一分贪着就是一分魔障，你贪着多少魔障会高出多少。所以一定要严持戒律以后再去闭关，这是很重要的。

有的人可能也问：“师父，你刚出家不长时间就闭关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说话心口不一啊？要求我们不闭关，完了你去闭关？”我可以给你讲，在我没出家之前我就日中一食。我还没受戒哪，那时候我就不要钱了。你要是能做到，能把五戒持到那种程度，你也可以闭关。所以这个很主要。一定要有一个什么条件呢？持戒清净的这种程度，你才能去闭关。这是一个。

另外，你还得有一个愿力。你要是能从五台山一步一步走回来也行，它这里有个苦修的精神。我并不是说你们都得上五台山，然后走回来，而是说必须得有个苦修精神，不再贪恋这个世界了。那时候我走回来是什么想法呢？就想一下闭个十年、二十年，不想见人，不想见谁了。因为对这个世界，通过走已经放下得特别厉害。那时性空跟我讲，他说：“师父，我这回进山，十年我也不出来了。”但是他没到两年就跑了。所以这个心，一定要死。

另外再一个什么呢？你得为佛教作出你应该做的事情来。这也很主要，得有个资粮。因为我不断地行走，和在碧山寺时的那种发心，都造成闭关的一个因素。

我们大家在常住里想闭关是好事，我希望大家闭关。但是你在常住里付出多少？你要闭关的时候，大家要为你服务的时候，你具不具备大家为你服务的因缘？

另外，你闭关是怎么想？是叫大家服侍你呀？我那时候可不是。我就想我一个人闭关，我谁都不让服侍，不想要人去服侍，那时候就这么想的。但这躲不过去。你越不想，人家越服侍你；你要越想让人服侍你，谁也不管你。还有一个，就是你有没有贪恋的问题。这几个都是必备的条件，我们在这些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才可以闭关。

更主要一个条件，这话我只能跟你们讲，但不一定说要求你们去那么做。就是悟后，开悟了以后再闭关。禅宗有一句话：“不破参，不住山。”破参是什么呢？也就是说你开悟了，见到自性了，你才能住山。你不破参不能住山，因为你的知见还在于有为法，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佛？什么是魔？魔是怎么回事？你根本不清楚。闭关的时候一旦起了魔障，你用什么方法来解救？你修来修去，自己就容易修出一个偏道来。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缘。

当然了，你们现在条件比较好，有师父指导。但是有几个资粮你一定要具足：持戒清净、对常住有所贡献、有所苦修、另外对自己的闭关无所要求。在这些条件都达的到时候，你想不闭关都不行。所以这是很好的因缘。一定要记住了，你攒什么资粮，将来会有什么结果，什么因缘会有什么结果。你别怕攒因缘，因缘攒得越多，闭关时间越长，成就的因缘越大。

别刚有点修行就马上想闭关了：“我这心里觉得挺没啥意思，我还是闭点关好。”我跟你说，在哪儿你都闭不上。说，“在僧团里不让我闭，这地方不好。我上另外一个地方闭，行不行？”你也照样闭不上。就算你弄个楼，或在哪个地方有人给你做饭，你只是形式上去闭了。闭完关出来，还不如不闭哪。因为你的知见改变了。你这点资粮全都消耗在那里去了。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闭关是好事，一定等到资历够了的时候再闭关，不要盲目。说，“我这心里可烦了！”烦了，我们采取别的办法解决。一定等因缘成熟，别盲目的做。

咱们那儿有个老师父，已经闭了六年关了。你想闭六年关，不是像我们这儿闭关，他在小屋里一锁，就自己在那里闭了六年关，现在还很精进修行。你像这个师父，去努力努力还可以。所以我们一定在这段时间——想闭关怎么办？你现在就好好抓紧学习戒律，为常住去布施，去付出你的辛苦，积累你的资粮，给自己创造条件。等因缘到的时候，它肯定能闭关。我想闭关应该这样。

另外，闭关要有正确的知见。正确知见来源于戒律的清净。没有正确的知见，闭关也很危险的，一旦有情况变化你都不知道。今天知道我在这里，有个冯居士特意来了，她说她也要闭关，说她住的房子老有响动，这个响，那个响的。以为自己的业障重、或是谁来了、或是哪个众生附体了。

我说：“哪个都不是，就是你自心产生了幻觉。”她说：“不是。”我说：“是。”

她也想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别人给他讲的，都是那么讲，所以她心里形成障碍，形成暗示，所以就更觉得屋里出现的这些幻听是真的。你闭关也是一样，如果出现幻听你怎么来对待？这都是很重要的。

我们修行一定要稳扎稳打，不怕。什么是闭关？我现在就是闭关，我今天努力修行就是为了那天闭关。什么叫闭关？你把六根摄住叫闭关。你现在走道都到处张望，看看这个房子，他们在那儿干什么哪？那个在那儿干什么？你那能叫闭关？就你上卫生间这一段都得摄心走，头不抬眼不瞅，那才行，这才有闭关的因缘。你以为我从五台山走回来，就是像到处观望旅游似的走回来了？都是低着脑袋，什么都不看哪，往回走。所以走到唐山，那城市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一天都是低着头走道，把心摄住了不往外跑。在五台山碧山寺，甚至上卫生间的时候，在来回的这个道上，都是一段很好的修行的道路。甚至在走道上就可以入定。

所以你得有这种修行，最后综合在一起了,你去闭关它没有问题，我想没有大问题。虽然咱们不一定说非得达到这种程度，但最起码的资粮你得攒足了。

我想，大家还是在戒律上多修持、努力做，以及在发心这方面多下功夫。因为啥？在这儿闭关和你个人闭关不一样。个人闭关你只是名为闭关，究竟闭不闭都两说了。在这儿不一样，常住帮你闭关，必然加持力也大。另外，你闭关不是代表你自己，是代表常住去闭关，所以说这个因缘必须得具足。好，这个问题讲到这。

（编者注：上妙下祥法师，一九九五年自五台山行脚、托钵、不捉金钱，回至辽宁，后在本溪茅蓬闭关三年。）

问题三十三、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弟子有个问题请师父慈悲开示！佛制戒：“不能自赞毁他。”可是弟子这个毛病非常严重。每当境界来的时候，那种虚伪心、诌曲心促使，自己说着说着就说高了，然后贬低别人。虽然心里非常明白不应该那么做，但是那种毛病习气导致还是那么去做。心里非常忏悔。请师父慈悲开示！用什么方法来对治这种心理？

就是说你在教育别人时候，跟别人说的时候，不要生出一种教育别人的想法。你老想，“我为你着急，我得教育你，我得把你说明白了，把你说服了。”所以说一说就把自己给说出来了。不要有这种想法。

就是什么呢？我跟你讲话，就和我给自己讲话一样。我给你讲我心里的话，而且讲我实在的话。就像我刚才讲，我讲的老农话、土话，而没有讲那些事情。就一旦讲到自己的事情，是为了教育，绝对不是称赞自己。甚至可以不说（自己）名儿、不说事儿去说这些事情，这样的话它就不犯这个了。

自己修行的一点例子，有时候不可能不讲。你像我想，别人的好东西比我多得多，但是为什么我不讲呢？因为它不是我的体会，所以我不讲。但也不是绝对不讲，我要讲他们的时候一定要提名儿，这是谁谁讲的，绝不是我的东西。佛说的就是佛说的，绝不是我所创造出来、或我的语言。所以一定要知道，这里不能隐藏着妄语的那个成分。这是一个。

再一个就是说，你老担心：“我说服别人不了。”语言没有实际意义，只要你真心对待，甚至你不说也会帮助他。对一个人，不见得你说话的时候，他就能理解你；有时候你就站在那儿一会儿，他也会感受你的这种善心和清净。心才是指导万物的根本，也就是一切唯心造，不是唯嘴造。有时候我们就认为嘴能说服一切，实际嘴能说服啥？我们成天说，它也没成佛；喊的口号倒挺响，它也没成佛。所以说还得去用各种的方法来修这个心，只要心成就了，一切都成就了。要知道心的力量，不要心外求法。这样的话这个想说的心就没有了，说和不说就自由了。

问题三十四、

一尼众问：师父，在《楞严经》第一卷后边的赞偈有一句：“真妄同元。”弟子对这句话不太理解，真心和妄心是同一个的意思吗？

“真妄同元”，妄心它也没离开自性。虽然它是虚妄的，它也没离开自性。自性还是清净本然。所谓的“真心”，什么是真心呢？真心是因妄而有真。“妄真同二妄”，妄和真都是妄想。所以有所语言都是妄想。“妄真同二妄”，如果你去掉了妄心，同样也去掉了真心，真心和妄心都不存在了，这就圆满了。圆满并不是说，要去个妄心，我要求个真心。因为（妄真）它俩是对立法，因妄而有真，因妄显真。佛不讲：“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它俩同样都是妄想。

有了妄心怎么办？我用这个所谓的“真”来对治这个妄。对治妄以后，这个真同样要放下来。所以说“妄真同元”。我们不要执著一个真，同样这个妄更不能执著。妄我们必须去掉，同样这个真我们也得放下，这样就圆满了。所谓的圆满就是觉悟。觉悟是什么呢？为什么是圆满呢？就是因为自性本来它就是圆满的，它没生没灭。所以这就完事了。大家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吧？

问题三十五、

一尼众问：阿弥陀佛！师父，刚才您讲到佛制戒是中夜休息，前后夜用功。咱们（宝林寺）现在是十点休息，三点起床。弟子要是想多用功一点。常住规定：可以提早起床，几点起来都可以。弟子怕自己早晨起不来，要是晚睡一个小时，从十一点到三点也是休息四个小时，这样可不可以？

不可以的。因为啥呢？对这个事情，佛说了中夜休息，就中夜休息，不能有半点去改变的想法。不是单纯睡四个小时的问题。那我白天睡四个小时，晚上不睡得了，它不是那么回事。（众人笑）因为佛说的这个休息时间，有时候我们凡夫很难理解佛的意思。因为中夜这一段时间，是自然界变化非常多的时间。在哪个时间休息最合适？佛以他的大智慧来得到这个结论。所以说我们过了，也会造成修行上的一种障碍。

就是说如果我们改为十一点到三点，虽然也是四个小时，这个也容易产生一种其它的障碍。因为两点钟以后，它这个气节的变化，要求起床必然有它的道理。另外，佛制定下来了，佛是法王，一旦在宣布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我们要有一个尊重佛的戒律的心。那中夜就中夜，佛说前夜后夜精进，那就前夜后夜精进。所以应该四个小时就起来。

但是你们师父慈悲，怕你们不行，多让休息一个小时。你们可以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将来有因缘还是改过来好。改过来以后虽然困一点，但是时间长了就好了。最起码有一个听话心：“我听佛的话了。”那心里可坦然了。“我有两条听佛的话了。”（众人笑）这不挺好？这都是非常好的，不在乎那一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这四个小时的睡眠，十点到两点休息的这个时间，也有很多争论。当初在大悲寺个别人也有不满意的；希望大家多睡一个小时、两小时的也有；有的甚至为这个事生气走的。但你要知道，持每条佛的戒律都是有一番斗争的，不容易的事。都得通过斗争以后，佛的戒律才能站住脚呢。为什么这么难？就因为它深深的意义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它的大利益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所以说我们只要听佛的话就没有错。想要精进怎么办？我们采取另一个方法：早起一个小时精进，这么样来做。

还有谁有问题？没啥问题了吧？亲本，到这里啊？那好，咱就到这里。

众等唱赞：

听法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

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

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

摩诃般若波罗蜜。

维那：大众一起向上排班，闻磬声至诚顶礼和尚三拜。

礼佛一拜。

众等：依教奉行！

·根据录音整理·

“溯源系列”编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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